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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您走错蜗壳了_分卷阅读_47

  云吞突然想到,这张脸到底应该是谁的?
  花灏羽一声叹道,“我祖父说,那是因为上古经书中有关于苍帝的过往统统被抹去了,知晓此帝君的人神仙鬼也从此闭口不言。”
  “为~何~?”云吞定定看着他,眉峰紧拧,想到柏树林中涟铮的愤懑和那一夜海边陆英悲怆所说的被遗忘的过往,他的心中也莫名涌出了一丝不平。
  花灏羽摇头,“这其中的事兴许只有上古神祇才知晓,你我不过德行不到二百年的小妖,只能偶然窥得一斑,不知最好。”
  他说罢,看云吞神情异常,好心的劝了几句,让他莫要想得太多,简简单单做只小蜗。
  “他既然能被封为帝,自然是有大恩德,但同时能让众神缄默,定然背后也藏着千万的隐情,即便你想不透,想再多,于苍帝而言,只不过蝼蚁浮云,无济于事,不过是烦扰了你自己罢了。”
  花灏羽说完,看他依旧愁眉不展,似乎为了苍帝愁绪万千,他福至心灵,打了个趣,笑道,“你这么关心苍帝,其实也是应该。”
  他这么说,云吞倒是不解了,撅着嘴,望着他,大有说不出来就掐死他的意思。
  花灏羽怀里的温缘翻着肚皮正被舒舒服服挠痒着,听他这话,也好奇起来,“为什么也四应该的?”
  花灏羽理所当然道,“他不是喜欢吃药吗,苍歧帝君恰好就是上古时候凝华成精的一只林中灵。”
  对云吞的吸引力当是很大的。
  林中灵,又名灵芝仙草,《神农经》有言曰,“芝,神草也,生高夏之地,色紫,形如桑。保神,益精气,好颜色。久服,轻身不老延年神仙。”
  云吞,“……”
  云吞看起来像是呆了,花灏羽捏着温缘的小蹄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虚影一闪,云吞回过神来,匆忙跑向湖潭边的紫色小花丛,没注意到里面不知何时掺了几朵各色的小花。
  他一眼便瞧到被他啃了几口还依然亭亭玉立的小伞似的紫灵芝,悄悄将眼睛瞥到冰霜榻上,看到陆英与那人交谈甚欢,苍帝面色平常,毫无异色,云吞这才松了心,拍了拍胸口,心想,幸好他没啃错,若这是苍帝大人的真身,他真是一千个云吞也赔不起了。
  他爹爹自幼就教导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唯独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别跟爹爹一样,啃了几朵小花就将自己卖了干净。
  他爹爹说着话时,他父亲恰巧就在身后,闻言眉头一拧,丢下云吞,将他爹爹头朝下倒栽葱扛在了肩上,头也不回的回房间了。
  云吞望着在花丛中招展的灵芝,幽幽叹了气,应当是野生的吧,他还未吃完,打算离开时连根带土打包带走呢。
  陆英将笕忧仙岛的情况大致讲过,道了先行退下,看苍歧重新闭目修炼,
  陆英腾出空闲来,走到洞中的另一侧,将云吞招至到了身边。
  云吞是敬畏陆英的,低头捏着衣角走了过去。
  陆英抬手,在周围布下静音决,将二人罩在决中,他审视云吞片刻,道,“你见过涟铮了?”
  云吞猛地抬头,手指骤然捏紧。
  第29章 极恶与极善
  见他这般反应, 陆英心中思量已定,他曾想过有一日这里总会被人发现的, 却不想会是这个小孩儿。
  “神君, 涟铮他——”, 云吞发觉自己喉咙收紧发涩。
  陆英负手望着倾泻而下的瀑布,叹气道,“如你所见, 涟铮便是帝君, 帝君亦是涟铮。”
  云吞在心中反驳,可他们是不一样的, 除了相貌, 就仿佛是两个各不相干的人。
  涟铮潇洒自由, 似云端清风, 纵然有些喜怒难猜,可他救了自己两次,还以唇相送, 渡了修为, 云吞脸有点红,他就是喜欢涟铮。
  而苍帝……是高高在上的帝君,他碰不到也摸不着,这个人离他太远了, 况且,想起那一日苍帝眼中的猩红,云吞心中还有些骇然。
  云吞红着眼睛问出来心中所想, “涟铮和……帝君,与我父亲当年可是相同?”
  不同的魂魄占了同一身子吗。
  “不是。”陆英对云吞的反应不甚详解,但看他似乎十分难过,想来那位涟铮是罪魁祸首,做了什么事。
  陆英放柔了声音温和道,“你父亲被奎壁恶兽夺舍,舍弃了真身,重聚三魂七魄,生而为人。对于被夺舍的妖神而言,他已不是钦封了。而如今你所见到的涟铮,亦或者是眼前的帝君,不管是否承认,他们皆是一人。”
  云吞听得困惑。
  陆英解释道,“世间万物,不论人仙妖鬼,皆生有七情六欲,嗔痴怒骂,善恶真假。所谓七情,喜、怒、忧、惧、爱、憎、欲,其七者糅杂共生,才得其宜者。”
  “云吞,灵智者的神思海域极其复杂,兴许有一日可见一人手起刀落斩毫不留情斩下头颅,可那人亦会转身洗去鲜血,为路旁的乞童送过一碗米粥。正是因为天下事物不可分得黑白对错,才造就了三千凡世,芸芸众生。”
  陆英望着他,声线低哑,“然,汝所见到得苍帝与涟铮,却各占了天下的极善与极恶,神魂离析,又怎算是完整灵者?我毕生所愿,便是让苍帝以神祇之身重见天日,你可知该如何做?”
  陆英凝望着云吞,目光温和中带着经年过往的隐忍不发。
  陆英要的回答在云吞唇边呼之便来,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那短短的几个字像是有千斤重担,坠着他的心口使劲往下落,落到云吞不敢去窥视的地方。
  极恶与极善……云吞听见胸口砰砰砰的疯狂跳动,谁是极恶,谁是极善?云吞不知道,他的心中从未有过这般动荡。
  “该怎么做。”云吞艰涩的问出来。
  陆英深深看着他,“你明白的。”
  云吞抬头反驳,“可,可他们明明不一样,几乎完全不同——”
  涟铮会笑,涟铮不会让他觉得触手也碰不到,不会离他那么远,而那个人……苍歧却会。
  陆英道,“将来你会看清楚的。”他说罢,深深一叹,“还记得昨日我赶来时帝君的情况吗。”
  猩红的眸色,狰狞的神情,云吞怕是想忘都忘不了。
  “帝君的身上有燎骨之毒,只有等神魄归一,我才能替他解毒。”陆英道。
  毒……是涟铮所说的受了重伤,发作起来生死不能,宛如剜心碎骨的那伤吗。
  云吞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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