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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离婚后我干起了媒婆[穿书] 第9节

  “咋回事?”
  柳玉梅细细说起来。原来兰大娘家的闺女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前段时间托人给说了一门人家,据媒人介绍,男方家所在的村子虽然跟他们一样,也在山沟沟里,但男方家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
  兰大娘家虽然已经上男方家踩过门了,但心里依旧不放心。若是稍微殷实些也就罢了,可这次去,男方家要啥有啥,就连时下流行的,连县城里都不一定有的录音机,他家上房桌子上竟然也搁了一台。
  时下这年月,家家户户都说不上富裕,劳动力多的家庭能稍微过的轻松一些,可如果差距拉开的太多,就难免引人疑心了。
  柳玉梅道:“你兰大娘说,你毕竟在首都待过,见过世面,想让你帮着看看是不是真的殷实。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阮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叹村里人真是思路清奇。
  万桃花听着笑道:“妈,你不知道,霞霞如今是名声在外了。王菊香工作的事,她妈逢人就说,现在大伙儿都知道是咱霞霞出了大力,都说她有见识,路面广。我看不只是兰大娘,村里有好几家儿都想着让闺女到咱家多走动走动呢。”
  柳玉梅忙看向儿媳:“你听到啥风声了?”
  万桃花道:“就是下地时,跟我一组的那几个婶婶,都来试探我的口气,看咱家能不能帮着说个媳妇,介绍个后生啥的。不过,我装作听不懂,并没有应下。”
  “天爷,咱家这是成啥了?”媒人专业户?
  本以为兰大娘是病急乱投医,这事过个三五日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兰大娘见她家没有回话,竟然请动了王队长她老婆来帮着说项。
  第11章 还能记工分
  王队长她老婆叫葛翠河,是队上的妇女队长。她男人是大队的老大,她则是女人堆里的老大。
  葛翠河来时又叫上了堂妯娌李桂兰。
  两人端着一碗玉米面便登门了。
  “葛队长,你来就来,咋还带东西哩?”柳玉梅连忙招呼人到上房炕上坐。
  葛翠河是个爽利人,平时领导妇女,习惯了大嗓门,此时就道:“这是我帮着她兰大娘带来的,你快找个碗盛着,待会儿走时,面碗我是要带回去还的。”
  柳玉梅一听,立刻不敢动了,“她兰大娘为啥给我家送礼?”
  葛翠河笑道:“自然还是为了她闺女的事。”
  柳玉梅和阮清对视一眼,等着对方的下文。
  “按我本来的想法,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可是不好插话的......”
  柳玉梅赶紧点头附和,“是啊,咱们确实不好管人家家务事。”
  “可是,”葛翠河话锋一转,“我当着这个妇女队长,总不能是名头上好听,万事不管吧?她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她男人死在了抗洪修堤坝上,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个闺女守寡,好不容易养成人了,万一再找不到个好人家,那一辈子也就完了。”
  李桂兰刚经历过自家闺女的事,此时也深有同感的道:“她婶子,霞霞,你们不要见怪啊,咱们都是有儿女的人,这一辈子吃糠咽菜可不就是图个他们顺顺当当吗?”
  虽说是值得人同情,可阮清还是有些顾虑。
  “葛队长,你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万一到时候,我没有把握好分寸,坏了事,那岂不是要招人记恨一辈子吗?”
  值得兰大娘两次三番的央求人,可见这“殷实”二字确实有疑点。她家如今是老太太抱着个猪蹄子,吃又吃不动,扔了又可惜。大概率是想找人安个心罢了。
  葛翠河一听话音,立刻就明白了阮清的言外之意,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闺女,你放心,这事婶子绝对不会让你为难。我们就想着你毕竟在首都待过,肯定比我们有见识,就想请你去掌掌眼。”
  “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去,要真有啥事,你就跟我说,你啥责任都不用担。还有啊,这次既然是按照公家事办的,只要你去了,无论成不成,队上都给你记工分。”
  还能记工分?
  阮清和她妈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讶。
  “可是我不算是咱队上的人啊......”
  “那没事,你户口虽转出去了,可这不是你娘家?咱们早就不时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老一套了。”
  “那行,那我就陪着婶子走一趟。”
  兰大娘得了准信儿,转天就给媒人捎话,说自家还要上男方家再看一次。对方虽然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男方家是陈家坎的,离他们村二十多里山路。
  兰大娘看中的正是他家的独子,一个名叫陈栓柱的后生。
  农村人取名都是有讲究的,据兰大娘一路上的絮叨,这陈栓柱前头本来是有两个哥哥的,但都没有过周岁就病死了,陈栓柱自打生下来也是病恹恹的,他妈害怕他也存不住,就给起了‘栓柱’的名字,顾名思义就是‘拴住’。
  北方多山地,又常年刮风,一刮起来就是黄土漫天。好好地衣裳,早上穿出去,晚上回来就变了一个颜色。
  阮清跟着兰大娘和葛翠河,一直走到陈家坎村口,才与媒人汇合上。
  农村踩门,由媒人领着是规矩。这个媒人是陈家从邻村找来的。因此,他过来不费事,坐在村口吸了半袋烟就等到了她们。
  几人在村口歇了口气,才整装待发的进村。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她们的鞋面上已落了一层灰扑扑的尘土,好在鞋子都是黑色的,抬脚磕上两下,鞋面就能干净大半儿。
  兰大娘尤其注意自己的仪容,边走边磕干净了脚上的尘土,又拍了几下裤腿儿,发丝也往脑后拢了拢。
  到了陈栓柱家门口,媒人上前去叫门。
  因为已经得了他们要来的信儿,家里人上工时,特意留下了个小女娃让在家等着。
  小女娃打开门后,听见正是家里大人交代自己等的人,于是赶紧道:“你们先坐,我去喊我爸和我哥他们。”说完就一溜烟儿的往地里跑去了。
  主人家不在,她们也不好意思进屋里,就只好站在院子里等着。
  葛翠河打量着院落,虽然都是土房子,但能将两面都修起来,说明还是有一定的财力的。
  媒人在一旁介绍房子的年代,上房修了好几年了,西厢和东厢却是近几年才修成的。
  “他家老人心思重,早早修了房备着给儿子娶媳妇的。”
  葛翠河听着,不由点头,“确实殷实。”
  阮清则不动声色,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房子上时,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最后落到了院子里挂在晾衣绳上的衣裳上,一共四件衣裳,两件男人的两件女人的。
  三人等了一会儿,刚才的小女娃领着三个大人回来了。
  媒人忙介绍道:“这就是拴柱,后面跟着的是他爸和他妈。”
  陈家父母腿还没有迈进来,就已经热情的喊上了,“亲家,你一路上辛苦了吧?”
  一进来见人都站在院里,立刻就往上房迎,“这咋还站着呢,快,快上炕坐。娃他娘,去给亲家他们倒些水,今天就早早做饭吧,你们一路上都饿了吧?”
  陈父交代着,最后一句问向媒人和兰大娘。
  媒人还没有开口,兰大娘立刻道:“不饿,不饿,我们都是吃过饭来的。他叔,这是我们队上的葛队长和阮清丫头,他们也是看着兰花长大的,这不,就想着亲自再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兰花正是兰大娘的闺女。
  一听还跟着个领导,陈父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更真诚了几分,“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这几日农忙,你们又来的突然,家里没有备下啥好东西招待你们。”
  “要啥招待呢?”葛翠河说道,“我们就是来认认门,日后我们在陈家坎也算多了一个亲戚。霞霞,你不是要替兰花再看看吗?要不就让这后生领你去转转?”
  葛翠河说罢,朝陈父解释道:“我们兰花啊,性子腼腆,上回来,直说家里啥都好,我问咋好,她也说不上,再仔细一问,竟然是因为害羞,没敢仔细看。”
  她拉过阮清,道:“她跟兰花可是顶好的姐妹,我们这次来就想着让她代兰花再看一看,回去好说给她听,他叔,家里都方便吧?”
  “方便,方便。”陈父立刻道:“就让栓柱领着去看。”
  阮清先是就地打量了一圈儿,目光就落到了摆在长条桌正中间的录音机上。
  “能响吗?”阮清问着就要上手去摸。
  郑拴柱立刻拦住了她,“肯定能响的。”
  “这个按钮是干啥的?”
  “......用来开录音机的。”
  阮清闻言,回头看了郑栓柱一眼,只见他依旧是刚进门时的那副老实相。
  随后,阮清就让他领着自己去后院,后院是养鸡的地方,理由也是现成的,替姐妹看看未来婆家的私产状况。
  到了后院,阮清在心里默声数了数,一共是十二只,看花色都是母鸡。
  这个时候,家家都爱养母鸡,因为指望着下蛋。公鸡却很少,因为除了打鸣,啥也不会,还会浪费粮食。
  阮清转了一圈,随口问道:“听兰大娘说你们家的鸡下蛋可狠了,你们给喂得啥?”
  “就烂菜叶啥的。”郑栓柱道:“平时都是我妈在喂,我不太注意。”
  接着又让领着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家伙什儿阮清熟的很,打量了一圈儿,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摆在灶台上的四个铁皮水壶。
  水壶看着新旧不一。阮清进去时,陈母正在倒水,她拿起边上最旧的一把,倒了两杯后,一看她进来,立刻笑道:“闺女,看的咋样了?”
  “我想再去看看厢房,哪边是留着做新房的?打扰婶子了吧?”
  “不打扰,不打扰。”陈母说着,亲自领她去了东厢房。
  屋里窗户纸都是新糊的,炕上被褥齐全,炕席也是完整的一片,并不像时下大多人家,炕席烧一个洞,就拿一片布头补上,久而久之,炕席上就满是补丁。
  正对着门的墙根儿下放着一个红漆箱子,陈母不无得意的介绍道:“这是新打的,将来也是要给他们用的。”
  阮清看完后,一行人又在陈家坐了半天,并没有等到饭菜像陈父说的那样早早端上桌。于是葛翠河就提出要回去了。
  “咋这么着急,吃了饭再走不迟?”陈父赶紧留客。
  葛翠河道:“我们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去,就不吃了。”
  “那我就不留了。”
  陈父一直将他们送到村头,看他们走远了,这才转头回去。
  阮清三人和媒人出村后就分开了,临走时,媒人还在试探能不能得个准话。
  葛翠河道:“我们回去再给兰花把情况说说,你放心,绝不会耽误事儿。”
  几人看媒人走了,他们也走的离陈家坎远了。
  兰大娘就再也忍不住了,“葛队长,你看咋样?”
  葛翠河沉思一瞬,道:“说不好......”
  第12章 疑似骗婚
  “这是啥意思啊?”兰大娘急道。
  葛翠河也有些为难,这陈家人她是不喜欢的,总感觉说起话来虚的很。葛翠河大小也当了几年妇女队长,也跟不少人打过交道。
  她自己是个爽利人,喜欢有话说在明处,最讨厌这种虚头巴脑的人。就拿这顿中午饭来说,她们可不是抱着要吃他家饭去的,但陈父明明说了留她们吃饭,可饭点早过了,除了刚进门时的一杯水,他们可是啥也没见着。
  但这话在她肚子里打了个转,就立刻又找到了理由——这年月谁家都没有富余粮食,她们去了四张嘴,陈家一见害怕了也不是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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