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白发魔女
岁月如梭，苦寒如玉笔峰，也因炎夏的渐趋降临，变得温暖。
建于玉笔峰之巅的天道阁内外，花团锦簇，盛于花盆中的鲜花绽放，为这片建筑增添了生机。
天道阁内。
一袭云纹锦缎长袍的嬴羽背负着双手，一言不发。身后，清滟出尘的李沧海亭亭玉立，光洁素手捧着一本书册，向嬴羽禀报天道阁近期搜罗到的消息。
自福康安被打断双腿，随行的五千兵马几被全歼后，天道阁声势大涨，墨鸦白凤招揽的人手，加上逍遥派的那些势力归心，搜集到的消息也多起来。
“哦？”
待李沧海说完红花会内部的最新消息，有一丝口干舌燥时，嬴羽为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这么说，红花会现在很缺钱，连文泰来和章驼子等人，都要亲自出门打劫了？”
“不错。”李沧海毫无淑女风范的将茶水闷下，“他们管这个叫劫富济贫！”
“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嬴羽嗤笑，黑亮眼眸转动，湛然光泽在眼眶中碰撞，落入李沧海眼里，不由对红花会的人产生了无限同情。
“沧海，你说要是让红花会知道有一笔大宝藏的存在，那他们会怎么做？”
嬴羽俊颜凑向李沧海，李沧海甚至能数清嬴羽眼帘上一根根黑亮莹润的睫毛，芳心颤栗，一张俏脸变得通红，就如红彤彤的苹果般诱人。
“还用问，当然是抢了！”李沧海羞涩垂首，嗫声道。
“哈哈哈。”
嬴羽纵声大笑，慷慨激昂的笑声回荡，彷如天之低吟。
笑声正酣，一道白色闪电划过，落在嬴羽面前，还为白凤。
“主人，天山派白发魔女来了。”说到白发魔女这个称号，同样有着三千银发的白凤，神色有些古怪。
“白发魔女！”来自后世的嬴羽，岂能不知这位白发魔女的跟脚，呢喃着这个称号，眸光悠远，不禁想起两个女人。
晓梦，雪女！
“来得正好！”
练霓裳的脾气与经历，让嬴羽追忆他身边两个同样骄傲的银发女子。
…………
正堂。
白发魔女练霓裳一身雪白长裙，艳冠武林的玉容，因长时间不曾接触阳光，苍白如纸，与三千披散开的银发交相辉映。
来到旁人的地方，这位以脾气古怪著称的玉罗刹，毫不客气的打量着正堂内绝算不上俭朴的陈设，目中涌起厌恶。
伺候的侍女也听说过练霓裳谈笑间取人性命的名头，为她上了一杯热茶后，就麻利的退出去。
方恢复数分温暖的天道阁，因练霓裳的到来，变得无比寒冷，如冰天雪地。
“白发魔女亲至，真是让本座这天道阁蓬荜生辉啊！”
嬴羽并未让练霓裳等待多久，爽朗话语响起，一身云纹锦袍的天道阁主从外走了进来。
唰！
练霓裳向嬴羽看过去，尽管早有耳闻，可真的看到嬴羽那俊美无双，可昭日月的俊颜后，以深厚内功维持着绝世容颜，有数十年阅历的白发魔女还是不免失神。
她并非没见过美男子，卓一航，楚昭南，凌未风，乃至她之师兄晦明大师·岳鸣珂年轻时，都是美男子。
然而，即便将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及这位天道阁主一半风华。
嬴羽长相固然俊美，却绝不会让人怀疑他的性别，乃至产生一些不好的念头，只会感慨：老天爷，你为何要生出这样的人物！
“练女侠，请坐。”
嬴羽潇洒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练霓裳，示意道。
“堂堂的天山派南支首领，威震武林的白发魔女，怎么有空来本座这里？”
嬴羽神识混入眸光，对练霓裳的来意已有所猜测，却故作不知。
“天道阁主，”练霓裳坐在嬴羽下首，美目看向嬴羽，“敢问一句，你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
“都不是！”嬴羽一怔，如实答道。
“既然你既不是女真人，也不是蒙古人。”练霓裳玉容露出不善，“那为何只打断了福康安那狗贼的双腿，而不是杀了他！”
额？
面对练霓裳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嬴羽不禁心生愠怒，自他二十岁后，再无人敢用这种说教的口吻和他说话。
一个都没有！
锵！锵！锵！
不等嬴羽下令，埋伏在正堂内外的天道阁高手发动。
一抹抹寒光若翻滚的浪潮般，将天山派高手——练霓裳包围。
“要活的！”
刀光剑影中，嬴羽冰寒冷漠的声音响起，提醒部下。
“放肆！”
练霓裳威风了一辈子，昔年曾独闯武当山，自高自大惯了。面临天道阁高手的绞杀，玉掌轻翻，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落入掌中，师门绝学——反天山剑法出手。
反天山剑法，为天山南宗掌门凌云凤所创，融合各家剑法，每一招都与正常剑法相反。
以永保先手，雷霆疾击为主，出手方位、剑意精髓与「天山剑法」恰如其反，穷其阴狠毒辣之能事，利用轻功提纵之便，专刺敌手关节要穴，奇诡莫测。
与练霓裳一身轻功配合，整个人化为一道不可捉摸的白影，欲冲破雪花浪涛的阻拦。
铛！铛！铛！
刀剑交击所发之音不断，营造出刀光剑影，比之阳光更胜三分。
室内红木桌椅，连同青瓷碗碟，乃至装点风景之用的盆景，在迸射出的剑气劲力中化为齑粉。
十数息后，呼啸的刀剑光辉消散。
除了嬴羽座下的太师椅之外，已连任意一件称得上完好的摆设都找不出了。
四柄钢刀架在练霓裳雪白脖颈上，更有两把长剑一前一后的锁住练霓裳周身要害。
一撮撮雪白银发飘落，练霓裳与卓一航伟大爱情的见证，也是阻隔她与卓一航重归于好的天埑，被斩断一尺左右，披散在玉背上的银丝，只达琵琶骨。
只待嬴羽一声令下，这六名身穿黑白劲装，遮住头面的高手，就能让大名鼎鼎的白发魔女练霓裳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