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影的意志_分卷阅读_67
“带二号来的其实不是我，是小赤司，饮料还没买呢，我，我去跑圈！不对，先饮料。”面对黑子的笑脸，“该不会我真的可以”这种想法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黄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乱七八糟说了一通，扭头就往外跑，一个不小心，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黄濑这家伙今天绝对有问题。”青峰嘟囔一声，“绿间也是，居然受刺激过度，躲在球场了不肯出来。”
“是绿间君比我更懂得比赛期间就要全心全意对待篮球，不能为其他事分神。”黑子淡然道，“笠松前辈好，上次练习赛，承蒙海常关照了。”
“我们也从中学习到很多。”笠松幸男没想到黑子会跟自己打招呼，愣了愣才还礼，语焉不明的说，“黄濑凉太那家伙才承蒙你多照顾了。不介意的话，多费点心。”
“我明白了。谢谢笠松前辈对凉太君的关心。”黑子认真的态度让笠松放心不少。黄濑对黑子的感情居然是爱的巨大冲击过后，笠松居然也没太大的危机感。原因很简单，打过那场球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为任何事故意伤害彼此的。
而且，总觉得如果是黑子哲也，总会有办法的……
“看黑子的反应，黄濑还是很有希望的。”笠松这么想着，看看青峰，“这个人除了篮球比较强，可没一样比得上我们队黄濑的。看样子对这件事也全不知情，大概从最开始就出局了。暂且替黄濑从旁边看着。”
“这种放着不管也会赢的比赛，有必要那么认真吗？”青峰“切”了一声，“阿哲，难得赤司来东京，下半场就不要回去了！你们那边胜局已定，守在赛场里也没意思。”
黑子保持着微笑：“抱歉，下半场我还要回到场内。虽然现在领先12分，可诚凛面对正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不定最后一秒还会有陨石砸进赛场……”
“比赛期间不许说那么不吉利的事情哦。再说砸到谁也砸不到每次抽奖都中的哲也君啊。”桃井慌忙制止道，拍手一笑，“运气好到令人羡慕呢！”
“嗨。”黑子点头道谢，脸上微笑依旧，却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原因很简单，最该跟他打招呼的赤司征十郎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是似笑非笑的靠在一根承重柱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黑子。
那种目光又是熟悉又是陌生，让黑子忍不住有点感伤起来。
“好像，那个赤司。”
是的，只有黑子知道，眼前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特别的意义：前世每次赤司每次得空来看黑子比赛都会穿和服，中场休息时间和赛后也都会在运动员通道等黑子聊几句，如果时间不赶，甚至还能一起去浅酌一杯。
即使后来赤司越来越忙，这种会面越来越少。黑子也养成了在比赛中场休息和结束时，先看一眼通道口的坏习惯。
同一个人，相似的场景，16岁的赤司只是脸嫩相了些，外加矮了六厘米。成年后的赤司，克服了连同伴都可以当棋子的想法后，也会更成熟更温柔……
“好久不见，赤司还是这么喜欢穿和服啊。”想起前世的赤司，黑子的心当即变得柔软起来。黑子还没见过比赤司更适合穿和服的男人。哪怕黄濑也一样。上次看黄濑拍摄古风宣传片的时候，黑子就这么觉得了：黄濑那头灿烂金发跟和服未免太不相配了。
不像赤司。最简单的款式，最简单的红黑两色，连印花都没有的和服，只因穿在赤司征十郎身上，立即就张扬明丽起来。再配上他脚踩木屐，一举手一投足间老京都的做派，如果再拿上一把折扇，根本就是江户时代的世家公子，穿越时空出现在现代。
那是即使黑子决心忘掉前世，也没办法舍弃的记忆：总有些东西太美太温暖，哪怕只是星星点点的片段，也令人明知会被扎得遍体鳞伤，也不愿放手。
和那个赤司早在前世就结束了。和这个赤司——不要开始才最好。
“以为你会说什么呢。京都人日常当然要穿和服。”赤司站直了身子，“也给你带了一套做礼物。水蓝色的，很衬你的眼睛。”
“谢谢。”黑子抱着二号鞠躬。
“没必要跟我这么客气吧，哲也？”木屐“哒哒哒”敲在地上，赤司抱着双臂，走到黑子面前，“嗯，敦偶尔也会讲出很有道理的话呢。”
“什么？”这种状态下跟赤司离这么近，黑子脑子里“嗡”了一声，下意识的问。
“黑仔才没有真正生赤仔的气，好好去见他一面就好了吗！”赤司将紫原懒洋洋的语调学了个维妙维肖，“哲也你说对吗？”
“始终没办法认同赤司。家里的事也好，篮球也好。”
“嗯，那就简单的作为朋友，来和好吧。”
“不要。”
“为什么，哲也跟大辉都作为朋友和好了。”
“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哲也平时很讲道理的，唯独对我这么不公平，总要有理由吧？以前不是很信赖我吗？之前还特意约我出来，很认真的跟我话别，说要坚持自己的道路，去美国发展。这样想想，哲也突然间又决定一个人留下也是有理由的吧？什么都不跟我说，很困扰呢。”
“说了有用才会说吧！而且这些都还用不着赤司关心。”
“即使是哲也，太过忤逆，我也会生气的。”赤司无害的笑着，稍稍放低身段，几乎是贴着黑子的耳朵说，“暂时还不想对你下手。所以，来和好吧。”
“请别靠得这么近。敦怎么没来？”黑子还要顾左右而言他，一股大力把他往后扯去，他一个脚下不稳，落在了青峰大辉的怀里。
“赤司你别太咄咄逼人，那可不是和好的态度！”青峰环住黑子，脸色有点不好看了，“我和你当然是不一样的。我是阿哲的——阿哲篮球上第一个朋友，最合拍的朋友！”
“啊，大辉竟然不再说自己是哲也的光了？”赤司露出点惊讶的神色，“这么简单就放弃，可不像你呢。无论篮球还是人生，我始终认为黑子现在正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想要好好纠正他呢。”
“不管阿哲怎么想，我当然是阿哲的光！”青峰当即反驳，“可是阿哲不喜欢听！我才……”
“不是不喜欢听，是打心底否认。”黑子有点不自在的想要挣开青峰的怀抱，“再也不要做任何人的影了！”
“阿哲！”青峰却把黑子搂得更紧，“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只是区区和好就把你收买了，大辉你太天真了。”赤司摇头，“决定用自己这双眼来确定真是做对了，之前除了绿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除了篮球，哲也的性格也一下子变了这么多。中学毕业之后，你们都太松懈了。”
青峰下意识的箍紧黑子：“阿哲才没有变！阿哲——”
“觉得哲也没变，只是因为哲也身上的一切变化都是向着对你们有利的方面。”赤司说着，横了黑子一眼，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哲也变了呢。篮球上变强了，开始跟得上奇迹世代大家的脚步，能够一起愉快的打球了。平时也会哭也会笑，不再什么都有点逆来顺受的放在心里不说，实在被逼急了才发下火，甚至干脆掉头离开那么难对付。也会把一些事情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黑子打断赤司，“赤司你有意见？”
“我并没有这么说。这些变化都很好。唯一的意见是，”赤司顿了顿，轻声叹气，“不想在篮球场上完全依赖别人，这点没什么好指摘的。但哲也如果想变强，还是回过头信任更应该被信任的人吧？选择诚凛，选择相信即使是聚集了弱小者的队伍，只要大家共同努力，也能取得胜利这种事是绝对错误的。”
“请赤司不要凭自己的臆想下结论。诚凛并不弱，整支队伍共同努力更是篮球唯一的真理。”
“即使是过去的光，是青峰大辉也不愿回头？怀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实在……”
“我不是天真，是……”
“呐呐，打搅一下，我是绿间真太郎的队友，高尾和成。”旁听了有一会儿的黑色短发的男生笑呵呵的将眼看越说越僵的两个人打断，“小真让我带个话，中场休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知天命，尽人事，正式比赛绝对不能这么松懈。”
“没错，我该回去了。”黑子挣脱了青峰的束缚，最后瞪了赤司一眼，“有什么话，比赛完再说。”
“等等，小黑子的饮料。”刚跑回来的黄濑边呼呼喘气，边从便利店的纸袋里拣出一瓶宝矿力，“怕来不及就没买香草奶昔，还好赶上。小火神在楼梯口转来转去的，好像在等你。”
“伤脑筋，我明明跟火神君说不许跟上来的。”黑子把怀里的二号递给黄濑，“下半场也拜托凉太君看顾二号了。”
不拜托小青峰！？黄濑凉太差点跟二号一样摇尾巴了：“嗯嗯，小黑子放心好了！比赛加油！”
黑子微笑：“嗨。绿间君的也买了吗？那就拜托高尾君了。”
“有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高尾将那罐红豆汤拿在手里丢着玩，“早告诉小真不要害羞，自己上来吗！”
“绿间君的话……”
“黑子哲也！”
青峰大辉突然大声叫了黑子的全名。黑子诧异的回头：“有事？”
“比赛加油。下午赢了绿间，诚凛对桐皇，我们打过。”青峰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大。”
“青峰——大辉君？”黑子不解的神色令青峰焦躁起来，攥着拳头大声道：“你的篮球错了，所以我要击败你。就这么简单！”
“我只是想大家一起笑着打篮球。”黑子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身体突然有点发抖，“这也错了吗？”
“错了！”青峰态度强硬，“球赛的意义只在于胜利！如果——”
“大辉是笨蛋！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留在日本打篮球的！”黑子热血上涌，声音也高了起来，“如果只是为了追求个人的胜利，我，我——”
“好了，哲也别说了。错的是我，放任你一个人在东京孤军奋战真是太不妥当了。”
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黑子转过头，名为赤司征十郎的少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从容坦荡。
“我改变主意了，这次我就只是来取回应该属于赤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