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只喵_分卷阅读_72
方致惊喜与自己分辨出了那笑容,然而,具体的五官却怎么也看不清,这让他感到气馁,最终决定还是不要纠结样貌,只听演奏也不错。
不一会儿,青年面前空荡的琴盒里,便放慢了金额不一的钞票和硬币。
方致看看琴盒,又看看青年手中的小提琴,眼睛随之明亮起来,他之前说要练琴卖艺,仔细想想,想要实行起来根本不可能,他总不能搬一台钢琴出去吧?
就算是电钢琴方便携带,长得再高大一点勉强背得动,可是没有电也不行啊,就算准备一台储电机器一起拉上,根本弹不了多久就没电了。
但,如果自己会弹小提琴的话,一切不都游刃而解了?
看着青年手中的小提琴,方致想要演奏的欲望比之看到钢琴更加强烈,这让他有点奇怪,更奇怪的是,他能分辨出青年的每一个音符和每一次拉奏,飘动的音符和挥动的手,仿佛融入骨血,就算记忆被封存,那些习惯却还存在。
不仅如此,他甚至能猜测出青年下一个音符是什么调……
方致根据之前钢琴给他的感觉,推测,自己可能不仅会弹钢琴,小提琴没准也会!
不然怎么老是做梦和这些乐器有关?
下次遇到琴行了,一定要每种乐器都试一试,应该会有……新发现?
在梦里美美的听了那些方致叫不出来的曲子的演奏,心情愉快的方致被竹溪给弄醒了,握住捏着自己鼻子不让他出气的小胖手,方致闭着眼把竹溪拉到怀里,然后睁开眼使劲儿在他脸上捏啊捏,小小惩戒一番。
竹溪从方致的怀里挣脱出来,连连后退,揉着自己的脸。
“你别老揉我的脸,奶奶说揉脸会成口水包的!”就是经常流口水的意思。
“是你先惹我的……”方致重新把手臂塞在薄毯里,刚睡了一觉还没醒过来神,懒懒的不想动。
竹溪是来叫方致出去玩的,因为这座山下就住着他们两户,基本上大门都是敞开的,偶尔才会关上,竹溪畅通无阻的进来,独自搬了个小竹椅,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闭着眼睛翘着嘴角睡觉的方致,等啊等,却一直不见醒来,看看日头都快斜下来了,竹溪没得办法,靠近方致,捏住他的鼻子,企图把方致人工弄醒,却没想到被逮个正着,跑都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抓到了。
“我们出去玩吧,你老是待屋里多闷啊。”
“去哪里?”
“你不是一直等着山茶花开吗?我刚刚来之前,特意跑过去看了,好多之前没开的花骨朵都开了!”
说到这个,方致重新睁开眼,来了点精神,掀开毯子,坐起来说:“那就去看看。”
“嗯啊!”
来这里快两个星期了,来之前山上好多树木花草都不是很绿,只是刚刚抽芽的阶段,这才几天的变化,外面已经是一片翠色,四季青的植物更绿,应季而长的生物也渐渐泛出青色,一片惹眼的明媚。
两人坐在青石板上,脱了鞋子,把脚泡在缓缓流淌的溪水里,方致仰着身体,双手撑着青石板,仰脸看山壁上的一簇簇艳丽花朵,风的声音在遇到树木时,是一种声音,遇到山壁时,是一种声音,树叶的沙沙声,溪水的流淌声,花瓣落下,被风刮起,像舞姬甩出的长袖,婉转的飘动。
方致慢慢躺下来,脚还泡在沁凉的溪水中,耳朵已经被这大自然的声音吸引,身心皆陶醉。
多么美妙,动听,引人倾听的声音。
风就像大自然的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轻轻挥动,随着风速的快慢改变节奏,花草树木水流,鸟儿的鸣叫,就是飘荡的音符。
每一种声音慢慢在方致的脑海里化作五线谱上的音符,从无形化有形。
当脑海里的五线谱被写完,便翻起一页又一页,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后,方致睁开眼,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和慢慢移动的白云,笑得明亮灼人,心情畅快。
他给这首意外之歌,命名《听风》。
方致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弹出来听一听了。
等竹溪回过神来,方致已经赤着脚跑出去好远,竹溪从水里爬上来,左手拎着自己的鞋子,右手拎着方致的鞋子,在他身后大喊。
“等等我!”喊完,忙追过去。
方致边跑边对竹溪说:“你快点!”语气是毫不遮掩的兴奋和激动。
等到竹溪赶到的时候,琴音从门内流泻出来,他吧嗒吧嗒拎着鞋子跑进去,气喘吁吁的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前聚精会神弹奏的方致,手脚放轻,连呼吸都跟着放缓,生怕扰了这画面。
竹溪还不会用那些华丽的形容词,他只知道,这首曲子真好听,明明这个叫做钢琴的东西只有那么几种声音,但是为什么小致哥哥总能弹的特别不一样,就像现在,让他想起了刚刚溪水里嬉戏的小鱼,还有呼呼呼的风声,和低空飞过的鸟儿叫声,那些声音被有序排列的音符拼凑成一首完整的谱子。
竹溪扔掉手中的鞋子,走过去踮着脚,双手搭在窗户上,一脸崇拜的看着方致,心里道:竹溪可真喜欢小侄哥哥啊。
今天杜成渊回来的很晚,两人在王伯家吃过饭,再回到住所。
方致已经忘了宠物医院的事情,他现在满脑子《听风》,从可能会多种乐器的猜测后,他发现,自己编曲也是有点厉害,最起码今天那首在脑海中创作的曲子,已经化成有形存在在他的五线谱中。
这种感觉很棒,一点点挖掘出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既紧张又刺激且兴奋,各种情绪交织在其中。
高涨的心情直接反应在了他轻快的脚步上,到了院子里后,杜成渊拉住他。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跟我分享一下吗?”杜成渊从山上回来后,先回的住所,才和方致一起去王伯家吃的饭,那一地散落的五线谱纸,明晃晃的摆在他的眼前,稍加推测便有了大概。
方致回应他的是,大步向堂屋里走去,然后坐在窗前的钢琴前,双手虚放在琴键上。
“你听。”对后面走进来的杜成渊说。
杜成渊慢慢坐在沙发上,把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谱子一张张整理好,开始翻看,这些五线谱上原本是没有写上音符的,现在高音低音都被填上了音符,有些地方像是觉得不合适,被涂掉,然后重新修改,写在煤球的一旁,随着他的翻阅,方致也熟练的弹奏了起来。
随着音乐的变换,杜成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的倾听,仔细的回味。
当演奏结束,仿佛一天的疲惫也随着这首音乐被安抚,因为迷茫而躁动的心情也被捋顺般。
“弹得很棒,曲子是你自己写得?”杜成渊这句话虽然是询问,但语气是肯定的。
方致每弹一次,心情就激荡一次,他需要发泄这份激荡,杜成渊正是一个适合的分享者,他从琴椅上起来,坐到杜成渊对面的沙发上,抱着抱枕说:“嗯。”
“有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杜成渊放下琴谱问道。
方致摇摇头,对此他并不在意,该想起的总会想起,想不起来也不强求。
“看来你并不感到沮丧。”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事,急不来,没有必要为之沮丧。”方致一字一顿慢慢道。
头一次杜成渊觉得外表是孩童的方致给了他是成年人的感觉,他颔首,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习惯性打开最近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