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他的眼眸弯了弯:“只要你愿意。”
  “我想想...”,冬歉说着,就往钢琴那里走了过去。
  可是双手离开桌面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瞬的踉跄。
  约伦斯见状,赶紧上去扶住了他。
  “没事吧?”,约伦斯的神色有些紧张。
  “没事。”,冬歉摆了摆手,“我没怎么样。”
  可是约伦斯却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碰到冬歉的时候约伦斯才察觉到,现在的冬歉瘦的吓人,单薄的腕骨冰冷异常,和以前阳光健康的时候截然不同。
  甚至怎么,有时候站都站不稳。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约伦斯心疼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安。
  冬歉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乎,出了这种情况也不见紧张,坦然地往钢琴那里走去,垂下眼眸,轻轻地触碰着琴键,动作小心,像是爱抚。
  约伦斯不知道冬歉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是暂时,他也没有办法深究这些。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来到他的面前,坐下来,为他弹一首欢快好听的曲子。
  冬歉闭上眼睛,似乎听的很享受。
  这支曲子结束之后,冬歉睁开眼睛道:“我就学这个。”
  “这个啊。”,约伦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首对初学者来说...有点难。”
  毕竟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约伦斯总是控制不住地炫技,选的曲子自然是难了一些。
  但是冬歉却固执道,“我就要学这个。”
  这个固执劲放在冬歉的身上,其实也十分可爱。
  约伦斯:“好啊,我教你。”
  “不过...”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带了点郑重:“在我教会你之前,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冬歉正好好活着,好好地活在自己的眼前。
  他有足够的求生欲,愿意在黎明族长面前争取出一条活路。
  他做的很棒了。
  所以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会隐隐约约感到一股不安。
  就好像,冬歉会随时从他的眼前消失一样。
  冬歉沉默了一会,弯了弯眸:“好啊。”
  系统:【你骗小孩。】
  冬歉:【大人的事情,怎么能说骗呢。】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就学不会呢?】
  看着宿主自信满满的样子,系统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于是接下来,冬歉就坐了下来,自己试着弹一弹。
  他弹之前,系统以为他玩了个大的。
  他弹之后,系统说他拉了坨大的。
  还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只是个花里胡哨的菜鸡。
  冬歉瞬间不自信了。
  看约伦斯这么熟练的样子,他还以为他上他也行呢。
  原来有一种东西叫看着容易。
  冬歉瞬间就自卑了。
  约伦斯低笑一声,温声道:“得罪。”
  他站在冬歉的身后,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操纵着冬歉的手指,格外用心地教他弹琴。
  冬歉敛下眼帘,轻声道:“我只是一个阶下囚,你其实可以不用对我这样。”
  “黎明让我看着你,是组织的命令。”
  他温柔地垂了垂眼眸:“至于怎么样对你,是我的个人意志。”
  冬歉抿了抿唇。
  【系统,他人还怪好的嘞。】
  系统:【确实。】
  【系统系统,你觉得我死之前能不能学会啊。】
  系统:【悬。】
  冬歉被系统的冷漠伤害到了。
  他轻笑一声,回应着约伦斯刚刚的话:“那我谢谢你的个人意志。”
  ....
  冬歉由约伦斯看守的事情渐渐传开了。
  在凯英的手下,约伦斯对冬歉抱有好感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很多人开始在私下里猜测,约伦斯会不会对冬歉做些什么?
  这对他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
  不过,他们觉得凯英现在肯定不会再在意这些事。
  毕竟,他和卡南的订婚宴下个月就要举行了。
  他的订婚宴事关两家血猎的友谊,自然是要无比重视的,事已至此,又怎么还有精力思考冬歉的事情。
  说来讽刺,黎明的人都知道凯英以前有多么喜欢冬歉,喜欢到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人插足的余地,现在,约伦斯看起来居然还真的有机会了。
  凯英监督血猎训练的时候,偶然听见了这些人的谈话。
  他们刚刚结束完一组特训,放松身体的时候围在一起,你言我语起来。
  “冬副手曾经对黎明也算是鞠躬尽瘁,就算是成为了血族,当时也是为了保护血猎长才遭此毒手,黎明居然真的不能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了吧,这不是没有处以太阳刑吗?”
  “你不知道,族长原本给出的判决就是对他处以太阳刑,这活命的机会是冬副手自己给自己争取的,也不知道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可以劝动族长放过他。”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化险为夷,所以我每次跟在他身边的时候都给格外放心,就莫名有种信服感,觉得他能解决一切悬在眼前的那题。”
  “是啊是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叛变黎明的俘虏能免除太阳刑呢。”
  “哎你怎么回事,腿伤看起来好像更严重了。”
  “别提了,新副手说我因为腿伤而不训练就是在拖累黎明,没想到几次训练下来,我的伤就更严重了。”
  “好怀念以前的时候啊。”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呢?”
  “是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呢?”
  凯英的声音从他们身后沉沉响起:“没事做了是吗?”
  听到凯英的声音,他们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吱声。
  凯英微微蹙了蹙眉。
  冬歉在的时候,他跟自己这些部下的关系还算的上是其乐融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就变了。
  是卡南来了之后?
  亦或者是更早之前?
  凯英已经记不起来了。
  只是原来冬歉不在之后,曾经对他来说从来没有操心过的队内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知什么时候,他感觉不到曾经那种凝聚在一起的力量了。
  那种,全队上下凝成一股绳的感觉。
  这种认知让他感觉到异常疲惫。
  他带着一身郁气离开了。
  明明也没有经历什么太累的训练,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腿就像是灌了水泥一般。
  像是不断累积的挫败感。
  路上,他听到身后有人欢快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不是别人,正是卡南。
  凯英回过眸,卡南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凯英,我想在我们的订婚宴上放绣球花。”
  凯英看着他,那种疲惫的感觉愈发深了。
  他没什么耐心地解释着:“这个季节,只有在极南之地才能找到绣球花。”
  “那就让他们去找。”,卡南笑道,“他们天天训练不认真,用这个来当他们的训练量岂不是更好。”
  听见卡南这么说,凯英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以前凯英也常常问冬歉约会的时候需要什么东西,冬歉总是红着脸道:“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你来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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