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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

  知青们听得更酸了,听听,这是什么话,有肉吃还怕费事,没柴了还有人给捡。
  嗯。路莳大大点个头,把第一块肥肉渣塞进钱向东嘴里,四哥,你吃第一口。
  其他知青,怎么办,更馋了。
  钱向东想做骨头汤,这玩意用时时间长,知青点还就一个锅,便没做红烧肉,而是把那块肉切成不薄不厚肥瘦相间的大片肉,一片片摆放,整整码了一盘。之后点几滴油,在晒上葱花上锅蒸。
  那香味,就没差点没把知青们给馋哭了。
  特别是钱向东还拿了酱油,砸了蒜,弄了一个蒜叠,而且那酱油是用玻璃瓶装的,整整一瓶,这可是不得了的好东西。便是再往后十几年,还有人吃过酱油泡饭这种美食,就别说这会儿了。
  路莳只当酱油也是钱向东买肉顺便买的,作为这些东西名义上的持有者,他当然不能不知道,就装作自己是知道的,没多问。
  等菜好了,钱向东一人盛了一碗骨头汤,剩下的继续在灶上煮。
  钱向东那碗饭是钱家做的,他虽然没回去吃,但叫路莳把属于他那份盛了过来。
  路莳夹起一块肥肉最多的。酱油都不沾,直接吞进肚子里,再喝一大口肉汤,满足的眯着眼睛,幸福道:香!
  路莳吃的一点都不斯文,那么长时间没吃过肉,好不容易吃上了,换谁都斯文不了。可又不会显得狼狈,反倒似一只慵懒的波斯猫,用它的小爪子大口大口抓猫粮吃,不粗鲁,只剩可爱。
  瞅路莳这个样子,钱向东只觉得肉更香了,似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知青们早就吃完回到寝室了,可是厨房传来浓郁的骨头香,把他们馋得频频偷偷从窗户缝中向外望去。
  窦维晟眼看着手中的笔记全部都变成一个个肉字,满头满眼都是这个字,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起身从自己的柜子里翻两个鸡蛋,拿在手里向外走去。
  他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没等张嘴脸先红了,他憨憨地挠着头,那个,路莳,我用两个鸡蛋可不可以跟你换一碗骨头汤喝。
  他没好意思换肉,肉对于他们这些家里不给寄粮票的知青来说比村里人吃肉还难。
  窦维晟没等来路莳的回答,倒是钱向东道:不用换,你给你盛一碗。
  窦维晟连连摆手,那我不要了。
  钱向东却已经起身走到灶台前给窦维晟盛骨头汤了,没关系,你平时对路莳多有照顾,一碗汤罢了。哪个是你的碗?
  这,这窦维晟不知道该不该要,毕竟严格来说钱向东也只是个吃别人的客人,路莳才是主人,他都没开口,钱向东答应自己算怎么回事。
  路莳知道钱向东这是在给他做脸,小脸上立刻扬起大大的笑容,窦维晟,你跟我还装什么客气,咱俩还差这一碗骨头汤。
  窦维晟这才笑了,忙翻自己的碗。大队里的碗可不是后世的小碗,是中号的那种。钱向东足足都给盛了一大碗,窦维晟不得不使劲吸一口才没满得溢来。
  这时候钱向东又夹起一块大片的肥瘦相间肉片放进窦维晟骨头汤中,道:路莳年纪小,没力气,平时干活能帮把手的小活你就帮帮他。
  唉,行。窦维晟满口答应,同时觉得哪里怪怪的,钱向东这话说的好像路莳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路莳却是笑眯了眼睛,更像是一只偷腥的猫。
  见窦维晟成功要到骨头汤,有和路莳平时关系还行的男知青就也拿了东西来换。
  只不过这次钱向东把东西都收下了,没白给,也没给肉,只给盛了大半碗骨头汤。之所以会白给窦维晟是因为他是知青点的负责人,平时能说上话。再者所有人都白送,怎么凸显谁特殊。统共东西就那么点,一人一碗他们也不要吃了。
  这下大家就知道钱向东的态度了,没东西可换的男知青只能眼馋着。
  男知青馋肉,女知青也馋。只不过她们平时和路莳关系都不算好。毕竟在女知青眼中路莳这人挺奇葩的,不是因为他不会对女知青献殷勤,而是他比女知青还能偷懒,就算平时捡个柴禾,烧个热水都会斤斤计较,一点亏不肯吃,不会像其他男知青那样差不多就行了。
  男知青那边都换成功了,不知道咱们女知青去换,钱向东会不会给换?一个女知青想到自己柜子里也有两枚鸡蛋就动了心思。
  宋莹莹自己也有心思想要换碗骨头汤喝,她自己柜里有攥下的鸡蛋,犹豫不决道:应该会吧,毕竟咱们都是知青,住在一个知青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时少不了互帮互助。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另一个女知青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孙萌尖锐的冷笑声,哟,那会儿还说看不上人钱向东,这会儿见人钱向东拿了肉就又要巴巴凑上去,可真够势利眼的。
  这话说谁,众人一清二楚,毕竟早上,孙萌和宋莹莹才因为钱向东吵过架。
  宋莹莹伸向柜子的手顿住,满脸涨红,再也不好意思去换骨头汤了。气的眼圈泛红,恼羞成怒,孙萌,你说谁呢!
  孙萌撇嘴,说谁谁知道。
  孙萌单纯就是嫉妒,她自己没有好东西能换骨头汤,她就不想别人换。她深深的嫉妒每一个能换骨头汤喝的人,她这是没东西换,否则一定会第一个觍着脸凑上去。
  想换骨头汤的那个女知青实在没忍住,自己拿了鸡蛋去,可她脸皮实在薄,不好意思开口。就拿着两个鸡蛋站在门口,路莳和钱向东谁都没看她,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门口站了一个人。她不得已进了厨房走来走去,两个鸡蛋明晃晃拿在手心。
  只要路莳或者钱向东谁开口问一句,她就有勇气说了。然而直到路莳吃完,都没问她。
  锅里剩下的那些骨头汤被钱向东和路莳分着喝了,剩下的两根大骨头,钱向东捞来,这骨头你留着,明天还能煮顿汤,到时候再啃了它。
  路莳捧着装骨头的盆,开心点头。
  四哥,你煮的骨头汤也好喝。
  骨头汤好煮,只要不怕浪费柴就行,时间长了,就把骨头里的骨髓煮来了,自然好喝。
  路莳想到刚才喝的油汪汪的骨头汤中的骨髓,尽管已经吃的肚皮滚圆,但还是馋得舔了舔舌头。
  吃过饭,钱向东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后,把骨头和那瓶酱油都给你路莳。
  你不带走啊?路莳没想到钱向东会把东西给他,毕竟实际上他只是个蹭吃蹭喝的。
  我不拿回去,拿回去没法解释,就算解释通了,那么一大家人子还能不吃。我不愿意让他们吃我的东西,就都给你。你要是平时不愿意吃知青点的饭,就用酱油泡饭,不过别放太多,齁到你。这骨头,明天我还来给你做。
  路莳笑得见牙不见眼了,乐颠颠把骨头和酱油拿回自己房间放到柜子里上了锁。
  第24章
  翌日,钱向东早早起来上山捡了柴禾抱到知青点的时候,知青们正在吃早饭。
  钱向东把自己的那堆柴禾放到一边,没跟知青点原有的柴禾搅和到一起,免得到时候谁多用了谁的说不清。
  路莳呢?钱向东看了一眼饭桌,不见路莳,就问道。
  钱向东你来了。窦维晟昨日刚得了钱向东的好处,忙和他打招呼,其他几个昨日和钱向东换了骨头汤的男知青也都热络的打招呼。
  窦维晟笑着道:昨天路莳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呢。
  其实只要不是路莳值日,不是农忙,他都是得睡到日上三竿。
  钱向东颔首,窦维晟又指着一旁单独盛出来的饭菜道:你放心,饭菜都给他留着呢。
  窦维晟自己不也知道自己为啥要跟钱向东说放心。
  谢谢。
  钱向东转身用自己的柴禾升火,又去路莳柜子里把他昨天剩下的骨头拿出来煮上。今天他来的时候带了玉米面,这玉米面是钱家的,他说今天不回去吃,让钱家把他今天的口粮给他,钱家人不敢不从。
  他用这些带来的玉米面和面,做了玉米面面条下进骨头汤中。
  不过片刻,小小的知青点中再次飘出肉香,弥漫在每个知青鼻端,知青们一个个馋都偷偷直咽口水。
  小路莳正睡得香,做梦正在吃骨头汤面条,刚要张大嘴咬一口,结果咬了空,醒了。
  醒来后,他吧唧吧唧嘴,心中无限可惜,捶胸顿足,倒是叫他吃完再醒呀。忽然路莳鼻尖耸动,小狗似的使劲嗅着空气,不对,空气中有骨头的香味。
  糟糕,他的骨头。
  这会儿不见惫懒了,路莳身手利落得很,直接从床上翻身而下奔将他的小柜而去,果然柜中没了他的大骨头。路莳连忙爬上坑,炕上有个窗户,可以看见厨房的情况。
  钱向东刚忙完就瞥见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瓜从窗户里顶出来,看清是他,立刻绽放出灿若星辰的大大笑容,大声道:四哥!
  起来洗漱,我给你做了骨头汤面条。钱向东冷硬的面孔柔和下来,嘴角眼中都噙上笑意。
  好嘞。路莳兔子一样跳下炕,蹦进厨房洗漱。
  天啊,钱向东对路莳太好了吧。一位女知青道:便是结了婚的男同志都没有这么宠媳妇的,这要是媳妇敢懒床到这个时候,家里男人还能给做饭?怕是早就急眼了。
  孙萌眼里的嫉妒根本掩饰不住,满腔的妒忌之火烧也烧得她忘了掩饰,撇嘴冷笑,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就钱向东那个人是个肯吃亏的主吗,你们也不想想,那肉是谁的?那可都是路莳的,钱向东就帮着做做就能吃一大半,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事吗?若是换了你们,难不成你们会不愿意!
  孙萌的声调很是尖锐,仿佛钱向东占的是她的便宜般,今日起个大早过来,也不过是怕路莳自己把骨头汤做了吃独食,或者请别的知青帮忙,叫别人占了好处去。
  知青们不明就里,真以为那些肉都是路莳的,要不钱向东一个普普通通还没分家的庄稼汉子上哪里有本事弄来那么多肉。也就觉得孙萌说的话有道理。
  先头开口的女知青还叹道:平时看着路莳挺精明一个人,现在怎么要是我有那么多肉,才不会只为了请别人做就分出一半。
  知青们一时间心思各异,反而倒不羡慕路莳,甚至有些同情他。这哪是钱向东对他好,分明是骗他吃喝。
  路莳并不知道知青们都在暗地里说他啥,实际上他才是好处占尽那个。这些肉明明都是钱向东的,他出人出力不说,还是两人中间少吃的那个。钱向东总觉得路莳年纪小,长的单薄,又是正在生长发育的时候,就不免总是多分给他。其实自己只吃了三分之一。
  吃过饭刷干净碗筷,钱向东和路莳去了大队。
  大队上正在培训拖拉手,本来是打算票选的,可后来村人热情高昂,都想要参加,大队长便让所有人都来参加海选了,一共两天时间。
  这会儿其他大队的拖拉手正在拿着大喇叭站在拖拉机旁给村人演示。
  村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就连两侧的墙头都站满了人,路莳小小一只想挤又挤不进去,根本就啥都看不见。
  钱向东看了看,一把在路莳的惊呼声中把人扛起,让他像个孩子一样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路莳唬得慌忙抓住钱向东两条胳膊。
  这下能看到了吧?钱向东笑道。
  钱向东生得壮,两肩很宽阔,路莳单薄纤细,坐得稳稳当当。过了初时的惊讶,就只剩下新奇。他很小的时候倒是这么骑过父亲,可是后来长大了就没再骑过了。
  路莳哈哈笑着,一手抓着钱向东的胳膊,一手胡乱拍在钱向东身上,嘴里喝着,驾,驾,驾。
  周围的小孩子见了,立刻吵着父亲要骑大马,父亲无奈,只能把孩子扛起来。那孩子便学着路莳,嘴里也驾驾驾的嚷着,时不时两条小短腿还会晃荡不停,父亲被闹的受不了就会呵斥两声。也有兄弟朋友一起来的,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跟着学,最后几个却因为谁是第一个而闹着打起来,后来还是猜拳决定的。
  路莳顽得开心,钱向东无奈,别闹了,好好看,有不明白的地方记下来,等会我给你讲。
  路莳嘻嘻哈哈答应着。
  两人中午都没吃饭,一直跟着学到晚饭时间,这会儿村民们大都回家吃饭去了,只剩下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在这。其中知青居多,就连孙萌和宋莹莹等女知青也在。
  也是此时,钱向东他们才能摸到拖拉机。
  钱向东是会开拖拉机的,准确地说会开也不恰当,毕竟他只是之前帮大队修拖拉机的时候,借机开过拖拉机,不过其中关窍他确实已经掌握了。这会儿正给路莳耐心讲解,指出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
  呵,我当这是谁呢,还以为对考技术员有多大把握,没想到也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肯定考不上,这不又来参加拖拉机手选拔,真当自己是个大瓣蒜,还给别人讲呢。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虽然没有提名道姓,但是说话的人是董彩凤,不用想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钱向东双眸冰冷看去,董彩凤立刻就打了个寒战,那日濒临死亡的感觉陡然袭上心头,差点让她再次吓尿裤子了。
  妈,你怎么了?金四弟发现董彩凤面色惨白,忙扶住她问。
  手紧紧抓着儿子,董彩凤仿佛抓到了勇气。是了,现在她两个儿子和男人都在,钱向东不敢把她怎么样,况且刚才她又没有提名道姓。
  董彩凤梗着脖子,哼了声,儿子,你好好考,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天生的拖拉机手。
  金四弟重重点头,走上前去。
  拖拉机手选拔一共有三场,今天是第一场海选,只要能启动拖拉机并开到指定位置就算成功,等到初赛就需要倒车和转弯了,最后一场终选也是需要亲自开着拖拉机下地干活。
  别看只是启动拖拉机并直走就行,可对于没接触过的大队人而言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今天这场海选已经筛下去一大半人了。
  金四弟在全家人,尤其是董彩凤热烈的眼神下激动的坐上拖拉机,打火,打火,再打火
  三下他都没启动拖拉机,急得满脸涨红,拖拉机手海选一天了,早就没那个耐心了,直接道:淘汰,淘汰。
  董彩凤道:凭什么淘汰,我儿子还没打着火呢,怎么也得我儿子打着火,你看能不能开走再说。
  拖拉机手不是本村人,可不会给谁留面子,怼道:火都打不着还开什么拖拉机,真干活的时候,你儿子打火打一天,人家活都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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