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没错,那香囊里的香,确实是以我的血为主材……在师父枕下放了百日,才炼成的。”花千骨道。
  东方彧卿:“不过方才青柠、澜风二位护法都已自认无法分辨出那香囊里面最后一味材料了。瑶玉帝尊这才将香囊摄走……”
  “帝尊可是裁判,不参与赌局的。”
  “所以,这一局,该是我们赢了。”
  “赢了就赢了呗,继续下一场。”满脸泥的杀阡陌无可无不可道,“下一场比什么?”
  “圣君痛快。”东方彧卿拱手奉承,“按规矩,第一局是我们出题,下一场比什么自然该由贵方决定。这场赌局,帝尊与圣君已经大度相让了,我们怎好在继续蹬鼻子上脸?”
  “本尊只是不想看见太多不必要的死伤而已。”瑶玉淡然道,“回报小于等于支出的事情,没有什么进行的必要。”
  “是,帝尊怜悯苍生,爱惜门下。是百姓之福。”东方彧卿笑道,“圣心魔主在天有灵,也会为瑶玉帝尊感到欣慰的。”
  “砰——”
  这句话实在太可怕,冷不丁的放出来,就让瑶玉本能一抖……不小心从软塌上摔下去了。
  “瑶玉……”杀阡陌见状一愣,而后又是一笑,笑的花枝招展、乐不可支……“哈哈哈哈,阿瑶,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那么怕爹啊?”
  “之前我看你听见老师的尊号都丝毫不为所动,还以为你这“见爹怂”的毛病好了呢!哈哈哈哈……”
  “谁怂了?”瑶玉爬起来,没好气的踢了倒霉师兄一脚,死鸭子嘴硬道:“分明就是师兄你长胖了,才把我挤下去了。”
  这话说的,鬼都不信……因为现在杀阡陌是坐着的。一个二米长、半米宽的软塌,圣君陛下只占了最右侧的一点,纯当是坐在椅子上了。剩下的大片空间全部都是瑶玉帝尊在躺着。
  “我长胖了?”忍俊不禁的杀阡陌肩膀耸动道:“瑶玉,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太胖,旷野天搭的这软塌,都容不下你一具身体了……”
  “其实……怕爹这个事情,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原始圣主的肩膀也在耸动。凌度道:“尤其,你爹确实挺可怕的。”
  “表哥,就冲你这句话,我爹要真是在天有灵,今年冬至,我们两个一起合葬吧!”瑶玉说,“正好还能省下一个墓碑的钱。”
  “那倒不必省。”杀阡陌说,“瑶玉你放心,老师如若在天有灵,要来把你带走,我一定记得给你收尸……给你风光大葬,极尽哀荣……年年清明都去给你上香……哈哈哈哈……”
  瑶玉:“我谢谢你了!”
  “瑶玉帝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单春秋道,“您既然知道自己今日所为不合圣心魔主心意,担忧魔主大人先灵震怒,何不……”
  “没有何不。”瑶玉打断了单春秋的话,漠然说道:“我爹真灵寂灭十几年了。他要能显灵,早就显了……”
  “继续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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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春秋:“……旷野天,上!”
  “是,护法。”旷野天上前说道,“这局由我代表妖魔界出战,我们比机关阵法!”
  “机关阵法?你是指,以傀儡设阵?”白子画问。
  阵法是种应用性很强的学科,兼之上合天数、下应地脉,故而六界大部分仙人或多或少都懂一点阵法知识。
  白子画本人虽然在阵法一道上的名气不大,至少还没有同为五上仙的无垢大,但,论水平却也无愧“宗师”之称,自认不输当世任何人。
  倒是机关,这学科在传统仙门里属于“奇|淫|技|巧”,学的人很少,且大部分都是修为低的弟子,只作为弱小时暂且保命护身之用。要说擅长,也就天山派比较了解。
  白子画会一点,但算不上精通。当然,他的会一点,对于天下大多数人而言都已经是很厉害的成就了。可,旷野天作为七杀供奉,他在自己专业上的水平,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没错。”旷野天道,“在下知道白子画上仙法力高强,单纯拼阵,在下恐怕不是上仙的对手。所以只好在题目上占您一点便宜了。”
  “您要是对这个题目实在没信心,那您就随意布置个擅长的阵法也行。大不了,我去借瑶玉帝尊的倾城剑来压阵就是。”
  后方,合欢圣主就笑:“借瑶玉的剑?小旷野,你胆子真大……面对长留上仙,你不怕倾城临阵倒戈么?”
  “我不怕。”旷野天头也不回的道,“倾城要是敢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我回头就造一座独孤叔叔的塑像送给瑶玉。”
  瑶玉帝尊:……啥?
  “旷野……你够狠……”白莲圣主叹服,“如此重礼……瑶玉会感动的把你腿打断的。”
  “她只要不把我手打断就行。”旷野天冷静道,“一双腿……为了七杀大业,断就断了。”
  “旷护法真是一心为公啊!”东方彧卿目露赞叹,说道:“既然护法担心白子画上仙修为太高,与您比试会失了阵道精义。那,这一局不如就让在下来和您比划比划吧!”
  “我只是个凡人,恰好对机关阵法略有研究,和旷护法正是针尖对麦芒,鸡蛋碰石头……旷护法这下,该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吧?”
  “就凭你?”旷野天不屑,“仙界没人了么?”
  “你要是觉得他一人不配与你比试,便让他再多带几个帮手好了。”瑶玉帝尊嗓音冰冷,“当然,你要是人多了害怕,本尊的剑也能借给你……甚至,让阿凌、小灭他们也去帮你,亦无不可。”
  旷野天:“……瑶玉!”
  “父亲绝世风采,丹青难画。所以多少年来,也没什么画卷留存。”瑶玉缓缓道,“旷野天,你若是真塑出父亲雕像,那塑像上若真有父亲神韵……送予本尊……本尊感谢你八辈祖宗!”
  “你自己说的啊!”旷野天干笑了两声,“算了,倾城剑我就不要了。这局,便请原始圣主、灭情圣主屈尊相助,对阵长留上仙、与这位,你叫什么?”
  “东方彧卿。”
  “……这位东方彧卿好了。”
  白子画已然身受重伤,而凌度、灭度的状态因为瑶玉庇护的关系、却要好的多……再加个自己,旷野天想:赢下这局问题还是不怎么大的。
  白子画答应了。
  他虽有伤在身,但自信对付凌度等三人问题还是不大。若有意外,顶多使些秘法刺激经脉丹田,短期内恢复状态呗!
  三局两胜,紫薰上一局已经赢了,这局再赢下来,仙界危局便可以解。为此,即便让他留些暗伤隐患在身,也没什么。
  至于东方彧卿……白子画不清楚他的底细,也有心借此机会顺便试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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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第二局比试,比第一局用时少了很多……半个时辰不到,就已出了结果。
  ——旷野天输了。
  单春秋脸色铁青,仙界众人欢呼雀跃……
  软塌上,瑶玉帝尊只漫不经心的用手碰了碰自己面上那层厚厚的泥壳,说道:“师兄,我怎么感觉这脸有点干?你这个什么什么玩意儿,它应该敷多久才洗啊?”
  “额……这个嘛……其实它早该洗掉了,不过因为我这次出门匆忙,没带专用的清洁剂,也没带接下来应该敷的补水润肤的花露,所以我就忘了跟你说了。”杀阡陌尴尬的笑了笑。随着他扯动嘴角的动作,脸上干涸的泥壳顿时破碎着往下掉落。
  圣君大人连忙举扇遮脸……其实他是害怕被对面人群中的花千骨瞧见了。一个谎言说下,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当初杀阡陌一念之差,在花千骨面前否认了自己曾与瑶玉相识,现在总算是晓得苦楚了。都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我们这现在应该怎么办?”瑶玉帝尊懵了。作为女孩子,她实在缺乏基本的护肤经验。难得有闲暇,想着和美人师兄一起做个脸,结果,没想到这师兄居然还那么不靠谱……
  “这个……”杀阡陌不假思索的站起身,说道,“单春秋,不归砚呢?快拿过来,本座和帝尊急着回去洗脸护肤!”
  单春秋:“……是。”
  大局已定,单大护法见今日已是事不可为,迅速整理好心情,过来启动不归砚,打算将妖魔界众人都传送回七杀。
  “死掉的人也一起带回去……”瑶玉帝尊吩咐,“本次行动按一级任务分配功勋和酬劳,战死者的抚恤另外再加三成。所有耗资,都从本尊帐上出……”
  “是,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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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归砚下,空间如水幕,一阵朦胧光影晃动划过。太白大殿前,就已不见了瑶玉、杀阡陌等魔门中人的身影。
  ……原地,只剩下了被一件褶皱白衫包裹住的流光琴。
  白子画迈步过去,拾起自己面目全非的衣服,和酒香、幽香暗自萦绕的镇派神器。清冷淡漠、皎皎如月、朗若寒星的眼眸似水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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