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1：暖风凉月

  沉清月的生日快到了，冯茕茕约秦风一起去买礼物。
  “呜……”冯茕茕不知道沉清月喜欢什么，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发愁。
  秦风拿起一只用红色绸缎绑成的蝴蝶结，在冯茕茕胸前比划了几下。
  “我觉得，你只要给自己裹上丝带，她就会很开心了……茕茕你的胸好大！”
  全副武装的秦风十分引人注目，为了不被熟人碰到，冯茕茕特意约她来了一家比较冷清的商店。
  路人听见秦风的话，视线聚向她们，冯茕茕脸红起来：“唉……不要在外面这样说……”
  秦风却爽朗的笑了起来：“茕茕，不用裹丝带了，你这样……连我都想扑倒呢！”
  冯茕茕头顶冒起了烟，秦风把她拉出商店，在街道上慢慢行走。
  “呜……小风，我们要去哪儿？”
  附近没有多少行人，秦风穿着一双带高跟的短靴，冯茕茕竟然渐渐跟不上。
  “去安静一点的地方，茕茕，陪我喝杯咖啡吧。”
  路上经过了很多咖啡店，秦风却选了一家无人光顾的餐厅。
  “茕茕你要喝什么？”
  “呜……我不能喝咖啡，会拉肚子……”
  “那就热可可吧。”
  餐厅的装潢十分老旧，门口甚至贴着写了“闭店优惠”的海报。
  店员在点单后就消失不见，端出饮品后，又消失不见。
  秦风领着冯茕茕坐到了角落里。
  “谢谢小风，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茕茕。”秦风用手托着腮，“我还以为，你单独约我出来是要干什么呢，原来是为了沉清月……”
  “因为，我感觉……只有小风知道，沉清月喜欢什么。”
  “是吗？”秦风狡黠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茕茕你不在乎沉清月呢。”
  “唉？”
  “之前帮小冉的时候，你好像完全不在意，我还以为沉清月没那么重要呢。”
  “呜不不是的，那天是……”冯茕茕的神色慌张起来。
  秦风笑着喝了一口咖啡：“不过茕茕啊，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沉清月喜欢什么呢？”
  “呜……因为……沉清月好像，会听小风的话……她对方雪，不高兴就直接动手……”
  “你觉得我跟沉清月，也是炮友吗？”
  秦风声音里的笑意消失，冯茕茕不敢再说下去。
  “我可不喜欢虐待狂，冯茕茕……我也是有底线的。”秦风的声音带上了寒意。
  冯茕茕从没听过秦风这样说话，吓得哭了起来。
  秦风拿出烟点上。
  “呜……对不起，我没有那样想！我没有那样看待你，我、我一直把小风当朋友……”
  “那就好。”
  秦风熄灭了烟，冯茕茕才敢抬头。
  秦风满意的笑了笑。
  “茕茕，既然你这么在意，我就告诉你好了。”
  秦风又点燃一根烟。
  “刚开学的时候，我约过沉清月，不过中途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我就把她赶走了，告诉别人是她喝了酒表现不好。”
  冯茕茕想起喝红酒那天，方雪没能说出来的事。
  “是……什么意外？小风……如果你想说的话。”
  秦风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这件事，和我想要保护的人有关，你真的想知道吗？茕茕。”
  沉清月和秦风之间的秘密，与秦风想要保护的人有关。
  冯茕茕捏紧了拳头。
  不知为何，秦风的笑容像是一个明显的陷阱，正等着自己去踩。
  “我……我想知道。”
  烟又抽完了一支，秦风拿起打火机。
  “你先看看这个吧。”
  秦风的手机摆在面前，冯茕茕按下了视频的播放键。
  视频录下的是另一只手机，那只手机上画面昏暗，隐约可以看见，一群人中间，一个赤裸的女孩子躺在地上，哭着被人侵犯。
  四周摆着一些体育器材和沾满灰尘的垫子。
  镜头对着女孩的脸拉进……
  冯茕茕立刻关掉了视频。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冯茕茕觉得想吐。
  “茕茕？你还好吧？”
  冯茕茕的脸失去血色，肩膀剧烈的抽搐着，秦风伸手握住她。
  “别碰我！！！”
  冯茕茕推开秦风，跑出了破旧的餐厅。
  秦风找到冯茕茕的时候，她正被路人围观。
  “这个小姑娘撞到路灯晕过去了，身上也没带手机，谁叫个救护车呀？”
  卖菜的老奶奶向路人求助。
  秦风挤进人群：“她是我朋友！已经叫救护车了！麻烦让一下！不要挤在这里！”
  人群散去，冯茕茕从昏迷中醒来，刚站起来就开始吐。
  “头痛吗？茕茕，头晕吗？你记得自己怎么了吗？”
  “呕……我撞到……”冯茕茕又晕过去了。
  冯茕茕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茕茕！”眼前的人是秦风。
  秦风看见她醒了，激动得眼里絮满泪。
  冯茕茕迷迷糊糊的做完了检查，不记得医生说了些什么。
  秦风带着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我送你回家吧，”秦风叫了车，“茕茕？地址……”
  “好……”
  冯茕茕似乎还是不清醒，告诉了秦风地址就睡着了。
  眼前的场景像是片段连接而成的。
  冯茕茕回神的时候已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茕茕，头还疼吗？”
  秦风端了杯水给她。
  “谢谢……”
  冯茕茕木讷地喝了一口水，立刻又吐了。
  秦风吓得又要带她去医院，冯茕茕拉住了她。
  “小风……视频……是从沉清月手机上拍的吗？”
  冯茕茕的脑子似乎没撞坏，秦风松了一口气，蹲到她面前。
  “我们改天再说好不好？茕茕，医生说你刚出院需要静养……”
  “小风……我……我和你做的话，你能删掉视频吗？”
  秦风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她皱着眉头，却笑得很温柔。
  “你在说什么呢？茕茕，视频我会删掉的，你好好休息，给家人报个平安好不好？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他们……”
  “……这几天？”
  “对呀，茕茕，我都三天没回家了。”
  冯茕茕才注意到秦风脸上的妆已经变成了黑眼圈。
  “我……我得请假才行……还要告诉小慧她们……”
  “老师来的时候你在睡觉，茕茕，别担心。”
  秦风的声音很温柔，她似乎想摸冯茕茕的脑袋，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小风，”冯茕茕抱住了秦风，“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秦风没有留下来，而是第二天早上来了冯茕茕家。
  “今天好点了吗？茕茕。”
  秦风没有化妆，而是朴素的穿着德育学院的校服，冯茕茕差点没认出是谁。
  “我待会儿要去上学。”
  橘发规矩的盘在脑后，无框眼镜让秦风看起来多了几分知性。
  “怎么啦？一直盯着我。”
  “小风，你不化妆也好好看……”
  秦风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茕茕，果然还没休息好吧？吃点东西，我放学就来看你。”
  秦风抽了支烟就离开了。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秦风早上上学前来看冯茕茕，放学后也会来。
  每次都只抽支烟就走了。
  冯茕茕头上的包慢慢消肿，脑子也逐渐清醒。
  周五小文和小慧来看她的时候，遇见了秦风。
  “美女姐姐！可以做我的模特吗！”
  陈文文倒是开门见山。
  “可以呀。”
  秦风也很干脆。
  “学姐，你是怎么跟茕茕认识的呀？”
  “嗯……我是沉清月的前女友哦，我跟茕茕一见面就很合得来，我们同仇敌忾呢！”
  “这样啊……”
  接过武佳慧削的苹果，冯茕茕没有吃，伸长了耳朵听她们聊天。
  秦风并有对她们的关系做太多解释，十分巧妙地在聊天中避开了。
  “哎呀，我该回去了。”
  秦风的烟又抽完了。
  “你们也早点回家哦，晚安。”
  秦风离开后，小文和小慧也准备走了。
  “下周再来看你，早点好起来哦茕茕！”
  陈文文先蹦出了门。
  “茕茕，好好休……”
  “小慧！”
  冯茕茕拉住了武佳慧。
  “小慧，我跟沉清月……”
  “没事的茕茕，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武佳慧捏了捏冯茕茕的脸：“我等你。”
  “我嗅到了一丝情敌的气味。”
  回家路上，陈文文说到。
  “你也撞到头了？”
  武佳慧抛下陈文文走到前面。
  “危机感！武佳慧，茕茕伤成这样，你该每天来看她！哦对了，刚刚美女姐姐那个意思，茕茕还和沉清月有联系吧？那个人渣，把茕茕害成这样还敢回来！”
  陈文文追上武佳慧，对着空气狠狠挥了几拳。
  “我想给茕茕一点时间。”武佳慧抬头看向天空，“茕茕有点……操之过急的样子，我不想给她压力。”
  冬夜的星空十分黯淡。
  武佳慧似乎没对自己和沉清月的关系起疑心，冯茕茕松了口气。
  脑袋上的包已经不怎么疼了，洗脸也变得很顺利。
  冯茕茕准备睡下时，收到了秦风的消息。
  “茕茕，我错过回家的车了，我家离得很远，可以到你家借住一晚吗？”
  “好。”
  “抱歉啊茕茕，便利店的丸子卖光了。”
  秦风特意买了宵夜给冯茕茕。
  “呜小风，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冯茕茕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在医院照顾了我那么久……”
  秦风拿出烟：“我去买烟，顺便而已，茕茕。”
  “哦……”
  冯茕茕有一种度了君子之腹的羞愧感。
  秦风在浴室洗澡，冯茕茕在客厅坐立难安。
  冯茕茕一个人住，家里只有一张床，想到待会儿要和秦风一起睡就忍不住紧张。
  洗发水的香味钻进鼻子里，秦风从浴室出来了。
  “茕茕？你怎么还不睡觉？”
  秦风的发梢还滴着水，橘色长发被打湿后，颜色好像深了些。
  “我、我等你睡觉，这个，睡衣忘记给你了。”
  冯茕茕把睡衣递给秦风。
  秦风又回到浴室，过了一会儿，她裹着浴巾出来了。
  “茕茕，你的睡衣太小了，有大一点的衣服吗？”
  冯茕茕只好把文香留下的旧T恤给她。
  “这不是你的衣服吧茕茕？”秦风捏起T恤的领口嗅了嗅，“总觉得，这上面不是你的气味呢。”
  冯茕茕想起这件衣服很久没洗过了。
  “呜，的确不是我的，小风你不喜欢的话，我再找找……”
  “不用不用。”秦风拆开新买的烟。
  “不过，小风你怎么知道我的气味的？小雪也老说我身上有香味，是洗发水的味道吗？”
  冯茕茕凑近秦风的头发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
  秦风点烟的手却停住了。
  “果然……方雪也对你……”
  秦风突然拉住了冯茕茕，把她的衣服掀了起来。
  “小小小小小风？！”
  秦风看见了冯茕茕身上陈旧的伤痕。
  “茕茕，”秦风放开了冯茕茕，“视频我还没删。”
  秦风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冯茕茕颤抖起来。
  “不是说好了删掉吗……”
  泪珠滚落。
  “茕茕，你听我说。”秦风放下烟，擦掉冯茕茕的眼泪。
  “不要再做那种事了，茕茕。”
  “什么事……”
  “被沉清月虐待，当方雪的……发泄对象，主动帮小冉，茕茕，你告诉我，是不是沉清月让你这样做的？”
  冯茕茕没有回答。
  “茕茕，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秦风突然抱住了冯茕茕。
  秦风似乎是个和外表完全不一样的人。
  冯茕茕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沉清月虽然不愿意，却会陪着秦风演戏。
  秦风在沉清月她们面前任性又直接，在自己面前，却稳重又可靠。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秦风呢？
  冯茕茕觉得头上的包又开始疼了。
  “……小风，我想休息了。”
  秦风抱着她的手好像紧了些。
  “……好。”
  秦风还没有松手。
  “小风，你打算……怎么保护我呢？”
  “我不会再让她们对你做那种事了，茕茕，如果你需要人照顾的话，我来照顾你。”
  “我的视频，你打算怎么让沉清月删掉呢？”
  “我已经让她删掉了。”
  冯茕茕的身体不再颤抖了。
  “……小风，谢谢你。”
  秦风放开了冯茕茕。
  “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么好的人……”
  冯茕茕握住了秦风的手。
  “茕茕……你不用再害怕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陪你去报警……”
  柔软的手指伸进了秦风的内裤里。
  “小风，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才忍耐这么久的？”
  “茕……”
  秦风没来得及躲避，冯茕茕就吻上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