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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 第47节

  乌宝林原本只当沈沛是说笑,可一刻钟之后,当画舫的门窗被若冉一脚踹开的时候,乌宝林总算明白沈沛说的善妒,是什么意思。
  第43章 .小王爷惧内【加更】若冉美眸轻轻一扫……
  若冉一脚踹开画舫的门窗,里头热闹的场景戛然而止,跳舞的,奏乐的,喝酒的,全部都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
  怔怔的看向出现在画舫外间的若冉,非常疑惑这个漂亮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若冉冷冷的把画舫内的情景尽收眼底,视线凝在某处,那眼神太冷,太利,像一支冰冷的利箭一般射过来,那正黏黏糊糊要给沈沛倒酒的姑娘经受不住,刚想要往沈沛的身上靠,就见沈沛慌慌忙忙的站起来。
  她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神含泪欲泣,带着一丝不确定,“郡王爷……”
  这群富商们没有见过若冉,可许玉春却是见过的,连忙过来拜见,可若冉根本不搭理许玉春,美眸往沈沛身上轻轻一扫,“你还站在哪里干什么?”
  沈沛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离那个女人远远的,若冉见状总算稍稍满意了些,径直的走到沈沛面前,眼神凶狠的瞪着他,声音非常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你和这个女人方才在干什么?!”
  沈沛被若冉这模样给吓了一跳,方才那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让暗卫去通知若冉的。
  “夫人,这件事情你听我跟你解释……”沈沛定了定神,就往若冉身边凑,可下场同刚刚那姑娘没有什么区别,若冉巧妙的避开沈沛,语气非常的不善,“听你解释?听你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骗我?说是有要事要商议,你就是这么商议的?”
  若冉的眼神扫过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又看了一眼在中间跳舞的这一群,“商议如何寻欢作乐?”
  沈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事情其实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些人可不关我的事。”
  可不管沈沛怎么解释,若冉的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好转,她莲步轻移慢慢的走到那女人面前,也没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让她把脸抬起来给自己瞧瞧。
  一船的人,属沈沛的身份是最高的,可如今这身份尊贵的小王爷,那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画舫内安静极了,全部注视着这一幕,那女子从小被调·教,当然也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女人缓缓的把头抬起来,含泪欲泣,我见犹怜。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太瘦了些…王爷有了许妹妹还不够?还要把这位也带回去吗?你把我当什么了?”若冉没有去理会那女人,反而开始同沈沛闹,幽怨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听了个正着,只觉得自己这会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只是沈沛没让走,他们也只能被迫留在这儿,听小王爷哄人。
  “不是……”
  “本王没这么想……”
  “本王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来这里,你说她好看?可她哪里有夫人好看?”
  ……
  画舫里鸦雀无声,所有的奏乐和伴舞都停了下来,只有沈沛哄着若冉的声音,他们被迫听了许久,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儿,郡王妃,的确是漂亮啊,方才出现在画舫外头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明艳动人,高贵典雅。
  哪是这些扬州瘦马可以比的?
  沈沛看不上这些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沛温声软语的哄着人,若冉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若冉不找那女人麻烦的时候,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
  若冉的确是没有找那女人的麻烦,可她却找了所有人的麻烦。
  只见若冉直接掀翻了案桌,满桌子的精致菜肴都落在了地上,那些精致的碗碟悉数滚落在地,悉数滚到所有人的面前,明晃晃的,像极了嘲讽。
  “许大人,您不是说扬州城还有许多寒门学子吗?怎么,你们居然在这儿大鱼大肉的,不觉得过分吗?”
  被若冉点名的许玉春汗涔涔的跪在地上,连连告罪,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这寒门学子哪哪儿都是,难不成他们扬州城有寒门学子,他们就不配吃好吃的了?只能吃糠咽菜?
  可他们就算年年的吃糠咽菜,该有的问题还是有不是?
  这郡王妃是什么逻辑?
  可许玉春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若冉可不管许玉春是怎么想的,折腾完这个之后,随便找了张椅子坐着,便开始问起这扬州瘦马来,“这些个风吹吹就要坏掉的美人灯笼,是打哪儿来的?”
  乌宝林刚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糊弄过去,就被若冉横了一眼,“没问你,闭嘴。”
  若冉直直的看向沈沛,语气冷漠极了,“问你呢。”
  沈沛看着生气的若冉,毫不犹豫的把乌宝林给卖了,“这是扬州城的特色,叫扬州瘦马,乌老板说的。”
  乌宝林:“…………”
  直郡王解释就解释,为何非要带上最后一句?
  若冉总算把视线放到了乌宝林的身上,那由上而下的审视,让乌宝林禁不住开始怀疑起来,这真的是个侍女?
  侍女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些个什么扬州瘦马,是你弄出来的?”若冉随意的问道,也没拿正眼瞧乌宝林,反而是拨弄着自己的指甲,上头是新染上的蔻丹红,鲜艳,夺目。
  小拇指上还戴着个护甲,是若冉收到消息时,让暗卫去临时买的。
  粗制滥造,一看就是假货,好在乌宝林离得远,也瞧不清楚。
  “回郡王妃,是,是草民……”
  “这些女人都是些什么身份?”若冉皱起眉头。
  乌宝林如今骑虎难下,也不能随口瞎扯,只能开口解释这些扬州瘦马的身份,都是些女宠,并非是娼妓,这两者之间其实是有区别的,可乌宝林还没来得及解释区别,眼前就被砸了一个茶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过来伺候我家王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跟前凑?”
  乌宝林在扬州城还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尤其还是个女人,一时之间心里落差太大,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忍耐着,“是……郡王妃教训的是……”
  即便乌宝林已经如此的低声下气,可若冉还是不满意,“本王妃教训的是?可我瞧着你好似也挺不满的样子。不是娼妓是女宠?你倒是同本王妃好好解释解释,什么是女宠啊?”
  乌宝林也不知若冉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过来找茬的,时下有男宠,自然会有女宠,只是大家伙儿都心照不宣,彼此有默契,就如若冉所言,真要说起来,的确是上不得台面的,如今乌宝林被若冉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的追问,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能铤而走险,求助的看向沈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是吓一跳。
  沈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若冉的身上,“夫人,本王对天发誓,真的真的没有碰过那个女人,让她近身都没有。”
  “是吗?”若冉幽幽的开口,对沈沛说的话,那是一句都不相信,“你当我瞎了?方才我来的时候,明明瞧见她跟没骨头似的往你身上靠。”
  “本王躲开了!”
  “那是因为我来了。”若冉半点儿不买账,把沈沛的话堵得死死的,“若是我不来,她是不是就已经缩在你怀里了?”
  沈沛听着这话只觉得浑身恶寒,半点都不敢想象那一幕,只觉得难受的不行,“夫人,你要相信我。”
  “呵……”若冉轻嗤,“不信。”
  沈沛:“……”
  沈沛和若冉俩个旁若无人的对话,画舫里的其他人那是大气不敢出,宛如一个个鹌鹑似的待着,一个个只希望自己不存在。
  瞧着沈沛这宠妻的架势,怕是不会拦着郡王妃撒泼的,都当着他的面掀桌了,居然都能忍得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直郡王惧内?
  没听说直郡王妃娘家多显赫啊……
  “乌老板,你怎么不说话了?”若冉咄咄逼人,乌宝林根本无从解释,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女人解释,何为女宠,一个不当心就要被责难,按照沈沛宠妻的架势,怕是不会替他说一句话。
  “郡王妃……这些姑娘们不过是过来助兴的,就是一般的歌舞表演……”乌宝林额头上汗涔涔的,只能歪曲事实。
  若冉的眼神轻轻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每个被她看到的富商们都有无尽的压力,他们深怕这把火烧到他们的头上,只能顺着乌宝林的话往下接,“是,是……就是一般助兴的歌舞表演。”
  “呵,一般的舞姬,还需要陪酒呀?”若冉轻飘飘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尴尬的不行,全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方才给沈沛敬酒的那一位。
  一时间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沈沛乐得看戏,他看着若冉张牙舞爪的欺负人,没有生出任何的反感,反而想纵着她,继续横行霸道。
  眼看若冉把所有人都欺负的说不出话来,沈沛总算开了口,他忍着笑,过去扯了扯若冉的袖子,“夫人,本王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本王可以发誓…”
  若冉见好就收,周身的戾气少了许多,可心中还是不满,“你日后不准见他们了。”
  这个他们,指的是许玉春和乌宝林,两人因为沈沛变得水火不容,如今这郡王妃的一句话,就把他们两个一杆子打死,许玉春和乌宝林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就怕沈沛毫无原则的应下。
  好在沈沛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本王又不是过来玩的,见许大人和乌老板是有别的事情要商议,今儿个这事,完全就是个意外,这几个就是一般的舞姬,夫人是知道本王的,从不爱看这些。”
  若冉满脸哀怨的看着沈沛,明明是深闺怨妇的表现,可在若冉的脸上却显出一些娇嗔,“你觉得我信吗?”
  那些个女孩子们全部跪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贵人发现她们了当中责难,等贵人一走,她们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沈沛自是见不得若冉委屈的,明知道是假的却依旧费心思的哄着她,哄着画舫上一干人麻木不已,只觉得今儿个是大开眼界,完全不知道夫妻相处还能这般黏黏糊糊的。
  不过众人转念一想,若家里的婆娘也长得如同天仙一般,他们估摸着哄的比沈沛还要起劲。
  若冉把人欺负够了,在沈沛的安抚下,总算是没有继续找茬,半推半就的随着沈沛离开。
  这两人一走,画舫里所有人的压力骤减,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乌宝林更是在旁人的搀扶下慢吞吞的站起来,“泼妇!这简直就是个泼妇!”
  同乌宝林一处的富商们对这句话可是不怎么赞同的,郡王妃那模样哪里像个泼妇了?全程可是连碰都没有碰到那个女人一下,也不过就是掀了张案桌,扔了几个杯子,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把所有人都刺了一遍。
  最辛苦的难道不是直郡王?
  这方才下船的时候都还没把人给哄好呢,瞧那架势指不定还要折腾多久,乌宝林这般的愤怒,只怕是因为刚才郡王妃让他跪着的缘故。
  “乌老板,慎言,慎言呐,那可不是旁人,是郡王妃啊……”
  同行的一个商人劝解道。
  乌宝林也知道自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反应过来之后便道了谢,而后看向了许玉春,半句话没跟他多说,就冷笑着离开。
  许玉春方才和乌宝林一样,被若冉数落了一通,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若是个正常父亲,瞧见沈沛和若冉这般恩爱,只怕是会担心女儿日后过得好不好,可许玉春不是一般人,见到这一幕只担心婚事会不会黄了,回府之后便让许梦娇想办法笼络沈沛的心,最好是能成其好事,勾的沈沛放不下她。
  言语之中多有暗示,许梦娇原本还想忍耐一二,到最后着实忍无可忍。
  许梦娇只觉得许玉春简直离谱到家了,她都已经不去奢求许玉春能有什么正常人的表现,可也没想到许玉春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父亲,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您当真是为了荣华富贵,连脸面都不要了?”
  许玉春一听这话,只觉得脸上无光,恼羞成怒起来,“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如今还不是郡王侧妃,就想着要教训为父?”
  许梦娇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客客气气的请许玉春离开,说自己要开始绣嫁衣,许玉春想要发火,却又无处发,最后只能狠狠的拂袖离去。
  许梦娇见许玉春一走,便让小翠通知赵姨娘找机会下手,许玉春不是要把她送出去换取荣华富贵吗?
  那她就亲手,送许玉春上路吧。
  让许玉春少做些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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