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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诡异尸体

  苏澈眼眸低垂,心中千回百转,心事重重。
  心中正思虑之间,又一个清脆的喊声响了起来。
  “苏澈,大小姐有令,让你去打一桶清水来,一定是要是干干净净的清水,大小姐晚上要梳洗。”
  苏澈抬头望了过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苏月儿的贴身婢女小翠。
  一看到小翠,苏澈就想到了白天时分遭到的那一顿鞭打,身上又开始火辣辣地疼痛了起来。
  这小妮子看起来身材瘦弱,但是下手却是极为狠辣,他直到现在身上都始终隐隐作痛。
  “叫你呢,还不快去。”眼见苏澈犹豫的模样,小翠不由得发怒道。
  苏澈环顾周围,不由得深深皱起来。
  经过了一日的疾驰,如今车队已经到了燕州地界,已经到了一处山地,人烟逐渐荒芜、
  外加上这四周都是一片荒郊野地,哪里来的清水可打?
  但是他不敢怠慢,还是立刻就应承了下来。
  “是的,我马上就去了。”
  走在一片荒野之间,苏澈四处寻找,开始找寻起来了水源。
  到处都是枯黄的丘陵和虬结的古木,哪里有水源的迹象。
  轰!轰!轰!
  走了数里路,苏澈突然听到了一阵阵细微的水流动之声,心中顿时狂喜不已,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狂奔了过去。
  只见远处山壁陡峭之处突然垂落下来一道数百尺的飞流泉瀑。
  飞瀑直下,翻滚着白色的浪花,飞溅着似玉如银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霞光。
  接连发出续而不断的春雷般的响声,气势雄浑之极,在瀑布的冲击之下形成的是一座深潭,瀑布落下来,水花四溅。
  苏澈打完了清水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深潭周围的一处芦苇荡之处隐隐有一片银色的反光,在夕阳斜照直下显得格外得刺眼,
  那是什么?
  苏澈眉头一凝,走了过去,便立刻吃了一惊,居然是一具被水已经浸泡得有了几分浮肿的尸体,这尸体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袍,脸色有些灰败的死意。
  手中还紧紧抓着一个布袋,这布袋的材质奇异,看上去非金非玉,通体呈现出银色。
  仿佛是用什么奇异的银色丝线巧妙编制而成的,看不出来具体的材质。
  而刚才的银色反光就是这个布袋发出来的。
  “这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苏澈手忙脚乱,连忙将这尸体给拖了上来,想要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没气了,这人已经死透了。”
  把人从水潭中拖上来之后,苏澈心脏猛地一缩,这人的身体尚且带着些许的体温,显然是刚死去不久的模样。
  只是呼吸已经彻底没有了,显然是死透了。
  而在他的胸口之处更是有一处骇然无比的伤口,红色的血肉外翻,更是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端是显得诡异之极。
  “这人的死法有些古怪,不过这布袋看起来,倒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东西。
  好像是用上等的白银打造的,应该是有些价值。
  而且此人临死之前还抓着这布袋,应该里面装着价值不菲之物。
  不如…………”
  苏澈素来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在苏家担任奴仆,摸爬滚打了多年了,见多了不少死人。
  此时见到这死人倒是也并没有什么惊讶或者害怕之意,只是感觉他的死法和伤口诡异。
  倒是对于这尸体手中紧紧抓着的布袋感觉有些奇异,立刻伸手想要取下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可是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银色布袋就如同被铁箍固定在了这死人的手上,怎么抓都抓不下了。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苏澈更加不信邪了,用力一拽,却发现死人猛然随着他的一拽直起来了上身,竟然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直接吓得苏澈跌坐在了地面上,面无血色。
  却见这尸体嘴巴一张一合,竟然动了起来,似乎在喃喃自语道:“天池剑宗的孟星河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已经将天池神剑修炼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难怪被称为南域正道第一修士,想我耿清忠号称南域五大魔头之一,纵横一世,依旧是栽在了他的手上。
  为他的秘法所重伤,也只有自爆元婴,施展血遁大法,方才是勉强逃出了一条生路。
  只是此刻元神被他重创,已经几无活路,除非…………”
  苏澈看着这尸体说话,已经是几乎被吓晕了过去,“这是诈尸了不成,不对,尸体可是不会说话的,那这是什么回事…………”
  这“死人”在哪里自言自语了许久,方才是转到了一旁的苏澈身上,一把将手猛然按在了苏澈的脑袋上面,仿佛铁箍。
  苏澈被吓得全身呆滞,更兼这斯提力大无穷,也只能够任由他施为,根本无法挣脱。
  片刻之后,尸体却是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居然没有灵根,居然没有灵根,哈……哈……,我原本以为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终究是天要亡我啊。”
  苏澈听着这尸体古怪的话语,什么没有灵根之语,一脸茫然。
  却不知道,他刚刚躲过了一次大劫。
  此人原本是南域鬼魔门第一修士,号称南域五大魔头之一的耿老魔耿清忠,为仇家所重伤,施展血遁秘法脱逃。
  坠入到这处瀑布下的潭水之中,为苏澈所寻到了。
  此人原本想要施展夺舍大法夺舍苏澈身躯寻找那一线生机,却发现苏澈并没有灵根存在。
  要知道,修士的夺舍之法虽然歹毒,但是也有着种种的限制。
  第一,只有法力高的人向法力低的人进行夺舍,才有可能成功,不会遭受对方法力的反噬,
  以法力低向法力高的人夺舍,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法力差距越是大,越是最安全。
  此刻耿清忠虽然自爆了元婴,但是想要夺舍苏澈依旧是轻而易举之事,
  然而第二,修仙之人无法对于没有灵根之人进行夺舍,而苏澈却是恰恰没有灵根之人。
  而这,又是如何能够不让这耿老魔无奈呢?
  片刻之后,这死人似乎终于放弃了夺舍的念头,一双深邃眼眶中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苏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澈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回答道:“这里是宋国燕州,再过不远便是燕望山脉了。”
  死人微眯起来了眼睛,说道:“燕望山脉…………你又是何人,要去哪里?”
  苏澈此刻总算是略微平复下了心情,将一切都说了出去:“我乃是滁州吴郡苏家的家奴,这次是要护送本家大小姐去……对了,是去什么天元宗参与什么登仙大会。”
  不知道为何,他对于眼前的死人有种莫名的好感,将之前从马车之上听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听到天元宗和登仙大会这几个字,死人的眼睛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的寒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片刻之后才说道:“罢了,小子,便宜你了,告诉你吧,我乃是南域八大魔宗之中鬼魔门的长老,号称南域五大魔头之一的耿清忠。
  我之前为仇家所伤,此刻已经元婴被毁,生机断绝。
  故此要寻个弟子来传承本领,既然你凑巧撞上来,那么就是你了。”
  “你……你是仙人?你要收我做弟子。”听得这话,苏澈脸上顿时露出了骇然之色。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遇到如此离奇的遭遇。
  “是的,收你做弟子,我此生纵横一世,还没有收过弟子,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而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来帮我杀了孟星河。”耿清忠笑了一声,说道。
  “杀了孟星河?”苏澈的脸上有些呆滞,今日耿清忠所说的,几乎完全超过了他的认识。
  “哼哼,你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凡人,连踏入修炼之路都难,想要杀了南域正道第一大修士谈何容易,我不过是求个心念通达而已。
  算了,我时间不多了,只能长话短说了。
  我的银布袋之中,有一枚升仙令,有了这枚升仙令,南域的任何仙门你都有一次参与选拔的机会,不过具体能不能进,也就只能看你的造化。
  此番你既然要去天元宗的登仙大会,便可用这枚升仙令直接入了天元宗。”
  “可是,师父,不是,你不是自称你是鬼魔门长老吗?为何不让我去鬼魔门而去天元宗。”苏澈疑惑问道。
  听到师父两字,耿清忠的眼中眸光一闪。
  他听完了苏澈的疑问,却是哈哈大笑道:“鬼魔门?哈哈,魔宗之中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就你小子去了恐怕活不过三天。”
  耿清忠笑容一敛,继续说道。
  “不和你多废话了,这银布袋可以隔绝一切神识探查。
  只要你藏好了,绝无人可以探查出里面的东西,而且其中除了升仙令之外还有两物。
  一个是我的本命灵器御鬼幡,我死后,待日后你修为够了自可祭炼,还有一物是我无意中所得,乃是…………”
  话还没有说完,耿清忠却是身体突然一僵硬,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声息了。
  “师父……师父……”对着地上的尸体,苏澈连续叫了好几声师傅。
  可这位耿老魔再无反应,方才是作罢了。
  他没有想到这位临时的便宜师父,说死就死,来得快,去得快。
  见之前的尸体真的成为了尸体,苏澈的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奇异之意。
  他自从出生就为奴,十几年间从来没有人在意他,为他考虑过。
  日夜侍奉的苏月儿也不过是当他是奴才而已。
  而这位耿老魔虽然此前的行动有些古怪,但是短短的时间内却是真真正正是在为他考虑,当然让他有了几分感激之意。
  他一个奴才,从来无人爱,无人疼,第一个为他考虑的却是什么魔头,不得不说是殊为可笑的事情了。
  “天池剑宗……孟星河……”
  苏澈口中喃喃自语着,可是片刻之后就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之前也听见耿清忠说他连灵根都没有,想要踏入修仙之路都是难事,
  更不要说去杀什么南域正道第一大修士了。
  “罢了,不去多想这些虚无缥缈的糟心事了。”
  苏澈从耿老魔手中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个材质奇异,看上去用奇怪丝线编成的银色的布袋,
  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果然如同耿老魔所说有三样东西。
  一样是一块长方形的令牌模样的东西,仿佛是用玉石打造,莹润间透露着丝丝的光泽。
  正面用篆体的古文字刻着升仙两个字,背后则是描摹着精美的奇异纹饰,
  应该就是刚才耿清忠所言的可以加入南域任何仙家门派的升仙令了。
  第二样是一枚小小的黑色布幡,看上去没有任何仙家之物的仙气,上面倒是有着点点的血色瘢痕,显得格外诡异,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最后一样则是一枚小小的水滴形状的玉石,通体泛着淡淡的红色,在夕阳下通透折射着血一般的光芒。
  它如同一滴人留下来的眼泪一般,正是刚才耿清忠尚未具体说完用处,就已经身体发硬死去的第三样的东西。
  “先不管这三样东西具体是什么用处了,先将师父给掩埋了,入土为安,方才是正事。
  剩下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利用这所谓的升仙令进入仙门之后再说吧。”
  他掏出了腰间随身佩戴着的利剑,在地上草草挖了个浅坑,将耿清忠给掩埋了进去。
  随后将银布袋小心地藏在了胸口之处,打了一桶清水,匆匆往着车队之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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