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_第2章
薛一:“……”
现在是下午5点半,初春,最多一个半小时天就黑了,到时候再找不到苗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有个狼啊狐狸啊什么的,不被咬死也得吓死,薛一开始着急了,然而弹幕仍是:
[演,继续演,主播我期待你的精彩演出。]
[哈哈哈,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却笑成傻逼。]
事到临头,除了乐观点儿继续往前走,薛一根本没办法。
往后走是不可能的,别说她不可能在一个半小时内走到大巴车下车的地方,就算走得到,那里也没有人烟。
看对面山涧上大片大片裸|露在外的红色岩层,想来就是大巴司机说的丹霞地貌,如果她没走错的话,再走半个小时,就是传说中的丹柳苗寨了。
薛一继续向前走了半个多小时,没见到苗寨的影子不说,天边突然一个响雷,瞬间乌云翻卷,山风呼啸,眼看就要下雨了。
“真是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啊!”薛一抱紧怀里的相机加快步伐,犹豫着要不要把眼镜和手表摘下来,省得遭雷劈,直播系统劈坏了没关系,穿越系统劈坏了就糟了。
这幅眼镜和手表是薛一走访某个古老村落时一个神秘的老头送她的。
所谓眼镜其实是个双摄像头的摄像机,观众能透过这个摄像头看到薛一双眼看到的全部内容,眼镜腿上有屏幕开关、弹幕开关和音量大小等设置,只有薛一的指纹才能开关。眼前那块半透明的屏幕是虚拟的,除了薛一,该世界的人都看不见。
腕表表盘装有穿越系统和后摄像头,薛一可以借助它穿越和自拍。
无论是前摄像头还是后摄像头都是超清的,超清到观众以为这是电脑合成的,纷纷大骂:[一一你变了,你也开始学他们做电脑合成了么?][骗子,不看了!][弃剧!江湖不见!]
在线人数又少了十多个人,薛一无言以对,望着翻滚的乌云惆怅不已,“下雨的话,山路就更难走了。”忽然停下脚步,“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唱歌?”
[主播,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哪有声音?]
“不是,真有人在唱歌,我听见了。”虽然山风呼喝,但薛一听的很清楚,是个男人的声音,嗓音嘹亮,深情悠远,可惜太远听不清唱的什么。
薛一拔腿就是一阵狂奔,她跑的动作很大,但直播系统有防抖功能,观众看到的画面虽然也跟着摇晃,但不至于眩晕,观看效果极佳,不少人又开始撕薛一良心喂狗合成视频。
薛一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弹幕众人也撕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这画面的稳定程度和清晰程度,主播你敢说不是电脑合成的?]
[那个唱歌的人是摄制组请的吗?用来指引主播前往苗寨?]
[失望,现在连直播节目都有剧本了。]
薛一全不理会,绕过最高的那座山头,突然感觉眼前一亮,高山,峡谷,密林,全都不见了,眼前是个凹陷下去的盆地,一条白水河从盆地中间蜿蜒而过,白水河这边,是一层层宛如黄色丝带般的梯田,白水河对面,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苗族村寨,黑色的屋顶鳞次栉比,码得整整齐齐的,蔚为壮观。
“丹柳苗寨,这就是丹柳苗寨,我终于找到了——”薛一激动地冲远处的苗寨大喊:“丹柳苗寨,我来啦啦啦啦啦……”回音在山间回荡,经久不绝,薛一莫名泪目,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
观众早在苗寨出现的那一刻沸腾了,屏幕上白花花的一片弹幕,什么都看不清。
薛一不得不关了弹幕,挽上袖子对着表盘对观众说:“各位观众朋友,下面我将进入丹柳苗寨为您直播苗族的美食、服饰、节日、婚俗、山歌等等民族文化,像这样和大家直接对话的时间不多,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或想法可以通过《一直播》官方邮箱与我交流,喜欢的观众记得点赞、收藏和投币哦!等会见~”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直播+种田文,喜欢的读者记得收藏和评论哦,明天见!
第2章 苗族小哥
薛一关了直播,又听到那个清朗嘹亮的歌声,忙紧了紧背包肩带,寻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山路到此变得宽敞许多,路旁铺满了枯黄低矮的茅草,偶尔钻出几缕嫩绿的新芽,错落着铺满了蓝色的小花,东一团西一簇,一派静谧和谐生机勃勃的样子,仿佛刚才狂风大作山雨欲来的场景只是个幻觉。
薛一感慨山里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行了大约七八分钟,终于在一处枯藤缠绕的峭壁下看到那个唱歌的人。
那人头上围了一圈黑色的头巾,身着件青蓝色马褂,里面搭了件白色的衫子,下装是条黑色的直裆大直筒桶裤,正在峭壁上挥着镰刀砍一段枯藤,薛一仔细听了下,唱的是:
“小小春茶花,长在山涧边,砍了能生火,摘了能送人,阿妹知不知,春风又一年?”
“这唱的是情歌?这小哥绝对有喜欢的姑娘了,那姑娘还不知道,哈哈!”薛一八卦了会,双手做喇叭状,朝上面大喊:“喂,你好。”喊完暗叫不好,自己下意识喊的是汉语,不知上面那小哥能不能听懂。
“苗族人怎么跟人打招呼来着?好像和汉族差不多,也是问吃饭了没有,从哪里来,要去哪里之类的。”薛一会的苗语本就不多,都是看书听录音自学的,听还行,说有点困难。
这会儿一紧张就更不会了,好在上面那小哥听见薛一的声音,顺着峭壁旁笔直的树干滑下来,快落地时轻巧地向前一跃,瞬间出现在薛一面前,叽里咕噜朝薛一说了句什么。
薛一见他身手敏捷,惊叹不已,一时没注意他说的什么,苗族小哥又重复了次,原来是问她:“你是谁,不是寨子里的人吧?”
“不是,我、我叫薛一,是城里派来的老师。”薛一的苗语不太熟练,说得结结巴巴的,还夹杂着汉语。
苗族小哥满脸疑惑,显然没听懂薛一说的什么,薛一忙放下背包从中掏出一沓纸,“这是我的介绍信和任职文,我以前是个记者,参加西部支教活动,来这教书的。”
薛一没有瞎编,为了便于直播,系统给她设定的身份就是记者,不过为了能长期呆在苗寨里,薛一又参加了支援西部教育的支教活动,还自学了苗语。
“你是新来的老师?”苗族小哥认得字,见介绍信是真的,眼神一暖,对薛一的戒备放松不少,“太好了,我带你去见村长。”
“好,那就麻烦你了!”薛一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来这以前薛一听过不少关于苗族蛊毒如何厉害、苗族人民如何排外的传说,虽说九十年代的苗寨已经较以前友善许多,蛊毒也早就没有了,但薛一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见这小哥长得浓眉大眼,相貌周正,不像坏人,心中稍定,问他:“你还要砍多久的柴,我帮你,我很能干的!”
“不用,我已经砍好了。”苗族小哥见薛一绑着个马尾,戴了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两个酒窝笑得甜甜的,眼神明亮地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说:“姑娘不是用来干活的,是用来&*%喜欢&*¥的……”苗族小哥不知想到什么,脸颊红了红,吱唔说:“反正不行,传出去他们会笑话我的,你去那坐着,我来。”
“好、好吧。”薛一见他一个大男生又是脸红又是结巴的,不知是苗族的男孩子都这样还是只有他这样,不好再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他。
只见苗族小哥手脚利索地拾起一根枝条,剥开树皮编了根绳子,将散落在地的干柴拾起捆好,用力一甩,将偌大一捆干柴背到背上,再将镰刀往腰侧一插,“好了,走吧。”
苗族小哥说着走到薛一跟前,拎起薛一的登山包就要背,薛一不太习惯别人帮忙,见他已经背了那么大一捆柴了,还要帮自己背包,心里过意不去,忙说我自己来。
苗族小哥又是一阵脸红,嘟囔他那套:男孩子帮女孩子拿东西有什么的,你又是我们老师,我帮你拿东西本就是应该的。
薛一怕又惹得他脸红,只得做罢,和他一前一后朝山下寨子走去,路上薛一用苗语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苗族小哥照例想了会才听懂薛一的苗语,说:“Dial hai,ob juf……我的汉名叫王云海,二十岁,老师你就叫我王云海好了。”
王云海前面半句说的是苗语,见薛一一脸茫然,才改用汉语说自己汉语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