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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 第74节

  颜芝仪:……
  可恶,同样的理由她却完全没办法用,因为她要说自己也是听人说的,那他再问听谁说的,她要怎么回答?
  身边最有可能读这种书的人除了陆时寒,就是她爹和颜大哥几人了,毕竟识字的也就他们几个。
  难道要她回答说这个不正经的人是她自己的父亲或者兄弟?那她宁愿承认自己不正经。
  当然要颜芝仪亲口承认是不可能,明知道徒劳无功,她还是嘴硬的摇头:“我真的没看过,就是……就是无师自通了点而已。”
  上辈子看的小黄文是一回事,这辈子她清清白白,连出嫁前的春宫图都没能看到,世上还有比她更纯洁无邪的女孩了吗?
  陆时寒:……
  看她委屈成这样,让原本想要严肃谈一谈的陆时寒又不忍心起来了,最后他叹了口气,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岳父书房的书太多太杂,买回来可能他们自己都没翻过,仪儿肯定是不小心翻到的,你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哪里知道这是禁书?我也不是怪你,只是想提醒一二,这类书虽也有可取之处,但被禁也有被禁的道理,仪儿爱书,天下有那么多的好书看之不尽,委实没必要去看这些书。”
  “好吧。”颜芝仪点点头,看他原来只是提醒,而不是秋后算账,她多少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又有些小小的遗憾,本来锅都背了,形象毁于一旦,她还想着要不要破罐破摔,真去搞点小黄文来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大不了就坐实不是正经人的事实,婚都结了,还能离咋滴?
  可是陆时寒这番话,毫无疑问又让她的小算盘落空了。
  陆时寒虽不知道她心中的遗憾,但也看得出来她还不够重视这事,便又严肃叮嘱了一遍,“另外,这种话日后定不能在外人面前说漏嘴,若是让人知道仪儿看过禁书,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看禁书、流连烟花之地,在世人眼中都不算什么大事,可以大大方方拿出讨论,可女子看话本就容易被当成不守妇道,若是看禁书,恐怕直接就跟浪荡放纵划上等号了。
  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苛刻,所以陆时寒才会这么严肃认真的叮嘱她。
  颜芝仪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再不会的。”
  这次的教训已经很深刻了,她觉得自己以后都不敢随便抖机灵了。
  陆时寒还想耳提面命几句,可他刚才说得已经够多,只好遗憾的说:“那便好,仪儿继续用早餐吧,粥快凉了。”
  他表示此事揭过,却抹不去颜芝仪心底的郁闷,于是化悲愤为食欲,一口气把碗中的粥喝得干干净净。
  等他们慢悠悠的吃饭这顿早餐,已经是晌午时分了,陆时寒很勤奋的去书房誊抄书稿。
  他计划请很多人帮自己检阅,一份书稿完全不够分。
  旁的书还可以出钱请读书人帮忙誊抄,可这书稿可不能轻易流传出去,陆时寒就只能自己手抄。
  颜芝仪之前也主动提出要帮忙,可架不住陆时寒有些轻微强迫症,受不了一本书换几种不同的字迹,所以她帮忙可以,但是需要从始至终。
  让她没事帮忙抄几页十几页都行,爱情的力量让颜芝仪有信心坚持下去,可要让她把一本书从头到尾抄下来,她毫不犹豫打了退堂鼓,他长得再帅她也没这毅力啊。
  所以现在,颜芝仪吃饱喝足,便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目送着陆时寒去了书房,然后自己拿起水壶开始日常浇花任务,已经完全没有了要进书房帮老公分担工作压力的想法。
  就在夫妻俩各自为政的时候,外边响起了敲门声,颜芝仪的小花圃离大门最近,所以她自觉的前去开门:“谁呀?”
  门口是昨晚还跟陆时寒喝得不醉不归的张大人,此事他脸上也看不出任何醉酒痕迹,反而很有些神采奕奕。
  张大人朝她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道,“是我,贸然来访叨扰了,不知谨年可还在家中?”
  第九十四章 盖章。
  寒哥没有给她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的机会,可是张大人主动送上门也是意外的惊喜啊,颜芝仪眼睛一亮,当时就一脸热情的欢迎起来:“在的在的,寒哥就在书房,张叔叔您先进来坐坐,我叫他出来陪您说说话。”
  张大人伸手阻止了她要回头大声通知陆时寒的动作,笑道,“侄媳妇不必这般兴师动众,我正好同谨年有正事要谈,直接去书房找他便是。”
  一听到他来说正事,颜芝仪就更高兴了,忙不迭把人请进门,“那我带您过去。”
  张大人平时邀请陆时寒去家里做客的次数居多,毕竟陆夫人太过年轻貌美,家中又没有小孩或者长辈,身为外男还是需要注意避嫌的。
  加上他到底身为长辈,请人来家里做客是热情,但天天去小辈家做客就不太好了。
  不过也不能次次都让陆时寒去他家,偶尔张大人也会礼尚往来,主动来找陆时寒。
  加上这里本就是他好友的宅子,张大人说不定比颜芝仪和陆时寒还更熟悉里头,委实没必要她如何招待,因此到了书房门口,张大人就让她止步了,“侄媳妇不必管我,自去帮便是。”
  颜芝仪知道张大人跟陆时寒不一样,是那种比较传统古板的大男人。
  说实话,这个时代能找到像陆时寒这样愿意无条件迁就她的男人,已经比中五百万彩票难,这应该是上上辈子拯救了地球,才能拥有这样的幸运值。
  颜芝仪刚才浇花的时候,慢慢回顾了一下之前和他的对话,才知道寒哥连得知她偷偷看禁书,都可以无条件包容,还反过来帮她掩饰,是有多么的“开放前卫”。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如今却能为她妥协到这个地步,颜芝仪对自己的幸运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认知,大概是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程度了。
  所以听到张大人委婉表达不希望她进书房,打扰他们商谈政事的意思,颜芝仪别说失望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没有尝试去为自己争取旁听的机会,她很清楚张大人不是寒哥,争取也没用。
  颜芝仪只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出,依然保持着热情周到的微笑招待着,“好的张叔叔,那您也千万不要拘束,当自己家一般就好。”
  她把话说得这么漂亮,饶是张大人原就没打算拘束,听了也还是颇为受用,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微微颔首便进了书房。
  这时陆时寒也已经听见动静起身走过来迎接了。
  颜芝仪在门口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转身去了正屋。
  这可是在她自己家里,她的主场,张大人让她留步就留步,她不要面子的吗?
  机智的颜芝仪去让杨妈百叶帮她准备茶水点心,半刻钟后,亲自端着这些茶水,光明正大去书房了,一进门就听见张大人正在告诉陆时寒,说他已经让人去给岁寒斋的东家送请帖。
  颜芝仪在京城住了几个月,岁寒斋还是听说过的,这家书肆在京城也排得上名号了,张大人昨晚说要给陆时寒引荐最好的书商,有可能是夸张手法,但这家店也绝对不差。颜芝仪一听就心满意足的笑了,心想自己来得还真及时,至少关键信息被她掌握了。
  而被她到来打断了谈话的张大人也没有因此不悦,礼多人不怪,而且颜芝仪脸上的笑容实在太热情、无懈可击,让他也被迷惑了,轻辍一口她亲手递过来的茶,还转头对陆时寒夸了一句,“侄媳妇这般体贴周到又贤惠,谨年果真是好福气。”
  不了解颜芝仪的张大人会被轻易迷惑,陆时寒却不会,他一看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她进来是为了什么——肯定不是单纯为了招待客人,那样直接吩咐秦海他们就是了。
  看她笑得这么开心,分明是听见了想听的内容,正偷着乐呢。
  陆时寒把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却没有挑破,还很配合的笑道:“有劳仪儿了。”
  颜芝仪做戏做全套,很是贤惠的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说正事了,快到晌午了,正好去做些好酒好菜招待张叔叔。”
  陆时寒也点点头:“如此也好。”
  张大人也没有反驳的意思,颜芝仪出去便让杨妈开始准备招待客人了。
  虽然张大人有点儿直男癌,可他也实实在在帮了他们的大忙,颜芝仪就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还是指挥杨妈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又特意让秦海去买了些酒回来。
  她想着张大人那一见陆时寒就要拉他喝酒的习惯,中午说不定也要喝两杯助助兴。
  让颜芝仪意外的是张大人并没有碰她家特意准备的酒,因为用过饭后又在书房聊了一会儿,张大人就拉着陆时寒出门会友去了。
  陆时寒也只是匆匆叮嘱了颜芝仪几句,交代张叔叔帮他约了岁寒斋的东家在茶楼雅间见面,但也有可能在外边吃了饭回来,如果太晚就不要特意等他云云。
  颜芝仪点头表示她听进去了,也确实没有很担心,家里没有了外人,她正好把自己把自己的工具搬出来继续做实验。
  但是到了晚上,她并没有按照陆时寒交代的那样早点休息,而是倚在院中的躺椅上一边赏月一边等陆时寒回来。
  夏天赏月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虽然月光皎洁星空璀璨,但是耳边却总有扰人的蚊虫嗡鸣,哪怕院中用炭盆烧着可以驱蚊虫的干草,露天的环境也不能把所有蚊虫清空,所以颜芝仪只能向杨妈他们学习,打着接地气的蒲扇,蚊虫一来就把它们扇飞。
  看到这一幕,杨妈有点无奈,又一次劝道:“姑娘要不还是早点休息吧?姑爷都说了可能会回来的晚,出门谈事这也是难免的。”
  百叶也附和道,“对呀姑娘,秦海哥也跟着姑爷身边,不会出什么事的。”
  颜芝仪摇摇头,“我不是担心寒哥,只是想知道他们谈得如何。现在心里还装着这事,回屋睡觉也睡不安稳,还不如就在外边乘凉。”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张大人今天这么积极热情的帮陆时寒,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悬念,只是颜芝仪还惦记着张大人昨晚说过的事,总觉得他这么欣赏陆时寒的才华,说不定最后还是坚持要把他的书安利给上司呢?
  她在这里坚持等陆时寒回来再睡,也是为了这件事。
  可是杨妈和百叶不知道内情,她们都觉得姑娘是嘴硬,分明就是放心不下姑爷,还说什么为了正事。
  小六儿也是这么认为,又因为平时接受了少爷和秦海哥的教导,总结归纳就是要他时刻准备为少夫人分忧。
  现在少爷和秦海哥不在,杨妈和百叶姐姐她们又都是女子不好这么晚出门,正是他该站出来的时候,小六儿当即主动请缨道,“少夫人,要不让我去瞧瞧吧?”
  颜芝仪挑了挑眉,“你要去哪里瞧?”
  小六儿胸有成竹的回答:“京城文人们喜欢去的酒楼就那么些,秦海哥已经说给我听了,我一家一家找过去,总能找到少爷的。”
  “算了,你这小身板,别出门被人牙子拐跑了。”
  小六儿:……
  他跟着少爷少夫人这么久,每天吃好喝好,个子蹿得都换过两套衣服了,自我感觉已经是个半大的成人,完全可以承担为少夫人分忧的重任了,却没想到在少夫人心里,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小孩子。
  这让急于成长,好让自己早日派上用场的小六儿有些捉急,跳脚道:“少夫人,我已经长高了。”
  颜芝仪欣慰点头:“每天吃那么多,不长个子就不正常了。”
  “我的个头快赶上杨妈了。”
  颜芝仪冷漠回应:“哦。”
  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小学鸡?
  在小六儿各种举例,想要向颜芝仪证明他可以他能行的时候,外边终于传来了动静,是陆时寒和对面张大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院子里人都停下了交谈,一致决定听外面的对话,才知道真是陆时寒和张大人结伴回来了,这时他们正在张家门口道别。
  听到这个声音,先还慵懒靠在躺椅上的颜芝仪腾地坐直了身子,其他人也忙碌了起来,打水的打水,热醒酒汤的热醒酒汤,反倒是最先有动作的颜芝仪还坐在原地。
  因为陆时寒还在斜对面跟张大人礼貌告别,她便忍住了出去迎接的冲动,只是一眨不眨盯着自家大门瞧,直到虚掩着的那扇门被缓缓推开,她才站起身,笑盈盈的迎了过去,“寒哥——”
  陆时寒看到迎过来,也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进门:“仪儿怎么还没休息?”
  话刚落音,颜芝仪却毫无预兆的脚步一顿,看他上前,她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弄得陆时寒颇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颜芝仪抽了抽鼻子,确定她闻到的那一缕胭脂气味不是错觉,当时就双手叉腰,做出了自认为凶狠的表情:“说,这脂粉味是哪来的?”
  陆时寒自己都没有发现,还撩起袖子闻了一下,确实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其实这味道并不算浓,只是因为对面这位叉腰横眉的姑奶奶从来没有用过这类混合糅杂的香味,陆时寒才能立刻分辨出来。
  可是对面的人却能比他自己还快察觉,这让陆时寒心情十分复杂,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无奈,庆幸的是他自己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无奈则是妻子这方面竟如此“天赋异禀”,他在她面前恐怕无所遁形了。
  再自觉的男人也会感到压力山大的。
  这么想着,陆时寒也没有让颜芝仪久等,确定自己身上的确沾上了不该有的味道后,便立刻自觉解释起来,“许是岁寒斋东家刘老板叫的唱曲姑娘带来的味道。”
  “真的吗?”
  陆时寒点头,继续耐心解释:“今日聊得很顺利,喝完茶刘老板说要请我们去他常去的酒楼,在我的提议下改成了醉东楼,所以后来刘老板说叫唱曲的来助助兴,我便也不好再反对。”
  颜芝仪跟他们去过醉东楼,也知道那里就是正儿八经吃饭喝酒的地方,绝对没有特殊服务,只是说书唱曲是每个酒楼都有的项目,而且在包厢里听曲就听曲,不会有人在这种正经酒楼搞不正经服务。
  真要有什么需求也是去外边,俗称出台。
  陆时寒看她还在思考,便道:“若是仪儿不信,明日让秦海陪你去趟酒楼。”
  去酒楼干什么?查房吗?颜芝仪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寒哥今天似乎没有喝醉,那我相信你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没有继续怀疑下去,其实刚开始颜芝仪反应那么大,也是担心他喝多了被别的什么女人占便宜,现在看他眼神清明,没有半点不能自理的样子,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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