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失手

  蓝莎找到了宋渡。
  可她没有办法进去，她没想到宋渡就这么被抓了。
  都怪安歌，这个女人用心真歹毒。
  蓝莎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莽撞，她先回到了住处，谋划了一下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盯着屏幕出奇，突然想起了什么。
  蓝莎很少去动宋渡的东西，一来男人不喜欢，二来他一直看得很紧。
  这一次宋渡被抓，蓝莎得了机会进去卧室，她打开了宋渡的电脑。
  看着屏幕上的锁，当然不在话下，三两下就把这个密码解开了。
  蓝莎的手，微微有些颤动，她是这方面的天才，从小就很聪明，只是在蓝家，被父亲压抑惯了。
  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
  蓝莎用了宋渡的电脑，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关于安歌的档案和资料。
  自从宋渡记起一些事情之后，就把从前对安歌的那些记忆全部都藏在了这里面。
  很快，蓝莎就拷贝了一分关于安歌的资料，从前在组织里地一切秘密，全部都在这里。
  蓝莎勾起一抹冷笑：“等着吧，宋渡不愿意对你下手，可我会，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你怎么逃。”
  蓝莎要对安歌下手，这是必然的事情，她嫉妒宋渡对她那么好，但之前的话，也仅仅只是嫉妒。
  这一次，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安歌那个女人能心安理得，甚至于在跟宋渡见面的时候，都要算计他。
  蓝莎自以为的认为，这次宋渡被抓，就是安歌的计谋。
  可她哪里知道，这次都是因为宋渡鲁莽的对肖瑾做那样的事情，才会彻底激怒安歌，不然以安歌的性格，大概这就是一场很普通的见面。
  她甚至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宋渡抓了。
  ……
  安歌回到住处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林小暖的电话。
  对方很着急。
  连说话都是很急促的。
  “你慢慢说，别害怕。”安歌不知道林小暖这是怎么了，最近在跟进和蓝问天之间的合作，她也没有过问这些事情。
  这突然来了这么一通电话。
  连安歌都觉得很突然。
  “血，全是血。”林小暖低声喃喃，“安歌，我杀人了。”
  “！”
  安歌僵了一下，突然听到这话，她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林小暖刺激了。
  “你在说什么，你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马上过来。”安歌心底咯噔一下，她大概没有想到林小暖会出这样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人，很不冷静。
  林小暖哭了又哭，整个人的情绪都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我……我……”
  “暖暖？”
  电话那头变得嘈杂起来，是姜成的声音。
  这几个人在搞什么？
  安歌生气地很，最近的事情太多，她也无暇顾及林小暖和姜成，以为他们两个人现在是分手状态，已经可以做回朋友了。
  可没有想到，却还是出事了。
  林小暖看着那样陌生的姜成，泪水流淌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姜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是一路跟过来的，知道林小暖要跟蓝问天回去的时候。
  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暖暖，你真的跟蓝问天有……”
  姜成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他才稍微好一点，就来找林小暖，在公司楼下看到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尤其那个男人还是蓝问天，姜成看着蓝问天的手，落在林小暖的腰间。
  看着他这般对待林小暖，可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我没有。”林小暖低声喃喃，“你出去，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过来。”
  “暖暖，这是怎么回事？”
  姜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满地的血，他的神色都变了，一下子慌得不行。
  他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蓝问天。
  “这是怎么回事？”姜成愣了一下，他以为林小暖跟蓝问天有那方面的交易，可谁知道竟然是这样。
  再看林小暖满身狼狈，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扑入姜成的怀里。
  林小暖再也绷不著了，泪水汹涌，她哽咽出声：“姜成，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暖暖，你冷静点。”姜成将她推开，抓着她的肩膀，“我先去看看蓝问天有没有事，你别急，你没有杀人，你千万冷静一些。”
  姜成安抚着林小暖这快要崩溃的情绪，温柔的很。
  女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这副样子，几乎接近于崩溃。
  脸色煞白难看，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姜成将她放在一旁，就过去看蓝问天，他很快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记住，人没死，你没有杀人，暖暖，知道吗？”
  姜成打了急救电话，也不敢轻易挪动蓝问天。
  就怕万一破坏了现场。
  他过去安抚林小暖，就在这个时候，安歌进来了。
  她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大概也没想到姜成会在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安歌冷静的很，看着这两个人，也快要疯掉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这样。
  姜成摇头：“我也是后面才进来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姜成也很担心林小暖，他的心跳的很快。
  安歌过去查看了蓝问天，还好，还没死。
  她压低眉头。
  “ni报警了吗？”
  “嗯。”姜成轻声道，扫了林小暖一眼，似乎想起什么一样，“要不你先带她走吧，她的情绪太不稳定了，这里交给我。”
  安歌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安歌沉声，这时候把林小暖带走，无疑就是让林小暖摆脱嫌疑。
  姜成要做什么，安歌心里清楚的很，他怕是要顶罪了。
  安歌看着姜成。
  “你知道的，我能为她做的事情不多。也仅此而已，万一蓝问天死了，她也就没了。”
  姜成看着安歌，他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将那柄刀子拿到手里。
  安歌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疯了？”
  她知道姜成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但她并不想姜成做这样的牺牲，同理林小暖清醒过来，也不会想要姜成这样无畏的牺牲。
  “我没疯，我想这辈子可能都不能再回到她的身边，安歌，你知道吗？那种疼，午夜梦回的时候，在我五脏六腑里扎根，扎的很深。”
  姜成激动的很。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没有暖暖的日子，我感觉不到任何活着的意义。”姜成看着安歌，“带她走吧，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安歌在犹豫，她也不想做这样沉重的决定。
  可是看着林小暖这般。
  “交给暖暖决定吧，你不要乱给口供，知道吗？”安歌轻声道，“现在暖暖情绪不稳定，精神出现状况，是可以晚些给口供的。”
  “好。”
  姜成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把她们稳住，姜成知道自己想要骗过安歌很难，所以倒不如顺着安歌的意思，先让他们离开才好。
  “你小心点吧，不要乱说话。”安歌拧着眉头，怕他会说出什么来。
  她走到林小暖的身边，女人已经几乎崩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大半天，才跟着安歌僵硬地走到门口。
  “暖暖？”
  “安歌。”林小暖走出来，看见太阳，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她一把扑入安歌的怀中，哭成了泪人，她哽咽出声，“他想……想强……”
  “嘘。”安歌轻声道，看着怀里的人儿，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样。
  快要碎裂。
  好像有人伸手一碰，就会彻底碎成了渣渣。
  林小暖身子一颤：“他……”
  “不要说了，已经送去医院了，等你情绪稳定，我带你去自首。”安歌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蓝问天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林小暖摇摇头：“我倒是希望他死了，这样林家的仇也报了。”
  林小暖说着说着，微微有些哽咽，她突然抬头。
  看这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在飘，阳光有些刺眼，但不妨碍她抬头。
  “傻子。”安歌轻声道，“要是这样就让蓝问天死了，不是便宜他了？”
  “唉。”
  “我们要让他坠入深渊，要让他彻底捡不起生活的自信，将他所有的尊严全部都踩在脚下。”安歌轻声安慰道，对林小暖说，“今天过后，他就会身败名裂。”
  林小暖不知道中间会出这样的插曲，她只是想要稳住蓝问天。
  蓝氏集团造假的案子，已经快要被揭露了。
  尤其是在这次跟斯域集团合作上面，隐瞒了斯域集团很多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林小暖一定要拿到那块地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样。
  安歌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乖乖，你一定要冷静下来，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捋一遍。”
  安歌也不会逼着林小暖去回想。
  等到了过一会儿，她彻底稳定下来，再去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柄刀子，不是林小暖的。
  是在房间里早早的就在，那是蓝问天的？
  安歌有很多的疑问要问问林小暖，只能等到她稳定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猝不及防了，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此时。
  现场。
  姜成很认真的跟来的警官解释了一遍，人是他杀的，他看到这个禽兽对自己的女人做出那样的行为，怀恨在心，在林小暖走之后，对蓝问天出手。
  姜成很紧张，将这些话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
  麻痹自己，怕万一自己说错了，以后会害了暖暖。
  可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背书一样的口供，更是让人怀疑。
  “先生，你先跟我们回去，你先不要激动。”
  “人是我杀的。”姜成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就怕他们不相信似的。
  那小哥都很无奈，哪有上赶着承认自己是凶手的。
  “不管事实怎么样，你都得跟我们回去。”小哥继续强调这句话，“他没死，抢救之后才能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现场除了蓝问天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的血迹。
  连姜成嘴里说的女朋友，也没看到。
  这一来一往，姜成更是紧张了，怕自己给不了让人信服的口供。
  在看到蓝问天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下决定，要替林小暖承担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对不起林小暖的事情，跟宋沅有了那些事实，可他私心里，并不想跟林小暖分开。
  这些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心里很难受。
  他知道自己没了林小暖，跟死了没有区别。
  小哥坐在姜成对面，是想等着他的情绪稳定一些，再来录口供，可不想他一开口，姜成就把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揽在身上。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女朋友，而且刀上有三个人的指纹。”
  小哥这样说道。
  姜成却很坚定：“那一刀，是我捅的。”
  “刀是哪里来的？”
  “……”姜成愣了一下。
  对面的男人继续道：“你捅在什么地方，确切的位子在哪里，还有你什么时候到的现场，还请你仔细地回忆一遍。”
  姜成这一下哑口无言了，他哪里知道这些细节。
  小哥也很有耐心。
  坐在他的对面。
  也是没想到会碰见这样一个人，着急认罪，连受害人是生是死都不管，上来就认死罪。
  这样的人，要么是失手，要么就是顶罪，小哥心里清楚的很。
  “我……我头疼，让我冷静一下。”姜成深呼吸一口气，万一说错了，那就是假口供，万一被人察觉出来了。
  可是会完的。
  安歌和林小暖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个场面，姜成被问的哑口无言，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林小暖过去，坦白地说道：“别为难他了，是我干的，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撒谎的。”
  “暖暖，我没有。”姜成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不好乱说，是我干的，我承认。”
  “你别这样，没有必要，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是蓝问天先对我动手的，我是自卫，两个人争执，才将刀子捅在他身上的，刀也是蓝问天的，不是我的。”
  林小暖轻声道，将事实一点点说出来。
  “蓝氏跟斯域之间有合作，他让我去他的别墅谈，因为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我没有拒绝。”林小暖轻声道。
  当然没有把主观目的说出来。
  一切都是被迫的。
  “谁知道进了屋子之后，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躲了，你知道蓝问天多变态吗？”
  林小暖的眼底都红了，其实她早就知道蓝问天那些癖好。
  也明白跟着蓝问天回去会发生什么。
  可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
  对面的小哥皱着眉头：“你跟我过来吧，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你们一起说。”
  到时候串供了，可就完了。
  林小暖看了姜成一眼，她嘴角的笑意很深：“还是谢谢你，能帮我说这些话，但是请你记住，我们早没关系了，我也不需要你这样无畏的牺牲。”
  会让林小暖觉得自己亏欠姜成太多，这辈子没有办法偿还。
  “我……暖暖，我……”
  姜成心里难受啊，一颗心也是酸涩的很，说不出什么来，他抬起头看着林小暖。
  “对不起，我想帮你，也不想拖累你，可是这件事情，如果。”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得，错过就是错过，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
  林小暖说完，便进去了。
  她这一辈子，也沉醉在最美的爱情之中，也将心交付给了姜成，很开心他能陪着自己度过一段很快乐的日子，很开心，可以跟姜成生活在一起。
  可是往后，她不需要了。
  姜成心里难受地很，安歌却在一旁说道：“我知道你不舒服，可是姜成，这条路必须暖暖自己面对，她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她最清楚了，她不会有事情的。”
  “可我……”姜成哭了，泪水汹涌，“可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啊。”
  “不用，你只要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好。”
  安歌叹了口气，来的路上，跟林小暖聊了许多。
  就算这次林小暖真的要进去很久，她也无怨无悔，蓝氏集团造假案，今天下午就会被揭发。
  林小暖也算是最后做了一件好事。
  起码这个时候，蓝问天根本无法动弹，在这个时候，给蓝氏一个致命一击，到时候他根本没有半点翻身的余地。
  怎么可能还有能耐。
  姜成看着安歌，轻声道：“蓝问天那个畜生，是不是对暖暖。”
  “嘘。”安歌浅声道，“有些事情，不要再说了，反正没有得逞，蓝问天这种人，会受惩罚的。”
  “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姜成怒道，攥着手，“安歌，我好害怕啊。”
  男人第一次觉得，生活这样的绝望。
  为什么上天要作弄他们。
  安歌看着面前的姜成，明明那么爱林小暖，却还要跟宋沅牵扯不清，这就跟诡异了。
  她拧着眉头，是个局外人，所以看得格外清晰。
  “你跟宋沅，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姜成深呼吸一口气，“那天醒来，我们在一张床上，我……我却记不起究竟做过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对不起暖暖。”
  “唉。”安歌叹了口气，看着他，“别多想了，只要你们还爱彼此，等暖暖度过这段时间，你们还是有缘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