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与夜光杯|第六杯

  031
  女仆长牵着链子，带领茉莉离开房间。
  她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金色圆球从空中落下，两旁是看不出深浅的黑暗，低语从黑暗中涌出。
  黑纱掩盖下，茉莉仿佛走进一片陌生的水域，潮湿，危险，暗藏勃勃生机。人群隐藏在暗处，光洒在她的身上，茉莉绷紧了背一言不发，只有胸口的起伏证明她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不是一座雪白的雕像。
  在路的两边，站立着一些赤裸的肉体，他们如同她一般被黑纱盖脸，在幽暗的灯光中失去辨别的能力，只留下被凝视与挑选的功能。
  这一切都像一个诡异的梦境，茉莉小声的呼吸，恐惧让她下体湿透；走在前面的女仆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只有那条金色的锁链，链接着未知，通向黑暗——
  茉莉走向它，黑暗的尽头，她的牵引绳被放到一个女人的手上。
  那女人高大健壮，眼神沉静。披着宽松的白色长袍，腰间系一条宝石腰链，蜜乳袒露大半，她坐在椅子上，视线却几乎和站立的茉莉持平；海风味的信息素在四周建立城池。
  随着链条轻轻摇晃，茉莉几乎软倒在了对方脚边，心甘情愿为这位威严的女神献上忠诚，以获得一丝怜惜与宠爱。
  贝尔伸出手抚摸她的小宠物，后者乖巧的用脸颊磨蹭她的手掌，细腻黏滑的肌肤像极了在床上咬住她的小穴。她原本不是黑暗世界的人，却两次自投罗网：一次是在俱乐部，一次是在电话里。
  她在电话里说自己遇到了麻烦，希望她能帮她离开一个人。
  她语意不详，但贝尔却能明白——因她早已发现，这个红发的女人极易让人涌起占有的欲望，但她却不愿属于任何人。
  是的，她不愿意，无论怎样挥霍肉体，她永远把自己的心隐藏。
  “可以帮帮我吗……主人？”
  她在通讯器里吐出那个称谓，浅薄又嚣张。
  贝尔当然愿意保护她，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所有物。
  现在她如愿坐在她的脚边，享受着女Alpha的保护与控制；
  ——无论茉莉是为了逃避还是放弃，贝尔都乐于做接住她的那只手。
  且她擅长用行动代替言语，那些黑影之后是属于各方的势力，如今他们都知道了她属于她，而不是那位年轻的军官。
  贝尔轻轻扯动链条，茉莉就红着脸靠近，她亲吻她的大腿，胯间，浑然不觉周遭的视线。
  黑纱盖不住情欲的色彩，窃窃私语让这一切更加鲜活——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路口旁的肉体一样，又和他们不同，因她的主人是她！她什么都不用去想，只需要将自己完全的交出，茉莉将头埋进贝尔的长袍，贪婪的吸取着主人的味道，信息素安抚着她脆弱的神经。
  “拉尔菲夫人，您的小宠物真可爱。”不远的黑暗处中传来了恭维。
  “我听说了一些她的传闻，斯托克家的小儿子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另一个声音说。
  “而你们却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困扰。”贝尔一个眼神扫过去，黑暗重新变得寂静。
  她用手指轻轻敲击椅背，示意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有人谈起了最近的‘收成’，在空中航线被军方破坏后，他们不得不寻找新的路线；一部分人提议继续隐藏，有一些人觉得现在是进攻的机会。
  蒙脸的玩物穿梭在阴影与光明间，觥筹交错，人声渐渐嘈杂。
  “我们需要挖掘新的人才，你怎么看？”
  “我推荐米兰德家的少爷，他现在是个不小的明星。”
  “但他只是个……”
  “Omega。你母亲的性别，不是吗？”
  那美音冷冽如冰，在黑暗中劈开一片寂静。
  埋首在主人怀里的宠物忽然睁大了双眼，她听见那声音从自己的背后发出——那么近！
  他一直就在贝尔旁边的黑暗中……因为他们是——夫妻。
  那天在空艇上的对话，她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阿蒙，放轻松一点，他不是那个意思……”
  “博库里，你带来的科学家并没有研究出他们承诺的东西，你确定找到他们的地方不是酒吧吗？”
  茉莉头脑风暴的同时，阿蒙还在她身后持续输出：
  “那就好，我担心酒精代替了你的脑子，瑟琳娜上次问我你平时都在做什么，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对对对，Alpha的事怎么能说是事，最好给你一展聚光灯，照照脑门上还剩几根毛。”
  “真是稀奇，Omega也有投票权，你不会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吧？”
  呜呀，好强的攻击性，茉莉暗暗咋舌，贴着贝尔的腿，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阿蒙，波奇对传媒业很有兴趣，你可以跟他多聊聊。”
  贝尔终于出面制止了愤怒兔子的无差别攻击。
  波奇站起来表示也不是那么有兴趣，可惜大家纷纷指出他最近才买了一家娱乐公司，非常需要米兰德少爷的指导和帮助。
  献祭了波奇后，气氛得以回暖，茉莉也放松了警惕，在贝尔与其他人聊天时，充当一个顺手的爱抚玩具。
  她被主人的大手摸得浑身发软，冷不丁听到脑后传来一句幽幽的问候：
  “当宠物当的开心吗，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