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招兵买马
这个让各国都不太安定的初春已经悄然过去。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四月，即使是王国的北方殖民地都已经染上了浓浓的绿意。
法勒提斯的皇家殖民地之一东伦支，罗利港，同时也是目前这座殖民地的首府。
一间十分富有殖民地特色用云杉木建造的咖啡馆中，艾文和一位身材圆胖的中年绅士正在一起享用着丰盛的下午茶。
新大陆特产的上等咖啡，配合法勒提斯本土做法的杏仁海绵蛋糕、配着腌制浆果的焦糖布丁，看似简单对大多数殖民地居民已经足够奢华。
“感谢涅卡多署长对哈特拉法港建设的支持，要是没有您和东伦支公司，这座港口就算交到我的手上，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让它正常运转起来呢。”
一身白衬衣修身军裤长靴的艾文姿态闲适地端着自己的咖啡杯，旁边搁着他的红宝石手杖，影子里还传出微微的啃饼干的声音。
“不过是小事一桩，都是为了王国的伟业。
将军阁下有什么需要尽管丰富，只要在我职权范围之内的都可以为您优先解决。”
涅卡多现在面对艾文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了最初认识时的平等姿态，从在冷水河湾见识过他的力量之后就已经在隐隐讨好。
此后，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便已经晋升准将。
接着被古斯塔夫中将任命为法勒提斯驻新大陆的卫戍部队次长，年纪轻轻便一跃成为法勒提斯在整片新大陆军事长官中排名前十的存在。
卫戍部队的总长是一位名为马丁·克里斯托弗的少将大骑士，麾下的主体为陆军部队，长期驻扎在殖民地，实际上主要充当的就是治安警察的角色。
这支部队虽然实际战斗力肯定比不上海军，但在新大陆想要干点什么却怎么都不可能绕过他们。
而就算艾文不准备太过插手卫戍部队的事务，但职位摆在那里，已经有权力不经总督同意就抽调各殖民地城市中的小部分武装力量。
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觑。
此时就算以王国官僚体系中的地位来说，涅卡多作为东伦支的贸易署长，已经需要对他进行仰望。
“对了，署长先生，您知道的，我需要招募一批‘特殊’的海员。
您长期在新大陆供职，对这里的情况远比我更加了解，在这一点上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对作为知情者的涅卡多，艾文也不需要顾忌，直截了当寻求这位老官僚的帮助。
实际上，这段时间新大陆的局势丝毫没有安定下来的意思。
原本因为希留斯占据了各种资源最好的地域，有价值最高的产出，在来往大陆之间的所有商船中，当然也是他们的商船最具值钱。
也是海盗们最钟爱的目标！
但现在在“背誓者”布莱德利的牵头下，有一大批海盗开始专门劫掠其他国家的商船。
就算价值有差距，却能在那位海盗王那里得到一部分所谓的功绩证明。
同时分享他的走私渠道、私港、超凡知识、甚至一部分利益补贴，当然还有将来的那个建国承诺。
甚至连建国的地点，布莱德利都为他们画好了蓝图。
新大陆南部在东海岸拉普拉塔副王区以北有着一片广袤的土地，名为卡布拉尔。
这片地区鱼龙混杂，也是目前人种最复杂的地方，有多个旧大陆国家的殖民者、有逃奴、有原本的阿特利安人土著、还有数量庞大的混血儿。
其中最强的一支力量是曾经被希留斯破灭的迦什那和阿兹克的遗民，还残留着大量的土著巫师和图腾武士。
虽然混乱，却被以布莱德利为首的海盗们视作最为理想的建国之地，建设一个自由的海盗国度。
显而易见，这位海盗王是准备不成功便成仁，跟着希留斯一路走到黑了。
在这种情况下，经过几轮磋商诸国已经达成共同的决议。
与希留斯相比各国的军力当然处于弱势，派出军舰直接跟人家硬碰硬那是谁都不会干的赔本买卖。
所以全都采用了由官方出面组织大规模私掠行动的模式，承认任何个人劫掠希留斯的商船都是合法行为，不会被视作海盗。
在此之前私掠行为当然是存在的，但却从没有上升到系统化、常态化、目标统一化的程度，这还是诸国的第一次同仇敌忾。
与艾文的“失血计划”简直一模一样！
其中要是没有法勒提斯的高层在背后推波助澜，打死他都不信。
所以，在这种前提下。
艾文也不能落后于人，接受各王国私掠许可的船长们也许会蜂拥而至，但艾文这个属于法勒提斯半官方的私掠舰队却也要开始行动拿出成绩。
最关键的一点是自己没有当过海盗，路子不熟。
哪怕手中已经有几条从希留斯俘获的，大多数海盗根本不敢想的高端舰船，却缺少大量能把他们开动起来的人。
“奋进者号”已经离开了哈特拉法港，所有曾经在战斗中永久伤残的伤员包括大副博格也已经被艾文送上了回归本土的军舰，此时整座岛上只剩下209位原“暴风角号”的船员。
现在不要说那几艘已经被他划拨成为私掠舰队主力的战舰，就算是“暴风角号”自身也缺大量的人手。
听到艾文的话，不愧是在新大陆供职多年的涅卡多沉吟了一下：
“如果只针对希留斯的话，我倒是知道一群非常合适的人。
不知道您听说过圣多明克岛和阿拉瓦克人吗？”
听到熟悉的字眼，艾文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圣多明克岛？您是说那个‘巫毒教’在新大陆的发源地和大本营？”
“没错！不过，圣多明克岛是它现在的名字，当原住民还生活在那里的时候，它被称作伊斯帕尼奥拉岛....”
原本阿特利安土著中一个叫做阿拉瓦克的部落，生活在那座伊斯帕尼奥拉岛上。
这座岛屿在黄金海中排名第二，面积有两万七千平方公里，盛产甘蔗、咖啡、水稻。
但大概在十年前，希留斯人为了防止萨克人的渗透（想要在这座岛上再现类似与易洛魁人的同盟关系），用军队对这些居民进行了大规模的进剿和封锁。
用屠杀和饥荒将那些阿拉瓦克部落的土著赶到了海上。
但自以为得计的希留斯人却没有想到，退到海上的阿拉瓦克人聚集在北方的托尔图加岛周围，成为了与希留斯不死不休的海盗。
而且悍不畏死兼手段酷烈，为了报复当初希留斯的大规模屠杀，被他们俘虏的希留斯人大多都会被处以极刑。
对希留斯人以外的旧大陆开拓者倒是没有什么敌对情绪。
因为托尔图加岛同样在黄金海北部，东伦支公司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也帮忙处理过战利品，算是能说的上话。
“只是他们目前的生存状况并不怎么好，托尔图加岛不足以供养太多人口，也许可以从他们中招募到足够的人手。
咳咳，只是因为阿拉瓦克人现在的男女比例大概在7:3，他们中间盛行男男结对，甚至有正式的类似婚姻的关系。
对这一点您介意吗？”
艾文想了一下，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对劫掠并不影响。而且以自己“利益驱导”的管理方式来说，人种也应该不是大问题。
所以，艾文点头：
“不介意，我尊重别人的习俗和择偶观。”
然而话音刚落，抬头恰好看到窗外米兰和一位少女有说有笑地走过。
少女长发披肩带着精致的羽毛发箍，身穿短款皮甲，露出身上大片小麦色的细腻肌肤。
整个人如同一头美丽而危险的雌豹，与目前殖民地中那些逆来顺受的麻木土著奴隶相比决然不同。
“咦，那是...？”
........
于此同时。
航运繁忙的黄金海最外围与黑海的分界处，巴普多斯岛附近。
“啐！又是‘铁骨号’，让他们这样搞下去，我们还怎么抢劫？！”
一艘挂着黑帆的海盗船上，头戴红头巾镶着金牙的海盗大副放下手中的黄铜望远镜，吐了口唾沫恨恨骂道。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一艘满载货物吃水不浅的商船缓缓而行，本来应该是非常合适的猎物。
但十分吊诡的是，在它旁边竟然有一艘同样挂着黑帆的海盗船正在为它护航。
通过那门如同脊椎骨一样十分有辨识度的船首炮，海盗大副轻易便辨认出了坏自己好事的是谁。
崛起不足一年的旧大陆同行“铁骨”威廉！
这是一个典型的“义贼”。
无论是合法商船还是走私船，这个家伙只收取货物价值总价值的四分之一，便会充当护卫礼送出境，防止再被其他同行抢劫。
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巴普多斯岛是许多海盗船静候猎物的狩猎场，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搅局的家伙，当然让许多人十分不快。
但是忌惮于“铁骨”威廉的实力，初期的几次试探之后，暂时没有谁敢单挑威廉立下的规矩！
不过，再这样下去嘛...
“船长，黄金海不比黑海东岸。
这里光海盗王就有两位，大海盗更是不计其数，时间长了我们会不会被这些同行巧闷棍啊？”
叼着一只漂亮石楠木烟斗的大副深深吐出一口白烟，有些担忧地说道。
“对啊，船长！要不我们再换个地方吧？或者回黑海东岸也行啊！”
赤着古铜色上身的壮硕青年也在旁边附和，当初被海军所救从大海盗巴塞姆手中逃生之后。
来到新大陆快一年了，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里的同行们对自己这些人越来越浓的不满。
就算停靠海盗私港，船上的船员们也不太敢说出自己所在的船名，就是怕被坏了好事的同行报复。
腰间挎着两柄标志性海盗弯刀，留着青色胡茬的沧桑中年人，闻言回过头来，眉头一竖：
“要是你们这些混账能争气一点，我们还需要看别人脸色吗？这已经是咱们换的第三个地方了！
当初为了你们混账船长我差点就卖身给那个记仇的海军小子，否则至于直到现在还缩在新大陆不敢回去吗？”
突然。
一只从他们头顶飞过的白海鸥骤然俯冲而下。
扑棱棱——
轻盈地落在后桅的帆桁上。
咚！
吐出一枚古迦什那金币，砸落到铁骨威廉脚下。
在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中，缓缓开口：
“日安，威廉先生！终于找到你了，你答应我要做三件事，应该不会忘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