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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娇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31节

  神婆走到钱氏面前,脚步微顿:“二夫人,得罪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她像是听见了什么一样,微微侧首,耳朵翼动了几下。
  接着,那神婆伸出沟壑纵横的两只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捏紧了拳头,连指尖也捏得发白。
  突然她手一拍大腿,而后大喝一声:“不好!”
  神婆面色遽变,眼睛睁得溜圆。
  钱氏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用帕子掩着嘴巴,不住地咳嗽了起来,想要说话也是困难,俨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赵老夫人面色变了变:“方嬷嬷,如何就不好了。”
  那婆子把眼睛一瞪:“敢问,近段日子,府上二夫人是不是浑身酸软,夜夜梦魇,一身虚汗,时常呓语,但又查不出是什么病,只能日日拖着,身子便是一日差过一日,不管灌了多少滋补圣药都无济于事,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让静养着。”
  秋霞扶着钱氏,惊讶道:“咦,我家夫人的病症与嬷嬷说的分毫不差,可不就是如此,真是神了!”
  白氏也啧啧称奇,道:“嬷嬷既然说得如此准确,想来定有解决的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只是先得找出作祟的妖物,只有降住了妖物,二夫人的病症才能见好,固本培元才是正经。
  先前那般只治皮毛,不探究竟,那再多的汤药滋补着,也只像不通水的堤坝,堵了个严实,自然是无济于事,为今之计只有泄了洪水,找出症结。”
  神婆眼底藏着深意,只见她从随身的布包中取出一个罗盘,瓦青的颜色,指针微微晃动,比手掌还要大,质地古朴,显然是有些年数了,也不知是从哪一辈儿传下来的。
  神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子也掀开了,眼睑上堆了一层肉皮,说不出的肥腻油乎。
  她面皮一抖,周围满是皱纹的老眼中,一瞬间犹如寒光劈面,迸射出幽蓝的光芒:“得罪了诸位。”
  赵老夫人摆摆手说:“方嬷嬷不必客气,不用顾忌什么,找出作怪之物才是要紧,还要劳烦嬷嬷了。”
  神婆嘴中念念有词,眼睛上翻,只露出半边眼白,显得诡异而奇怪,仿佛是被妖魔附上了身,浑身都抽搐了起来,嘴角都有些歪斜,口角边流出一坨白沫。随着她嘴唇蠕动不断起着大小不一的泡沫。
  众人都觉得又是骇人又是可笑,不自觉的拿出帕子擦拭嘴角漫上来的笑影,大家见赵老夫人神情严肃,也不敢造次,忍住了想要交头接耳的心思。
  此时,“噗嗤”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落在在场之人的耳中却是尤为刺耳。
  赵月玉一惊之下忙捂住了嘴巴,一双大眼睛惶恐的瞧了瞧周围的人,心中擂起了鼓点。
  上首的赵老夫人蹙了蹙眉,脸色微有不悦,刀子一样的目光在赵月玉的脸上扫了扫,却是没有说话,似乎是怕搅了神婆做法。
  突然,神婆身上挂着的铃铛“叮铃”作响,一声响过一声,急促而刺耳,像是一道道急符,催人心肝,晃得人脑子里也是响铃大作,一片嗡嗡之声,脑壳子被震得隐隐发疼。
  神婆猛的睁开眼睛,只见她牙关紧咬,脸皮通红,双眼瞪得如铜铃大小,一边看着罗盘,一边往外走。
  众人都神色不一的跟着神婆,想要看看她怎么样揪出那妖物。
  只见神婆走走停停,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在空中挥舞着双手,想要捉住些什么,虚空之中挠了几下,不知抓到了什么,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会儿,又轻轻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德芳院,穿过花园,越过香竹院,神婆停在了秋水阁前,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倏而神色大变:“老夫人,妖物就在里面,容我去捉住了再说,此鬼祟道法深厚,邪性张狂,早一刻抓住为好啊。若是让它逃得升天,怕是又要费一番功夫。”
  白氏一听之下冷了脸色:“方嬷嬷莫不是在胡言乱语,月珠的院子里怎么会有妖物,不要耸人听闻,还是再仔细瞧瞧才是正经,可不要猪油糊了眼睛,竟看不分明。”
  神婆不客气的说道:“这位夫人,我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怎么会信口雌黄,这妖物就在这院子里无疑,你若不信,就随我进去一探究竟,即刻就能真相大白。”
  赵月珠握了握白氏的手,淡淡道:“嬷嬷,这是我的院子,若是真有那鬼祟,还请嬷嬷务必找出来解决了,切勿留着害人,只求着二婶的顽疾早日痊愈,也还赵府一个清净。”
  神婆领着众人进了院子,左右勘察了一会,按照罗盘的指示,停在了一棵樟树边:“那邪物就埋在下面。”
  钱氏看起来弱不禁风,强撑着身体萎靡说道:“全凭嬷嬷辛苦了。”
  赵老夫人催促道:“还不快掘出来看看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凭它恁样的妖邪之物也在赵府里装神弄鬼,今日定要叫它现了原形。”
  马上有小厮去拿来了铲子和铁锹,奋力挖了起来,不一会就铲出一个布包,包裹的严严实实,神婆眼睛一亮,面上显出一些不易察觉的诡秘。
  只见布包里裹着一个布偶,钱氏觉出一些不对劲,她记得自己交给春兰的布偶明明是白色的,眼前的却是褐色的,显然是掉了包。莫不是赵月珠那小蹄子发现了什么,暗中做了手脚。
  钱氏拼命对着神婆使眼色,奈何神婆志在必得,晃着脑袋眯着眼睛说道:“各位,邪物是这个无疑了,好在老身来得及时,这邪物的道行还不深,没掀起多大的风浪。若是再晚一步,恐怕赵府阖府都会有血光之灾啊。”
  赵月珠看了黄莺一眼,黄莺会意,退了开去。
  而后赵月珠弯了弯嘴角道:“还是请方嬷嬷仔细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切莫先入为主,以为这是邪物,其实这不过是我为二婶祈福的玩意儿,亲手制作的,只盼着二婶能早日康复。”
  三夫人娄氏好奇地拿起那个木偶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惟愿二婶早日安康,月珠愿意折寿十年”。
  白氏忿忿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哪里来的邪物,分明就是你们杜撰出来的,还想要诬陷月珠,真是其心可诛,现在可还能辩白么。”
  神婆不解的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第60章 背叛
  赵月珠笑得狡黠:“怎么不可能,方嬷嬷可是在疑惑布偶被调包了,还是说方嬷嬷一早就知道了这里应该埋着什么,才会如此惊讶?”
  说完赵月珠拿过黄莺手中的布袋,抖落了一下:“这是不是方嬷嬷要找的东西呢,嬷嬷可要睁大了眼睛看看,不要错认了,我好歹也是赵府的大小姐,断不会让人随意冤枉了去,嬷嬷若是颠倒黑白,可要仔细这些,红口白牙的诬赖人,还想全身而退,怕是不能够了?”
  众人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是一个被剪了一半的白色布偶,布偶上扎着细针,半个肚子上绣着钱氏的名讳。
  布偶的眼睛是两个大小不一的黑珠子缝上去的,空洞而茫然,隐隐泛着暗红色的光芒,乍然一看还以为是两滴黑血,点在微微泛黄的白布上,众人没来由的瘆得慌,仿佛那布偶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想到刚才神婆的神神叨叨,更加心神忐忑。
  布偶的嘴巴笔直而鲜红,只是在嘴角处微微勾起,似乎在嘲笑着什么,显得可怕而诡异。
  赵月珠继续说道:“另外半个我收起来了,但就藏在院子里,嬷嬷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么,用那罗盘找出剩下的布偶,应该不是难事吧?还是说嬷嬷并没有那个本事,只是受了指使,想要找我的不痛快,那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那神婆脸上浮起尴尬之色,讷讷地说不出话。白氏再单纯,这时也回过味儿来了,分明是有人借着神婆之手陷害赵月珠,随即口角凛然道:“嬷嬷若是找不出另外半个布偶,那便是在满口胡言,装神弄鬼,我们也只有把你送官,治你一个招摇撞骗的罪过。”
  神婆大惊失色,连连讨饶:“夫人饶了老身吧,我也只是混口饭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夫人发发善心,观世音菩萨保佑,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钱氏勉强笑道:“大嫂这是干什么,方嬷嬷怎么说也是娘请来的座上宾,是该礼遇的,怎么就说起了送官府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秋霞,送方嬷嬷出府吧。”
  白氏有意严惩这个不知好赖的方嬷嬷。但碍于钱氏的面子,而且赵老夫人也没有发话,看神色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白氏也只好作罢。
  神婆见自己躲过一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睁了睁眼睛,额上显出几条沟沟壑壑的纹路,心中庆幸捡回一条老命,脸上堆着笑,点头哈腰的跟着秋霞出了院子,哪里还有半分来时的神气活现。
  众人见好戏落幕了,也都各自散去,赵月珠送着白氏回了院子。
  在回秋水阁的路上,经过清风亭,竟是看见了有三人在亭中闲坐,三人正是赵礼云、孙萧和久不露面的赵月敏。
  驻足一看,恰是在煮酒论诗,亭子西边放着一个小炉子,上面煨着一壶酒,盖子不断上下翻腾着,似乎能听到“咕噜咕噜”的沸腾声,白色的蒸汽脉脉飘荡而起,酒香四溢,实在是惬意得很。
  湖面上清风徐徐,吹起他们的袍角,翩翩翻飞。微风先是拂过几人的发梢,没有发带的束缚,发丝随风飞扬,像是一匹柔软展开的黑色绢绸,不再顺滑平直,反而俏皮地开始舞动,发丝顺垂而柔软,谱成的舞曲也是绵柔而恣意的,看得人心头也痒痒的,仿佛有人拿了一小撮发丝逗弄着心尖,酥酥麻麻的。
  微风又拂过几人的鬓边,带起了额前的碎发,在脸上痒呼呼的挠着,平添了几许温柔的神色。即使是孙萧,向来冷峻的眉眼也多了一丝绵软。
  三人也注意到了赵月珠,赵月珠点头示意,便想就此离去,她可没有闲心去凑这份热闹,与这三人虚与委蛇还不如回秋水阁补个觉,昨夜没有睡好,今日一直有些困倦。
  但是孙萧已经大步向她走了过来,他迈的步子大,没几步就到了赵月珠身前,正好拦住了去路:“赵大小姐,相请不如偶遇,若是不介意,共饮一杯可好。”
  “豫亲王已经有美在旁,我何必凑这份热闹。”赵月珠说着,脸上隐隐含笑。
  赵月珠只是无心之言,但这话听在孙萧耳中就是别有深意了,就像是赵月珠在为了自己争风吃醋,不愿意看见他身边有女子相伴,此时的赵月珠在他眼中就像一个醋坛子。
  在孙萧眼中,赵月珠看似疏远的笑意也变得娇嗔了起来,鲜活又动人,竟是有一种别样的娇媚,格外的光彩照人。
  孙萧的心跳慢了半拍,脸上漾起几许沉沉的笑意,语气中都带着满足,走近赵月珠,软语喃喃道:“你若不愿意,我大可与她们保持距离,只记挂你一人,只要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可好?”
  赵月珠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孙萧,这人不是疯魔了不成,急急退开几步说道:“豫亲王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也没有兴趣和你们一道阳春白雪..”
  还没等赵月珠说完,手腕一紧,孙萧竟是抓住了她的手,大步走向清风亭。
  孙萧自小就在布库学武艺,马场练骑射,他若是使劲,赵月珠断然挣脱不开,只能由着他抓着,脚下踉踉跄跄的才跟上孙萧的步子。
  一张小脸也不知是因为走得急了还是心中愤懑,竟是红了个透,仿佛周身的气血都涌上了脸颊。
  赵月珠暗自恼恨怎么没带上黄莺,不然也不会如此受制于人。
  亭中另外两人看见赵月珠都是面色不善,赵月敏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上的刀疤。
  虽然已经用厚重的脂粉遮盖了,但还是能看出痕迹,狰狞又丑陋,这让赵月敏心如刀绞。
  虽然忌惮赵月珠,但看向她的眼神中还是有隐藏不住地恨意。若是可能,她早就想在赵月珠的脸上划上几刀,剥开她虚伪的表情,把她的阴狠毒辣显露人前。
  赵礼云则是猛饮了几口酒,压下了心中的恼意,脸色变幻了一会儿,才对着赵月珠露出一个自以为平和的笑容。
  殊不知他嘴角眉梢的僵硬暴露了他的心迹,赵礼云心中的翻江倒海,在看见赵月珠的那一刻化作一条巨蟒,不时地吐着鲜红的蛇信,随时准备把赵礼云吞吃入腹,让他尸骨无存,变成一缕孤魂野鬼。
  赵月敏语气发酸地说着:“我刚刚还听小厮说了大姐姐院子里的事,可巧你就来了,好在是虚惊一场,大姐姐洗脱了嫌疑,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赵月珠微微一笑,也不言语,看着赵礼云与豫亲王相谈甚欢,心下微微诧异。
  赵礼云惹了皇上厌弃,这时候豫亲王还和赵礼云来往,显然是别有所求,赵月珠突然想到上一世此时,首辅钱望差一点就告老还乡,晚节不保,难道孙萧是来探赵礼云的底。
  赵月珠绞尽脑汁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始终想不起来,只好撇到一边,任他们三人谈得兴起,赵月珠只是慢慢的啜着茶水。
  茶水是极好的枫露茶,茶香浓郁,回味甘甜,咽下一口唇齿留香,舌尖还残留着一点清甜。
  赵月敏显然是看不得赵月珠怡然自得的模样,娇笑一声:“大姐姐觉得这枫露茶可还不错,这还是新春的贡品,只是你这个喝法,怕是有些牛嚼牡丹了,还需细细品味才是。也是,大姐姐自然是因为尝惯了下里巴人的粗粝茶汤。”
  赵月珠坐了这半日也觉得无趣,见香草恰好回院子取了衣服来寻她,于是便起身道:“二妹妹说的是,我原本就不是什么高雅的人,只是你要记得,喝水不忘挖井人。若我没记错,祖母的祖上还是靠着经商茶叶发的家,是不是也变成了你口中的下里巴人呢。我看与其像你这样口不择言,还不如守些本分为好。”
  说完,赵月珠不再多看他们三人一眼,径自离开了。
  回到秋水阁后,春兰低着头进来添茶,赵月珠瞄着她,目光之中似有冷意点点,神情却不动声色,只是眼光在春兰身上打着转儿,似要把她看得透透的。
  春兰心里有些忐忑,拿着铜壶的手有些颤抖,迅速添完了水就要退出去。
  赵月珠开口道:“慢着,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春兰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老夫人寿辰,叫了戏班子那一日,我屋中的熏香是你点的。樟树下的布偶也是你埋的。”赵月珠说的虽然是问题,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春兰咬了咬嘴唇,垂首道:“春兰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春兰只知道谨守本分,好生伺候小姐,旁的一概不知。若是有人在小姐面前嚼奴婢的舌根,小姐可千万要明察啊,给春兰几个胆子也不敢做背弃主子的事情。”
  赵月珠看着春兰,眼底一片探究,忽然饶有兴趣的看着春兰的头上:“你发上的珠花倒是好看,可惜了,只剩下了一支,原本该是一对吧?”
  说完,赵月珠把一朵珠花掷在地上:“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你的?”
  春兰只是往地上望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
  “这是和那些白色的布偶埋在一起的,定然是作恶的时候遗落的,你还不老实交代吗?”
  春兰扑通一声跪下,哀哀戚戚地哭诉道:“小姐明鉴啊,我不知怎的遗落了这支珠花,一定被有心人捡去了污蔑我,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啊,我对天发誓,对小姐一片忠心。”
  赵月珠冷冷一笑:“我知你必然不肯乖乖就范,这已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春兰眼中有惊慌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强自辩驳道:“奴婢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月珠唤了一声黄莺,门被打开,黄莺带着杏桃走了进来,杏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落在春兰身上,带了一丝不屑和鄙夷。
  赵月珠看着杏桃说道:“说吧。”
  杏桃行了一个礼,清脆的说道:“前几日我睡不着,听见春兰姐姐的床铺有响动,她悄悄出了门,我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只见她一手拿着一个包裹一手提着灯笼,走到了那棵老樟树下,掘了起来,我怕被她发现,就先一步回屋了,今日才知道原来是些巫蛊的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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