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难以释怀
魔都大学，荷花塘凉亭。
早前满塘荷花，娇艳欲滴的场景，早已不复存在。
衰败枯萎的荷花叶，残败的漂浮在水面上。
四面透风，原本十分吃香的荷花畔凉亭，也不再有人盘坐。
“这就是今天和詹总聊的具体内容了，你看我这算不算顺利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
谈判归来的马一鸣，被高牧邀约到了这里，顶着寒风，瑟瑟发抖的说着事情。
“完成什么了，你所谓的完成，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高牧双手靠背，迎风站在凉亭的柱子旁，望着水汽缭绕，淡漠如纱的水面说道。
不过，指派马一鸣去找詹继生交流，高牧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说白了，让马一鸣打探詹继生口气想法的同时，更多的还是练一练马一鸣。
“怎么没有，有啊，我这还有一个大秘密，你要不要听？”
马一鸣抱着双臂，到吸着冷气，站在高牧的身边，真不知道高牧为什么要在这里说，找个暖和的地方他不香吗？
“有屁放！”
还大秘密，是不是秘密都难说，对马一鸣的神秘秘密，高牧不是很看好。
“你知道那位詹继生詹总，是哪里人吗？”
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面部，马一鸣神神秘秘的笑道。
这秘密果然好“大”，回以一个轻描淡写的笑：“不会和我们是同一个地方吧?”
关于詹继生，高牧怎么可能不了解，要不是因为有老乡这一层身份，他未必能在第一时间进入高牧的眼中。
“咦，你知道?”
刚刚拍了几下稍微有了一些血色暖意的脸，再一次的僵硬了起来。
高牧竟然知道，大秘密竟然变成了大笑话。
“知道一点，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他什么都不了解吧？”高牧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马一鸣,调侃道：“要风度不要温度，都什么天气了，还穿这么少？”
“既然你对他很了解，为什么自己不去和他谈？”
马一鸣气的想剥高牧的衣服，他怎么就穿的少了，要是在室内，他这样的穿法刚刚好。
鬼知道高牧是什么想法，要在这风口上和他聊天说事。
“你还是不懂，我对他的了解也是一些场面上的了解。以每天快递目前的情况，我需要知道的是他此时的心态。我答应过你，会让你成为快递一哥，那么很自然的让你去交流，就是为了让你多了解一些这个行业。门外看戏不难，门内做事可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不过，你觉得我真的能行吗？”
高牧要是真全资收购每天快递，把他交给自己在经营，马一鸣还是十分忐忑的。
自信他有，但是对现在的他能玩转一家公司，他还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站在风口上，你就是一头两百斤的大白猪，也能起飞。”
一阵冷风吹来，吹的马一鸣眯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
这话，果然是需要来这里，在风中说的。
两百斤能起飞，他这一百二，有高牧的保驾护航，自然会飞的又快又稳。
眯眼微睁，热情暖意叠出，逼的刺骨寒风 ，不能吹入凉亭一步。
“懂就行，加油！”
高牧敏感的察觉到了马一鸣的变化，笑着一拍他的肩膀。
“那什么时候再去联系詹总？”
心之向往，积极性也高涨了不少。
“不急，给他几天思考的时间。人，有时候不让他撞一下南墙，他是认不清现实的。”
走出凉亭，高牧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早上还阳光明媚，下午就这德行了。
现在急的应该还是詹继生，而不是他。
每天快递在他心里，如探囊取物也！
……
詹继生这两天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自从被周一拒绝，他又主动了马一鸣的收购方案，然后倒霉的事情似乎都商量好了一般，集体上门。
每天快递名下租赁的房屋，不约而同的被房东催促追缴租金，金融公司的人也是不断的催促还款。
最可气的是，不知道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从哪里知道了每天快递的资金链即将断裂的消息，对他个人和公司的攻击，陡然加大。
一场不为了赚钱，只为了市场占有率的价格战，一夜之间突然爆发。
詹继生的压力陡然倍增，三十岁的人开始掉头发，一抓一大把。
他不但是公司的创立者，也是公司的唯一老板和所有人，其他的副总，店长都不会有他这样的压力，他们担心更多的还是工资待遇能否及时入袋。
这段时间私下和他们接触的人不少，有多家快递公司给他们开出了优惠的条件，只要每天一有风吹草动，一旦明确扛不住，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联系下家。
和手下的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不一样，那些加盟商对詹继生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质疑施压不断，每天都有人赶来总部找他“喝茶、聊天、谈心”。
在外界压力的持续加压下，詹继生有一种游离在崩溃边缘的感觉。
晚上睡觉都难以入眠，生怕第二天起来，手下的人会来告诉他，公司已经没有了。
神情恍惚，短短的一周时间，原本意气风发的青年俊彦，就变得面目憔悴，精神恍惚。
“詹总，刚刚长宁的网点来电话，说是昨天又有两个派递员辞职了。现在网点的快件无法派送，处于瘫痪的状态，需要你安排人支援。”
即是后勤的助手，又是秘书助理的尹秘书，站在办公桌前，郁闷的说道。
而此时办公桌里，詹继生无力的坐在老板椅上，面对墙壁，背对着她。
“詹总，詹总……”
半天没见詹继生有反应，尹秘书伸长脖子朝着椅子方向提高声音有喊了好几声。
“我还没耳背，不用喊那么大声。”沙哑的好像喉咙头卡着一把沙子一般，老板椅转动，一张胡子邋遢，憔悴无比的脸出现在尹秘书的面前:“你去告诉吉店长，让他自己想办法，我这里没人。”
总部的人手自己都不够，他哪里有生力军能支援下面。
双眼无神的看了看恭敬站立的尹秘书，整个公司，现在能对他衷心的人，恐怕就是剩下这个秘书了。
跟了他三年，从杭州跟到上海，一直都是默默的做着事情。
平时没什么感觉，真到了现在这个危机的时刻，她对自己的真诚和对工作的素养，就彻底表现出来了。
人，终归是需要对比的，有了其他那些在顺风顺水中，总是围绕在他面前，一有风吹草动就消失无踪的现实派做对比，她的优秀就展露无遗了。
只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就算是现在提拔她，重用她也无济于事。
每天快递，是否能撑过剩下的时间，撑过今年，真的是未知。
尹秘书吐了吐舌头，微微的低下头，她今年年纪也不大，比老板詹继生小了大约四五岁的样子。
毕业于杭州师范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就应聘成为了每天快递的老总秘书，接着一干就是三年。
跟着老板从杭州干到上海，这一路有见识过公司发展的最高潮，也遭遇了各种海拔的低谷。
对于公司的内情，她知道的很清楚，自己也很明白每天快递此时的困境是公司创建以来最糟糕的时候。
风声鹤唳，随时都要坍塌一般。
“詹总，不能这么回复啊。长宁店可是我们手上仅剩的中心区一级加盟店了。要是失去了长宁店，我们在长宁区的市场回全面溃败的。”
长宁店加盟店的规模，位居每天快递在上海地区的前三，失去这家店的影响是巨大的。
原本不喜欢多话的尹秘书，也忍不住提醒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我能有什么办法？”
每天都有基础员工辞职，在快递行业，最基层的普通员工是公司运转最基本的环节，一旦他们大量的离开，公司各个营业网点的运转就等于宣布了死刑。
正常情况和年份，基层普通员工的流动也很大，本身就不是十分稳定的工种。
但是，那个时候有出也会有进，基本上会保持一个平衡，对公司的运转没什么影响。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因为各种因素的叠加，人员处在一个单方面流出的状态，彻底失去了平衡。
剩下没有走的，只是不甘心大半个月的工资，都处于观望的状态。
或者说，都在等待亲眼见证“每天大厦”的轰然倒塌。
“詹总……”
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都什么时候了，什么话说不得。”
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秘书，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还会帮他想办法的人了。
“詹总，你还记得几天前来过的那两个人吗？”
直了直身体，尹秘书没有再扭捏。
“怎么了，他们后面有电话联系吗?”
詹继生知道他说的是马一鸣这个老乡，自从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他们没有。不过我的意思，他们不联系我们，我们可以主动联系他们的。”
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建议。
“主动联系他们？”詹继生苦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可不是雷锋，目的不是和每天合作，而是想全盘吞并了我们的。”
耿耿于怀！
即便到了此时，詹继生对于是合作和收购，依然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