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纵横切磋
月明星稀，夜色迷人。
正值宵禁，一袭黑衣男子左右各持一剑步行往地牢方向，巡逻卫兵见状走上前，待看清面貌以后神色恭敬的退让两边，目送其背影渐行渐远。
“哎哎，你们瞧见关在最里面的那人没有。”
几名狱卒围坐一桌喝着小酒，其中一人贼眉鼠眼的往通道尽头处指了指。
“上午刚被禁军扣押过来的，似乎是秦国来的人，冲撞了沐王。”
“你们知道他是谁么。”
“谁啊，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圣盖聂，秦王身边的大红人，可了不起的大人物。”
“切，管他什么剑圣，还不是栽在我们沐国手上！”
“多亏了沐王陛下神威盖世，打的秦狗落花流水。”
几名狱卒议论八卦，言辞间充满归属于沐国的自豪感，毕竟秦国可是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强国，将之击溃回老家，这等丰功伟业的战绩足够沐国人吹嘘好些年了。
嘎～
酸涩牙齿的铁门旋转声响起，正吹嘘喝酒的狱卒们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一黑衣青年缓步走来，白发冷面，身份特征一目了然呼之欲出。
沐王新册封的少将，卫庄大人！
狱卒们忙不迭拜见，恭恭敬敬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把钥匙给我，都出去。”
如获大赦，狱卒们不敢多言，乖乖上交一串钥匙，一齐退到外面。
不急不躁的迈步走到地牢最深处的一间囚房前，卫庄一双锐利的灰色星眸注视过去，人却一言不发，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小庄，好久不见。”
盖聂见来人，缓缓开口，他虽身陷囹圄却不减儒雅风采，一袭白衣未染尘芥，双眸清澈透亮，浑然没一丝迷惘与胆怯。
手脚被铁链所铐，行动受束缚，但内力却充沛自如，若他愿意的话，随时随地都快要强行冲破牢笼离开，只是要考虑代价与后果。
此时，对于同门师弟的来临，脸上表情也很平静。
啪嗒。
丢下钥匙与佩剑，卫庄转身就走，没一丝拖泥带水；“我等你。”
一盏茶片刻。
间隔几十息，两道人影相继而来，踏入了新郑城郊一破落阁楼内。
断壁残垣，屋瓦破陋。
皎洁月光透过缺口缝隙洒落进来，勉强照亮三分，妖剑鲨齿剑锋折射出丝丝寒芒，轻微颤动如有声鸣，周遭空气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剑意。
当积蓄到临界点的刹那，陡然爆发。
唰！
盖聂出招了，一抹锋利的剑锋划破冷空气，与缝隙缺口处透来的柔和月光交汇，闪耀起一片短暂的银华与轻吟，随之手臂轮转荡起丝丝涟漪。
珰！
卫庄剑眉一挑，凭借稀疏暗淡的月光所给予的可见视野，手腕一转，凶煞的鲨齿剑锋划过一道凌厉的轨迹，笔直的迎击上这一击，强强对决，不掺假一丝花俏技巧，纯粹以力气来做个较量。
空气炸开似的轰鸣在耳边，泛起朵朵波澜。
咔！咔！
剑锋紧贴摩擦，冰冷金属剐蹭出一小片细碎的火星，声色沙哑如磨刀。
两人皆是以单手握剑，逐步发力使劲，试图压迫向对方，四目对视激发出一丝炙热的战斗欲望与求胜心。
彭！
如有默契，两人一齐卸去力道，退让出一米左右的间距，谁都没落后半步，看似平凡，实则已经暗藏凶险与轨迹，倘若第一剑比试谁先掌握局势，另一方就会被压制住，奈何彼此太熟悉对方的套路与习惯，故而未能见效。
呼！呼！呼！
一连三路剑招连贯使出，鲨齿在卫庄手中翻腾变化出上路，中路，下路进攻路线，剑锋所过凌厉无匹，无一不往要害削，刺，劈，狠毒果断。
师兄弟情谊？
呵呵，在鬼谷一派内是不存在这种说法的，唯有相互竞争，厮杀，一直到击溃对方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出师。
叮！叮！叮！
盖聂不慌不乱，提剑相迎，精准巧妙的抗住了三路进攻，不止以剑相斗，腿脚功夫亦是不差，彼此腾飞翻身如在演出一场心惊肉跳的剑斗。
黑暗场所，双目几乎难以看清，两位纵横剑客却丝毫不受影响的出剑，依靠听觉，直觉打的难舍难分。
短暂一会儿过去。
热身运动结束，卫庄眼眸变得凌厉起来，紧握鲨齿，内力运转灌注散发出一层淡淡的橙光，反手一削，前方三尺空气荡漾波纹，激射出一道月牙形的剑气，威力绝伦，足以切金断玉。
盖聂同样不甘示弱，手腕一抖，淡蓝色的剑气呼啸飞出。
轰！
绚烂光点迸溅，冲击波震动着这一栋古老年数的阁楼，大片灰尘从屋檐顶上飘落下来，瓦片墙壁碎裂，这还没完，两人一路激烈打破顶层结构。
横贯八方！
百步飞剑！
鬼谷派两大终极剑招激烈碰撞，犹如火星撞地球，气势无双。
轰――！
暴力拆迁的打斗余波，终于使得破败阁楼不堪重负，在一声炸响声之中被摧毁了三分之一，屋瓦碎片四处横飞，如此大的动静也吸引了城内巡逻的禁军，立刻就加急往这边赶来。
“呼～”
卫庄与盖聂缓缓喘息，站立在残垣断壁，不成原样的破败阁楼顶端两侧，四目交汇，微微点头，这才展开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流。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卫庄接替盖聂的上半句话，冷冽无波动的眸子罕有的闪过一丝满意。
“多年未见，师兄你的实力依然没让我失望。”
“小庄你也一样，进步神速，若师傅见到一定会很欣慰。”
两人明明都很在意对方，可却碍于门规难以表露。
一个词形容；傲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