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自作自受

  别克君越在路边缓缓停下。
  “方扬，真的不用送你回去？”韩文海问道。
  “嗨，大海哥你还跟我客气啊？”方扬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很忙，哪能再耽误你时间呢？我自己打个车就好了。”
  “那好吧！”韩文海时间的确很紧张，所以他也没有跟方扬客气。
  方扬推开车门迈步下车，然后轻轻地关上车门，朝车内的韩文海挥了挥手。
  韩文海将车窗玻璃降下来，探出头来问道：
  “对了方扬，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选择干训中心？”
  方扬不禁笑了起来，问道：
  “大海哥，你还想着这事儿呢？难怪你一路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哈哈……”
  韩文海苦笑道：
  “没弄明白原因，我心里总是没底啊！”
  “你真想听？”方扬笑嘻嘻地问道。
  韩文海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方扬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三个地方，只有干训中心离我家最近，这样我回家方便……”
  韩文海楞了一下，问道：
  “然后呢？”
  方扬耸了耸肩说道：
  “就这些啊！没有然后了……”
  “啥？就因为这个原因？”韩文海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啊！”方扬眼中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那你费那么大工夫，前面两个地方还看那么仔细！”韩文海哭笑不得地问道，“你直接告诉我哪个离你家近我们就选哪个好了，何苦花那么多时间去考察呢？”
  方扬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这样不是显得比较重视吗？再说你费了那么大工夫找到的地方，要是看都不看一眼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劳动了？”
  “你……”韩文海彻底被方扬这个奇葩的理由给噎住了。
  他觉得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而过。
  半晌韩文海才“悲愤”地说道：
  “我的老弟啊……以后请你不要这么重视我的工作好不？我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啊……你知道我工作有多忙吗？”
  方扬笑嘻嘻地说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劳逸结合嘛……大海哥，既然你这么忙，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拜拜！”
  说完，方扬潇洒地朝韩文海挥了挥手，然后信步朝着车子的反方向走去。
  韩文海哭笑不得地呆愣了半晌，然后才吩咐司机开车。
  ……
  相对于韩文海的忙碌，方扬则悠闲多了。他慢悠悠地行走在榕城街头，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掏出手机找出徐清雅的电话拨了出去。
  “方扬！”徐清雅很快就接了电话。
  “清雅姐，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方扬笑着问道。
  “你回榕城啦？”徐清雅有些惊喜地问道。
  “是啊！”方扬笑吟吟地说道，“怎么样，我请你吃大餐，肯赏脸吗？”
  “今天啊……”徐清雅有些为难地说道，“今天可能不行啊！有大首长要来榕城，飞机会在我们机场落地，现在场站上下如临大敌，中午都没有休息，全部要到岗位上去呢！”
  方扬脸上的表情不禁一滞，他的确是没有考虑到这一茬，现在听了徐清雅的话，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陈副主席要下来，这件事情对于方扬来说也许无足轻重，但在一个正团级的空军场站看来，那简直就是天大的事啊！这种时候肯定全场站上下都在忙着打扫卫生整理内务，取消所有人员休假外出，并且严格控制车辆动用……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之前方扬还想着和徐清雅共进午餐，然后再死皮赖脸地在徐清雅的宿舍休息一会儿，等到差不多时间了就在场站门口和方鸿达等接机的领导汇合。
  现在看来，计划远远没有变化快啊！
  “方扬……”徐清雅见方扬半晌没说话，不禁叫道。
  “哦……那没事！”方扬回过神来，苦笑着说道，“清雅姐，我最近应该都会在榕城住，那就改天再约好了。”
  徐清雅语气中带着一丝歉疚，说道：
  “不好意思啊方扬……”
  方扬本来就没有生气，现在听了徐清雅的柔言软语，更是不禁笑了起来，说道：
  “清雅姐，这又不是你的原因，干嘛道歉啊！我没有生气……你现在一定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了，过几天有空再约吧！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之后，方扬有些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头，现在距离中午吃饭还有大概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陈副主席的飞机下午什么时候落地呢！这中间的时间该如何打发？
  方扬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回家——现在即便回家也只有奶奶在家里，苏荷肯定是在公司上班的，她要到傍晚才会回家。
  那么，现在方扬就有了许多选择。
  比如到榕城大学去，会会好久未见的冰霜美人柳馨瑶；比如到市电台去看看苏荷，或者是去凤凰文化总部去和方乔再聊聊昨晚的心得……
  不过方扬的选择困难症并没有发作的机会，因为在他开始考虑“到哪儿去”这个哲学命题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扬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来——看来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他伸手在手机屏幕上一划，接听了电话：
  “喂，方旭！你丫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还想请教泡妞技能呢？”
  方旭却没有接方扬的话茬，而是带着一丝慌乱说道：
  “方扬，你在哪儿呢？”
  “我在钟楼街这一带瞎逛呢！”方扬并没有听出方旭的慌张，依然笑道，“你是不是想请我吃大餐啊？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你丫怎么整天就知道吃啊！”方旭叫道，“快帮哥们出出主意吧！出大事了……”
  “怎么啦怎么啦？”方扬听到方旭那夸张的语气，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鬼了……”方旭郁闷地说道，“我老姐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杨小雯的事情，就在刚刚打电话来把我说了一通，而且还警告我立刻停止追求杨小雯，否则她就直接告诉我爸……”
  方扬的嘴巴微微张开，半晌都没有合拢。
  方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方扬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方旭是绝对不会想到，他昨晚大半夜跑到方扬房间里来请教泡妞技能的时候，他敬爱的老姐方乔就躲在方扬的被窝里。
  他的那些话和杨小雯的名字，那都被方乔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家在东南省的掌控力度可以说是相当大的，有了名字，方乔想要查清楚杨小雯的所有情况，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方扬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草……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完全是自作自受的节奏啊……”
  方扬的声音很小，电话那头的方旭根本没有听清楚，忍不住问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方扬说道，接着问道，“方旭，你自己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方旭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问道。
  “就是你自己想要怎么处理和杨小雯之间的关系。”方扬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乔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果你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方伯伯也会知道，你要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压力做好心理准备；当然，如果你决定就此放弃，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做了个梦吧！”
  反正方旭与杨小雯两人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从客观上说，这两种处理方法都是可行的，主要就是看方旭的个人意愿了。
  “我当然不愿意放弃了！”方旭想都没想就大声叫道，然后很快又沮丧地说道，“可是我老姐……还有我爸妈……他们肯定都会极力反对！”
  再开明的父母，心里其实都是期望子女找另一半的时候能够大致门当户对的。更何况方鸿达夫妇还是政治世家长大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允许方旭找一个平民女孩。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靠你自己权衡了。”方扬淡淡地说道，“你只有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有可能赢得最好的结果。”
  方旭咬了咬牙说道：
  “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我爸妈都不认我这个儿子嘛！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养活杨小雯……”
  方扬不禁微微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一直对方鸿达都是又敬又畏，见到方鸿达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的方旭，竟然也有这么硬气的一面。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很神奇啊！它能令人……智商变低！
  想一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不可能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放弃早已获得的地位、财富，甚至还有亲人吧！
  要知道方旭和杨小雯可没有在谈恋爱，他只是在追求杨小雯而已。
  不过方扬却还挺欣赏的，如果什么事情都那么现实，这个世界会少了好多人情味啊！
  不过方扬决定改还是再观察观察，于是他逗方旭道：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放弃的可不光是钱啊！还有可能是你的社会地位，而且……只要方伯伯担任省委书记一天，你很可能在东南省都没法呆下去。你觉得为了一个只是有点好感正在追求，还没有在一起的女孩子放弃这么多，值得吗？”
  “方扬，你不用说了！为了杨小雯，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方旭说道，“谢谢你，你的一番话让我更加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更加明白小雯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方扬，不说了，我直接跟老姐摊牌，我还非杨小雯不娶了！”
  说完，方旭就要挂电话。
  方扬连忙说道：
  “哎哎哎，方旭，你先别冲动！”
  “又怎么了啊？我这刚积蓄了一点勇气，正准备一鼓作气呢……”方旭无奈地说道。
  “你先别着急，我试着和乔姐沟通一下，说不定会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呢！”方扬说道。
  “真的？”方旭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尽力吧！”方扬含糊其辞道，接着又安慰道，“别忘了我还是乔姐的老板呢！说不定我的话会有用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方旭转忧为喜道，“方扬你快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说完，方旭就兴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方扬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方旭这小子想问题总是这么简单化。
  不过简单有简单的好处，比如简单的人更容易感受到快乐……
  方扬也没有给方乔打电话，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凤凰文化总部所在——榕城市文化产业创意园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