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互相忽悠（万一）

  高考在即！
  高牧不可能天天来，经常来，不出意外今天是高考之前最后一次到这边。
  而且按照进度，超市的试营业，也就在他考试的这几天。
  万千学子豪气冲天的大好日子，绝对是开业的大喜日子。
  所以高牧把暂时能想到的事情，基本上都说了一遍，然后把从毛经理那里拿来的存折，交给了万客隆财务总监，老妈曾淑芳。
  “这里面有些钱，是超市运营的备用金，你们看看还缺什么就抓紧补齐。千万不要开张了还缺这个少那个的，这样对我们万客隆的牌子口碑不好。”
  “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上海我也不是白去的，基本上考个一本现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安心准备开业就行，我们呢各司其职，争取来个双喜临门。”
  ……
  离开超市，高牧联系了搞装潢的丁老板，和他一起去了一趟银行，划了六万多的工程款给他。
  顺便取了一些现金放在包里 ，以备不时之需。
  把丁老板激动的一再表示要请客，都被他婉言谢绝。
  “吃饭就免了，还有一点收尾工程，质量盯盯好。另外，按照合同，三个月之内装潢有任何问题你都是要负责的。”
  “小高老板，你就放心吧，我老丁做事还是有章法的。”
  “好，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
  “一定一定！”
  笑面如花。
  做生意的人最喜欢下次再合作，特别是像高牧这样付钱爽快的主，老丁还真的很是期待下次的合作，高牧的钱赚的舒服。
  而挥手告别之后，丁老板也是特意跑到万客隆，和高建国哈哈打屁的同时，顺便叮嘱一下手下的工人，把收尾的活干好干细。
  第三天，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摸底考开启，一切都按照高考的模式，规矩、章程进行。
  监考的老师全部换成了其他年级的，高三的所有老师集体回避。
  同时考试的座位也是按照一人一座安排，各班学生也是彻底打乱，给足了真实感。
  唯一的区别，两天半的考试时间，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就对付掉了。
  晚上最后一门英语考完，高牧被监考老师叫住，通知他去教导办公室。
  他知道肉戏可能要来了。
  “于主任，你找我？”
  教导处的对开门开了一半，这门留的很特意。
  “高牧同学来了，进来吧。”中规中矩，听不出任何的异常：“把门关上。”
  “于主任找我有事？”
  “嗯，你先站在那里等一下，我把手里的文件处理好。”
  和明显的下马威，这也是他日常对付学生的惯用伎俩。
  “哦，好，于主任先忙，我有时间等。”
  高牧可不傻，一耳就听穿了他的伎俩，更能知道他接下去会干什么。
  这么幼稚的游戏，他是不会陪对方表演的。
  嘴上说的客气，脚上一点也不客气，耳朵更是当做没听明白，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长木靠椅上，随手拿起一份《参考消息》，津津有味的参考了起来。
  半夜时分，他有个屁的文件要处理，于主任的目的就是要晾一晾高牧，给他一点心里压力，好在后面的对话中轻松的占据上风。
  只可惜，他这一套在其他学生身上屡试不爽，屡战屡胜的套路，在高牧看来却是过时的应该埋进土里。
  根本无效。
  “你……”毫不掩饰的懊恼，让他放下了手中一叠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通知：“我让你坐了吗？”
  “啊，于主任平时也是这么快的吗?您这手速可以啊，这么快就处理完了，效率真高。”
  高牧放下手中的报纸，随口就是一顿“夸” ！
  不管对方是处于什么目的， 行政管理老师也是老师，自己是学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所以高牧悠悠然的站了起来。
  莫名被夸赞了一通，虽然感觉怪怪的，但确实是说他厉害。
  于是，脸上的怒气也收敛了下去，重新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你以为管理我们这么大一个学校那么容易吗？特别是我，每天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业务事情需要处理，要是效率不高能行吗？”
  不顺着高牧的话，好好的说几句自己的好，他都觉得对不起高牧的夸赞。
  “是是是，我一直以为咱们二中，于主任你应该是最忙的一个老师了。你看普高部三个年级十二个班级，六七百号人，再加上职高部的四五百学生吗，咱们二中一千多好学生都是要靠你管理的啊。其他老师还好，较好自己的课程，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只有你，学校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都是需要你出面处理的。要说辛苦，你绝对是咱们二中最辛苦的人了。”
  不就是想听好的，不就是拍马屁吗？
  这种东西，一般学生没能力，高牧这样曾经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子张口就来。
  即便是内涵的夸，于主任也根本听不出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啊。我们学校里老师学生加在一起一千多号人，还是你看的最明白，看的最清楚。”
  于主任这个教导主任的位置，天生注定是和学生对立的，甚至和其他老师也不会有多少好关系。
  平日里听到的别说当面没好话，连背后都是骂他的话。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么夸他，说实话这突然的表扬有些让他过惊喜，甚至有些飘飘燃。
  但回味一下高牧的话，他有觉得一切都是事实，他就是这样一个兢兢业业，为了学校，为了学生勤奋着的教导主任。
  “我相信大部分同学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看的清楚于主任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他们表达罢了。”
  “说的好，说的好啊！”
  于主任身心俱喜，内外皆悦，激动的手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红双喜，准备来一支压压惊。
  “于主任，抽我的，你尝尝这外国烟，看看是个什么味道。”
  高牧随手摸出一包万宝路，熟练迅捷的拆开，抽出一根递给了于主任。
  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办公桌上的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火。
  这一声啪，就是老烟民的冲锋号，于主任叼着香烟习惯性的凑了上去，还顺手挡了挡吊扇的风。
  直到眯着眼睛深吸一口，长长的吐出烟雾，才醒悟的眉头一皱：“你抽烟？”
  抽烟和早恋，是这几年在学生中兴起的，已经超越了打架斗殴的校内违规。
  于主任现在隔三差五就能抓住一个偷偷抽烟的学生，他的抽屉里最多的就是从学生那里罚没的香烟，所以还是很敏感的。
  “我不抽烟，这包万宝路是这次去上海，别人送给我的。你看这还是整包新的，刚刚还是当着你的面拆开的，另外，我要是抽烟的话，怎么还会用你的打火机呢？所以，我不抽烟。”
  用细节自证清白，高牧玩的很溜。
  乍一听，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这拆烟递烟，打火点火的细节是不是……
  “于主任，我也不会抽烟，所以这包万宝路还是留给你吧。万一像今天一样，研究文件到这么晚，还能解解困去去乏。”
  高牧随手把新开的万宝路丢到了于主任的面前，马屁再加一通。
  嗯，这还差不多，看样子确实是个不会抽烟的好学生，刚才想多了。
  一只手悄然的按在万宝路上面，熟练的往后一拨拉，整包烟不露痕迹，乖巧的划进了抽屉里。
  “你坐吧！”面色严肃的指了指高牧之前坐的木长椅：“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于主任随便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让你满意。”
  高牧淡淡的坐下，等的就是这一刻。
  “今天是最后的模拟考，你自己感觉考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达到校长说的那些要求啊？”
  抽着高牧孝敬的外国烟，抽人家嘴软的于主任，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问话温柔了不少。
  “个人觉得还行，应该正常发挥出了我的水平。但是名次这种事情，也不完全是由我决定的，还要看大家的发挥。所以，这一点上你要是问我有没有信心，我只能说没有！”
  超级干脆!
  “说的也是，这个确实不太好判断。”
  于主任赞同高牧的说法，换成是他在高牧现在的位置上，他也不好判断，我命由我不由天说的简单，做起来难如成仙。
  “是啊，我现在也是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校长这个赌注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高牧满脸的忧愁。
  “年轻人嘛，就是容易冲动。”舍不得浪费一点自燃，于主任嘴里的烟气没有停歇：“你老实告诉我，你到上海去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似关心，实则好奇。
  “谢谢于主任百忙之中还关心我的小事。”高牧抱拳作揖：“前天在校长室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是温老师帮忙联系了一个在上海的辅导老师。帮我强化复习，系统练习高考五门课的。”
  “是吗？上海那边还有这样有本事的补习老师，只用一个多月的强化训练，就有把握把你送进大学？”
  烟雾中，于主任闪烁的眼神，若隐若现。
  “于主任要是不信，我可以把上海老师的电话给你，他们是真的有一套。反正我是受益匪浅，要是能再多一点时间，不说考上大学了，就是进211，985我都有信心。”
  豪气冲天。
  “可以啊，你还知道211和985啊？”
  于主任好奇反问，特别是985，这是去年五月份定的东西，他都是刚刚知道没多久。
  “哎，都是这次去上好，培训老师说的。人家是真的有本事，我听温老师说，要不是她的一个同学刚好认识这个培训老师，我根本进不去。”
  忽悠，继续忽悠。
  “温美玉对你不错啊，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狡黠的眼神闪过，开始挖坑。
  这种小伎俩的东西，高牧是不会上当的：“温老师是我班主任，我是她学生啊！于主任是听到什么流言了吗？”
  “确实有一点，你们非亲非故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你？你自己也说上海的这个关系很不好找，花了不少的人情？”
  “嗨，这个问题我自己都问过温老师。她这个人呢爱才，我之前不是学习成绩不好吗？这大半年进步比较大，但是考上比较好的大学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所以，我找温老师求教过，问她有没有办法在短期之内把我的成绩再往上拉一拉。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上海行。”
  高牧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并把事情的主动因子拉到自己身上，这样听上去就合理很多了。
  “是吗？就因为她是你的班主任，就因为你请她帮忙，她就真的帮了这么大的忙？把关系都找到上海去了？”
  于主任的问题紧追不放，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高牧，似乎想要从他脸上出来花来。
  “就是这样啊？”高牧很不理解的反问道：“难不成于主任还认为这里面有其他的原因？”
  “难道没有吗？”
  于主任吸光最后一口万宝路，然后掐灭了它，端起茶杯喝水润喉。
  “有吗？我是真的想不出来，要不于主任直接告诉我吧?”
  高牧瞪着一双真诚的大眼睛，回望着。
  自觉告诉他，似乎这才是于主任大晚上找他的真实原因。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我直说，那我不妨真诚的问你？听说学校里那哦的沸沸扬扬的文具生意，背后真正操盘的人是你？”
  宝开话明。
  “咦，于主任不知道吗？”
  这句疑问确实不是装的，高牧也有参与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学校的领导都是知道的。
  而且温美玉也正儿八经的告诉过他，校长很清楚他在这个销售团队里的作用。
  可，于主任这是什么情况？
  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嗯，我今天知道了。”
  于主任还没有体会出高牧话里的诧异，他前天被徐校长那么一说，才花了一些心思去了解了高牧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