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下一秒,电话直接挂断。
姜致看着电话,心里生出一种烦躁感。
至于哪里烦躁,又烦躁什么?
讲不清楚。
姜致深深吸一口气,刚想压抑这股情绪,肩头突然被人一拍。
侧头过去,她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错愕那刻,“你怎么回来了?”
梁时砚说:“那边安排好就回来了,这边怎么样?”
“医生说情况不严重,但需要观察,他们恢复也需要一定时间。”
姜致避重就轻。
实际上,医生说的要比这更严重,姜源是中度碳中毒,而姜父姜母则是重度中毒,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人,但是人还在昏迷当中,具体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可具体情况,还要等他们其中一人苏醒才知道。
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抬起来,看向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三人。
梁时砚见状,转移话题问道:“周融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姜致轻声嗯了声,她不想提周融,也就没继续往下问。
梁时砚也没再多说。
昨日夜里,周氏的工地宿舍上,有人玩烟火,结果不小心把宿舍点燃了,所以人走了。
姜致不想听。
且,情敌不好过,他就好过。
梁时砚看了看姜致熬夜削瘦的脸,提了提手中的早餐,“吃一点吧,你要是倒下去,谁来管他们?”
姜致没什么胃口,她不想吃,但梁时砚最后那句提醒了她。
所以,勉强吃了两口。
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姜致抬手捂住嘴,直直往洗手间冲去。
梁时砚脸色阴晴不定,他买的是粥,也不是什么其他味道大的东西,为什么姜致这么大的反应?
他忽然想起临走前,老板说的话,他说他这是家里老母鸡熬的粥,营养的很。
老母鸡……
梁时砚的脸色比刚刚更沉了,眼底结过一层薄冰。
姜致没有预料到自己喝粥也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面前的自己,双眼猩红,眼白侧的红血丝密密麻麻,刚刚吐过一轮,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掬起清水,她洗了两把脸,缓慢向外挪动。
胃里隐隐抽搐着,姜致捂着胃,打算过会再吃点温和的东西。
走出洗手间。
姜致抬起头,面前就多了一瓶水,她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梁时砚挑了眉头,声音沉沉:“还好吧?”
姜致没什么力气说话,“还好,刚刚抱歉,可能是我的肠胃有点弱……”
梁时砚搀扶住她,言简意赅:“和你没关系,我刚刚吃了一口,粥是馊的。”
话说到这里,姜致笑了笑:“你在哪买的,要避雷了。”
“医院门口。”梁时砚熟稔往豆奶上插上吸管,眉目不变,递给姜致,“我也难得来这一趟,不用避雷,反正以后也不会吃。”
姜致胃里实在不舒服,也就没和梁时砚客气,接过滚烫的豆浆,喝上两口。
舒服的暖意席卷全身,舒缓紧绷的神经。
梁时砚说:“我在医院附近开好房间了,你忙碌一夜,过去睡会。”
许是猜到姜致接下来的话,他提前道:“伯父伯母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来看着。”
姜致道:“不用。”
梁时砚打量过姜致两秒,问道:“你真的撑得下去?到时候你病倒了,不还是需要我帮你回京市,如果周融再误解了,你打算怎么办?”
姜致的唇瓣抿了又抿,她不能否认他说的对,可她不想麻烦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梁时砚一秒看出姜致的想法,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拉出医院。
“我先送回过去。”
姜致道:“我还没答应。”
梁时砚菲薄的嘴唇扬起一点笑,“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答应?”
顿了顿,他猛然凑过去,俯首压在姜致的耳侧。
姜致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男人的手掌不知何时压在她的后脑勺上,退无可退,温热呼吸吐在脖颈上,她一个颤栗。
梁时砚的声音低低缓缓:“你应该不想让我强行请你休息一天吧?”
他说的是请,脸上也充斥着笑意,但瞳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姜致浑身上下的毛都竖起来了,她张了张口:“我去。”
梁时砚这才松开手,不留痕迹看过转角闪过的衣角,他抬起眼睛看向姜致,下沉桀骜的眉骨松开几分,“那就好,张骞就住你对门,如果需要什么,直接使唤他。”
连监视她的人都安排好了。
姜致还能说什么?
梁时砚把她送到酒店套间的门口,看着姜致进去。
姜致本来是打算人走了,她就离开,回医院,只是十多分钟,都没听见梁时砚的脚步声,她也只能到床褥上坐着。
很快,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仿佛在对姜致暗示着什么。
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身下是柔软的床铺。
——睡意一下就上来了。
姜致犹豫片刻,定了半个小时后的闹钟。
脑袋刚沾上枕头,她顷刻就睡了过去。
听到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梁时砚方才停下蹑手蹑脚的脚步,随后给张骞发了个消息。
对面的门打开。
张骞给梁时砚比了个ok的手势。
梁时砚微微点头,他说到做到,姜致休息,他就帮她看着姜父姜母他们。
就是……
步履刚刚停在电梯口,他停下脚步,往旁边消防通道看去。
男人身影缓缓步出阴影。
梁时砚看着他走过来,脸上笑意充斥着挑衅的意味:“周融,你来晚了。”
第236章 节省时间
周融面上不显。
行到梁时砚的身侧,他目光落在面前的电梯上,“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晚了,不是你晚了?”
梁时砚说:“这件事她求助了谁,还不够你看明白吗?”
周融提了提眼睛,“要不是张骞,你觉得她会找你?”
张骞和姜源在同一个学校。
是傻子,也不会舍近求远,去找别人。
而且,张骞在学校里的人脉关系肯定是比梁时砚要强,姜致想找的人是张骞,而他梁时砚就是顺带的。
梁时砚无法否认,磨磨牙:“那又怎么样?”
周融没说话,抬首面对他,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
电梯数字往下跳。
梁时砚心头不好的预感不断加深,周融像是没看见他的反应似的,“时砚,你帮助我未婚妻的事,我很感谢,所以小小诚意不成敬意。”
他话音刚落,梁时砚的手机猛然一震动。
银行卡上的转账无比刺眼。
周融没动,站在电梯门口,他说的客气,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但我还是希望你和我的未婚妻划分界限。”
男人看了看电梯,又看了看梁时砚,道:“我的人已经全面接管这边的事了,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老爷子也很想你。”
梁时砚的脸色一沉。
周融双手插兜,目光向下,不徐不疾地说:“你总不想让老爷子伤心吧。”
梁时砚上次退缩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上前一步,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退缩,瞳孔因为用力有些狰狞,“你在威胁我?”
周融:“不然呢?”
唇锋仅剩一点弧度拉直,他抬起眼睛,平静对梁时砚说:“我忍你一回,不代表我会次次忍你。”
姜致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梁时砚的。
如果他想在这上面做文章,很容易,只是看在过去的情面上,他迟迟没下手。
他提醒说:“其实你昨天说那些话的心思,作为男人,我都懂,但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