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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老攻的悬赏(反骨) 第224节

  时隔多日,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在江倦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床边的仪器就“嘀嘀”响起了警报,惊醒了在他身边合眼小憩的人。
  男人猛地坐了起来,睁着愕然的双眼与他对视了片刻,紧接着就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场面一样,凑到了他面前,认认真真地与他对视。
  萧始眼底青了一片,看样子也是好些日子都没休息好了,受伤之后没得到充分的休息,脸色泛着淡淡的灰。
  他笨手笨脚地想去摸江倦的脸,被那冰凉的呼吸面罩隔了去,又用滚烫的唇贴了贴江倦的额头,摘下面罩,迫不及待吻住了他。
  江倦很想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奈何浑身上下都像被拆散了一样痛,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沉浸在这个焦躁急切,算不上太温柔的吻里,尽他所能地回应着萧始。
  吻着吻着,两人脸上都是湿润一片,江倦能确信,那就豫蟋是萧始的泪水。
  对方也没有刻意隐藏的意思,匆匆把面罩又给他扣了回去,便伏在他心口,放声哭了出来。
  江倦就像对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一样给他顺着毛,可惜喉咙干痛,那些安慰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萧始没能哭太久,就被闻声赶来的人打断了,周悬嘴里还叼着吃了一半的煎饼,凯尔更是连鞋带都没来及系,冲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都觉着自己有点多余,只能又关上了门,悻悻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吓我一跳。”
  “就是……昏过去哭一通,醒过来还要哭一通,现在的1都怎么了?”
  萧始听见了两人在门外叨咕,哭得更大声了。
  江倦为了自己的耳朵健康,不得不提醒他:“你现在嗓门怎么这么大,小点声……耳膜疼。”
  萧始想起了什么,捂住他的左耳,轻声说了句什么。
  那本不该听到的话音清清楚楚入了江倦的耳。
  他听到萧始说:“倦,不准再离开我了,你答应我,别再走了。”
  “好,答应你。”
  江倦微微一笑,紧接着两人都是一怔。
  萧始难掩喜色,“倦!你能听见了!你右耳的听力恢复了!”
  江倦眨了眨眼,还有点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梦里的萧始绝对不会哭这么大声。
  萧始滚下了床,研究着床边那一堆仪器刚打印出的数据,江倦趁着这一会儿打量了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苏拉村那个别墅,只不过那半开放式的房间都被装上了拉门,连窗子都没有开,估摸着就是为了照顾他这个不能受风的病人。
  “之前在爆炸中,你的头部受到撞击,瘀血阻滞导致听力受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这一次因祸得福,又受了一次撞击,居然让血栓溶解了,这可能也和你在出事前长期服用的药物有关,总之你恢复了听力,这是件好事。”
  萧始放下报告单,捏了捏他的下巴,贴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以后不准再这样冒险了,我这颗心脏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你要是不答应我,以后我就天天哭给你听。”
  江倦:“……”
  这事他还真能干出来。
  “你就不怕我答应了也没用,到时候还是不长记性吗?”
  “以前可能会,但我相信现在的你不会,所以……答应我吧。”
  萧始与江倦的手交握着,十指相扣,吻了吻他手指上的素圈戒指。
  “让我想想……”
  江倦闭上眼,回忆着自己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他所执着的一切都画上了句点,尽管那可能并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结果,但那些悬而未决的执念都已经有处安放,已是他们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局。
  他们都为了这个结果付出太多太多。
  现在的他除了眼前人外,确实没什么非执着下去不可的理由了。
  萧始一直在心里念着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即使他很了解江倦,知道他一定会给自己正面的反馈,可他还是会为此紧张。
  “好。”江倦说,“不走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萧始眼睛都亮了,“真的?”
  “你是被我骗怕了,不相信我了吗?”
  “……多少有点儿。”
  不管是把他打晕后犯险,还是找借口把他打发走,自己却偷偷跑了,这些事情都给萧始留下了心理阴影,让他不敢再轻信江倦那些没有保证的话。
  “这回你可以放心,原本我的打算是死在岛上也无所谓,只要目的达成,我能不能活着都不重要,是你让我又找回了活下去的意义,这一次,我是一心为你回来的,未来,我也会为你而活。”
  萧始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再次拉下江倦的呼吸面罩,吻住了他。
  这一吻缠绵又缱绻,温柔到了骨子里。
  劫后余生,他们都想把最好的给对方。
  江倦喃喃道:“不走了,这回真的不走了,总有一处的春暖花开值得候鸟永远驻足,无论冬夏。”
  “巧了,我这儿四季常春。”
  萧始取下了江倦手上的素圈,从怀里取出了枚镶着钻的,一本正经地单膝跪地,将他的婚戒戴在了江倦的无名指上。
  “窝巢都筑好了,快住进我心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吕宋鸡鸠:啾?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第211章 劫后
  江倦苏醒后又在苏拉村卧床了几天才能下地。
  他养病的日子, 萧始就在床前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时常会让段镜词吼他忘了自己也是个需要休息的伤员,只好抓个倒霉蛋去给他们两个做护工, 搞得秦数整天唉声叹气, 抱怨自己命不好, 当了这么多年老秀女都没得到万岁爷垂怜不说, 还得给人当嬷嬷。
  可江倦的顶头上司沈晋肃都亲自出马向他低了头,秦数总不能不识抬举,为了自己日后能官复原职平步青云,他还是厚着脸皮抱紧了这条大腿, 把两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就差亲身陪床了。
  萧始的伤没有危及性命, 江倦那一刀是斟酌了位置的, 既能把戏演足,又留了救援的余地, 但不管萧始怎么强调不疼不危险,他始终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顾虑他的心情, 萧始从来都不会在他面前换药, 生怕他看了自己的伤会难过。
  好在江倦最开始醒来的几天神志不太清醒,常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有时和他说句什么,转头就被他给忘了。
  每当他问起岛上发生的事时, 萧始总能随便找个话题敷衍过去, 江倦智商不在线, 也只能任由他糊弄。
  段镜词给众人分析江倦的病情:“你们听说过埃博拉病毒吗?那是一种致命的病毒性出血热, 一旦感染, 病毒会全面破坏机体的免疫系统, 导致人体血管破裂,七窍流血,肠道、内脏,连汗腺都会出血,造成严重的组织变性坏死,严重时甚至会融化内脏器官,导致感染者呕出坏死组织,这和江倦之前的反应很像。”
  萧始愁眉紧锁:“病毒性出血热是虫媒病毒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疾病,跟之前提到过的宿主说也高度重合。”
  “因为‘寒鸦’的纯品ss-01本身就是一种来自自然界的物质,而不像海洛因、甲基苯丙胺这些精神药品一样是纯化学制剂,它最初的来源是苗蛊。”
  这个说法有些玄幻,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段镜词耐心解释:“这种蛊虫生长在深山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苗人会称其为‘亚塔’,意思是快乐源泉,过去有不少寨民上山砍柴打猎的时候接触到这种虫子的□□就会产生幻觉,大多情况都是像吃了毒蘑菇一样产生幻觉,嗨上一会儿就恢复正常了,也有人被虫子叮咬,精神受到的影响比较大,甚至会出现意外事故。有蛊师看中了它毒液强致幻的作用就靠它炼了蛊,这种蛊也就是‘寒鸦’最早的雏形。”
  沈晋肃问:“这种蛊虫常见吗?”
  “只生长在十万大山里,而且数量很稀少,曾一度被村寨里的蛊师们抓到濒临灭绝,现在就和闹市里的蜻蜓一样稀少了。”段镜词摊了摊手。
  萧始琢磨着:“照你这个说法,可以理解为ss-01就是从这种蛊虫体内提取到的携带病毒基因的毒液吗?”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ss-01这个代号已经取消了。”段镜词笑眯眯地捧着自己的笔记本,“原本上面的领导打算将‘寒鸦’危险系数的评估提升到‘sss’的,被我拒绝了。在‘sss’的序列里,有数字编号的基本上都不是地球产物,什么疑似外星人的指甲啊,天外陨石碎片啊,冥王星上一捧土啊,玄乎得很。在我告诉他们这玩意儿的危险性现在和一类精神药品相同之后,它的称呼也恢复了‘寒鸦’纯品。”
  萧始突然站起身,吓得挨过他毒打,差点半身不遂的段镜词直往沈晋肃身后钻,生怕这人又疯起来揍他。
  “你说过已经找到了救他的方法,是真的吗?”
  “是……之前他在这个村子休养的时候,我托这里的线人给他服了些药,让他吐出了体内的坏死组织,那些日子他也恢复得不错,但后来又受了刺激,难得转好的病情又恶化了,他现在又是伤又是病,元气大伤,保守估计,可能得养个几年才能恢复抵抗力。”
  好在江倦正值壮年,只要他安心休养,恢复总是没问题的。
  没过几天,萧始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比起身体的创伤,江倦心理的问题可能更严重。
  此前他还担心江倦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背着他到处乱跑,后来发现这担心根本是多余的,现在的江倦没有非做不可的事,也就没有出门的想法,就是用轮椅推着他出门他都不肯离开房间半步,督促他多晒晒太阳补钙,他也是敷衍地翻个身,往靠窗的床里侧一滚,就算晒了。
  要不是他真的一天能睡上十七八个小时,萧始绝对要好好折腾折腾他。
  每次他睡着的时候,萧始都会像只忠犬一样守在他身边,冷了盖被,渴了喂水,把从前亏欠他的都补了回来。
  每当看到萧始就在他身边,江倦也会很安心,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握紧萧始,再歪头睡去,感受着萧始存在的同时,也想借此给对方多一些安全感。
  在两人养伤的日子里,国安与icpo配合,抓获了那些和玩家一同进入猎场,却拥有“生杀大权”的“vip”暗网用户,消息一经公布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舆论一片哗然。
  但让江倦疑惑的是,在这份已经被公开的涉案名单中竟然找不到音无雅的名字。
  “还记得登岛后在民宿里死了个玩家,但在游戏正式开始后玩家人数又恢复了78人吗?音无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趁那个机会卡bug把自己的身份切换成玩家,躲过了追责。而且他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提前给自己安排了个‘牲畜’的身份,一旦东窗事发,他也能以受害者的身份进入警方视线,鸡贼得很。”
  萧始给江倦剥着沈晋肃斥巨资空运来的鲜荔枝,没忍住先尝了一口沾在指尖的果汁,“啧,好甜……媳妇儿,来尝尝,荔枝是热性的,可以吃,但你现在不能多吃,去去嘴里的苦味就好了。”
  江倦原本是有点馋的,可看到萧始那把荔枝叼过来喂他的德行,他又没食欲了。
  “来嘛,亲一个,尝尝我和荔枝谁更甜……”
  萧始含糊不清地说道,也不管江倦同不同意,强行吻住那人,把荔枝喂给他,又借机揩了油。
  许久,萧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那被他吮红了的唇,认真地问道:“倦,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你愿意跟我做炮友呢?”
  江倦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想了想,答道:“……脸,长得还不错,至少耐看,能带得出去,你私生活方面也挺检点的,不会乱搞出病,比起玩得花的年轻人,还算能保持长久的关系。再说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也没指望有谁能真心待我,玩弄老实巴交的我良心过不去,被水性杨花的玩弄我又心理洁癖,而且我还是个社恐患者,总结下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会让我不舒服,我也不会良心不安。”
  这“不舒服”可能是一语双关,指的是身心两方面。
  萧始突然反应过来,“嗯?你怎么知道分居时我为你守身如玉,没找过别人?”
  江倦:“……”
  他不太好意思说是因为他们多年不见,重逢后发现萧始的床技是一如既往的差,就像没吃过肉的处男一样,跟他们第一次相比简直没有任何提升。
  这话要是说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处境会很危险。
  “……直觉吧。”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回答。
  “你看,虽然我们分居十年,可你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也该安定下来了,你都收了我的戒指,要不要……”
  也不知平时多不要脸的鬼话都能说出口的萧始怎么这会儿成了哑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心里话了。
  好在他们余下的时间很多,江倦也有足够的耐心等他。
  支支吾吾半天,萧始难得地红了脸,低下头去移开目光,“要不要……跟我复婚啊?”
  江倦半梦半醒地看着他,忽然笑了。
  萧始疑惑,“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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