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夕

  洗手盘里堆满了陆嫣剪下的头发，她放下剪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陆嫣及腰的长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乱糟糟的露出耳朵的短发，狗啃一般的刘海高于眉间。
  原本清丽可人的少女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好在陆嫣脸能撑住各种发型，她顶着这个头倒有种精灵古怪的活泼感。
  “小嫣——”张姨拿着药膏拧开了卫生间的门。
  陆嫣转过头望向来人。
  “啊！”张姨惊叫一声，她看见陆嫣的头发，吓得连手里的药膏都滚落到了地上。
  陆嫣莫名其妙地看着张姨。
  张姨一把拉住陆嫣的胳膊，她盯着陆嫣的头发说：“小姐！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不能让你爸看见这个！”张姨松开陆嫣，手忙脚乱地收拾洗手盘里陆嫣的头发。
  陆嫣摸着自己新发型，有些地方有点扎手，她觉得自己轻盈了很多。
  今天陆嫣没有吃早餐，午饭也只吃了一点，此刻她正饿着，不用张姨上赶着叫她吃饭，陆嫣自己在餐桌上大快朵颐。
  “你爸快回来了。”张姨正焦心着，她拿一条丝巾包上陆嫣的头发，又觉得这样是掩耳盗铃根本瞒不住陆先生，于是把丝巾扯了下来，扯了之后觉得还是得包上。
  陆嫣被张姨弄得有些烦躁，她拉住张姨的手，说：“姨，你吃。”
  张姨“哎哟！”了一声，眼见着陆川到点就要回来了，她哪儿还顾得上吃饭，她焦急地跺起了脚。
  陆嫣没再管张姨，她拿着调羹挖了一勺冬菇炖鸡送了嘴里，吃得可香。
  张姨竖起耳朵，她听见了门外隐隐约约的汽车轰鸣声。
  “糟了！”张姨赶紧将陆嫣从餐桌上拉起来。
  “先躲起来，快！回房间。”张姨推着陆嫣往楼梯的方向走。
  陆嫣顺从地走着，她拿手背抹了下嘴，心想自己还没吃饱呢。
  陆川走进玄关，他把鞋子脱下。
  张姨迎了上来，问候道：“先生回来啦？”
  他淡淡地“唔”了一声，他将皮鞋放进了鞋柜里，把鞋尖码齐。
  陆川往张姨的身后扫了一眼，蹙了蹙眉。
  他问：“她人呢？”
  “......”
  “她吃过饭没有？”
  “吃、吃过了。”张姨回答。
  陆川倒没把张姨的魂不守舍放在心上，只说：“以后我回来让她在楼下等着我，老跑个没影儿，像什么话？”
  “啊？”张姨回神，忙应：“是。”
  陆川撇了她一眼，他走进餐厅，扫了一眼陆嫣今天吃的饭菜，倒也没看出什么不妥。
  陆川上了楼梯，张姨没跟着，一想到陆嫣的那个头，张姨就觉得自己过了今晚以后应该不用干了。
  陆川上了二楼直接推开了陆嫣的房间，没见到有人，他又在二楼踱了一圈，发现浴室门里的灯亮着。
  陆嫣正在尿尿，刚尿完，她就被人揪着衣领从马桶上提了起来。她吓得吸了口气，她握住陆川的手腕，另一只手提上自己的裤子。
  陆川目眦欲裂地盯着陆嫣的头，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打开虚掩的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谁，直到他看清她的侧脸。
  陆嫣的唇打着颤，她和怒不可遏的陆川对视。
  他的目光在她的发顶上来回逡巡，道：“不错，长本事了。”
  他的声音让陆嫣不寒而栗。
  陆川揪着陆嫣的衣领走了几步，又一把将她推向洗手台，他压上她的后背。
  身体和大理石碰撞发出一声闷响，陆嫣双手撑着洗手台，她吃痛地躬起身。
  下一秒，她的下颚被掐住抬了起来，她被迫看向镜子。
  陆川盯着镜子里的陆嫣，他英俊的脸因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你真是清楚怎么让我生气。”他的语气又冷又沉。
  陆嫣不忿地看着他，想挣脱出他的怀抱，偏偏又动都动不了。
  陆川松开她的下颚转而揪住她的发根，让她好好地抬头看镜子。
  头皮上传来一阵刺痛，恐惧弥漫在心头，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她止不住地打着抖。
  “抖什么？”陆川伸出手臂横在她的腰部收紧，女孩的娇躯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他低头咬住她的耳朵，问：“你不是很喜欢违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