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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296节

  “好孩子,别哭,他也会好的。”宋慈笑着说:“回头祖母上松山寺,再给你求一枚来。”
  她劝慰了一番,便是让孩子们走了,也屏退了多的下人,只留了宋致庆两口子。
  “当初你愣是要想成全了白氏,求了小五回去悠然苑养着,结果就养出这个样来?一样的病,洲儿好了,这小五却成了这个样子,她求孩子回去,是想看亲儿子倒霉的?”
  宋致庆头皮一麻,道:“母亲,白氏她不是被那贱婢伤了,现在都还养着呢。”
  “噢,我倒是忘了这桩官司,婢女是她贴身伺候的,说伤就伤着了,时机赶得这么巧,该不会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吧?正好可以避开更容易死人的痘症,还能洗脱谋害两个少爷的嫌弃,一举两得。”宋慈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话,可谓是诛心了。
  有宋慈这般不带掩饰的厌恶和训斥,以后白氏,怕是连出现在宋慈跟前都不可能了。
  宋致庆也是满嘴苦涩,辩驳道:“母亲,这虎毒不食子,白氏怎么可能会去害自己的亲儿子?”
  “虎毒不食子是没错,可你别忘了,春秋有吴起杀妻谋将位,亦有狄牙烹子取宠,焉知这白氏是不是学得其中一味,谋的是你的信任怜惜,祸的是家中安宁?”
  这犀利狠毒的话,使得宋致庆都白了脸,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
  “母亲……”
  宋慈看着他:“本来我对白氏还没太大的恶感,但小五这事,她做差了。从今儿起,不许她在我跟前晃,否则,你就带着她单过。”
  第931章 太夫人好大的威风
  当着嫡妻的面子,被嫡母如此训斥,纵是宋致庆,也臊得红了脸,跪了下来。
  “母亲您别生气,您不待见白氏,儿子勒令她在院子里便是了。”
  宋慈道:“老三,我知你心中不服气,但一个人的恶感,不会没来由的。这府里,不止你一人有侍妾,你爹更是常年有两个在身,我可有磋磨过她们?”
  宋致庆尴尬地笑:“母亲自是贤惠大度。”
  “贤惠?你这话,我自个听着都觉得假,我并不贤惠,能容下她们,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身份,更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而白氏,我却是有点眼瞎,看不出她哪里安分了。”
  宋致庆听到这里,很是为白水莲有几分不甘,入府以来,她基本都在院落,或就在花园活动,也不会到处蹿,哪里就不安分了?
  可宋慈正在火头上,他也不敢反驳她。
  “母亲,儿子会约束她的。”
  嘴上说得好听,宋慈心里却是不置可否,道:“你起来吧。”
  说多无益,这种人,只能栽个大跟头踢到一块大铁板,才会反省的。
  宋慈转而看向脸上还尚未收起快意的鲁氏,道:“这阵子你亲自照顾洲儿,也是辛苦了,现在洲儿痊愈,你也可以放心些。我看你也清减不少,这阵子就好生养着,等什么时候精气神养好了,再跟你二嫂搭把手。”
  鲁氏连忙表态:“大嫂还在月子中,我又要照顾洲儿,家事倒是累了二嫂,我歇个一天,就去帮她。”
  “不急,精气神养足了才去吧,你二嫂这阵子也是心力交瘁。想来你也知道,钊儿跑去入伍从戎了,她心里难受,还要主持中馈,也很是受累。”宋慈斜着宋致庆,道:“这个夏天,算是多事,所以我看不得这府中乱糟糟的,还有人在这生乱。”
  两人都不敢吱声。
  “行了,你们退下吧。”宋慈耍足了太夫人的威风,摆摆手让两人退下。
  鲁氏这时又道:“母亲,还有一事。照顾小五的奶娘没了,眼下就只有一个静水看顾,媳妇寻思着,是不是该再添些人手?母亲这边有经验的老妈妈多,还请母亲大发慈心,心疼心疼小五,也给他指个有经验和耐心的老妈妈去看顾。”
  她说得诚恳,连宋致庆都不由侧目,这婆娘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宋慈也很满意鲁氏这表现,道:“既如此,回头让宫嬷嬷指一个过去悠然苑,专门照顾小五。这好好的孩子整成这样,我也不忍落。”
  鲁氏见她应下,便是福身行了个谢礼。
  宋致庆也感激地致谢,还恭维了一番:“母亲真是慈爱有加。”
  “这高帽我也不兴戴,我就是不忍心看孩子受罪,他才多大的人,能懂什么?偏就遭了这罪。”宋慈轻哼,意有所指地道:“大人的罪,凭什么就要让一个稚儿来担?看着他这般傻乎乎的样子,也不嫌报应。所以我几时都说,无论如何,都别对孩子动手,不然折的是自己的福,折孩子的福,报应总会有的。”
  鲁氏一凛。
  第932章 我一朵莲花做错了什么?
  宋致庆出了春晖堂的门,就看着鲁氏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刚才做得不错,以后翼儿那块还得你这做母亲的费心。”
  鲁氏气笑了,看着他道:“老爷可真是健忘,小五有生母的,哪轮得我这外人费心?您忘了,还是您主张着挪回悠然苑养的呢。”
  宋致庆吃了一呛,讪讪地道:“你是做嫡母的,教养子女自然是要你费心。”
  “哦,这会记得我是嫡母了?”鲁氏低头浅笑,道:“还是别了,以免我枉做好人。至于小五那边,既有生母在,也有人看顾照料,我就不插手了。老爷放心,他们的用度我倒不至于会克扣了。”
  她说完这一句,就款款的行了一礼,转身便走,压根不看对方变绿的脸色。
  才走两步,她又停下,对宋致庆道:“对了,太夫人既然说了那番话,那就请老爷多点约束白姨娘,以免她出来冲撞了太夫人,有个啥好歹,代价却是你我承受不起的。”
  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致庆气得胸臆痛,厉害了,这女人是根本不把他这个男当家放心上了。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想到宋慈的话,眉目蹙了起来,转道去了悠然苑。
  进了门,就看到白水莲抱着儿子在垂泪,她的手还抚着宋慈给扣的那枚平安符,看到他来了,便露了笑。
  “老爷来了。”
  宋致庆看她脸容憔悴,道:“你身上伤势未愈,就别抱着孩子了,以免他压着你的伤口。”
  “不碍事的,我只想抱抱他,没想到,太夫人会对翼儿如此大度,赏了这么一个平安符,可是……”白水莲说着,眼泪就滴落下来,道:“可是,我宁愿她老人家没赏,因为那代表着翼儿好好的。”
  宋致庆心里有些不好受,让静水抱了孩子退下,自己坐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他会好起来的,兴许就是没缓过来,所以反应慢些。”
  白水莲却是满脸惨淡,道:“这话,其实三郎您心里也不信吧?且不说他的脸毁了,以后也混不到前程,还烧坏了脑子,他……”
  “别说了。”宋致庆不乐意听到那个字眼,道:“有我在,这辈子谁都亏不了他。”
  白水莲闻言越发的觉得心中苦涩,道:“他本就是庶出,身份就差了一层,我是个没本事的,护不了他。有您在,自然是能护着,可您若是也跟着不好,那翼儿就真的无从依靠了,可您也只是个五品官。”
  “现在提这个做什么?我也才刚调回来没多久,总有机会往上升的。”
  白水莲涩然地道:“若无人压着,凭三郎的本事这机会自然是不少,可若是……”
  宋致庆脸一黑。
  “不说这个了。”宋致庆低头看了她一眼,道:“翼儿这病没养好,太夫人那边很是生气,连带着也恶了你。以后你没事,就别在外转悠,尤其是避着她些,以免她寻由头来训你。”
  白水莲身子一僵,嘴唇哆嗦着,道:“妾身做错了什么?太夫人就这么不待见我,她让我抄经我现在也还抄着,让我安分呆着我就呆着,我还能怎么做?难道我要找个庵堂住着,才叫她老人家舒坦么?”
  第933章 疑心起
  白水莲是真有几分怨气,她也是不明白了,从进府至今,她见到宋慈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也没在她面前晃,对方怎么就跟自己挖了她祖坟似的,恶她如斯呢?
  这要是问,宋慈怕是会摆出个轻佻高傲的表情来: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恶一个人需要吗?
  白水莲也就是怨怼的撒气,却不曾想,宋致庆却是认真起来了。
  “你这主意倒也不错。要不,你就去观音庵静养一段时间,祈福抄经修养,等过些日子我再接你回来?”
  白水莲满脸愕然。
  她随便说说的不止一句,这一句你倒是当真了?
  白水莲双眼立即涌出了泪,惨然一笑:“原是你有了新欢,便是觉得妾身碍眼了?也罢,我去就是。”
  宋致庆连忙拥着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太夫人恶你,你去庵堂祈福抄经,她总会念你几分好的。”
  “三郎,若真有这么容易,我就是住庵堂一辈子也愿意,可她会吗?我甚至替您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多好的祥瑞,也不能博她老人家一笑,区区抄经祈福算什么呢?”白水莲笑他天真,摇着头道:“没用的,自古正庶不两立,做正室的又岂会容得下侍妾庶出?”
  这话,多少也戳中了宋致庆的内心,他淡声道:“也不是这么说,爹身边的姨娘,她也不曾磋磨。”
  白水莲笑了:“那是,因为她们无法生育,自是没有威胁,三郎难道不明白吗?”
  宋致庆心头一动,沉默起来。
  他此时的心里,是天人交战,一边是宋慈诛心的话,一边又是白水莲这挑拨的话。
  他忽然开口:“翼儿他们遭了这一场罪,你说,真是霜露一手造成的吗?”
  白水莲的心猛地一跳,见宋致庆眼睛盯着他,不由露出些许茫然,问:“三郎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有些怀疑,她一个婢子,一直跟在你身边,来府也不过一年多,再会钻营,也不会有太多可用之人,凭她一己之力,就能促成这事?”
  白水莲心下暗惊,眼睛却是迸出一丝冷厉:“你是说,有人和她合谋害翼儿他们?”
  “你说这个可能性大吗?”
  白水莲沉吟,道:“这事已是过去数日,我也不知三郎怎么忽然想起这一点来。事实上,我受伤这些日一直躺着,心里也一直有个疑问,霜露怨我,害翼儿也就够了,为何还要拉上四少爷?”
  宋致庆皱眉。
  他淡淡地道:“那不是无妄之灾么?那一身衣服,还是你给我找来换上的,我去探望翼儿,后还去了看洲儿,也是你要求的。”
  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别样的意味。
  白水莲却是神色不变,只是露出一丝苦笑:“您留在悠然苑的衣物统共也就那么两三身,我才来府中不久,也不敢太信任别人,贴身的东西,都是由霜露管的,我岂会防她?事实上,你也说的对,害了翼儿他们的,不止是霜露,也有我的罪在,若不是我大意,若不是我怕着夫人说您厚此薄彼,我也就不说让您去看望洲儿了。这都是我的错,如今翼儿这般,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第934章 作得一手好戏
  白水莲一番诉罪不说,还动了手,一句难辞其咎,就去捶自己腰腹的伤口。
  “霜露她怎么就没下手重一点,直接送走妾身呢,翼儿变成这个样子,我真恨不得死了去,都是我这当娘的没做好,是我的错,老天爷把我收走了吧,我愿以我的命去换我儿的好。”
  一言不合就自残,吓得宋致庆连忙拉着她的手,道:“你看你,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咒起自己来了?快住手。”
  白水莲嘤嘤地哭:“俗话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你不是生翼儿的人,又怎知我心里的苦?所谓的感同身受,其实是不存在的。他傻了,我这里,空了。”
  她狠狠地捶了两下自己的心窝。
  宋致庆死死地拉着他:“你这也是傻话,我是他亲爹,又岂会不心疼?”
  白水莲扑在了他怀里:“你说得对,凭霜露自己,肯定是干不成这个事。可她已经死了,这满府里,谁和她合谋都找不着了。三郎,我也想问她,为何要这么做,折了您的两个儿子,谁能得了这好处去?我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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