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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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白琉衣的声音意外地出现，让另外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现在的状况是，他们已经是技穷黔驴，面对不可一世，或者说不可永世的盘古，根本就是折腾不出浪花的鱼虾，何等的卑微和可笑，这样的状况下，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向沉默寡言，听别人安排，对任何安排都没有意见的白琉衣现在成了阐述者，看着寒续，认真问道：“现在的卡武道，你能够将别人的力量引为己用，而且，还可以将他人的力量进行转化，变成强度的更大的精神力或者元气，对不对？”
寒续点点头，道：“没错。”
“断元卡还是关键，如果我们汇聚一定数量的玄卡师或者武师，来一起将力量汇总给你，你不是就能够爆发出来足够强横的力量？断元卡的强度也可以变得更强，而这种方法，造成的断元光线强度一定是超过了盘古身体的适应范围，不是就可以再度中断盘古的力量，甚至中断足够长的时间？”
轰——
如同一道电光从寒续的脑海闪过。
寒续感受到一股热流似乎灌过了自己的身躯，原本在绝境之中带着悲怆打算毅然赴死的他，双眼不禁一亮，惊喜地抬起头来，“对啊！为什么我一直没想到这一点？！”
绝境之中似乎又有了一条可以尝试的路线！
不过惊喜之后，寒续又蹙下眉头，开始思索，绝境当中他也不可能保持绝对的清醒，事实上，白琉衣这个提议他是考虑过的，只是潜意识里，又将其否决罢了，原因便在于，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不过既然已经走投无路，那么也可以重新思考一下这个想法。
“有几个问题，首先，现在联邦还剩下多少武者？所有武者的力量进行汇总，大概能产生到多强的地步？还有，这样的汇总压缩其实能增加的强度并不多，昨天加上你们三位的力量，其实断元卡的光线也只强出了一点而已，而你们三位，已经是如今的人类世界的最强者了，其余武师们加在一起的力量，能够到达一个什么地步？”
寒续更加怀念王眸眸，要是他在，可以立马给自己一个大概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和事实之间往往不离十。
唐欢垂下头开始默默地计算，她是巫师，但是作为圣后，她也学习了很久的械派系推算法，以此来推演很多状况的发生和应对，很快有了粗略的答案，道：“保守估计，现在的武者数量可能还剩下近二十万，十万里面，大多都是中低高品阶的存在，这些人的力量全部汇总，也可能勉强有圣境的威力，这应该是最大限度的可能。”
一个刚入圣境的强者，比一个泰斗境九品巅峰强者，强多少倍？
去处掉个人战斗经验，战斗方式，武学或者说其他战斗手段上的差异，只看纯粹在元气或者精神力等本源力量上的强度差异，在几百年前就有械派系专家实验并且计算过，这个数字是十倍左右，相当恐怖的一个差距。
这就意味着，十位泰斗境巅峰，在本源力量上的总和，才媲美得了一位刚入圣境的人。而全联邦所有武者们力量的总和，又能够达到一个什么地步？
圣境的地步么……
“圣境……”寒续振奋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所有武者的力量进行汇总，来达成圣境的力量，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而这，也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一件事情。
这意味着，要是真的实现了这一点，他们，还能再有一战之力。
“圣境力量施展开的断元光线，应该足够强大了，但是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在于，我们怎么才能够让所有武师，一起把力量输给寒续？我们给寒续力量的时候，我们就站在寒续边上，这么多人，不可能就簇拥成一群，温饶着将力量全部输入给寒续。”
巫师们是可以做到隔着八公里远，将力量提供给王赵飞雪作为辅助，但是，不是什么派系的强者都和巫师一样，而且，那批巫师团队还进行过许久的磨合。
三四天的时间里，其余武师们就算能够像巫师一样，又哪里来的时间磨合？
唐欢提出的一连串问题，也是寒续之所以在很多天前一开始就潜意识中否决了这个想法的原因。
“如何让其余人的精神力输入给寒续，我有一个想法。”白琉衣默默地竖起了一根食指，笔直的白皙的手指朝天，是一个简单的“一”字。
“一字纹。”两人的默契推动大脑运转，寒续轻轻道出了她食指所代表的含义。
在太行峰一战开始之前，白琉衣提过一次一字纹，只是那时候是灵光一闪，她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想法。
“嗯。”白琉衣微微颔首，“一字纹，最简单的纹级，我的想法是，用身躯，组成一个纹级，一字纹。”
袁菲不理解，道：“身躯组成一个一字纹？没有源金卡底，这能有效？”
源金卡底是卡纹能够奏效的核心，否则卡纹将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虽然卡纹现在很多方面都有应用，但是那些应用都是很简单的辅助效果，并不具备催动的可能。
袁菲明白白琉衣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人们站成一个一字，模拟纹路的模样，只是要是所有武师和玄卡师站成一个一字，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够引导出来大家的力量，那么不可能直到今天都没有人实践。
“不需要卡底，因为一字纹本来就只是辅助纹级，所有人站成一个一字纹，寒续再注入自己的精神力作为引导，将他们的身体，当做卡纹，如此，引导出来他们的力量。”
“身体作为卡纹？！”袁菲诧异地歪了眉毛。
她没有鄙夷白琉衣的意思，只是这个说法实在太匪夷所思，太让人觉得不可理解。
“你们都是玄卡师，玄卡上你们比我懂，玄卡很讲究，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会很大的影响玄卡的发挥，甚至可能直接让玄卡作废，人站成一个一字，这样的方法就算可行，但是人和人怎么可能组成一个完美无缺的‘一’？”
“我已经想了很久，我觉得可行，尤其是现在的卡武道，应该可行。一字只是模拟玄卡，便于引导，事实上，就算不占成一个笔直的一字，只有个大概的形状作为引导，应该依然可行。”
白琉衣很少表达观点，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她表达起来的观点，即便再难以置信，但也带着某种让人无条件相信的信服力，让袁菲保持在了安静之中。
白琉衣镇定地颔首，用她一直以来都轻轻缓缓，微弱若丝的声音接着说道：“现在的卡武道，寒续可以让身体的体能等都作为玄卡和武道需要的力量来进行燃烧，那么肉身，本身的概念在如今的卡武道施展下，已经发生了变化，肉身的肉身力量都可以成为武道和玄卡道的源泉，那么，肉身本身也能作为卡纹一样的存在。”
白琉衣的话音让寒续本来再度因为深思而浑浊的双眼刹那清晰和明亮，他豁然间抬头，郑重道：“没错，或许可以，我们，可以试试看。”
……
篝火的火焰还在跳动，内里湿润的木柴在高温中噼啪作响，木柴尾端还有被高温顺着纤维出来的水蒸气在嗤嗤沸腾和蒸发。
在火光中身躯半阴影半红光的三位女子，并肩站成了一个一字，而寒续，则盘膝坐在篝火的对面。
寒续调整着呼吸，瞬息间便让自己的身躯所有机能维持在了稳定与平静之中，同时，他将凌风神谱还有凌风神纹卡启动开来，进入了启动卡武道的状态。
身侧的乳白色微旋风让身前的篝火火焰若荒草弯曲，他对着三位女子颔首，而后，三位女子便手拉着手，轻轻垂下了头颅。
理论的突破总是这样，首先是思路上的突破，然后便是实践，全新的理论总是建立在匪夷所思的基础之上，作为讲师的袁菲，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也极为配合。
三位女子仿佛虔诚的信徒，寒续，则像是某个教会校验她们的教主。
寒续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徐祖帝的挂像，走到了最左边的白琉衣身边，这位可人的女孩神情凝重，而在寒续的手掌落在她的手掌上的刹那，她凝重的表情顿时变得轻缓。
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元气和精神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汹涌向拉着自己的手的，自己心爱的男子。
不只是她，袁菲和唐欢的神情也顿时间彻悟，惊喜地抬起头来，望向寒续。
而寒续则感到，在自己的心念引导之下，这三股在与盘古一战时注入过自己身体的力量，这时候正在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开始注入自己的身躯，只抽取了一部分，但自己更为强大的感受，开始在体内奔腾。
这就仿佛是，卡纹当中似乎蕴藏着精神力一样，当自己识海开始和其展开沟通之后，这些精神力便又返回了自己识海当中。
虽然和太行峰一战时候，达成的效果相同，但是意义，却完全不同。
“有效？！有效！”袁菲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神奇的感觉，还有理论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证实的兴奋感，让她感到莫大的幸福，一把将白琉衣抱进怀里，在她的脸颊上深深亲了一口，“琉衣你真是太厉害了！”
白琉衣有些害羞地红了脸，从袁老师怀里挣脱，拉着寒续的手站到了寒续的身后。
她这羞赧滑稽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黑夜还有压在头顶上天塌的压力，这个时候也似乎减缓了很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人，是联络上所有武者，我们需要他们的力量。”
而对他们而言，如何实现这一环节，至关重要。
祠堂外的风声忽然间变得狂暴，这些在末日之下仍然保持着翠绿，对于人类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的苍天大树，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桌上的香炉，忽然开始轻微地颤抖，而紧接着颤抖的，还有整个祠堂。
感受着地壳传递上来的波动，寒续的面色顿时一紧。
四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外，寒续率先掠出了祠堂。
狂风顿时将他包裹，只见天昏地暗之中，仍然能够瞧见大片的黑云如浪潮一样在翻涌，而在东边的天空，大批的怪兽正在振翅而非，将整片天空，切割成无数滑动的碎片。
一头十多米高的红毛金刚，正在埋着他巨大的步子，一步一步带动着大地的颤动前行，跟随在它后面的，是横冲直撞的乌泱泱的大军。
密密麻麻的怪兽军团朝着西边挺进。
白琉衣三人紧随着冲出了屋外，几人的面色都极为凝重。
“比预期中快。”唐欢沉着面色。
“离这里最近的城池是哪一座？”寒续转头。
袁菲仔细思索着记忆，道：“应该是武关城，不过不知道城中还有没有人。”
寒续道：“我们先赶过去。”
“好！”
几人迅速地朝着西边掠去，为了时间最短，他们没有选择走马路，而是走的直线距离，以此追求最快的抵达速度。
唐欢调动出来巫气灌注道四人的身体中，入体带来微微的冰凉之后，将他们四人的气息暂时封锁，所以这群怪兽们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并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因为是大军行进，怪兽军团还保持着某种特定的速度，所以寒续他们的速度反而要更快一些，很快便和这些数目庞大的恐怖生物拉开了距离。
飞掠到了一座山峰顶端之后，寒续暂且停下了脚步，回头弯曲，之间怪兽军团仿佛是海水一样，将所过之处完全淹没，他们刚才所在的祠堂，也已经飞灰烟灭。
而在这乌泱泱的军团后方的天空中，有一道人类的微小身影，踩踏在一只大鸟的后背，在这片黑夜里，于寒续的眼中，仍然清晰无比。
寒续的十指攥紧成拳，骨爆节节作响。
“寒霜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