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心思复杂
要如何在一个皇宫里头生存下去呢？
那一日，顾青一人伫立在永乐宫大殿前，沉默许久。
顾青是想要去静思寻找到一丝丝的答案的踪迹的，因为顾青知晓，就是凭借着他的这点小九九根本是没有办法来找到完整的答案的。能做的也只是去一点点的追寻着正确的答案了。
只是就是连这样子，都是没有办法来追寻到正确的答案的。
顾青本来是想要来通过常欢知道一点点的消息的，只是自己伫立了许久之后，只有一个小婢女前来问候了一句是否要用晚膳了。
顾青这才大梦惊醒般地抬起了头，想起来自己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顾青本意是想开口唤一声常欢的，只是顾青刚一个常字出声时，才想起来常欢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顾公子，师傅那边问您今日晚膳可有什么想吃的？皇上那边吩咐说是晚上会来永乐宫陪同顾公子一同用膳，皇宫那边的人让奴婢来问问顾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宫外的食物了？”
婢子的声音温柔的很，似是害怕不经意间就会惹怒了顾青一样。
毕竟这个婢子今日也是跟着前去了宫宴的，也是瞧见了宫宴上头那般混乱的场面的。更兼顾青回来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如同一具死尸一般，婢子这才害怕的紧，怕是自家主子被那场面给吓着了，当下的模样可是像极了先前的端妃模样了。
到时候自己一句话不小心触着了什么矛头，自己别成为先被开刀的一个人了。
虽说婢子是知道顾青的脾气的，知道顾青平日里头是个极好的人的，待婢子太监们也都是极好的。可是毕竟方才宫宴上头的冲击力来的诚然太大了一些，大到甚至让婢子原先正常无比的心理，都已经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了。
毕竟起初还有着常欢公公来顶着的，可是常欢公公是个何其得宠的人啊。今日却也是被打入天牢了，也不知在天牢里头受着怎样的惩罚了。
婢子先前也是听闻过那天牢里头的酷刑的。
辣椒水、老虎凳、夹手指......听闻都已经是小儿科的惩罚了。这些个民间的残忍刑罚，在那天牢里头不过是一道开胃菜罢了。
光是如此听着传闻，婢子便已经是身子颤抖着不止了。
当真是极其可怖的地方，也不知常欢公公能否活着回来了。
可是瞧着主子这般的模样，想来也是除了常欢公公能够想出法子解决当下状况，竟然是无人能够解除这当下的模样了。
婢子也只得低低地叹了声气，心里头都琢磨好若是主子还是一言不发的话，自己该给师傅说些什么了。
其实在婢子前来询问顾青之前，私厨里头的师傅是已经心里头琢磨好了一张菜单的。毕竟穆寒已经提前说好了要来永乐宫用膳的，师傅还是得提前一点准备好食材一类的，不然诚然是时间不够的。
故而师傅在婢子来之前是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晚饭的了，若是顾青想要吃什么，师傅临时再加也是可以的了。
更兼师傅也是瞧着顾青回来后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心里头也是暗知几分怕是今日的菜单是问不出来顾青的了。
顾青从前一直是永乐宫里头最为活泼的一个开心果了，可是今日顾青却是一直一个字都不愿说一下的。更兼前去宫宴的婢子们回来后个个皆是面露惧色的，常欢公公也是未曾跟着回来，多多少少的师傅也是揣测到今日的宫宴上头怕是发生了大事了。
越是如此，师傅也越是害怕今日的宫宴上头是发生了极其可怖的事情的。
昔日里头被主子给迁怒到身上的人和事例不为少数的，如今师傅也是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这样的人的。
到时候那些个在天牢里头是个开胃菜的刑罚，怕是就会跑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故而师傅还是决定自己安分守己的比较好一些了。
只是多多少少的，人还是有着好奇心的。未去到那宫宴上头的人，多半是好奇着宫宴上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可是当下的情形是没有法子听着主子给讲出来就是了，也是只能够自己偷偷摸摸的揣测，再加上那些个小婢子们偷偷摸摸的交谈，师傅多多少少也是猜测到了一些的了。
也是根据这场面，制定了个大概的菜单出来。
今日的宫宴场面如此的血腥，必然是要去吃的清淡一些的。到时候重油重盐的，估摸着得恶心出来才是了。
师傅已经在厨房里头做了个大概的菜色了，才让婢子前去问问顾青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到时候再添上就好了。
只是顾青似乎脑子的反应变得十分的迟钝了一样，在那边听着婢子的问题细细的思考了许久才思考了个清楚婢子问的是个什么意思。
“随师傅准备吧，都可以。”
顾青方回答完，婢子便诺了一声屈膝退了下去。
顾青还未将回答说完，面前的婢子便是已经没有了身影了，这反倒是让顾青有些不明个所以然了。
“今日个......原本是穆寒的生辰才是了......”
顾青缓缓地将未说出口的话给低声说了出来，说的他自己忽然心里头被狠狠地撞击了一把，撞击的他自己都有些难受了。
是啊，原本这个宫宴的举办，可是为了给穆寒过生日的。过生日应当是高高兴兴的才是，应当是要十分的开心的才是，为何会变成如此的模样呢？
想来，穆寒的心里头也应当是十分的难受了吧？
顾青的心里头也是十分的痛苦的，痛苦着今日白月受了伤，常欢被押入天牢，穆村不知去了何处。
总之当下，竟然是只剩下了自己了。
顾青起先也是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个后宫里头只剩下了自己，到时候是会有多孤独呢？
不过彼时顾青也只是想想罢了，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真的应验了。
这自己有满腹的话想要找个人倾诉，结果却都只能憋在心里头慢慢的自我消化的感觉，当真是令人窒息且难受的。
“是生日的话，得要吃蛋糕才好吧......”
顾青如是念着的时候，心里头便是想着要赶紧来做些什么事情来缓解自己心里头的痛苦才是。故而顾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做一些食物，大抵是只有料理才能够将自己的心里头的痛苦给填的稍稍充足一些的吧？
可是婢子早已退下了，顾青本是想要嘱托婢子前去替自己取一些的食材的。
厨房里头师傅必然是在十分的忙碌着晚膳的，对啊，穆寒是要来的，自己也要赶紧的准备准备就是了。想来穆寒也是会提前一些来的才是。
中午的时候未曾献上的舞，未曾说出口的祝福，想来就今日都是可以解决的了。
顾青如此念叨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厨房的门口，微微敞开的小门处飘来了食物的芳香。
不同于昔日的重口味的香味，今日私厨里头的香味，多半是清汤寡水的香气，闻得让顾青也是稍稍的舒心了下来。
只是婢子也不过是方才才退下去的，而食物的香味，大抵都是已经完成的了。
尤其是顾青还嗅到了鱼汤的清香味，这股子香味，让顾青的身心都是得到了净化一样。
可是顾青自己也是精通厨艺的，深谙这道鱼汤，没有个一个小时是煨不出来如此的香味的。故而师傅是早早的就已经开始准备起了晚膳了。
只不过那个婢子前来的询问，是已经快要做完后的一个补充罢了。
其实常欢在永乐宫的时候，也是不会派人前来问自己今儿个想要吃些什么的。若是自己有着特别想吃的，都是会提前告诉师傅的。
故而今儿个顾青被一问，还是有些问的懵住的。
只是当下顾青嗅到这私厨里头飘进来的香味，心里头也是已经明白了几分了。
这样倒是也好。
顾青心里头还在琢磨着自己要不要随着师傅的意思不要发现他们其实早已准备好了食谱的事情，还是自己现在就进去讨要食材的时候，小门里头传来了婢子的笑声，似乎是在和师傅说着今日的鱼汤光是嗅着便是觉得是人间美味了。
师傅似乎是回答了什么，婢子的笑声便一直响个不停地，分外的好听。
听得顾青都有些恍惚了，一时竟然是忘记了自己前来做什么的。
“哎呀这个门怎么开了，我过去关一下。”
婢子的声音越来越近，在靠近这小门的时候，却是骤然而止了。
婢子一下子懵在了门口，瞧着门口面无表情的顾青一下子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是。
师傅瞧着婢子一时的懵住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忙丢了伙计就是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前来探头看看。
迎面看见的，就是面无神情的顾青伫立在门口，空洞的眼神不知盯着何处，光是看着顾青，便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直直的压了上来，压的人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