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真相

  充满小资情调的饭店内，沉昕一行人坐在最靠窗户的位置，祁母坐在她的对面，而作为中间人的宋冲却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离开了。
  随着菜品一个个上齐，祁母也招呼着沉昕赶紧动筷。
  沉昕坐在一旁有些无措地看着碗。
  今天中午这一系列的变故都发生得太快太快，她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的见到祁执的母亲。
  沉昕抬眸，看了眼筷子上女人纤长的手。
  思索着，沉昕白净的碗内被放上了一块细腻嫩滑的鲈鱼肉。
  “沉同学，鱼肉是我用公筷夹的，你尝尝。”
  沉昕的目光从白嫩的鱼肉上缓慢滑向女人脸，即使岁月匆匆，女人的状态仍旧年轻，脸上充斥着胶原蛋白，眸子也在岁月的沉淀下变得温和成熟。
  “谢谢阿姨。”
  看着沉昕夹起那块鱼肉，女人原本谨慎的表情也终于有所松动，她将筷子放在碗沿上，缓慢而又小心地问道：“这次叫沉同学一起吃饭，是我唐突了。但我……真的很想了解一下阿执的近况……”
  原本滋味尚可的鱼肉在沉昕的口腔中变得苦涩，她凝视着眼前的女人，迟疑了三秒才缓缓将鱼肉快嚼吞下。
  “如果是了解他的成绩，祁执从入学到现在从未掉下过第一名，但如果要聊他的生活，那他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话音刚落，眼前的女人低垂着头，情绪肉眼可见变得低落。
  “阿执他……一直都拒绝接受我的关心……这么多年以来，只要我靠近他，他就会用看陌生人的态度看着我……”她握紧双手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沉同学，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沉昕紧抿着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女人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盒包装精致的甜品，放在桌上，温柔道：“可以麻烦沉同学帮我把这份甜品带给阿执吗？”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阿执小时候就很爱吃甜点，牙几乎坏了一半。但自从他父亲去世后，就再也不喜欢吃了。这份甜品是我亲手做的，我想送给他很久了……但如果让小冲带给他的话，两人一定会打起来，所以……我只能麻烦你了。”
  沉昕望着桌上的甜品，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心问道：“阿姨，可以冒昧地问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再嫁吗？”
  女人看了眼盘子里几乎未动的清蒸鲈鱼，低声道：“真正知道我再嫁原因的人只有宋冲的父亲，现在多了一个你。”
  “阿执的父亲去世前因为赌博欠了一笔不小的高利贷，他的抚恤金不能动，要债的人追到家里，宋冲的父亲就是我当时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阿执，因为阿执父亲职业的原因，他从小就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
  “他的母亲已经很糟糕了，我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烂人……”
  后来那顿饭，沉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只记得祁执的母亲又说了很多很多，最后的最后，是祁执的一通电话打断了这场际会。
  沉昕挂断电话后，一直消失的宋冲才出现，与女人道别后便和沉昕一同回了学校。
  午休结束前的十五分钟，沉昕提着包装精致的甜品气喘吁吁地赶到高三一班，放在祁执的桌前。
  祁执诧异地抬头看了沉昕一眼，关心道：“去哪儿了，怎么跑得这样急……”目光却不由得落在桌上包装精致的甜品上。
  “我……我在路边看到了有人在卖这个，你……你肯定还没吃饭吧，尝一尝？”沉昕喘了好一会儿，才双手叉腰缓缓道。
  少年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沉默地看了沉昕好一会儿，才打开包装，用包装内自带的勺子挖了一口蛋糕缓慢放进口中。
  香甜腻滑的味道在舌苔上炸开，口腔内的甜味让他明明早已补好的牙齿开始变得发酸。
  他偏头，看到了教室门外只露出一半背影的宋冲。
  又缓慢地将视线放在了甜品上。
  这份甜品的主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