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

  而酸菜鱼在《最后的家园》里和猪肚鸡的关系就像小鸡崽和老母鸡,本质上跟丁慧和覃斯文的关系差不多。
  换句话说,这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展现出什么实力,不拖后腿就算谢天谢地了。
  失去了覃斯文的保护,丁慧能活到第六场,我想她已经有了实质上的改变。姜霁北伸出食指,点了点屏幕上丁慧的照片,你仔细看,哪儿不一样了?
  眼神。池闲很快回答。
  是。姜霁北叹了口气,不要小看女性,尤其是从绝望中重新爬起来的女性,她们的成长速度超乎你的想象。
  池闲没说话,他默认了姜霁北的看法。
  而苏安,或者,我们应该叫他酸菜鱼。姜霁北点了点酸菜鱼,在《最后的家园》里,他看起来像个傻白甜,实际上,他拿到的是怪物剧本。
  池闲明白了姜霁北想说什么: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成怪物残杀同伴,几乎整场电影,都在靠自己的意志力和猪肚鸡的帮助,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对,尽管因为卡斯托尔从中作梗,他最后还是失控了,姜霁北接上话,但我认为,他的毅力已经足够惊人。
  而且他是猪肚鸡的辅助员,肯定要找到猪肚鸡。他补充道,我们跟他不熟,但猪肚鸡肯定跟他熟。
  池闲沉思两秒:我懂了。
  换个思路,他们和酸菜鱼,是在互相利用,但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找到猪肚鸡。
  越过翻译人员和医护人员,池闲指向剩下的两人:他们两个
  应该是像刚才一样要问他们两个行吗,但剩下的两个人已经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了,他们身上的要素过多,看起来十分违和。
  姜霁北直截了当:花里胡哨的身份,我怀疑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体验者。
  池闲立刻会意,多一名经验丰富的体验者,就又能多一份安全保障,何况就算不是体验者,两人一个能打一个能查,也不会拉了后腿。
  哥,如果其他的体验者的任务或角色目标是除掉你呢?忽然,池闲像是想到了什么,谨慎地收紧了环在姜霁北腰上的手臂。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最后的家园》里,系统给了体验者和辅助员自相残杀的任务。
  未等姜霁北回答,池闲自己先反应过来:不对,系统这次没有发任务,像你这样的个人剧情也是根据实际身份展开的,他们和你没有直接冲突。
  姜霁北点头:对,就算他们有什么不做就会死的事情,那多半也是截稿期前没交稿。
  池闲思考了一会儿,松了口:等明天大家开诚布公地谈谈。
  两个人统一了意见,姜霁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我现在给他们回邮件,定一个时间,让他们明天来家里一趟,大家先见一面聊聊看。他看向池闲,如果没什么问题,最迟后天就出发。
  好。池闲点头,几点?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得先睡一觉。
  定在下午四点吧,大家不一定在同一个城市,可能还要赶飞机。姜霁北想了想,我们休息到十二点,还能好好吃个饭。
  好。池闲应道,忽然问,对了,哥,你吃东西了吗?
  姜霁北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从进来之后,的确一口东西都没吃。
  被池闲这么一问,他还真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没呢。
  家里有吃的吗?你先去垫垫。池闲轻轻按了按他的肚子,将环在腰上的胳膊松开,邮件我来回。
  嗯。姜霁北站起身,给你也弄点?
  我不饿,你吃吧。池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他已经在回复第一封邮件。
  姜霁北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径直走向厨房。
  冰箱里还有新鲜的水果,他拿了个苹果,随便洗了洗,皮也没削,脆生生地咬了一口。
  没嚼两下,姜霁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苹果叼在口中,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果不其然,与昨天相比,排在第一张的尸体照片又有了新的变化。
  尸体的腐烂程度比昨天降低了不少,但腐烂处依然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白蛆。
  姜霁北一手拿着手机,放大照片,端详细节,一手拿着苹果,咔嚓咔嚓地咬着,食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吃完一个苹果,他把手机塞回兜里,洗了洗手,又打开冰箱,挑了一只相对饱满的苹果。
  这一回,姜霁北认认真真地洗了果,又仔仔细细地削了皮,这才拿着削好的苹果回到书房。
  池闲正好回完了最后一封邮件。
  姜霁北走到他身后,弯下腰,搂住他的脖子,将苹果递到他嘴边:啊
  池闲连他哥拿来的是什么都没看清,直接听话地张嘴咬了一口。
  姜霁北把下巴搁到池闲的颈窝里,脑袋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一颠一颠:阿闲,我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又变了。
  我看看?池闲也不嫌姜霁北的下巴硌得慌,想要转过脸。
  怪恶心的,吃完再看。姜霁北又把苹果递到他嘴边,乖仔,张嘴,啊
  这一回,乖仔没有听话地咬他哥喂来的苹果。
  他偏过头,抬了抬下颌,自然而然地吻上姜霁北的嘴唇。
  感到唇上忽然传来的温热触感,姜霁北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毛轻轻拂过池闲的脸。
  怎么反而被占了便宜呢?
  两人对视着,鼻尖相抵,连呼吸都变得灼热。
  谢谢哥,池闲低声道,很甜。
  姜霁北笑了一声,暧昧地碰了碰他的唇:是苹果甜,还是哥甜?
  作者有话要说:  池闲:我哥用嘴喂的苹果最甜【认真脸】
  第98章 奇异马戏团(6)
  睡前怕是没什么看照片的机会了, 饶是池闲心性再怎么坚韧,也经不住他哥这样撩拨。
  所以,他直接把姜霁北从自己腿上品到床上去了。
  明明被池闲压在床上吻得喘不过气来, 姜霁北竟然还有心思笑着问:在电影里这样做是可以的吗?
  我有高层身份权限, 休息时间禁止监控。池闲的动作没有停下。
  姜霁北挑了下眉,直接伸手去帮他解皮带:那你不早说?等到现在?
  他们分别的时候还是年少, 年轻气盛,免不了擦枪走火,但当时池闲尚未成年, 因此两人并没有更深入的交流。
  再见面时已经不同于往日, 池闲摊上一副破碎重组过的身体,姜霁北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他在某些方面是否会有障碍。
  这个问题姜霁北并没有亲自跟池闲证实过, 一来是时机不对,他们在岛上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种事情。
  二来,他怕万一是真的, 会惹池闲伤心。
  因此, 姜霁北甚至背着池闲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大不了当一辈子吃素的和尚, 只要池闲回到他身边, 不管怎么样都好。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被池闲脱掉衣服, 覆身而上的时候,姜霁北发现自己错了。
  他低估了自己的贪婪程度。
  池闲被炸得尸骨无存的时候,姜霁北费尽心思寻找他的骸骨, 哪怕只有一片也心满意足;知道池闲还活着,他便肖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只要池闲不离开就足够;现在能抱住鲜活的池闲, 浅尝辄止的拥抱和接吻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爱情本来就是蛮不讲理的掠夺和占有,更何况是失而复得后的爱,姜霁北自私地允许自己得寸进尺。
  他需要全部的池闲,并渴望被对方全部占有。
  而池闲恰好与姜霁北相同,在这一方面他们的观念出奇地一致。
  或者说,他才是那个想要更多的人。
  黎明窥见他们的疯狂,在他们尽兴之后,将一缕光从窗帘缝隙投到被子上。
  两人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衣服七零八落地堆了一地,床单和被子皱得像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一样,枕头也东一个西一个。
  池闲伸着一条胳膊,枕在姜霁北的脖子下。
  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闭着眼睛,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逐渐平缓的喘息。
  开过荤才知道,我根本当不了和尚。姜霁北忽然幽幽地冒出一句话。
  池闲的睫毛动了一下。
  早知今日,当初我才不管什么礼义廉耻。见池闲不答话,姜霁北睁开眼,翻过身,单手支着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闭眼装死的池闲,我就做个禽兽,除了你,别的什么都不干。
  最后一句话着实让池闲绷不住了。
  他睁开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姜霁北,蔚蓝色的眸中情。欲尚未消退。
  等我们出了岛,哥给你换新的身体,倾家荡产都行。姜霁北低下头,亲了亲池闲的眼皮,斟酌着语气,就算没办法,你也别有心理压力,柏拉图也不是不行
  池闲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等等,什么心理压力?
  姜霁北看着池闲,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声音闷闷地从他手下传来:不能人道。
  哥,你放心。池闲的嘴角轻微地抽了一下,立刻严肃地声明,我没问题。
  姜霁北:?
  两人对视两秒。
  姜霁北一把薅下池闲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真的?可你不是
  真的。池闲认真地说,重组身体的时候,科技部
  他没说下去,只是强调道:反正,就是更厉害的。
  别吹牛。带着小心思的更字让姜霁北忍俊不禁地弯起了唇角,出去以后,我可是要验货的。
  验。池闲勾住他的肩膀,将他往怀里拉,再不睡你今天就别想睡了。
  睡睡睡,别搞我了。姜霁北笑着往池闲怀里钻,伸手拽过被子。
  再睁眼时已是正午。
  姜霁北躺在床上,伸手探了探。
  确认了池闲还在自己身边之后,他侧过身,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打开了相册。
  睡前他只是大概瞥了一眼,现在才有空仔细观察照片。
  图上的躯体依旧没有恢复成有皮肤的状态,覆着密密麻麻的白蛆,看样子,从蛆虫蠕动变化到蛆虫尚未孵化的状态,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倒是铺在尸体下面的白布似乎有所变化,好像多出了一些隐约的暗纹,但即便是放大图片,看得也不是很清晰。
  就在这时,姜霁北感觉到身后的池闲翻了一个身,把脸凑到他的头边,胳膊也搭上了他的腰。
  随后,耳畔响起池闲带着一点没睡醒的懒散的声音:哥,在看什么?
  姜霁北转了回来,把手机横在池闲眼前,让他看尸体照片:饿了没?想想中午吃什么。
  饿了。池闲平静地应对着视觉冲击,面不改色地观察着照片,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记得这具身体还是白骨时候的样子吗?
  记忆中白骨的模样很模糊,似乎是原来的姜霁北不愿意多记,刻意把照片的内容忘掉了。
  姜霁北实话实说:记得个大概,但如果让我画出来,我就做不到了。
  池闲的脑袋又往他的枕头上挪了挪。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彼此可以感受到呼吸之间的热气。
  池闲的眸里一片深沉,呼出的湿气也带了点旖旎的味道。
  然而,在这般氛围下,他说出口的话却很诡异:可以通过头骨和盆骨来判断性别。
  姜霁北:
  姜霁北;说起来,当初你还是僵尸少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颅骨非常优越呢。
  池闲:
  池闲:你就是通过骨相认出我的?
  与爱人耳鬓厮磨,正常来说话题不应该是如何观察由来无端的骨架子。
  姜霁北笑着往后仰了仰,坐起身来:我去查一查男女骨架的差别,顺便出门买午饭。
  池闲也跟着坐起来,眼睛却盯着他的身体看:哥,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池闲的语气欲言又止,姜霁北这才发现被子已经滑落到了腿上。
  现在知道担心了?他低下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有些恶劣地调戏道,你昨晚搞我的时候那么用力,可不像担心的样子。
  池闲根本说不过他哥。
  我没事。姜霁北笑着拍拍他难得窘迫的脸,电影里,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你忙你的。
  那我再看看网上有什么信息,然后大体规划一下行动路线。池闲看着起身下床的姜霁北,哥,你一个人行动注意安全。
  已经拿着衣服走到房间门口的姜霁北回过头,给了他一个飞吻:遵命。
  洗漱完毕,姜霁北换好衣服,便离开了家。
  电梯间人来人往,他坐上电梯,与几位面熟的邻居一起下楼。
  邻居们看起来良善得很,因为担心路上可能会遭到类似鬼面人的不明生物突然袭击,出门前,姜霁北揣上了池闲的打火机,此刻反而成了电梯里最危险的一个。
  平安无事地离开公寓,在阳光灿烂的小区商业街边上,姜霁北有了意外收获。
  他放轻脚步,上前打招呼:这么早就到了?
  坐在路边长椅上的老熟人捧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听到姜霁北的招呼声,他第一反应是啪的一下把屏幕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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