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_分卷阅读_92
金麟儿摇头:“你不是我大哥!不,你先前是我大哥,但此刻你显然不是他。”
孙擎风露出惊讶神色:“你如何会这样想?”
金麟儿:“大哥宁可受鬼煞摧折,亦要让我过的随心所欲,哪怕是牺牲自己,都要让我活下去。他与我之间,非仅是爱恋而已。那日在瀑布边,他心中不存邪念,又怎会触景生情亲吻我?即便是在他认清自己的心思以后,他因不想让我为难,也从不曾袒露心扉。他的爱,比你想的要大许多,让我留下来陪他这种话,他断然不会说。”
金麟儿这番话,与其说是讲给这惑人心智的鬼煞听,不如说是讲给自己。
他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孙擎风的情意——山自无言,千刃峰峦耸入云间;水自无言,万丈深渊汇纳百川。
再多的甜言蜜语,再多的山盟海誓,都比不过孙擎风跟在他身后,走过长街,走过冬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世间最难得的深情,不是濆旋倾侧的巨海洪流,而是春风吹野草,细雨润万物。
行过山川,漂泊岁月,蓦然回首来时路,无风无雨亦无晴,但山风雾岚、夏阳冬雪,水面蜉蝣、凌云鲲鹏,都是情意绵绵。
“现在,你,把他还给我!”
在由孙擎风创造出的天地里,金麟儿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想通此节,抬手就成功使出了《金影掌》,对着面前的孙擎风连拍数十掌,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孙擎风的面目因愤怒扭曲:“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道惊雷滚落,天空瞬间黑云密布。
大风扬起沙石漫天。
“啊——!”
孙擎风仰天怒吼,鬼煞聚集成浓黑的飓风,自他心口的旧疤钻入其体内。
他瞬间双目通红,指尖生出锋利的黑爪,周身煞气萦绕,如同自地府最深处爬出的厉鬼,直冲金麟儿而去,将对方扑倒在地。
金麟儿不仅没有挪动分毫,反而张开双手,把孙擎风拥入怀中。
同当年在听雪泉边一样,他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失控的孙擎风,反复告诉他:“大哥,一生一世,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孙擎风用手钳住金麟儿的肩膀,利爪慢慢嵌进他的皮肉。
金麟儿手中护心灯光芒黯淡,好似立马就会熄灭。穆天枢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快跑!他要杀了你,你还在磨蹭甚么?留得青山在,明日重头来过。”
鬼煞占据上风,两人周遭的景象疾速变幻,最终变成华山九重镇魂大阵的第十九层。
周遭浓黑阴森,煞气肆虐,唯有金麟儿手上的护心灯,还在散发着几不可见的一点金芒。
金麟儿根本撤离幻景的打算,他咬牙强忍着鬼煞的冲击侵扰,颤抖着手把护心灯拿到自己与孙擎风中间,肃容道:“大哥,你快醒来!趁着灯还未熄,你拿着它走出去,我留下来拖住它们。”
“不自量力!”孙擎风扬起利爪,朝金麟儿挥来。
金麟儿闭上双眼。
但他没有等到锋利的指爪,只感觉到一只冰冷的大手覆在自己额前,继而听孙擎风说:“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
当金麟儿再度睁眼,便看见孙擎风恢复了本来面目,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大哥!”金麟儿喜出望外,再度抱紧孙擎风,手中的护心灯应声落地。
四周鬼煞躁动,疯狂地涌向他。
“傻东西。”孙擎风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又带着快乐,单手将金麟儿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在半空中虚虚抓握,长剑便出现在他手里。
他踢开落在地上的护心灯,随手轻挥长剑,便将浓黑的鬼煞雾气劈的四分五裂,碎散成风。
金麟儿失去护心灯,只觉寒意刺骨,不过多时便昏迷过去。
但他的梦中,光明普照,百花盛开。
两日后,归离谷穆天枢家中。
金麟儿脸色苍白,坐在客房门口,双手支颌,对着一炉架在火炉上的药汤嘿嘿傻笑。
虽然他丢了护心灯,还在关键时刻昏迷过去,被鬼煞侵扰而致气虚体弱。但是,孙擎风已经被他唤醒,这个世上、这天地间、独属于他的大哥,轻而易举制伏了体内鬼煞。
此刻,孙擎风业已脱险,只须静养几日便可复原。
金麟儿心中满是欢喜,纵被穆天枢臭骂一顿,罚每日做饭洗碗、劈柴烧水,也觉得快活的不行。
他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孙擎风在幻境中所说的话,开心得快要爆炸,简直能靠着这些回忆快乐地过完一辈子。
傅青芷抱着药材跑进来,把药草洗净,丢进砂锅里,恨恨道:“瞧你那模样,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她看金麟儿一副傻相,只觉更加气闷,同他并排坐下,盯着炉火出神,有气无力道:“看来,你是真喜欢你大哥。”
金麟儿回过神来:“你不是真的喜欢云卿哥?”
傅青芷:“你长的不美,你大哥爱你,那必定是真爱。但我长的这样美,陈云卿若喜欢我,说不得只是看我长的美。若往后遇到更美的,他肯定就跟人跑了。”
金麟儿经历过生死,有了一番体悟,似乎摸到了傅青芷的心结。
他用树枝拨了拨炉火,笑说:“傅姐姐,你知道么?大哥常因被我夸而气得跳脚,觉得我是在嘲讽他。可他是什么人?他是活了两百年金印护法,是杀过数十万鬼方武士的天策大将军。但是,在我面前,他仍觉得自己不好,觉得我不会喜欢他,所以怕我夸他。”
傅青芷显然不信:“你这样喜形于色,他还摸不透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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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盛夏时节,午后蝉鸣暂歇。
穆天枢的小四合院中养着鸡鸭,它们被热的躁动不安,在金麟儿面前成群结队跑来跑去,扬起的细小的绒毛,在日光下闪动着金灿灿的辉光。
“多谢穆谷主,让我去到大哥心间,明白他的想法。”金麟儿坐在炉火前热汗直流,薄薄的衣衫被浸得半透。
他闻着傅青芷身上的荷香,竟罕见地感觉到难为情,心道自己已是“有了大哥”的人,男女大妨应要避讳,挪了两下,拉开同傅青芷的距离,不停摇扇给她扇风,
傅青芷:“躲什么躲?凭老娘的年纪,让你喊一声‘太奶奶’还是你占了便宜!过来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