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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政治和战争,阳光、空气和水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自帝国梦想破灭之后,埃尔伯就没想着再当埃尔伯皇帝陛下,他进了一家美资软体公司做產品研发,李克梅则整日里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才能狠狠的再赚一笔。
  经公司同事介绍,埃尔伯认识了一个叫刘巧珍的女人,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李克梅也跟着去了。
  刘巧珍在市财政局上班,人高高胖胖的,乍一看身材有些魁梧,不过只要你细细端详,在她的眉宇之间还是很有些女性的风韵和味道,而且让李克梅特别欣赏的是,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忸怩作态,寻常女人喜欢玩的各种言不由衷的小把戏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很明显,在她的世界里可不只有化妆品和漂亮包包。刘巧珍讲她到大山里去探险,讲她钟爱的柔道运动,还讲了好多她工作和生活中的趣事,在一顰一笑之间,她娓娓道来,让李克梅和埃尔伯听的都入了迷。
  说来奇怪,以往在和女孩约会的时候,埃尔伯不是打嗝放屁就是满嘴脏话,但那天他不但表现的彬彬有礼,而且还试着笨嘴笨舌的说些笑话,巧合的是,埃尔伯和刘巧珍就读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这让他们多了很多话题,聊的很有些相见恨晚。
  不甘被冷落,李克梅也适时展示了自己的才艺,他讲了一个他最拿手的色情笑话,像以往一样,笑话还没讲完,他自己就先笑的几乎要岔气。不过刘巧珍和埃尔伯的反应却很冷淡,他们拋开李克梅,把脑袋凑到一起又聊了个不亦乐乎。
  等到那天约会要结束的时候,李克梅再看刘巧珍,只见刘巧珍面若桃花、顾盼生姿,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因为喝了点酒,李克梅就情不自禁的牵起刘巧珍的手,执意要送刘巧珍回家,但刘巧珍坚决不从,她甩开李克梅的手,说她正好和埃尔伯同路,就不烦劳李克梅了。
  当晚回去后,李克梅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刘巧珍,他心中竟然会生出甜蜜的感觉来。
  对于自己这样的反应,李克梅很是恼火,他当即就从埃尔伯那里要来了刘巧珍的号码,然后打通电话,邀请刘巧珍第二天和她一起共进晚餐,并品赏法国名牌红酒。但让李克梅深受打击的是,刘巧珍断然拒绝了他的邀请。不死心,李克梅继续纠缠,但刘巧珍就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真是奇怪,李克梅怎么也不敢相信,刘巧珍居然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当李克梅发现埃尔伯一直在和刘巧珍约会,而且偷偷摸摸遮掩着不告诉他的时候,他仿佛被打了一记闷棍。
  自那天相亲之后,李克梅好几次约埃尔伯出去消遣,但埃尔伯都推辞说工作太累,想多睡会觉,真的很让人扫兴。此外,埃尔伯还有一件事让李克梅非常不满,那就是埃尔伯关闭了他电脑上的摄像头,每次李克梅想看埃尔伯在干什么,但那边都是黑乎乎一片。李克梅说了好几次,让埃尔伯开啟摄像头,但埃尔伯这个傢伙怎么都不愿意,说什么他现在不喜欢把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别人跟前,还说什么想要保留一点隐私。
  “别人”?难道李克梅是“别人”,埃尔伯这个傢伙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谱,以前,在他们之间总是毫无保留,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秘密可言,怎么突然间他埃尔伯就有了羞耻感,这实在是太令人困惑了,不过没多久,李克梅就发现了令他沮丧的真相。
  那天晚上,李克梅又约埃尔伯第二天去东山水库钓鱼,但埃尔伯还是那套说辞,说平时工作忙,身体老觉得疲乏,想趁週末俩天好好睡个觉。
  气鼓鼓的,李克梅正要掛电话,却没想到埃尔伯突然又提起个新话茬,“克梅,你对上次那个刘巧珍印象如何?”
  一听到刘巧珍的名字,李克梅马上就来了劲头,他觉得正好可以藉此机会高谈阔论一番,“说实话,刘巧珍不是那种细肢柳腰的女人,但谁都无法否认,她非常有气质,在她身上甚至有一种难以言及的魅力,不过这个女人的派头可真不小,我约了她好几次,但她一点都不给我面子,真是岂有此理,难道她认为我配不上她?不过我现在对刘巧珍已经完全没了兴趣,你知道为什么吗?”
  埃尔伯,“为什么?”
  “埃尔伯,你也知道刘巧珍平时练习柔道,所以我老是担心和她走到一起后,万一哪天发生了争执,她会把我摔到床上,然后扒掉我的裤子,狠狠的打我的屁股蛋子。真的,刘巧珍实在是太壮了,我感觉她有五百斤,壮的就像头奶牛。”李克梅觉得自己最后这句比拟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笑的前仰后合,不可自製。
  按照以往,埃尔伯肯定会对李克梅的漂亮话大加讚赏的,可今天他似乎根本就没用心在听,只是一个劲的咳嗽。
  等李克梅好不容易收住笑声,这时,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克梅哥,我真的有那么壮吗?”
  第二天,恼羞成怒的李克梅一早就把埃尔伯叫了出来,然后他们在一家小餐馆里相对而坐,让李克梅大为诧异的是,与往日的邋遢相比较,埃尔伯穿着乾净的白衬衫,脚上蹬着錚亮的皮鞋,此外他还修剪了头发,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妈了个巴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刘巧珍搞上的?”李克梅至今都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埃尔伯居然瞒着他和刘巧珍交往,真是可恶之极。
  “就在我们约会的那天晚上,我送她到家后,她邀请我到她家中坐一会,一来二去,哈哈哈……”说到最后,埃尔伯居然恬不知耻的笑了起来。
  李克梅气的都快要炸了,埃尔伯这个不要脸的傢伙居然当天就和刘巧珍搞到了一起,“埃尔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诈阴险,既然你们已经都睡到一起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刘巧珍的电话?”
  “我又不知道你要它干嘛,不过你给巧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跟前,你又是请吃西餐,又是喝红酒,真是奇怪,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套。”埃尔伯笑的几乎要流出眼泪了。
  李克梅的脸瞬间变的通红,“见鬼,刘巧珍她凭什么看不上我,难道是我不聪明,或者是我不比你帅?”
  收敛起嬉皮笑脸,埃尔伯很认真的说道,“不妨给你直说吧,巧珍对你的印象非常不好,她说你喜欢玩小聪明,为人有些轻佻,喳喳呼呼的不够稳重。”
  叹口气,李克梅感觉很是遗憾,“说实话,我当时是有点喜欢她,就想表现一下,大概是我表达的方式有些问题吧。”
  “克梅,每一次你都搞不清楚是谁去约会。”埃尔伯责怪道。
  李克梅,“得了吧,反正我现在对刘巧珍已经完全没了兴趣,她就等着吃后悔药吧,唉呀,我真不敢相信,为了刘巧珍,这段日子你一直躲着我,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关掉摄像头?”
  埃尔伯,“我说了,我不希望我的隐私被人窥探,而且我也不希望刘巧珍看见你整天晃着那玩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说了你多少次了,太不雅观了。”
  李克梅,“妈的,成天窥探别人的隐私,轮到自己就不可以了,算了,我也不想计较了,那你老实交代,刘巧珍怎么样,来劲不?”
  埃尔伯,“克梅你太齷齪了,巧珍人非常好,就像你原来谈林芳一样,巧珍和我之间能產生灵魂的共鸣。”
  “喔,喔,喔,不会吧,就那头奶牛?还灵魂的共鸣?我看你是鸡巴爽到了吧。”李克梅夸张的叫了起来。
  “喂,李克梅,你他妈的能不能把嘴巴放乾净点。”埃尔伯不高兴了。
  冷笑着哼了一声,李克梅颇有感慨的摇着头,“埃尔伯,你现在眼里已经越来越没我了,我问你,你究竟看上那头奶牛哪一点了?难道就是因为她床上功夫特别好?还是因为她的一双大奶子,对了,她的奶子能有热尼亚的大?”
  埃尔伯发火了,“李克梅,老子再警告你一次,把嘴巴放乾净点,巧珍不像田丽娟那样喜怒无常,浅薄虚荣、索求无度,她非常的真实,一点都不矫揉造作,你知道吗,我对她一见倾心,而她也欣赏我,关心我,真的,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李克梅也是火冒三丈,“埃尔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欣赏你,不关心你,你大概忘记了,当初田丽娟像嚼甘蔗一样榨干你的甜水,然后一口把你这个渣子唾弃掉,我问你,那个时候是谁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哭泣,我真不敢相信,在刘巧珍说我坏话的时候,你居然站在了她那一边,好,我们今天就把话挑明,我和刘巧珍哪个对你重要,如果在我们俩个人之间选择一个,你选择谁?”说到最后,李克梅眼泪汪汪的。
  让李克梅气愤的是,埃尔伯不但没显示出一丝愧疚,反而直着脖子吼道,“算了吧李克梅,你欣赏我?我看你就是整天想着怎么使唤我吧,整天怂恿埃尔伯干这,埃尔伯去干那,偷东西、敲诈勒索、栽赃陷害、挑拨离间,李克梅,你他妈的全身都是坏心眼,还假惺惺的装好人,真是笑死我了,妈的,老子早就受不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傢伙了,整天满嘴理论,大话连篇,李克梅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倒楣鬼,你被下了咀咒,谁沾染到你谁都要倒楣,瞧你那德行,怎么,还不服气?”
  二话没说,李克梅站起身来就要去撕扯,但埃尔伯人高马大,他几次跃跃欲试,但就是近身不得,反倒是埃尔伯俩只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离地面,然后使劲的摇筛,把李克梅的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
  餐馆老闆吓坏了,他赶紧过来把他们拉开,趁这机会,李克梅使劲朝埃尔伯的屁股踹了一脚,然后就飞也似的跑出了餐馆,等埃尔伯从餐馆追出来,甩出去一个啤酒瓶的时候,李克梅早就逃之夭夭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克梅整天闷在屋子里,他形影相弔,煢煢孑立。
  李克梅怎么也想不通,刘巧珍居然会看不上他,而让他更加气愤难消的是,为了刘巧珍这个五百斤的女人,埃尔伯居然把他们多年的友谊弃之敝屣,还指责李克梅利用他,说李克梅全身都是坏心眼,这太让人寒心了。
  最让李克梅发愁的是,他们的事业怎么办,最近,他又为自己手里的高科技联系了几个下家,前期沟通的非常好,现在就等着和埃尔伯碰头后出门去谈判,还有,自上次做空嘉德后,他又决定进军金融业,而埃尔伯也答应帮他查找证券交易所的网路漏洞,如果能够进入交易所主机的资料库,那他们成为世界首富的梦想肯定就会大大提前,而帝国的梦想也将会重生,但看埃尔伯现在这决绝的样子,他对此也不抱多大希望了。
  刘巧珍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同凡响,她把埃尔伯就像提线木偶似的操纵着,没错,红顏祸水,什么事情只要女人一参与,保准搞砸。
  唉,被拋弃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有时候一想到难过处,李克梅就默默的垂泪。
  自餐馆不欢而散后,埃尔伯给李克梅打过几次电话,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但李克梅每次都断然拒绝,不过,当刘巧珍亲自打电话来邀请的时候,他做了妥协,他不愿意让刘巧珍以为他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
  一进埃尔伯的家,“黑豹”就从阳台冲了出来,当看到来人是李克梅后,它摇了摇尾巴就算打招呼,然后就耷拉下脑袋,一摇一晃的回到阳台的狗窝继续晒太阳。对于李克梅,“黑豹”还是提不起丝毫兴趣。
  站在客厅,李克梅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到了,埃尔伯以往像垃圾场一样的家变的焕然一新,只见地板洁净,傢俱物品摆放的是井井有条,在窗台上还添了几盆绿色植物,其中一盆正盛开着红色的花朵,当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在光影的交错之间,竟然营造出一份甜蜜温馨的感觉。
  在给李克梅倒水沏茶后,刘巧珍和埃尔伯就去厨房里忙活。唉,埃尔伯这齷齪的脾性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在干活的间隙,他时不时用他的脏手在刘巧珍身上摸俩把,而刘巧珍也一点也不知羞耻,她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俩只大奶子也随之颤颤巍巍的乱抖,真是俩个下流胚子。
  下流归下流,但刘巧珍还真的是有些本事,她炒的几个菜都色香味俱佳,不一会,李克梅就把皮带松了俩回,吃到最后,他简直是百感交集,一连打了十几个嗝。想当初,埃尔伯和李克梅一样,俩个懒汉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常常饿的是头昏眼花,踉踉蹌蹌的,可再看现在的埃尔伯,白白胖胖,荣光焕发。李克梅不得不承认,单从饮食这一点来说,刘巧珍确实物超所值。
  吃完饭,刘巧珍去厨房洗碗,埃尔伯则陪着李克梅在客厅说话。
  埃尔伯,“你今天走的时候把‘黑豹’带上吧。”
  李克梅,“为什么?”
  埃尔伯,“巧珍怀孕了。”
  “什么?”李克梅以惊恐的眼神盯着埃尔伯,那神情就好像是他今天才真正的认识埃尔伯,太糟糕了,如果说在他和埃尔伯之间多一个刘巧珍,他勉强还可以接受,谁知道现在又有人想掺和进来。看一眼厨房的刘巧珍,李克梅把头靠近埃尔伯,然后低声说道,“你不会真的打算要这个孩子吧?你确定他是你的吗?毕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
  埃尔伯狠狠的盯了李克梅一眼,“废话,当然是老子的,上个月我和巧珍已经领了结婚证。”
  身体猛的向后一靠,李克梅把俩手一摊,“又是这样,这么重大的事你都不提前告诉我?”
  “妈的,老子上次是准备告诉你的,可谁知道你跑的比兔子都快。”埃尔伯鄙视道。
  李克梅急了,“埃尔伯你太草率了,你瞭解她的过去吗,或许她过去是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女人,有着非常非常不堪的歷史,说不定她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或者有狐臭或者脚气什么的,你查她的底细了吗。”
  “我相信她。”埃尔伯的口气很是坚决。
  “不要害怕,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刘巧珍拿小孩要胁你?”一边瞅着厨房,李克梅一边关切的问道。
  埃尔伯,“没有。”
  李克梅,“那你们的性生活和谐吗?”
  埃尔伯,“还可以。”
  “还可以?”李克梅冷笑着直摇头,哎呀,自己的好兄弟身处险境却毫无察觉,真是可悲又可叹。握住埃尔伯的手,李克梅柔声说道,“埃尔伯,你看着我的眼睛。”
  “老子不吃你那一套。”看到李克梅又要说教,埃尔伯一把甩开李克梅的手。
  为了能让自己的好兄弟迷途知返,即使被人讨嫌,李克梅还是决定要好好的掏掏心窝子,他正色道,“埃尔伯,我真的好心痛,刘巧珍稍微给你灌了点迷魂汤,你就忘乎所以了,难道你在女人身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多?
  我知道,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女人,但女人们太有心机了,对于自己的本钱,她们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为了勾引男人,女人们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们还会故意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惹的你爱怜她们,而她们热情洋溢的爱的表白或许只是一时的即兴表演。对,她们青春靚丽,体态优美,当她们翘起屁股的时候,那些簇拥在周围饥渴难耐的男人们争先恐后的蜂拥而上,所以她们骄傲,她们蛮横无礼,她们索取无度,她们想着法的折腾爱上自己的男人,让他们疲于奔命,最可怕的是,她们还招蜂引蝶,让爱慕她们的男人们相互残杀,埃尔伯我就问你,你怕不怕?
  我承认,表面上看巧珍确实很不错,可你知道真正的婚姻是什么样子吗,当俩个人组成家庭后,好吧,或许他们会有一段快活的日子,但很快,日復一日锅碗瓢盆的家庭生活就会让他们厌倦不堪,因为不甘单调乏味的生活,所以他们一转身就卖弄风情,一有机会就偷腥乱搞,欺骗的时候心安理得,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不是嘛,脱个裤子总共也就几秒鐘的时间。
  当然了,他们会给自己找很多藉口,什么性格了,志趣了,甚至是星座不合了,全他妈的胡说八道,其实就是双方没有新鲜感了,再也无法刺激身体分泌荷尔蒙了。
  埃尔伯你不信我说的话?好,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总得信科学吧,现代科学早就搞清楚了,爱情就是荷尔蒙,它一点都不虚无縹緲,什么忠贞不渝了,什么奋不顾身了,都他妈在瞎扯,而且你过去不也经常说,说你一旦和那些女人上完床,你就想一脚把她们踢的要多远有多远。你瞧,荷尔蒙一分泌,爱情就来了,等把荷尔蒙的管道一关上,爱情又没了,去他妈的爱情,说白了,爱情其实就是打炮,不要搞的那么邪乎,好像神圣不可侵犯似的。
  说真的,埃尔伯,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你说我们过去偷窥过多少个家庭,见识过多少糟糕透顶的婚姻。你回想一下,有多少个家庭,为了孩子,也为了所谓名声面子,或者是仅仅因为怕麻烦就凑合着过日子,可问题是,俩个人谁看谁都不顺眼,于是他们就整天窝在家里,心里都憋着那么一股子劲,然后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吵的是鸡飞狗跳,闹的是乌烟瘴气,为了争夺在家庭中的主导权,他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大打出手,有时候乾脆就直接相互毁灭。
  埃尔伯你知道吗,这样相互折磨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们再也吵不动打不动了,然后就静静等待死亡最终把他们分开。
  埃尔伯我告诉你,婚姻就是相互算计的交易,是聒吵的政治,是残酷的战争,这就是婚姻血淋淋的真相,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感到恐惧吗?”讲完这一大通话,李克梅抹掉嘴角的唾沫,然后就以热切的目光看着埃尔伯。
  “你有病。”埃尔伯很是轻蔑的答道,然后他就得意的叫了起来,“我要做爸爸了。”
  白眼一翻,李克梅气的是呼哧呼哧的,看来刚才这一大堆道理白讲了,于是他就生气的起身要走,看到李克梅要走,刘巧珍从厨房赶了出来,她说要送送李克梅。
  从埃尔伯家出来是一条石板路,路俩边是高高挺拔的松柏,它们被修剪的非常精神,而在路俩边的矮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间或有蔷薇和梔子花点缀其中。
  李克梅和刘巧珍并肩而行,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埃尔伯和“黑豹”徐徐跟随,在走了一段路后,看着刘巧珍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克梅笑道,“巧珍,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停下脚步,刘巧珍很认真的说道,“克梅哥,你现在像我一样深呼吸。”
  “干什么。”李克梅疑惑道。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空气非常好,来,像我一样深呼吸。”闭上眼,刘巧珍开始深呼吸。
  李克梅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唉呀,女人们怎么都爱玩这一套把戏,不过他不愿意驳刘巧珍的面子,于是他也闭上眼睛,然后深呼吸了俩次,“今天的空气还不错,嗯,怎么说呢,沁人心脾。”
  刘巧珍,“克梅哥,你现在再看西山顶上的夕阳,阳光照在身上是不是暖暖的,是不是觉得很舒服。”
  李克梅有些气愤,显然刘巧珍把他当成了小毛孩,难道她以为李克梅也像埃尔伯那样好摆佈?
  睁开眼,李克梅极目远眺,他注意到,西山顶上落日的馀暉把鶯歌涂抹的异常迷人,天边的云朵也在它的映照之下变得瑰丽而热烈,暮色之中,整个城市安静且祥和,就在这时,一只金黄色的大鸟掠过天际,最后落在远处苍翠之间的七星塔上。“是的,阳光很柔和,暖暖的。”李克梅觉得好奇怪,自己在鶯歌生活了这么多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注意到鶯歌居然是如此的美丽。
  刘巧珍,“克梅哥,那你相信有所谓天堂或者极乐世界吗?”
  李克梅,“巧珍你究竟想说什么,好吧,我也不知道,大概没有吧,不过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问题,管他呢。”
  “克梅哥,天堂和地狱都在所谓意念之间,只要我们活着,就要尽情享受阳光、空气、还有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相信,那我们现在就活在那极乐世界当中,你瞧,活着是多么的美好。”微笑着,刘巧珍的眼睛闪闪发亮。
  慢慢闭上眼睛,李克梅把身体放松,然后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等他再睁开眼,然后环顾四周,突然间,他只觉得山鸣穀应,天地肃穆庄严,真的有说不出的震撼。
  “克梅哥,拜託你了。”刘巧珍恳求道。
  “拜託什么?”李克梅有些糊涂。
  刘巧珍,“埃尔伯把你们的过去给我说了个大概,现在他已经决定彻底告别过去,再也不干那些违法的事,但你也知道,在你面前埃尔伯从来都不知道拒绝,所以他让我来和你说,那些高科技,好像还有一笔做空的钱,那些我们统统都不要了,你和那个大人物看着处理吧,还有,克梅哥,我们也希望你能把生活安定下来,再也不要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以惊诧的表情,李克梅看看刘巧珍,再看看身后的埃尔伯,埃尔伯和刘巧珍是不是疯了?假如那些高科技最终得以变现,那可是意味着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啊,还有那笔做空嘉德的钱,当初为了能多分一点,埃尔伯甚至怂恿李克梅和王基恩撕破脸,可现在,他居然要统统放弃它们,这是不是太随意了?
  李克梅真的无法接受,这些年来,他和埃尔伯一起经歷过许许多多艰难绝望的时刻,但最终都挺了过来,埃尔伯也从来都没有畏惧退缩过,可走到今天,风和日丽的,这个老朋友却突然要和他说再见。
  刘巧珍竟然要为埃尔伯生孩子,埃尔伯真的值得她那么做吗?她是不是太夸张了?真不敢相信,埃尔伯要做爸爸了,看他先前兴奋的样子,似乎做爸爸还挺有意思。
  看着眼前的刘巧珍,李克梅忽然有些动容,他甚至于开始有些嫉妒埃尔伯的好运气了,突然,他一把抓住刘巧珍的手,“巧珍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过你得先甩掉埃尔伯,跟我相好,怎么样?”
  刘巧珍使劲想要抽出手,但就是挣脱不了,于是她生气的把头一撇。
  从身后目睹到这一切,埃尔伯气势汹汹的赶上来,他一把推开李克梅,再把狗链递到李克梅手里,然后就搂着刘巧珍往回走。
  叹口气,李克梅拉着满脸不高兴的“黑豹”往家的方向走,可只走了几步,他就停下来转回头,然后一直目送着刘巧珍和埃尔伯走远,他看到他们相拥着携手前行,走着走着,刘巧珍突然跳到了埃尔伯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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