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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_分卷阅读_58

  楚镇和沈径有纪澄这么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助攻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何况纪渊到底是东山学院的佼佼者,脑子比起某些只会用蛮力的纨绔子弟要敏锐得多,对场上的情形判断很准确。
  下半场开赛一刻钟左右,初阳社就将落后的筹数追到了只差一筹。
  桃花社能进入决赛绝非是浪得虚名,他们社长也看出了纪澄的重要性,咬着牙将防守沈径的一个社员调去了防守纪澄,并且还暗示了一下哪怕违规也不怕,只要能死死防住纪澄。
  如此一来纪澄身边就有两个桃花社的人盯着了,而且对方敢冲敢抢,简直是不要命似的,纪澄可惜命得紧,哪怕是受伤也最好避免,女孩子的筋骨可经不得摔,万一破了相就更不妙了。
  要说纪澄的球技比楚镇和沈径精湛那可未必,但女儿家自有女儿家的长处,她从小就身子灵活又柔韧,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她轻松就能做到,抬腿、劈叉、翻跟斗对她都是小菜一碟,更有甚者她小时淘气,云娘拿绳子捆住她不许她跑出去野,她都能七扭八扭地很快就从绳索里滑溜出去。
  有这样的天赋,再配合小灰灰这千里马,纪澄仿佛那鱼儿似的滑不溜秋,桃花社的人就是想给纪澄使绊子都没法儿碰到她,除非他们狠下心来公然违规。
  很快初阳社和桃花社的差距就追平了,离比赛结束也不过只有一盏茶功夫了。眼看着纪澄又得了球,胡瑞也顾不得许多了,被罚下去就罚下去,禁赛也没关系,只要能保证桃花社拿到首名就行。
  纪澄也是警醒,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放松,她背上虽然没长眼睛,但是耳边刮来的风她直觉就不对,所以尽管杖上勾着球蓄势待发,她也还是将身体往前一倾,球当然没有传出去,而背后挥来的那一杖眼见要落空,胡瑞临时变向,将球杖顺势劈向纪澄手里的球杖,不仅球保不住,纪澄恐怕连手臂都要保不住了。
  纪澄本就没有做好这种防备,此刻身子斜倾向前,惯性使然她没办法临时变向,对于后面这使阴招的人纪澄自然愤恨,越是这样她越不服输偏偏就不能把球给他,所以纪澄又用了她那招“游龙戏凤”,身体顺着马肚子一滑,堪堪在胡瑞的球杖扫过去的时候,钻到了马肚子之下,此时她手里还握着球杖,全靠单手拉着马缰,她的速度必须要快,像泥鳅一样滑到了马肚子的另一侧,然后翻身重新坐在马背上,球杖上的马球就像黏在了她的杖上一般,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之后,纪澄竟然还稳稳地控住了球,然后将球传给了一丈外的楚镇。
  胡瑞当时就懵了,这也能躲得掉?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唾骂的准备,可前提得是他得手了,偏此刻他并没能阻止“纪渊”。
  看赛的人自然也都看清楚了胡瑞的动作,顿时全场哗然。坐在看台上看着“纪渊”的那招游龙戏凤的沈御眯了眯眼睛,纪渊也能像他妹妹一样做出这他都做不出的“游龙戏凤”么?
  ☆、63|透风墙
  却说回楚镇接过纪澄传来的球之后,纵马一跃,将球打入了框内,终于在最后一刻替初阳社赢到了关键的一筹。
  初阳社赢得了首名,自然要大肆庆酬一番,这样的场合纪澄再装肚子疼不合群就不行了,所以一下场趁着那些社员还在互相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地欢呼时,纪澄就悄悄地溜到了休憩处。
  纪渊和她是约好了的,就在那间屋子里等她,纪澄见着纪渊时,疾步上前道:“大哥,没人吧?”
  “没有,你赶紧进去换衣裳,我替你守着门。”纪渊道。
  纪澄点了点头,闪身进了房间,她是被沈彻吓到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四处看有没有人藏匿,等她确定没人时,这才取下了头上的藤盔。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纪澄和纪渊都没料到楚镇会来寻那个假纪渊。
  楚镇那是惜才,他喜欢打马球,心里只敬重马球打得好的,纪渊以前从来就没入过小郡王的眼,但现在可就不同了。
  刚才纪澄那一招“游龙戏凤”彻底将楚镇给镇住了,若非她能避过胡瑞的球杖,还将马球稳稳地传给了他,今日的比赛结局如何还不知道呢。
  楚镇算是彻底服了纪渊,想起平日自己对他的冷淡,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所以别人都在欢呼时,他却只在留意纪渊,他瞧着纪渊匆匆离去,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放心也就跟着那假纪渊跑回了休息处。
  哪知道却叫楚镇看到了两个纪渊,这两人穿着打扮都一样,背后贴的都是“癸”字号,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戴着藤盔,一个没戴。没戴的那个自然就是真纪渊,但那戴着头盔在场上打马球的又是谁?
  楚镇心里多了丝计较,又多了丝好奇,也没惊动纪渊和纪澄,转而绕到那房间背后,偷偷用唾沫湿润了那糊窗纸,从戳破的小洞里往里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楚镇正好看到纪澄背对着他取下了藤盔,然后抬手抽走了固定头发的簪子,一头缎子似的头发仿佛瀑布流泻般落下,楚镇才知道那假纪渊竟然是个姑娘!
  纪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所以手都放到领口准备解衣裳了,还是停了下来转过身四处打量。
  楚镇看到纪澄的模样,被惊得一下就侧过了身,然后捂着胸口快速离开了。
  倒不是纪澄丑得把楚镇给吓到了,若是纪澄都算丑,那天底下就没有美人了。小郡王这是自己被自己给吓到了,十六年来他从没为女子跳动过的心,突然间就失了控。
  其实纪澄此刻的样子真不算好看,汗淋淋的,额发汗湿地贴在脑门上,眉毛还是大刀眉,当时根本顾不上卸妆,只用袖子擦了擦口脂。那眉毛汗湿之后有些晕开,说起来还真有些吓人。
  但对于楚镇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重要的问题是纪澄的马球打得极好,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儿一般打个喷嚏就吓坏了,更不会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因为就楚镇的回忆来看,“纪渊”大部分时候都极其沉默。
  楚镇从惊吓里回过神之后,脸上渐渐就泛起了笑容,心里想着原来小爷也是喜欢女人的。打从楚镇十三岁开始,他母妃就想给他安排丫头教导人事,但是楚镇从不感兴趣,到了十六岁险些没把南郡王妃给急坏了,生怕她这独苗苗只有龙阳之好,却不解分花之情。
  于是楚镇身边日渐被表姐、表妹等围绕,他顶顶不耐烦这些女人,又成日被他母妃唠叨,唠叨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了,幸亏今日看见了纪澄,他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不正常,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
  楚镇一想起纪澄,上翘的嘴角就压也压不住,虽然她这会儿样子有些滑稽,但看得出是极美的,和纪渊生得有些像,应该是兄妹,想来应该就是他和子通嘴里提及过的纪家那位姑娘了。
  纪澄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见异常,想着自己可能是被沈彻吓得疑神疑鬼了,因着又赶时间换衣服,所以她也没细看,匆匆将初阳社的社服脱下来换了女装。
  外头纪渊正焦急踱步,他还得想法子不让其他人靠近这间屋子,亏得楚镇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在前头拉着那些人说话,这才给纪渊和纪澄多留了些时间出来。
  纪澄换好衣裳,头发都来不及挽,只能以金环束着,推开门偷偷从旁边溜走,然后再装作和沈荨她们一道儿来的到穿堂等初阳社的人。
  沈荨一看见纪澄就问道:“澄姐姐,你这是去哪里了啊,一直没看见你人,你看决赛了吗?”
  纪澄用手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鬓角的汗,缓缓开口道:“开赛的时候大哥找我有些事儿,后来我进场晚了就在旁边角落里寻了个位置看。”
  沈荨听了本还有些奇怪,但随着楚镇他们一行初阳社的人从对面游廊过去,她那一颗心就全部跑到楚镇身上去了。这姑娘看得眼睛都不眨的,心思全摆在脸上了,纪澄看了心里只觉好笑,可旋即又想沈荨想嫁给楚镇倒也不是难事,南郡王府虽然是王府,可是并无什么实权,不过就是食邑比伯、侯多了些而已。
  纪澄正出神,就听见沈荨低呼一声,“呀,他看过来了。”
  楚镇往这群贵女所在的穿堂看过来,寻着纪澄时嘴角忍不住一咧。
  这可真是不得了了。
  小郡王如今有个绰号叫黑脸王,这都是他对手叫出来的诨号,一来是讽刺他皮肤黑,二来么就是指这人脸冷得厉害,从不带笑的。
  今儿楚镇突然这么一笑,顿时叫看的人都懵了,他人生得极英俊,因着皮肤黑衬着牙就白,这么一笑很有点儿“一笑百媚生”的意境。
  沈荨当时脸就红了,因着楚镇离得远,他这笑究竟是冲着谁来的,也看不分明,一众贵女心里都在敲着鼓呢,总觉得像是对着自己笑的。
  如今楚镇可是大出风头,对阵桃花社这一场,他一个人就得了九筹,俨然就是无敌王,加之他身份尊贵,相貌又好,外头早就将他吹嘘得玄之又玄了,堪堪都快和当年的沈御、沈彻相提并论了。
  今日进到这休息处的贵女可不止沈家的姑娘,还有那黄家的、李家的、周家的,她们都有亲戚在初阳社里所以才得以进来的。楚镇这一笑简直快把所有小姑娘的心都俘虏了。
  这或许无关情\爱,就是小姑娘对着那马球场的英雄的敬慕。
  王家姐妹这会儿也在这里,她们也有表兄在初阳社,这样天大热闹的地方怎么能少了她们。
  王悦娘听着那些小姑娘议论楚镇堪比沈彻,心里就不痛快,沈彻这是许多年没打马球了,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线,可是在王悦娘看来楚镇比起当初“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沈彻可是差远了,更何况沈彻本人又是那般的丰神俊逸。
  “荨姐姐,若是你二哥听你这样说肯定要伤心了,当初对阵安西使团时,他的队伍里缺了三个队员都被他反败为胜,而且还赢了安西使团六筹,今日的桃花社哪有当日安西使团的气势啊。”王悦娘道。
  沈荨听见王悦娘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方是她二哥,他自然是极爱敬的,但是都说是女生外向,沈荨也不愿意听见别人贬低楚镇,哪怕是用自家哥哥来作比也不乐意。
  王四娘见沈荨神色不对,伸手拉了拉王悦娘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转而瞧见纪澄,见她肤白若雪,含粉带樱,不过简简单单的装束,却已光华四溢,叫人挪不开眼睛,王四娘心思一转,正好借纪澄岔开话题,“今日沈家五妹妹那场献艺可真是绝了,都在传她是百灵鸟转世呢,还有那词也是写绝了,我瞧着纪姑娘好像也有上场跳那扇子舞,真不愧是表姊妹,事事都不忘帮扶。”
  王悦娘听到这儿立即“嘁”了一声,“只怕帮扶是假,想露个脸才是真呢,竟然甘愿去做那伴舞的舞姬,也只有商户女才做得出来。”
  这些贵女平日里其实也习舞艺的,兴致来时高歌热舞一曲也不是不行,那是慕“名士之风”,但若是去做那陪衬的舞姬她们却是万万不屑的。
  王悦娘本就恨沈萃夺去了她中坛献艺的机会,连带着自然也恨上了纪澄这个帮凶,只要逮着机会她就想踩纪澄一脚。
  其他姑娘听了,虽然觉得王悦娘说话有些尖刻,但也没多少反对的意思。
  纪澄不想同王悦娘在言语上争执,当初绑架之仇沈家不出头,但并不意味着纪澄就不想报仇了,她只是在寻合适的机会而已。
  王悦娘的话正好被刚进进门的沈萃听见,她因着要卸妆更衣所以来得晚了些,这会儿听见王悦娘那酸不溜丢的话,沈萃冷笑一声道:“就怕有些人想露脸都没机会呢,吃不着葡萄还说葡萄酸。”
  王悦娘一听就气得脸发白,“哼,还不知道你当初是不是使了下作手段呢,未必就赢得光彩。”
  沈芫本不想加入这些小姑娘斗嘴的行列的,可是王悦娘这话说得太过分,刚想开口呵责,就听王四娘道:“悦娘,你胡说什么呢?空口无凭的不许瞎说。不要让人家说你输不起。”
  ☆、64|其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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