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甚至纪晴雯还拿下了e家华北区品牌的代言，这让她的话题度瞬间飙升。
  作为演员，演技是一切的基石，纪晴雯受邀参加《千面演员》，为此她十分用心地准备。
  关碧何只是叮嘱了纪晴雯最近要再瘦一些，对她的其他方面不做要求。
  纪晴雯焦虑得整夜睡不着觉，多次询问关碧何是否能帮她再请一位表演老师。
  关碧何拒绝了纪晴雯的请求：“公司已经为你做好了所有的安排，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够了。”
  要瘦，瘦一点，再瘦一点，更瘦一点。
  节目开拍前的那段时间，早起成了纪晴雯的噩梦。
  关碧何会精确地测量纪晴雯身体每一寸的维度，总是摇头，总是否定。
  即便小朱看来，纪晴雯已经完美得像是3d建模的人一般，在关碧何口中，永远都有缺陷。
  “镜头会把人拉宽变胖，你如果只是要做人群中的美人，已经是足够，但那不是你的目标。”关碧何转头对小朱说，“这两天让她只喝水，别吃饭了。”
  小朱咋舌，更心疼不已：“晴雯姐她的胃会受不了的。”
  “你的胃可以受不了，”关碧何转向纪晴雯，“你尽可以大吃大喝，但是你看看，全公司上百人都为你在忙，你可以辜负所有人的期待。”
  关碧何接到的任务是不遗余力捧红纪晴雯，其他的一概不管，已经顾不上考虑这样做对纪晴雯来说是否太过残忍，娱乐圈的花期，比任何行业都要短。
  纪晴雯有事去找关碧何，却无意中听到对方在打电话，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但关碧何字字句句，还是让纪晴雯心下一冷。
  “我手上这个艺人，我只管给她接工作，越多越好……我听说过她是蒋总的女人，可蒋总要举办一场世纪婚礼不是已经传开了吗？想来是要甩了她，我给她接这么多工作，不是压榨她，是可怜她，用工作填满生活，心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纪晴雯默默地关上门出去了。
  果然，以为真的被爱了，没想到真相依然是惨烈的。
  怎么会有人爱她呢？
  纪晴雯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掌控，所能掌控的，只有她自己日渐减少的体重了。
  病态，痛苦，却是她快乐的唯一来源。
  拍摄《千面演员》前一天，纪晴雯久违地接到蒋华容的电话。
  上一次两人通话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纪晴雯看到蒋华容的来电，心被狠狠地刺痛。
  “明天的行程，关碧何跟你确认过了吧？”蒋华容的声音其实是极好听的，清冷的磁性，寺庙里的檀香，山间流淌的清泉、雾气中错落的山峰，这一切都是听到蒋华容的声音会产生的联想。
  纪晴雯很痛苦，却迫于无奈，还是只能回答：“关姐和我说过了，谢谢蒋总的关心。”
  蒋华容轻笑一声：“这么生疏？”
  放在往常，纪晴雯应当放低身段，违心地说着感激的话，她应像宠物一样，主人把手心摊开，就要把头放在掌心中，不停地摇尾巴。
  可是，这一次，她突然做不到了。
  说不出半个字，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我不是非要缠着你的。
  你要结婚了，为什么我要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纪晴雯挂断蒋华容的电话。
  没有任何解释，也顾不上去想蒋华容的愤怒。
  她冲到卫生间，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呕吐的强烈冲动，可惜，她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
  手机关机，纪晴雯大喊着将手机丢进了盛满水的浴缸里。
  《千面演员》曾经是一档很权威的综艺，巅峰时请到过影后衡澜来当飞行嘉宾。
  如今节目虽然日渐趋向平庸，但国民热度始终不减。
  意外地，纪晴雯在节目中遇到了老熟人，袁妍歌。
  袁一度跟陈恩霈齐头并进，却在爆出税务问题后，发展迅速迈入颓势。
  一见到纪晴雯，在镜头之下，袁妍歌立刻起身拥抱纪晴雯，回忆着往昔与她录制综艺的种种，并以极具占有的语气表明了跟纪晴雯搭档的心愿。
  因为袁妍歌的强势表现，其他艺人于是退让，纪晴雯毫不意外地跟袁妍歌分到一组。
  笑容维持到镜头移开，走进后台的那一刻。
  袁妍歌轻蔑地上下打量着纪晴雯，叫她：“资源姐。”
  “你客气了。”
  “能上这个节目，真是大手笔，听说你前经纪人把你的存款都卷跑了，真遗憾。”袁妍歌说，“你的金主也不要你了，你还有什么呢？”
  “还有胜过你的决心和自信吧。”
  “拉倒吧，”袁妍歌凑近纪晴雯耳边，“上这个节目，要交一百五十万的坑位费，要晋级，就要再交一笔钱，你有吗？”
  纪晴雯不想参与到这样的争吵中，不理会她，这样的行为，却被袁妍歌以为是害怕的表现。
  节目组格调更是令人大跌眼镜，不知为何，留给她们重新演绎的片段非常恶俗。
  给她们的事《还君明珠》电视剧中的一个片段，《还君明珠》是拍摄于二十年前的电视剧，由当年的新锐作家茕意所写，红极一时，时至今日，每年暑假依然会占据电视。
  本来分到这个电视剧应该是高兴的，可节目组选的却是其中的一段强制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