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赤香

  下午一点。
  程橙正准备发消息跟许时清说她到了，就看见许时清已经在约好的麦当劳里找到位置坐下了。
  还好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宋瑶总是能很快拿定主意的那一个，赶在程橙眼泪掉下来之前她当机立断：楚翊她来carry；程橙和许时清住得近，就由许时清来负责。
  说完之后宋瑶简直想要站起来为自己鼓掌。早就说了生日是个好机会，你看看这连第二天的约会都安排好了。两人还住这么近，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她才不会让楚翊蹭这种免费的午餐。楚翊当着他们的面喊了宋瑶好几声爸爸。
  “……等很久了吗？”程橙坐下来小小声地问，努力从许时清好像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猜测一点他现在的心情。
  “还好。”许时清还是很平静，说完把面前多出来的那份可乐和薯条推到程橙面前：“给你的。”
  程橙一下不好意思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本来就要抄人作业了还吃别人的。
  许时清看出她的心思，开口说道：“没事，我正好有券。”又从书包里摸出那本数学作业，推到她面前：“歇会再开始。”
  程橙刚从外面进来，热得吸了一大口可乐。翻开许时清的作业，里面格式字迹工整清晰。程橙不由得心里想这作业真是跟他本人一样，人平时看不出情绪，写的作业也看不出情绪，笔迹流畅，由始至终，好像从来没有困惑过也不会觉得写得累。
  不小心想入神，嘴里的可乐忘记咽下去。许时清低头看书，感觉对面很久没动静了，抬头看她盯着作业的某一处愣神，也疑惑地伸过头来看。
  程橙回过神，眼前是许时清近在咫尺的脸。程橙一阵手忙脚乱，赶快把嘴里已经变温的可乐咽下去，问他怎么了。
  许时清收回身子，说了句没事继续低头看书。程橙也拿出笔袋和作业开始写。许时清想了想，维持着低头看书的姿势不动，偷偷抬眼瞄程橙，刚好就捉到她脸颊边还没消散的红晕。
  许时清的嘴角心满意足地扬起。
  快五点的时候程橙终于把作业写完了，累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把作业合起来还给许时清：“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明天我肯定要被老谢拎出去了。”
  “没事，应该的。”
  “我请你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程橙拿出手机给许时清点餐。许时清熟练地叁两下点好餐后将手机还给程橙。
  “我猜你点的麦香鱼。”程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真的是，你怎么每次都吃这个。”
  “麦香鱼挺好吃的。”
  程橙觉得这人真是没劲透了。
  吃完晚餐后两人沿着湖边散步回家。
  夏夜晚风吹拂杨柳，迎面叁叁两两散步的行人。奔跑着的小狗，坐在推车里的婴儿，远处喧闹的音乐。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让程橙觉得温馨又惬意。
  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许时清，自己在和他一起散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下一秒就可以依靠着，又好像只比普通的安全距离近一公分。
  他们以后会像其他从他们身旁擦身而过的情侣或者夫妻一样，经常牵着手来散步吗。
  许时清感受到一直盯着他侧脸的目光，回头问程橙怎么了。
  程橙张了张口，话又咽回去。想了想又还是问出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许时清有些意外，但迎着她有些迫切的眼神，他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你猜。”
  “我才不猜。”程橙气鼓鼓地别过头。这人真没意思。
  许时清觉得看着她圆鼓鼓的腮帮，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下。手刚从程橙背后抬起，又觉得做举动好像还没资格，又黯自收回了手。
  喜欢什么样的呢，许时清也说不准。之前交往过的那些女朋友，有些是喜欢他来跟他表白，他觉得也还行不讨厌又想要个女朋友就接受了。有些是他觉得漂亮就追了，但追到手了发现原来人家想得跟他一样，只是觉得他还行不讨厌拿来当男朋友也不差。
  真说喜欢谁，他一时半会想不到。
  他不确定自己对程橙是不是像对那些女生一样，只是觉得如果她当自己女朋友还不错，还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好在明天就继续开始补课了，他又可以继续看到她了。
  ……我在庆幸什么。
  转眼就走到程橙家楼下，程橙又和他说了一次谢谢，然后告别转身上楼。
  许时清一直看着楼道的灯一层层亮起，直到数到第六盏灯亮起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