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霍厄斯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只是活下来？可是活下来又能做到什么呢？
  只是活着，其实很简单……从一开始他别去城市，一直待在13区，和安格还有爱丽丝住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过着平凡但是温馨的一生。
  可他却无法局限于待在那样的地方。
  他想要做出改变，可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将他死死地摁住了，他看到了欧曼眼中的野心，看到了城市之下行走的雾霾，萨曼人的怒吼声回荡着他的耳畔，贫民窟的人们蜷缩在角落，和城市的那些贵族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这些都是他无法改变的东西。
  只能给予自己的礼物，这算什么？？？
  他需要那种东西吗？？
  如果这个世界能够轻松被改变，那么神明或许会早一步替他动手了。
  霍厄斯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也有些低沉：
  “我可以稍微想想么？”
  [【稍微】是多久呢？]神明好奇道。
  “我想先看看预言之书。”霍厄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其实并不在乎我的结局，不如说，人都是要死的。而苟活也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赠与我的礼物，这样的局限性未免也太大了。”
  “我想找到预言之书，我有个决定迟迟无法下达……我想，起码在我看完预言之书后，我再做出决定，可以吗？”
  神明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也应该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霍厄斯不说，他也一定会很清楚。
  [当然可以，]
  似乎已经读取到了霍厄斯内心想法的神明的声音微微一顿，却继续道，
  [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好好活下来，霍厄斯。]
  “我知道。”霍厄斯笑了，
  “如果不活下来，有些事情我也无法去完成的吧？”
  他的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可是那份忐忑所对应的并非他自己的未来。
  而是欧曼的未来。
  ……
  “轰隆！！”伴随着[森罗万象]的启动，由空间系法术印章建立起的古城开始逐步崩塌。那些崩塌的声音充斥着刺耳的感觉，也让黑公爵的心情逐渐暴躁。
  想要对付空间系，那只能用空间系来解除。活了上百年的黑公爵对此自然是得心应手。
  他很快就暴力拆解了这片区域，那些人们也开始惊慌失措了起来——虽然他们是假的，但是脸上的惊恐倒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过如此。拙劣的法术印章。”
  黑发的男人缓缓抬起头，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充斥着嘲讽的意味，
  “霍厄斯，你太弱小了，遗产之力在你的手中这样使用，即便是我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我还以为你能弄出来多厉害的空间系法术印章，结果只是建设城市？”
  “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把你的血洒在我的花园里，把你的身体制作成傀儡，挖下你的眼睛做成钻石！！”
  “轰隆！！！”
  那些原本轰然倒塌的城市瞬间合并了起来，一切发生的极快，甚至连黑公爵都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尝试着用森罗万象去控制这些建筑物，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些建筑物并不打算听从他的号令，掌控权依旧在对方的手中。
  可霍厄斯还是没有出来。
  黑公爵很清楚，霍厄斯之所以不敢出来，还是害怕自己其他的法术印章。毕竟他的【狂虫】和【血之花】都要通过肢体接触才能够下达，甚至连长矛也需要锁定目标才行，如果霍厄斯一直不接触他，这对于黑公爵来说确实是很头疼的事情。
  固然，霍厄斯的能力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但是和他本身的察觉还是过于遥远。就算他一直不愿意出现，那家伙也一定会因为力量的耗尽而出现在他的面前。
  等待？这对于黑公爵来说是再也习惯不过的事情了。
  他的瞳孔缓缓扫过四周，似乎在寻找着某只躲藏在角落的猫咪的身影。他的目光犹如刀刃般冰冷，沾染着血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把我的血洒在花园里，把我的身体制作成傀儡，挖下我的眼睛做成钻石……”
  霍厄斯轻轻笑了笑，
  “听上去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你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黑发的青年缓缓站起身，他抬起了那只布满了伤痕的手，按在了一面破损的墙上。
  风将他的长发向后撩起，他感受到了这座古老的城邦曾经的气息，这里的繁荣，和平，亲切……都是他所在的暗巷从未有过的。
  安息人带来了科技，可他们真的带来了和平吗？
  ……
  “林恩。”
  望着逐渐走近的黑公爵，霍厄斯终于轻轻开口了，
  “我答应用生命交易一次，我把我的身体暂时交给你，而你必须杀了黑公爵，并且不许伤害到之外的任何人。”
  [看来你终于想通了。]林恩的声音很满意。
  “不过在此之前……”霍厄斯的声音微微一顿，又困惑地问道：
  “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关于你和黑公爵之间，我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你似乎也并不喜欢他。”
  [呵，那就看我心情了。]
  黑色粘稠的液体逐渐从霍厄斯的发间向下流淌，那些冰冷的，充斥着恶意的液体很快将他包裹，也让他的意识逐渐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