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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403节

  至于对外说的他有些冤枉,那屏风是那宁阁老和那夏太子遗嗣的手笔,那都是堵外人的嘴,皇上自己,真信他无辜吗?
  不可能的!
  信了就是傻天真了。
  宫嬷嬷道:“不管如何,这个处理结果,姬太妃和那些个圣人儒士该消停了。”
  “不消停又如何,真当皇上是受他们所迫才退让?”宋慈摇头,道:“谋害帝君,那可是谋逆大罪,真治了闵亲王的罪,也不是站不住理的。”
  只能说,楚帝这么处理,要么就真是看在那块免死金牌份上,要么,就是另有打算了。
  当皇帝的,心思肯定跟黄河似的,九曲十八弯。
  “尤其那些学子,傻了吧唧的,也不知是受了哪个棒槌的鼓动,竟是去静坐示威,生生的把自己的前程给作没,我看他们趁早卷包袱回乡,就别在这浪费光阴了。”做这样的事,皇上不记上一笔才怪呢。
  第1291章 自有人来渡你
  不悔收回给宋慈扶脉的手,看她一眼,道:“您要是少操些心,您大概能活得更久些。”
  大过年的,你别咒我。
  “我哪有操心,也就是闲聊罢了,你看我有这能耐能操皇帝的心?你这么高看我,我却是不敢受了。”宋慈嗔笑。
  不悔道:“您这身体底子是积年沉珂,少忧思,勤练体,细调养,药不能停,切莫大喜大悲,如此一来,往后倒自在些。”
  “知了。”宋慈道:“既然咱们两家是要做那药材生意的,将来你总有机会来京吧?到时候你看我究竟活几年。”
  不悔一默,眼底眸色浮沉,心底叹了一声,没接宋慈这话,却是看向林箐,道:“我走了后,太夫人这身体,要根据四时节令来调整更换药方,你也时常注意着。”
  林箐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您放心。”
  宫嬷嬷看一眼宋慈,眼中有些担忧,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宋慈敏锐地感受到气氛低沉,故作轻快地道:“哎呀,你们就别在我这面前打眼色机锋了,我都明白的,就是我命不长了呗,看把你们整的。”
  “太夫人……”
  林箐和宫嬷嬷均是一嗔。
  不悔:“您这是丝毫不怕,也不忌讳?”
  “人嘛,总有一天要直面生死的,我不忌讳,只会敬畏。真到了弥留的时候,我大概也会怕吧,到时候大师来渡我?”宋慈淡笑着说。
  宫嬷嬷听到这里,别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不悔道:“您放心,到时自有人来渡你。”
  宋慈一讶,眨了眨眼,正欲问个清楚,宋致远便是在这时走了进来,她话音转了:“你怎么有空来了,皇上没召你入宫去?”
  “也正从宫中出来。”宋致远笑了笑,看向不悔大师,拱了拱手,道:“皇上得知大师回寺,也赏了不少程仪下来,我都让人抬到大师的客院,再有几日便是元宵,大师不妨多住几日?”
  “贫僧出来已久,也惦记寺中的僧人和百姓,太夫人和太后娘娘的身体,主要以调理为主,贫僧在与不在也是一样,如太后娘娘需要针灸,小林箐的行针颇得贫僧真传。”
  林箐愣了下,有些感动。
  宋致远瞥了一眼林箐,道:“大师的话我记下了,此后的生意,家中二弟会接管,到时候陆家……”
  不悔回道:“贫僧会从中挑出有担当的人,让他们前来拜访宋二爷。”
  陆家虽是杏林世家出身,但再有声望,还能比得过当朝相爷?
  陆家要抱这大腿,自当是他们主动来接洽。
  宋致远笑着道好。
  不悔又交代了几个注意的事项,便带着林箐走了出去。
  林箐冲他郑重的行了一个大拜礼,这是感激他始终为自己铺路。
  不悔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道:“你的医术是可以的,若此后在太后娘娘面前得了好,你便有了最大的依仗。只有一点,行医者,不进则退,不管你此后结交了多尊贵的人物,师祖都盼你不忘学医的心,仁心仁术,不断钻研医术,只有精湛的医术,才能救人。”
  林箐心下一凛,重重的点头:“我记下了。”
  第1292章 老娘点破关键
  宋致远接过宫嬷嬷奉过来的茶又亲手递给了宋慈,后者怔了一瞬,笑了。
  “今儿是怎么了,还劳得你这个大相爷亲自奉茶给我这个老太婆。”
  宋致远笑着道:“您可是我亲娘,我这做儿子的服侍您,又有什么稀奇的?这也只是给您奉一盏茶,不值当提什么劳累。”
  宋慈抿了一口茶,道:“这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封印这段日子可以轻省些儿,你也别只往我这老婆子这儿跑,闲了找几个同僚或交好的喝茶听听曲,也算是松快一二。”
  “这些天去吃年宴也见了不少,皇上也不定时的宣了我入宫,就不好走远了。”
  宋慈好奇地问:“是因为闵亲王府的事?”顿了顿又小声道:“娘不是要干政啊,就是好奇,闵亲王这就算没事了?那可是谋逆哎。”
  宋致远沉默。
  宋慈立即识趣地道:“这要是涉及隐秘,那你就别说了,娘就是闲着无事,好奇。”
  宋致远一笑:“这也不算是隐秘,皇榜上都说了,那寿礼是夏氏遗嗣和诈死的宁阁老合谋的,如今那宁阁老一直藏匿着,皇上也有想打草惊蛇的意思。”
  宋慈没说话,脑子却是飞快地转动,亡国重臣诈死,又笼络了先夏太子的旧部,再掌握着一个遗嗣,想也知道是要干嘛。
  搞复国大事呗。
  “打草惊蛇啊,皇上是想把这个宁阁老给找出来了?”
  “那是自然的。宁阁老是前夏国重臣,先太子仍有些旧部追随他,带着一个先太子的遗脉处处作乱,自然是要找出来的。”
  宋慈点点头,又想到听来的,道:“你就确定把宁家的人带来,这诈死的宁阁老就会跑出来?”
  “谁知道呢。”宋致远低头喝茶,他也很好奇,对方会怎么选。
  宋慈叹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心思弯弯绕绕也太多了。这么说来,闵亲王是遭受无妄之灾了?”
  宋致远挑眉:“娘以为呢?”
  “我一个老太婆,能知道什么,如果是的话,他也挺倒霉的,在封地那么多年,年年送寿礼没出事儿,咋回京来,送了个万寿礼上去,反遭事了,如今还连亲王爵都丢了,开年最惨当属他了。”宋慈哼笑,顿了顿又小心眼地道:“不过我也不同情他,就冲他送我那么一串珠子,害我差点就提早去见佛祖,这就不能忍。如今看他倒霉,我这小心眼,着实有些安慰了。”
  宋致远额上冒了几条黑线,道:“娘似是极不喜欢闵亲王。”
  “嗯,我觉得这人挺阴沉的,脸上虽是笑着,可眼神总带着深意的样子。这要不是姬太妃把命舍出去都要护着这个儿子,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假冒的闵亲王了。”
  宋致远心头一动,脑中有一个不通的点仿佛串联起来了。
  宋慈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继续道:“不过如果这真是那些余孽搞的事,目标就不止是皇上,还有你,咱们府中人的保全,你可得上点心喽。尤其是你自己的安稳,可别出了啥事儿,皇上便是失了一个大臂膀去。”
  “您放心。”宋致远急着离开,道:“娘,儿子忽然想起一些事,先进宫一趟。”
  第1293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假冒?”
  楚帝又惊又怒,看向宋致远,眸中风云涌动,道:“这可有失质的证据?”
  “恕臣直言,没有。”宋致远老实地摇头,道:“臣也是从家母那无心一说才有这种大胆的猜想。”
  楚帝指着他:“宋允之,你这是真大胆,没有证据就光凭猜测,就敢来朕面前大放厥词,说闵亲王是假冒?那可是龙子凤孙,混淆皇室血脉,那可是大罪。”
  “臣知罪,臣就是作大胆猜测,仍得皇上您这金睛火眼千眼佛辨别。”宋致远拱手谢罪,又问:“所以,皇上您怎么看,觉得这可能性如何?臣觉着,如果当真是假的,那么有些点就对得上了。”
  比如那商濮一事,他们怀疑商濮就是那个遗嗣,可就是有一点对不上,若是六岁之前,真正的遗嗣夏侯哲就是在商家寄养,到六岁后脱离,换了另一人也就是如今的商濮,岂不是对上了?
  “有点牵强。”楚帝道:“若是被换,换去哪,如今的商濮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宋致远眉梢一挑:“您试想一下,假如闵亲王和商濮掉包了呢?您可别忘记,那宁阁老曾扮演过闵亲王府上的府官吴光义,在闵亲王府住了些日子,就这么巧?再有这一系列的事,一桩桩的巧,包括寿礼一事,串起来就说得通了。”
  楚帝心头一动,习惯性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可是闵亲王,确是有几分父皇的影子。”
  宋致远笑了,道:“之前崔长霄调查所说,怀疑那伙人和江湖绿林有些勾结,您再想想,在臣府中尚且有一个会缩骨功的泉妈妈,那么懂江湖奇门异术的人他们又掌握了多少?比如易容,再比如毒。”
  楚帝的神色终于变了。
  若说之前的猜测只有五六分,现在一分析比对,也都变成七八分了。
  “您之前不也觉得这位闵亲王在天牢中毒一事,招子比较拙劣,倒是和之前几处细作的风格,有些儿雷同了。”宋致远又说一句。
  楚帝一击掌:“若当真如你所说,这个是假的,真的那个,是商濮?他难道和夏氏勾结?”
  啧啧,真是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得找到了人才知真相,而且,六岁时的闵亲王是什么样的人,得问问姬太妃了。”这一点宋致远却是不敢说了,他没接触过商濮其人,也就不知他的行事风格,若当真是如猜测的一样,对方又是以什么心态甘愿去和夏氏同流合污?
  楚帝抿着唇,细细琢磨品味,好半晌,才道:“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宁阁老,果然有几分手段。”
  若是他们不知这一点,闵亲王也一直在封地呆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眼皮底下举旗,那后果会是?
  楚帝眯了眯眼:“闵亲王这边没有半点动静,假如他就是那个遗嗣,那宁阁老怕是已经放弃这个棋子了。”顿了顿又道:“不对,他们放弃了,以后再拿什么去扯那支大旗?”
  宋致远刚要说话,殿外有脚步声急匆匆的来,周公公出现在跟前,禀道:“回禀皇上,闵亲王府女眷在迁回王府时,突遇刺客袭击,东少爷失踪不知去向。”
  第1294章 拿针戳假货心窝子
  僻静的宫室里,夏侯哲躺在偌大的床上,看着花式繁复的蜀锦,混沌的脑子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不安,焦躁。
  从服下一夜醉开始,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如今解毒药服了,可这身体却依旧虚弱,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有人不想他好起来。
  这人是谁,是楚帝,还是宁先生他们,又或两者皆有?
  想到这个可能性,夏侯哲瞳孔缩了起来,手攥住了身上盖的被褥,坐了起来,脸色阴沉。
  屏风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楚帝走了进来,也没走近,只是站在床榻尾看着他,一手捏着一串翡翠手串在把玩。
  夏侯哲从床上下来,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虚弱地叫了一声皇兄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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