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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

  宣兆被他绕进去了:没有,都是我气你的。
  岑柏言很有无理取闹的天赋,咬着牙问:你没有男朋友,那我算什么?
  宣兆被岑柏言这一套琼瑶剧式的胡搅蛮缠弄傻眼了,哭笑不得地说:你啊你.
  岑柏言也没憋住,勾唇低笑出声。
  楼下马桶冲水的声音响起,接着传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操|你妈的,对面的你他妈吊长后脑勺上了吧,墙上都是尿!
  岑柏言第一次来这儿时也发表过类似评价,宣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岑柏言立即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还敢笑,被楼下听见了,找骂是吧?
  这个距离过分近得有些过分了,岑柏言看着宣兆弯成两道新月的眼睛,心口埋下的那颗蒲公英种子蠢蠢欲动,就要破土而出。
  他怎么这么会笑,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岑柏言的手掌还捂着宣兆的嘴,他喉结重重一滚,目光在宣兆眉梢到鼻尖的那块区域反复流连,他想对宣兆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又怕自己的急迫吓到宣兆。
  半响,岑柏言才低沉地说:宣老师。
  他的视线里带着灼灼的高温,缓缓朝宣兆低下头
  宣兆垂下眼睫:嗯?
  岑柏言抿了抿嘴唇,在自己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一个隔着手掌的吻,礼貌且极其克制,其实只是宛如蜻蜓点水一般,宣兆的眼底却掀起了一片波澜,瞳孔骤然缩紧
  开门吧。岑柏言脸颊烧的滚烫,迅速别开头。
  .好。宣兆低咳两声。
  岑柏言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身形修长,双腿笔直,面无表情,虚张声势之后就开始装酷装冷漠,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宣兆双腿发软,不知道是由于复发的腿疾,还是由于刚才那个猝不及防的亲吻,他霎那间心乱如麻,分不清这一刻的心悸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
  手腕也好像突然没了力气,钥匙几次都没有插进锁眼,宣兆心跳紊乱,怎么都静不下来。
  岑柏言催促道:磨叽。
  宣兆把钥匙递给他:你来。
  就属你事儿多,连个锁也打不开,你说你不是花瓶是什么,岑柏言接过钥匙,边俯身开门边说,别人是光吃饭不干活,你要是能吃饭也行啊,你瞅瞅自个儿,吃的还少,和猫吃食似的.
  宣兆亲了一下自己的食指尖,接着迅速用食指在岑柏言嘴角一按
  岑柏言顿时怔住了,手腕一僵,钥匙叮地掉在在地上。
  宣兆轻笑:你比我还没用。
  你他妈岑柏言失笑。
  折腾了半响总算进了屋,先前淋了雨,两个人身上都湿了。
  衣柜里有我的衣服,你拿一件换上吧,可能小一点儿,将就穿。宣兆说。
  换不换衣服的倒无所谓,岑柏言对名正言顺地看宣兆衣柜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开柜门前还装模做样地再三确认:是你叫我打开的,可不是我乱翻啊。
  十天前刚乱翻了人家的日记本,岑柏言说这话也不觉着心虚。
  是是是,宣兆在小厨房烧热水,快点儿吧,别又感冒了。
  岑柏言满意地吹了声口哨,光明正大地打开了衣柜,又堂而皇之地点评道:你这穿的都什么玩意儿?撑死了算几条布吧?往身上裹几层保鲜膜都比你这些暖和.
  喏!宣兆忽然说。
  干嘛?岑柏言转头。
  宣兆扔给他一个东西,岑柏言抬手接住一卷保鲜膜。
  裹几层吧,宣兆笑的有几分狡黠,这个保暖。
  操!岑柏言笑骂了一句,从衣柜里取出来一件看着最宽松的毛衣,接着目光一凝
  衣柜角落里有两个大袋子,赫然是他在专卖店给宣兆买的衣服裤子!
  看球赛的那天宣兆把这些放在储物柜里还给他,岑柏言一气之下把它们都给扔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宣兆的衣柜里?
  怎么了?宣兆见岑柏言愣着不动,撑着墙走过来一看,瞬时也愣了一愣。
  岑柏言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低笑着问:后来你去捡回来的?
  宣兆一手攥着一角,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我离开不久,陈威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他说你心情很不好,还把我带给你的衣服全给扔了,刚好我脚程慢,那时候我还没离开你们学校多久,所以.
  所以你就返回学校,把我扔掉的东西捡回来了?岑柏言嗓音低沉,宣老师是小乞丐吗?
  不是,宣兆吸了吸鼻子,太贵了,扔掉了浪费。
  还挺能嘴硬。岑柏言心头一软,又是心疼又是欣喜,宣兆,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是很喜欢,对吧?
  宣兆抬手一指门口:你去厕所换衣服,快去。
  哟?岑柏言铁了心要臊他,恼羞成怒了?
  宣兆佯装淡定:我水开了。
  岑柏言拎着毛衣,得意洋洋地换衣服去了,昂首阔步的样子就和取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胜利似的。
  在他出门以后,宣兆眸色一暗,眼底流露出了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岑柏言永远也不会发现,还没有清理的垃圾桶里躺着一张购物小票。
  宣兆没有捡回来被岑柏言丢弃的衣物,他只是让人去同一家店里、买了一模一样的东西而已。
  宣老师!外面传来岑柏言的喊声,你这小体格不行啊,衣服小裤子也小,要不你去垃圾桶里给我也捡几件合适的呗?
  烧水壶发出咕嘟嘟的声音,宣兆缓缓垂下眼睫,重重闭了闭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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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一起学习吧
  岑柏言换上了宣兆的衣服,嘴上嫌弃地嚷嚷你这一摞破布都哪儿捡来的啊,实际上窝在腌臜的小厕所里,做贼似的揪起衣领,脑袋埋在毛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草药的味道,估计是拿什么香包薰的,真讲究啊!
  一阵酥麻感从鼻尖泛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岑柏言舒服地忍不住喟叹,现在他身上满满都浸染着宣兆的味道,意味着往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抱宣兆、带宣兆去买衣服、去医院治腿、去做一切七七八八的事情,因为宣兆是他的恋人。
  这不省心的小瘸子是我的人了。
  这个认知让岑柏言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浑身舒畅,他低头嗅着自己身上传来的草药味,顿时五脏六腑都觉得无比熨帖。
  对宣兆积压已久的情感终于不用再克制,彼此坦诚后的赤诚爱意像一阵滚烫的热流,在岑柏言血管里汹涌奔走。
  真他妈奇了怪了。
  岑柏言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当初瘸子说对我一见钟情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抱住他,怎么就逃走了呢?
  但凡他当时勇敢一点、坦荡一点,他和宣兆也不用明明彼此吸引,还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互相闪躲上。
  岑柏言接着低头一笑,想着算了算了,我那会儿哪里知道一个瘸子这么能撩拨人,哪里知道我会像个傻|逼似的钻厕所里闻他衣服上的味道,哪里知道我会这么爱他。
  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的很,浪费这几个月也没什么的,人都是他的了,宣兆又是个瘸子,还能跑了不成?
  岑柏言想到自己那跛脚的漂亮恋人就在屋里等着他,霎时间那叫一个心痒难耐,边抬脚边扬声道:宣老师,水好了没?你男朋友要渴死了!
  窄小的房间里。
  宣兆打开了小太阳,屋子被照得黄澄澄暖烘烘;小灶上烧开的水壶咕嘟嘟冒着响,宣兆俯身取出一个陶瓷杯,倒了一杯水,门恰好开了。
  好了,现在烫,凉一会儿再喝。宣兆转头笑着说。
  岑柏言双手环胸,也不说话,就倚在门边干看他。
  宣兆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出了几分羞赧,偏开头无奈道:你看什么?
  看你呗,岑柏言想起俩人在酒吧第一天见面,宣兆说看他是额外的费用,于是下巴一抬,问道,咱们都处上对象了,我看你不用另外收费了吧?
  需要的,现金或者转账都行。宣兆耳廓发红,一本正经地说。
  啧,岑柏言笑起来,你这瘸子不挺自立自强的么,带你去趟医院看病,完事儿了还没忘转我医药费,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财迷。
  以前是以前,宣兆也弯着眼睛笑,以前你还不是我男朋友。
  怎么着?岑柏言走过去在他腰上拍了一下,垂头戏谑地说,这就惦记我财产了?要男朋友给你买包包还是买大钻戒啊?
  宣兆似乎还不习惯两个人这么亲昵的交流,一只手撑着灶面,微微往后弯了弯腰,和岑柏言蓦然贴近的俊脸拉开了点儿距离。
  还挺害羞,岑柏言有意要逗弄他,当初招我的时候可没少对我动手动脚啊?
  宣兆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招你了?
  那你喝水舔什么舌头,岑柏言至今都对这事儿念念不忘,锋利的剑眉一挑,是不是故意勾我的?
  .没有,宣兆连忙解释,紧接着又头疼地摇摇手,哎算了,我不和你胡扯。
  宣兆对岑柏言的胡搅难缠无可奈何,刚要转身腰就被岑柏言揽住了,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岑柏言眼底掩不住的笑意:什么胡扯,分明就是。
  宣兆指了指岑柏言紧扣在他腰上的手:这算不算屈打成招?
  岑柏言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宣兆才刚松一口气,岑柏言立即欺身上来,两手撑在宣兆身侧,把宣兆整个人困在了他和灶台之间。
  宣兆眼底止不住的笑意,温温和和地说:还来,烦不烦?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勾我的。岑柏言偏偏不放过他。
  宣兆比了个发誓的手势:真没有。
  岑柏言不信,狐疑地一挑眉梢:那你现在喝个水,我看看对比对比。
  .宣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脑袋放松地一歪,眨了眨眼说,岑柏言,做你男朋友也太难了,上岗第一天你就找茬啊?
  小太阳橙黄色的光照得宣兆双眼亮闪闪的,乌黑的睫毛就和蝴蝶翅膀似的,扇的岑柏言心痒痒;嘴角那个疤痕像梨涡,盛着一汪水,晃得岑柏言心神荡漾。
  他喉头重重一滚,鬼使神差地俯下头,离宣兆越来越近
  宣兆一怔,似乎预料到了要发生什么,他垂在身侧的五指微微蜷缩,在一声剧烈的心跳后偏开头,吸了吸鼻子。
  一个吻落空了,岑柏言才咂摸出点儿尴尬的意思,手掌虚握成拳,抵着唇咳了咳。
  那个.柏言,宣兆眼神飘忽,耳根止不住地发烫,你不是有晚课吗?快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晚课?岑柏言问。
  宣兆一板一眼地回答:我看过陈威的课表。
  岑柏言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腹诽这哪儿是谈恋爱啊,抱也没抱上,亲也没亲上,在一间屋里独处了还没半小时呢就赶他走。
  这事儿整的!
  好好学习,宣兆一本正经地说,专业课很重要,打好基本功。
  他脸红耳朵红的,整个人就和一只煮熟了的虾子似的,还硬要装出一副理智冷静的样子,岑柏言心下觉得好笑,瘸子害起臊来还挺能装。
  上课去吧。宣兆摆摆手催促他。
  岑柏言不乐意:真要我走啊?
  少壮不努力。
  宣兆推着岑柏言出了门,同时心里默数着岑柏言过几秒会掉头回来。
  果不其然,岑柏言才下了三层台阶,又噔噔地跑回来,从还没彻底合上的门缝里挤进了屋。
  宣兆:还有事吗?哦对了,你的水还没喝。
  岑柏言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一脸不痛快: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谈谈。
  宣兆:谈什么?
  岑柏言冷哼一声:谈谈什么是谈恋爱。
  岑柏言光明正大地翘了晚课,大咧咧地翘着脚坐在宣兆床上,宣兆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姿势斯文。
  我没有恋爱经验。宣兆诚实地表示。
  岑柏言听了这话心情大好,甚至吹了声口哨,得意洋洋地伸出一个巴掌:我谈过五个。
  宣兆没明白这有什么可攀比的,于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我比你懂,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岑柏言抬了抬下巴,懂不懂?
  宣兆摇头,不急不徐地说:这样我吃亏了,我也应该先谈五个,再来找你。
  操!你敢!岑柏言倒吸一口凉气。
  宣兆眉梢一挑。
  其实我也不算谈过,岑柏言悻悻地坦白,那都是闹着玩儿的。
  他第一个女朋友是小学五年级交的,情人节那会儿送礼物,他给人姑娘买了个变形金刚模型,小姑娘当场就哭了,岑柏言觉得不喜欢变形金刚的都是傻|逼,回家就把姑娘QQ删了;第二个是初二谈的,他们班的班花,追岑柏言追了俩月,班花生日那天岑柏言忙着在网吧刷本,把这事儿忘得透透的,于是就分了;第三个好像在初三,对方是广播站播音员,恋爱一个月纪念日那天岑柏言说想用用广播站,女孩儿以为岑柏言要和她当众告白,谁知道岑柏言在广播里痛批教导主任是个看人下菜碟欺负农村学生的傻|吊玩意儿,害得女孩儿也被罚八千字检讨,又吹了.还有两段恋爱在高中,过程大差不差,都失败的很诙谐。
  .宣兆听完这一串喜剧故事,深深垂下头,肩膀剧烈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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