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音后
平阳城，位于天阳域之下九城十八镇之一，是颇为繁华之地，居住人口破三十万。作为三等护国宗门的风雷府，就毗邻在平阳城。
楚阳盘算一下自己所需材料，就直奔平阳城最大的药房前去。
“平兰芝，缺心花，有吗？”见了店小二，楚阳开口道。
“那边自己挑。”店小二一脸不耐烦地指向角落，楚阳口中的药材都是最普通的玩意，赚不了多少钱。
这点普通药材还敢来真纯药坊，穷鬼。
楚阳不以为意，来到角落，这边零零散散摆放着许多分开的格子，盛装的都是普通的药草。
他伸手双指在眼前一抹，一点青光在瞳孔中一闪而逝。当即，楚阳的视野变得清晰，天地间的颜色都化为了黑白，只有望向面前的药桌上时才能隐约看到一点点的绿色。
【雷灵瞳】，专门用以探查天地间灵物的瞳术。
“果然都是普通的货色。”楚阳嘟囔了一句，还是从挑拣了几样带着灵光的草药。
反正只是祛风丹，随便找点材料捏出来也足够了。
“穷啊。”楚阳摇头，他重生归来，功法、武技之类不缺，但修炼之道可不就靠这两种，前期资源也是很重要的。要想个法子赚钱才是。
就在楚阳心思放在药草上面时，两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店家内，我听闻你们这可是有千年海灵的外壳？”说话的是一个傲气十足的青年人，楚阳扫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熟悉，等着他的目光在向男子身边一扫之后，瞬间恍然。
一个身穿淡雅裙装的女子站在青年身边，娉娉婷婷，如一朵绽开的水仙。她面容姣好，未施粉黛却依旧是显露出夺人的风姿，只是此时白净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抹不开的愁绪。
小音后，徐默笙？
楚阳有些惊讶，想起了前世一些零散的画面。
真武大陆内武修成风，有意号召全民修武，大周王朝就特地命人铸炼出了一件洞玄镜，能够自动感应天地契机，按照修为排列名次，成为天皇榜，凡是入榜之人皆是修为顶天，实力强悍，一直是所有武者梦寐以求想要位列其中的存在。
在这平阳城中直到后来能够上榜之人屈指可数，而其中有一人就叫做徐默笙，排在天皇榜193位。
因擅长音律之法，琴音起，惊涛骇浪，山崩地裂，便被称为小音后。
就是面前这个女子！
徐默笙的一生凄苦，楚阳前世虽然同她没有太多接触，但她的家世传闻人人皆知。她早期天资平平，没有展现出音律的天赋，但已经靠着娇好模样备受瞩目，追求者极多。可她一直洁身自好，没跟任何人传出绯闻。直到在风雷武府毕业前夕，她突然出现在汪磊的身边，传闻还是当作小妾来养，惹得骂声一片。
汪磊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可父亲乃是当火云宗的一位长老，家世丰厚，势力颇强，一直没什么人敢招惹。最后徐默笙选择跟汪磊在一起，许多人大呼瞎眼，最后女神还是喂了猪。
起初楚阳也是这样认为，直到后来小音后徐默笙逐渐成名，实力突飞猛进时，她当时的情况才是暴露出来。原来是她的父亲身患重病，被黑死森的黑魂所伤，死气入脏腑命不久矣，想要救治难如登天，唯有靠着极寒之物压制死气，才能续命。徐默笙之所以选择汪磊，也是情非得已，因为只有汪磊的家世才买得起极寒之物，比如他口中所说的“千年海灵的外壳”。正是因为需要此物，徐默笙才将自己“卖”给了汪磊。
徐默笙为人重感情，虽然后来她早已扬名，但或许也是早就已经认命，顾念着汪磊当初确实救了她的父亲，也并没有离开。汪磊对她极差，因外界舆论，自己男子自尊心受不了被一个小妾压着，便动辄打骂，徐默笙一一承受。直到后来，汪磊为了加入火云宗学无上妙法，下药给徐默笙送到火云宗宗主的床榻上时，事情暴露，小音后徐默笙才是彻底死心，大杀四方，以一己之力震坍半座火云山，轰杀汪磊
但同样，她也是被火云宗数百高手围攻，香消玉殒，结束了悲惨的一生。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楚阳默默叹息，算一下时间，现在徐默笙应该还没有同汪磊在一起。
“汪少爷！”见到汪磊，先前一脸不耐的小二当即双目放光，“你要千年海灵的外壳？有有，不是小的吹，在这偌大的平阳城中，也就只有我们真纯药坊会有这种宝贝材料的存在了。”
“给我拿出来。”汪磊一脸傲气，“默笙，你还在考虑什么。你老爹死气入体，除非是通晓浩然属性玄气的通玄境武者才能救，但在这天阳城中，想要找到根本不可能。”
他说着，伸出手要揽住徐默笙的纤细腰肢，面露笑容：“只要你今晚跟我回去，那我就买下千年海灵的外壳。”
徐默笙娇躯一颤，没有被他得逞，拉开旁边一步，美眸泛着犹豫：“多谢汪公子，只是……”
“还有什么好只是的。”汪磊不爽了，“徐默笙，你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这千年海灵的外壳价值十万两黄金，包下整个春晓楼都是绰绰有余，你以为你是金子做的？你随便在这天阳城中找，我不信还有人比我开的价格更高！”
汪磊句句戳心，听着他毫不掩饰的“买卖”意图，徐默笙身躯紧绷，只觉一股股耻辱的情绪涌上心头。
可念及躺在家中的父亲，她刚刚冒出来的怒火又烟消云散。
实在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自父亲重病以来，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已经卖掉，买了各种寒属性之物压制死气，已经续命了两个多月，普通的寒属性之物已经没有了作用，唯有这千年海灵的外壳还能继续……如果没有的话，怕是父亲连三天都撑不过去了。
汪磊以往就对她倾心不已，只是徐默笙没有心思应和，直到得知了徐默笙父亲重病的事情之后，汪磊的心思泛滥，完全展露出狼子野心。现在形势颠倒，徐默笙成为了弱势的一方，汪磊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也是各种肆无忌惮。
眼贱徐默笙已经绝望闭眼，汪磊心思大定，右手直接抚向徐默笙的腰肢。一想到今晚就能将这具酮体掌握在手，他便兴奋不已。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千年海灵的外壳，也没有用喔。”
徐默笙睁开双眼，就看到原先一直在药坊角落处的青年突然来到了这边。这青年年纪轻轻，身上穿着风雷武府的服饰，只是才是一个外门弟子，先前徐默笙扫了一眼就没有多看，没想到他竟然靠近了过来。
此人，自然是楚阳。
“小子，你说什么。”眼见好事被人打断，汪磊大怒，“不长眼吗，滚一边去！”
楚阳不为所动，双目平和地看在徐默笙的身上，他的眼前也是一阵恍惚，渐渐有另外一道身影同徐默笙重合在一起。
前世他的雷麟之体未被发觉，在这个世界的底层中摸爬滚打，生活困苦。距今大约十年后，他有一次为武馆干活出了点差池，被人暴打，差点被打死，最后关头就是被徐默笙出手拦下，若不是有她的一次善心之举，楚阳也就撑不到现在。
上一世，楚阳对于徐默笙的身死无能为力，这一世，顾念着以前的恩情，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千年海灵身处极寒冰海之中，是纯阴纯寒之物，如果你能得到千年海灵，为你父亲服用的话，说不定还有用。但只是海灵蜕皮的外壳……”楚阳不屑一笑。
他记得不错的话，前世汪磊靠此物将徐默笙得到，但这外壳的纯寒之力也并没有帮她的父亲续命三个月，就去世了。
“我让你滚你听不到吗？”汪磊目光阴沉，狠狠说道。
徐默笙微微摇头：“你走吧，这的事情跟你无关。”
千年海灵，那是一等一的天地宝材，通玄境的武者都难以得到，何况是她……这海灵的外壳已经是最好的救命之物了。
“哎。”楚阳摊手，“果然现在太年轻，空口白话说了没人听啊。”
汪磊瞪了他一眼，对着徐默笙说：“默笙，你也已经下定决心了，就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以后你父亲的伤病我自然会照看。千年海灵，我去帮你弄。”
他自以为深情满满，想感动徐默笙，话刚说完，就听到一旁的嗤笑。
“千年海灵，就算把你汪家卖了，都买不起。”楚阳摇头。
“你找死！”
面对楚阳一而再再而三的拆台，汪磊大怒，身上玄气突然炸开。身为汪家之人，靠着父亲从火云宗得到的材料，他年纪轻轻也是已经到了后天巅峰，肉身之力强悍，玄气一动，气势蓬勃。
危机之时，徐默笙突然横身阻拦：“汪少爷！”
她纤细的身板微微颤动，脸颊苍白但却挂着一丝绝然，“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吧。”
汪磊强压下玄气，扯着嘴角表情难看：“默笙……”
徐默笙却是不再多说，一把抓起身后的楚阳急匆匆向着外面走了去。
楚阳一脸懵，他掌心中刚刚聚集起的雷霆之力也是顷刻散掉：“哎我说……”话没说完，就被徐默笙拉离了真纯药坊。
剩下汪磊一个人大怒：“死小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想到楚阳身上穿的服饰，他眸子中冷光一闪。
风雷武府的外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