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宇宙
约翰雷慢吞吞的踱回房间，看着合拢的房门缓缓坐下，冷汗才顺着闭合的毛孔冲了出来。
“真吓人。”
他嘀咕着，在虚空中一抓，已然握住挽歌长剑的剑柄，横放在膝上。
从始至终，他的灵觉对近在咫尺的萝雅尔小姐都没有任何反应，尤其是通过西梅女士的动作，推断出萝雅尔小姐的存在后，他的灵觉仿佛一潭死水般，湿哒哒的贴在灵体表面，让把灵觉变为感官的他分外难受。
“挽歌也没有反应吗？”
约翰雷安慰着自己，作为对魔特攻的猎魔之剑，就算不配合，但基础属性不会消失，说明不是魔物，至于糟糕的性格和诡异的行为，都是可以接受的。
冬狩的经历告诉约翰雷，这种行为上的‘抽风’，是普遍存在于魔力使用者身上的，来源于魔鬼潜意识的活动。
只要没伤害到谁，当成玩笑就行，毕竟在每一个人心中都有魔鬼的情况下，谁也不能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抽风。
约翰雷，你要记住，你是你，森林守护者是森林守护者，你还是那个刚刚成为精锐级的铜牌猎人，而不是超越宝石的强者，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要太自信。
约翰雷回想自己这些天的种种表现，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他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在离开森林后，他有些‘飘’了，虽然保持着谨慎，可行为上激进了许多，超出了他的级别。
无论有什么身份背景，无论有多少后手绝技，我的本体实力依旧很低，还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候。
将这段话记在笔记上，约翰雷看着化为巨大城市的精神海，四四方方的建筑群拔地而起，显出无与伦比的倔强和冷硬，无人的街道上满是厚实的灰尘，铅云覆盖天空，世界陷入了深沉的寂静。
约翰雷收回视线，翻阅着这本笔记，上面记录着他的点滴和感悟，是他宝贵的回忆和珍贵的经验。
莉莉丝从地上浮起，钢筋混凝土的地面没有丝毫阻碍，宛如一只幽灵，她伸出苍白的手臂，抠住了约翰雷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莉莉丝。”约翰雷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莉莉丝松开了手：“你这人真无趣。”
“呵，你是个有趣的女人。”约翰雷吐槽道。
他上下打量着莉莉丝，满是灰尘的衣服，土黄色的披风边缘有着烧灼的痕迹，还破了几个大洞。
看出约翰雷的疑惑，莉莉丝瞪着他：“还不是你闹的。”
“我的精神海不是你的衣柜吗？”约翰雷好奇问道。
“嘿嘿，还是你的嗨男之家呢。”
见她不愿解释，约翰雷也不去深究，他揉着额头，回归了现实世界。
萝雅尔小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约翰雷：“晚餐时间到了。”
“好的。”约翰雷保持微笑。
他没有抱怨为什么萝雅尔小姐不打招呼，就进入他的房间，当他做出试探举动的那一刻起，两人之间就产生了联系。
看着萝雅尔小姐化作虚影消失在眼前，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眼前突兀出现的萝雅尔小姐，只是她潜意识的不满产生的幻影，理解为这个世物的恶作剧也可以。
对某种事物的认知越多，越要承受更多的危险，这只是那个事物因发现其本质，潜意识做出的反击，这和事物的本体无关。
萝雅尔小姐的这点倒是和某些高位存在很像呢，也和一些魔力知识很像，越是了解，越受污染。
作为三级倾听者，约翰雷什么诡异的东西没看过，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只是毛毛雨罢了。
他无视了贴着玻璃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球，转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小巧的木偶跳到约翰雷肩上，传来西梅女士略带歉意的声音：“萝雅尔不是故意的。”
她要是故意的，我安有命在？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或许连警告都算不上......
‘心中有数’约翰雷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的。”
既然西梅女士本身没出问题，不会对妮妮造成什么伤害，他无意探究下去，他要将关于萝雅尔小姐的事情全部忘记，杜绝污染。
月光从车窗钻了进来，吃过晚餐，找个借口就溜回房间的约翰雷放下了《女巫起源》一书，他可不想和这些小女孩做游戏，估计那些因获得知识而变得早熟的女孩们，也不喜欢一个男人看她们嬉闹吧？会让两边都很尴尬。
悠闲的想着这些，约翰雷下意识的看向窗外，那些窥视着他的蜉蝣又换了一批，如鱼子酱般堆叠在一起，层层叠叠，黏黏糊糊。
见他望来，更加努力的蠕动起来，发出怪异的叫声，就连魔力结界也不能阻拦。
南瓜车在外面看来，只有几个窗户，还时常被厚实的窗帘遮挡，实际上每一间房间，都有着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至于这是什么原理？约翰雷就不太清楚了，只能说这很魔法，符合女巫载具的身份。
要不听听它们对我说些什么？约翰雷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接着在心中生根发芽，让他跃跃欲试起来。
技能‘冷血’开启，将纷乱的念头按住，变得专注的约翰雷检视起自己的心灵海，视角不断拉升，轻车熟路的来到心灵海之外，在这里看去，他的心灵海就是一个宇宙。
在其中一团星云的悬臂处，出现淡淡的灰丝，在几个星球之间游动，所过之处，留下清晰的痕迹，那是一颗颗化为灰色的星球。
慢步在宇宙之上，直观感受着脚下的星团，还是受到了些污染吗？真是恐怖如斯。
查明问题出在哪里的约翰雷顺着之前的坐标，再次回到了空旷的房间内，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
在他的意念下，其中一页内容变得模糊，像是洒上了水渍，不仔细看的话，难以分辨写得是什么。
做不到操纵记忆，做到模糊化处理还是很简单的，随着他的动作，阳光穿透云层，进入无框的窗户，照在他的身上，绿色的小草从破碎的马路上，从开裂的墙壁缝长出，转眼布满整个视野，开出浅白的花朵。
还挺漂亮的，就是没什么香味。
心思转动间，约翰雷俯视整个宇宙，失去活力的星球多了一抹生机，那灰色的痕迹变得虚幻，却还残留在星云之中。
他集中精力，将它凝聚成一颗暗星，丢到了宇宙的角落，那里已经有十几枚这样的星球，环绕着黑色的太阳，在各自的轨道上移动。
“你的暗面还挺别致的呢。”莉莉丝的轮廓在宇宙中显现，她的身体由无数星团组成，随着她的动作，体内的恒星放出各色的光辉，交织成华丽的晚礼裙。
“每个人对世界都有各自的理解，不是吗？”约翰雷如一位神祇，他的声音在宇宙中回荡。
“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莉莉丝无情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