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昏迷
到了医院的时候，周星羽已经彻底休克，心脏一度叫停。全程都在场的褚明黎基本提心吊胆，但他没有忘记通知文旭执这件事。
等文旭执赶到医院的时候，周星羽还在急救室。
「明黎！」
「你来了。」
「星羽呢？他情况怎么样？」文旭执一开口便是追问周星羽的下落，脸上满是担忧。
褚明黎无奈地指了指急救室，难掩疲惫之色地说：「还在急救。送来的途中，心脏一度停止跳动。医生说，他的情况相当危险……」
「怎么会……他不是第一时间就已经去医务室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文旭执差点瘫倒，毕竟他的挚友生命垂危。
褚明黎同样不好受，满脑子都是找到周星羽时所看到的那副惨状。
他咬咬牙，一脸沉重地告诉自己在哪里找到的周星羽以及找到他时所看见的一切。
听完之后，文旭执很想提着刀去砍人。
不过他最后没有砍到任何人，因为急救室的灯总算熄灭，一张病床从里面推出来，可是床上的人却需要吊着点滴，戴着氧气罩。重点是，周星羽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那显眼的咬痕告诉了他们他究竟受到了多么惨烈的对待。
文旭执忍不住骂骂咧咧，二人倒也跟上医生脚步，直到周星羽又被送到隔离室为止，医生满脸愁容。
这是周星羽之前的那个主治医生。
「张医生，请问星羽情况如何？」褚明黎见文旭执情绪不怎么稳定，于是代替他问道。反正他自己也想知道，毕竟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挚友。
「唉……两个字，惨烈！他这次的过敏非常严重，再加上还被alpha咬成这个样子，身子骨压根撑不住。」张医生不由叹气。
「那、那星羽会醒吗？」
「难说，因为我是第一次遇到他这样的情况。」张医生似乎在为另一个问题感到棘手。
「什么意思？」文旭执不解。
张医生犹豫下，苦笑道：「他现在信息素外放，无法收起来。」
闻言，他们俩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如初雪般的信息素味道竟然是属于周星羽的！
认识有一年多了，但他们两个现在才知道周星羽的信息素竟是这种味道。
要是医生不说，他们或许真以为那是普通的芳香剂之类的。
「无法收起来的话就代表……他现在处于易感期？」褚明黎沉思片刻，提出意见。
「现阶段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易感期的可能性很低，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关係，基本上不会有易感期这个问题存在。」
「这样啊……谢谢。」褚明黎发现他好像词穷了。
之后张医生把这里留给他们两个，文旭执则靠在褚明黎肩上，二人紧紧盯着隔离室里的人看。那时候都不需要氧气罩这种东西，结果今天反而需要，所以他们反而更加担忧。
在他们两个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有个人也悄悄地跟到了医院。
他已经服用过抑制剂，所以现在信息素收得好好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就在方才，他一字不漏地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从中判断出周星羽因为他的关係导致病危。
藺辞不禁攥紧了拳头。
他讨厌自己的易感期就是因为这样，他会失去理智，变得格外暴戾，谁也不想靠近他，否则会遭殃。
只是这一次，他满是愧疚，因为他把人咬成那个样子，还害到人家休克，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
那个初雪味的信息素，真的帮助了他，把他的狂躁全都给压制下来，所以他才能给自己注射抑制剂。
思及此，藺辞不禁闔眼，有些无力地靠着墻。
「周星羽……」
※※※
为期三天的校庆结束之后，周星羽这才脱离危险，慢慢醒转。当他闻到熟悉的隔离室里瀰漫着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时，他才意识到他可能昏迷了很久，要不然味道不会这么浓郁。
好不容易地把信息素给收起来，周星羽这才按下紧急呼叫铃。
张医生来到隔离室的时候，周星羽已经可以摘除氧气罩，但人还是显得格外疲惫，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
「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张医生在隔离室里替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关心问道。
「腺体好像有点疼。」仔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周星羽如实回答。
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他的腺体会疼，张医生只好採集他的血样，接着又让他好好待在隔离室不要乱跑。
正要离开之际，张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停下脚步问道：「对了，除了那两个朋友之外，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嗯？」
「有个跟你们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偶尔会来看看你，但他好像都会错开你的那两位朋友。」
「差不多年纪……」周星羽有点懵，他努力想了下，确定自己的朋友名单里只有文旭执和褚明黎二人，再无第三人。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那么一点点的复杂。
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张医生说：「如果不是朋友的话，我这边可以禁止他接近你。」
「不，没事，没关係。」周星羽轻轻摇头，微微笑道。
既然周星羽不介意，张医生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患者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
看着张医生离开后，隔离室转眼间就剩下他一人。周星羽躺在床上发呆似的盯着看了无数遍的天花板，不由自主地闔上眼帘。
那个偶尔会来看他的，应该是藺辞吧。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
只是，相比起这个，他难过的是他的家人好像没有探望过他，因为张医生刚刚全程没有提到他的家人，所以他可以藉此判断他们没有过来。
其实他自己隐隐约约有察觉到他的家人对他已经没有以前的那般关心，毕竟他分化之后，三不五时都要去医院报到，再不然就是过敏关係导致全家人都要为他忙碌。
不知不觉中，周星羽又沉沉睡去。
而张医生那边，他把採集到的血样交给另一位医生帮忙检验，拿到报告之后，神情逐渐变得格外凝重。那位帮忙检验的医生同样看到了那份报告，止不住叹气。
紧紧抓着那份报告，张医生不禁扶额。
他该怎么告诉那个本就备受折磨的孩子这残忍的检验结果？
偌大的研究室里，留下了深深的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