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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

  唐朝白不喜欢他这样妄自菲薄:我说了,你只是精神不稳定,你看你最近不是好了很多了吗?闻辉也说过,很多刚怀孕的人都会因为一些愿意产生抑郁的情况,等孩子生下来了,很快就能痊愈了。
  嗯所以,没必要和他说的。
  唐夕言对他的爱似乎已经被渐渐磨灭了,就像他当初预想的那样,他对当初自己放弃一切的选择后悔了,两人最终分道扬镳,这个结局他一点都不意外,来的还算晚了点。
  既然要分开了,那些不重要的,惹人烦的事情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他唐朝白还是想为自己弟弟说些什么,但在曲笛的注视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唐夕言太混了,曲笛那段时间做梦都喊着名字的人,每一句话都带着伤人的利刺。
  他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那笑在他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上有一种苍凉之感。
  他眼神暗了暗,喃喃道:不过还好,这次伤得不重,只需要一些时间
  唐朝白以为他在说身上的伤,便安慰道: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了。
  唐朝白打算回去给他拿点换洗衣物,可走出病房就撞到了守在门口的唐夕言。
  谁准你进来的?这边是VIP病房可不会让没登记的人进来。
  唐夕言没有了早上的盛气凌人,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耳朵局促地站着。
  于致远放我进来的,他他怎么样了
  现在来关心他的死活了?
  哥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在外面。
  唐朝白不想曲笛再受刺激了,压低声音说:这不是他在不在外面听不听得到的问题,而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只是
  他很矛盾,他怀疑曲笛怀疑唐朝白,可内心还想着要相信他们,事实却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的不正常。
  唐朝白并不想和他在这里吵,让他跟着自己回去了,阿姨一直没敢回去,唐朝白打了电话回来之后她就炖上了补汤。
  唐先生阿姨给他们开门,问道:曲先生怎么样了?孩子还好吧。她刚刚打扫了那地上的血迹,一直担惊受怕。
  没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回来给他带点换洗的贴身衣物。
  诶!阿姨瞪了唐夕言一眼,说道:我早就收拾好了,我去给你拿。
  好。
  阿姨上楼之后,唐朝白对唐夕言说道:今天早上说的,让你搬回去,你趁着这几天曲笛不在,赶紧走吧。
  最终,唐夕言搬走了,也答应了唐朝白去看心理医生,尽管有些抵触但他一想起曲笛无力地倒在地上紧紧地抓着唐朝白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就能惊出一身冷汗。
  闻辉收起笔记本,让助手给唐夕言倒了一杯茶:感觉好多了吗?
  好多了。唐夕言想了想,叮嘱道:你不会和我哥说吧。
  不会,病人隐私没有经过允许是连家属都不能透露的,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更何况唐总也从来没问过,只会派助理来了解一下治疗效果。唐朝白一向很有分寸,不会强人所难。
  唐夕言和他说了很多,连吸毒的事情都说了,他只想自己快点好起来,回到曲笛的身边。
  不知道他这两周过得好不好,他不敢去看,也不敢问,唐朝白也完全没有打算主动告诉他的意思。
  他看出来了,唐朝白真的对曲笛有什么心思,那么曲笛怎么想呢?他那可怕的执念和占有欲没那么强了,但总是在怕,怕他因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而推开自己,彻底选择了自己的大哥。
  唐夕言快要离开时,闻辉忽然说道:今天曲笛出院。
  他回头一看 闻辉低头写着什么,并没有看他,好像刚刚听见的都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闻辉还在写着,他翻过一页,说: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唐朝白真的彻彻底底把曲笛保护了起来,具体一点说,是把曲笛从唐夕言那里隔绝出来,不让他有靠近曲笛的机会,连于致远都被他换掉了,现在由梁医生全权处理曲笛的情况,以至于唐夕言连知道消息的渠道都没有了。
  太阳花怎么样?舒曼饶有兴趣地问自己的弟弟,可他明显在走神,帽沿下的眼睛不知在看哪里。
  小逸!舒曼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肚子。
  啊?
  我问你这花怎么样,太阳花,粉丝的。
  他看了一眼,敷衍地说道:很好看。
  曲笛之前在花店工作过,选得再好也没有他亲自配的好看,以前家里花瓶的插花可都是他自己弄得。
  作者有话说:
  二狗: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你觉得呢?
  唐大舒逸时某:安息吧。
  第85章
  舒曼看了眼正在忙活的店员,确定他没有认出自己这个带着口罩帽子墨镜宛如一个可疑人物的弟弟就是视帝舒逸,小声说: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怕见到小笛尴尬?
  她也知道曲笛现在身边有了别人,甚至还怀了孩子,自己的弟弟怕真的是过去式了,她也没想到因为自己舒逸和曲笛就此有缘无分分道扬镳了。
  要不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着吧。她原本也打算自己过来的,就是陆华严不放心,非要舒逸带她出门他才肯放行。
  不用,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快挑吧,待会儿探望时间过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挑了粉色的康乃馨,搭配了一些香水百合和黄莺,寓意早日康复,接着又在医院不远处买了果篮。
  两人来的不是时候,正好和想偷偷去看曲笛的唐夕言在门口撞上了,门口的两个保镖拦着不让唐夕言进去,他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死对头,就算他把自己裹得看不出人样,他还是能从他那讨人厌的气场感觉出来了。
  他还推着一个好看温婉的omega,即使他感觉出了那女人身上沾染的是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他还是想要隔应他。
  你该不会带着你的新欢来的吧。
  舒逸皱眉,正要回嘴,舒曼拍了拍他握住轮椅把手的手,像一个和蔼的长辈一样微笑着对唐夕言说:你就是夕言吧,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真人果然很好看。
  这两周唐夕言好吃好喝终于把自己的身体养回来一点了,看着也精神多了。
  我是舒逸的姐姐,舒曼,曼妙的曼。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夕言就算是喜欢故意找茬这时候也有些脸红,舒曼实在是太得体太优雅了,被冒犯了也不生气,倒是显得他的行为很幼稚。
  他不情不愿地收敛了自己身上充满了进攻性的信息素,说:你好。
  舒曼说:小笛在里面吗?我过来看看他,我出入不方便所以让小逸陪我过来。
  舒曼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曲笛现任伴侣,担心他误会舒逸。
  唐夕言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守在门口面无表情的保镖,说:我大哥不让人进去,你们还是回去吧。
  舒曼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啊是吗?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之前知道了他来了Y市也一直没时间见面。
  她叹了口气:我还买了花和水果。
  这时,旁边的保镖用毫无起伏的声调说:唐总说了,只是不让二少进去,如果确定是曲先生认识的,可以进去看看。
  唐夕言不干了:凭什么!
  这时舒逸的声音悠悠传来:可能凭他是你哥,不是我哥吧。
  舒曼笑了笑:那请你告诉小笛,我是舒曼。
  其中一个保镖开门进去,几分钟之后他出来了:请进。
  唐夕言尝试着挤进去但最终失败了,抓耳挠腮地看着自己的情敌带着满肚子坏水进去了,一个大哥就够他难受的了,这个舒逸怎么也来凑热闹。
  舒逸和舒曼进去的时候曲笛正坐着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着还好,旁边放着收拾好了的衣物。
  从两人进门开始,曲笛眼睛就一直没敢看向他们,只是一只低头看着自己紧张地搅在一起的手指。
  小笛。舒曼放柔了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曲笛全身一抖,缓缓抬头看向她。
  那么多年过去了,舒曼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柔和温顺,蛾眉皓齿,肤若凝脂,活脱脱一个娉婷袅袅的美人;但她身下坐着的轮椅刺眼地提醒着曲笛当年发生过什么,那是他永远都不能推卸的罪责。
  他颤着声音说:你好。
  舒曼知道他心里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过不去,她回头对舒逸说:把东西放下你出去吧,我和小笛说会儿话。
  舒逸出去之后,舒曼自己滚动着轮椅来到他的床边,曲笛看着她,眼里的泪渐渐积聚,要落不落的样子很惹人心疼。
  舒曼握住他焦躁不安的手,说:以前你都喊我姐姐的,怎么现在那么生疏了?我一直念着你,你是不是早就把我给忘了啊。
  没有!曲笛迫切地否认。我只是对不起,是我他看向舒曼盖着毯子的腿,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大胆一点
  不怪你。舒曼抚上他的头,像是小时候安慰自己的哭泣的弟弟一样安慰这个无措的少年。真的不怪你,想想我也很庆幸,当年我怎么会想到找你求助,要是你这个傻孩子真的把我放走了,那你怎么办呢?
  她或许得拖上一段时间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这段时间里曲笛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他那个病态的父亲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她亲眼见过曲笛因为晚回了一点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但他忍着没哭。
  后来小小的曲笛告诉她,要是哭了,他父亲会打得更加狠。
  可是你的腿。那样一个窈窕的姑娘,从此都不能站起来了。你还要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跳芭蕾,跳给你最爱的人看。
  舒曼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我为了他才去学的芭蕾,现在他是我老公了,用不着用芭蕾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曲笛狐疑:真的吗?你明明说
  当年两人青梅竹马,她以为那家伙不喜欢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看见他说一个跳芭蕾的人好看,一气之下也去学了,直到自己被救,那人哭着拥抱她,他才知道他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过得现在很好,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当年也打听过你的消息,不过已经是两年后了,知道你和母亲一起,我也就没多打扰。
  舒曼被救回去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花了很长时间去恢复,当她想起曲笛的时候,曲笛已经在新家庭生活了两年了,得知母亲对他还不错,所以没有去找她。
  原以为孩子忘性大,说不定没多久就把她给忘了,谁知道他记了那么久,还一直对她心怀愧疚。
  小笛我已经放下了,你也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了,我们需要向前看。
  曲笛哭着朝她笑,最终俯在舒曼的肩膀无声地哭了起来,舒曼心疼地说:舒逸那个混蛋自作主张,伤了你的心,虽然他是我弟弟,你也不要轻易原谅他,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
  舒逸的事情留给舒逸自己解决,她绝对不会给曲笛压力。
  唐朝白下班打算过来把人接回家,却看见门口多了两个人,唐夕言靠在墙边,频频忘门的方向看,舒逸倒是淡定很多,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看到他来了还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哥唐夕言下意识直起身子,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答应了不会过来打扰曲笛的。
  唐朝白没管他,他问舒逸:你怎么来了?
  我姐在里面。就是说他是陪他那个腿有残疾的姐姐过来的。
  唐朝白调查过他们的事情,知道舒曼是谁,他不大高兴:曲笛现在不能受刺激,她进去多久了?
  说着打开门进去了。
  里面倒是一片祥和,两人坐着一起把舒曼带来的花插到桌上的花瓶里,听到声音两人一起回头,唐朝白淡定地和舒曼问好:陆夫人,你好。
  你好,唐总。
  唐夕言不敢进去,舒逸没这个顾忌,便一起跟着进去了,曲笛眼睛还有些红,但两人聊得应该不错,舒逸就知道自己的姐姐肯定能把事情办妥的。
  舒曼面对唐朝白也不拘谨,她将手上的花插进瓶子里,问曲笛: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剪太短了?
  曲笛说:很好看。
  唐朝白走过去,对曲笛说:出院手续已经找人去办了,我们待会儿就能走了。
  曲笛看向舒曼,有些不舍,这个大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切温柔,就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让他无比放松,似乎最近的烦心事都消失不见了。
  舒曼说:我们也聊了很久了,你不累孩子也该累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吗?想要找我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舒逸也插话:到时候我送我姐过去。
  舒曼毫不留情拆台:不用了,家里有司机,你这个大明星就不要出来抛头露面了。
  舒逸:
  好。
  舒逸和舒曼先走了,办出院手续的保镖回来了,唐朝白给曲笛披上薄外套,推着轮椅离开,唐夕言一直站在门外,曲笛和他四目相对,但他似乎看见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点感情起伏都没有,只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唐朝白也没说什么,带着人离开,唐夕言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绞痛。
  家里阿姨炖着鸡汤等着他们,看见曲笛坐着轮椅,恨不得把那个混蛋渣A打一顿。
  唐先生曲先生,晚饭做好了,现在开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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