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病_分卷阅读_33
“你,过来下。”林勋抬起拳头,咳嗽一声,“其余人出去。”
屋里的人都依言退出去,于坤走到林勋面前,疑惑地问:“世子,怎么了?”
“我,昨夜梦见了一个女人。”
“什么!”于坤兴奋地大叫,苍天那!这棵铁树终于开花了哟!
林勋看他一眼,于坤镇定下来,追问道:“然后呢?”
林勋有些不自在地走到床边,伸手一掀,然后就很镇定地装做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于坤坐到床边,看到褥子上的痕迹,差点老泪纵横。世子这二十几年对女人都没有兴趣,让他一度以为世子好龙阳。没想到头一回梦到女人就这样了……可见是憋坏了呀。他又心疼又感慨:“世子快说说,梦见谁了?”
林勋手里握着白毛,想起昨夜。他的睡眠一直很深,难得做梦,昨晚那个梦却依旧记得十分清晰。其实从行宫回来,他脑海里就一直有她的影子。昨夜,陵王送来的那个貌美女子,跟她有几分像。女子在他面前脱得精光,他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想证明之所以对那人念念不忘,是那天亲了她的缘故。所以他试图去抱那个女子,可是手刚抬起来,就放下了。
他对那个女子,没有任何*。他果断地把那个女子赶了出去,躺在床上,辗转入眠。他梦见小白跃到他怀里,亲昵地蹭着他。他正爱惜地摸着它的毛发,小白却变化成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玉体如画,热切地抱着他,亲吻他。他只觉浑身燥热,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狠狠疼爱了一番。那感觉*蚀骨,他醒来的时候,床上就是现在这样。
“于坤,你是否相信有转世?”
于坤正等着林勋说哪个女人,猜测是不是朱家小姐,冷不防被问了这么一句,有点愣住。他想回答不信,可看林勋那么认真,又说:“这东西不太好说。或许有吧?”
林勋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只是这一次,他宁愿相信真有转世投胎这种事。若她真是小白,无论是来找他报仇,还是要折磨他,他统统受着。他想要她,疯了一样地想要。他从未对什么人或者事,产生这样的执念。
只是……陆云昭。
“林勋!我可以进来吗!”赵仪轩在外面大声叫道。
林勋跟于坤对看一眼,于坤情急之下,竟然直接躺到了床上,迅速地拉下了帐子。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赵仪轩已经闯进来了。
她一进来,果然就看见放下的床帐,满面春风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你留皇叔送的那些女人过夜了?”
林勋还未说话,她已经走过去,一把扯开了帐子,随即惊讶地叫道:“于坤?你怎么躺在这里?”
于坤陪笑道:“公主,小的……在帮世子收拾东西呢,不是明天就要回京了吗?”
赵仪轩狐疑地看着他,但也确实没看到什么女人,这才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林勋站在窗前整理书籍,整个人影都陷在一层光圈里。他因为长得高,手也很大,手指粗长,一只手夹着四本书翻阅,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赵仪轩看得痴了,想起之前偷听教养嬷嬷教她出嫁的姐姐说房中之事时,提到了用手指可以……她一下子羞红了脸,别开头,再也不敢看林勋的手了。
“公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林勋头也不抬地问。他本意是没收拾好就别在他这里浪费时间。哪知道赵仪轩把这理解为他的关心,高兴地回答道:“哪里用得着我动手,女官他们都会弄好的。”
林勋没再说话,赵仪轩说:“反正我也没事干,不如我帮你?”
“不必。我不喜欢别人碰我随身使用的东西。”林勋直言不讳。
赵仪轩被他下了面子,撅着嘴正不高兴。桂圆在外面喊道:“公主问过世子了吗?四皇子他们准备走了。”
林勋看向赵仪轩,目光严厉。赵仪轩这才不甘心地说:“是四哥他们要去郭府向郭太傅辞行,要我来问你是不是一起去。我给忘了嘛。”
于坤腹诽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了,我看您是压根儿不想说吧。
“他们?还有谁?”林勋问道。
“还能有谁?我皇叔家里的那个霸王世子呗。”
☆、第37章 纨绔子弟
绮罗送陆云昭出府,跟着去郭松林的书房请安。
孟氏刚好也在,正说起回京的事情。绮罗坐下,孟氏拉着她嘘寒问暖。郭松林靠在交椅上闭目问道:“你们准备何时回京?”
孟氏恭敬地回答:“媳妇正是要来征询父亲的意见。”
“再休息个三五日,便启程吧。这里是我的清净地,你们几个在这儿,闹得我不得安宁。”郭松林严肃地说。
孟氏惭愧地低下头。这一路上,惠兰的确添了不少的麻烦。住下来后,又是请大夫,又是买补品炖药,天天忙得人仰马翻。可启程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惠兰有了身孕,只当是替无法前来的夫君尽孝,顺带多陪陪父亲。毕竟以后一南一北,恐怕难得见上一面。
郭松林的脾气也是倔强。郭孝严等几个子女劝了半天,要他就在京中养老,这样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若实在不喜欢,住到西京洛阳去,离得也近些。可郭松林非要千里迢迢跑到扬州来,看着更像是要跟他们这些儿孙彻底撇清关系一样。郭孝严很不理解,父子之间争吵过几次,还是没能改变郭松林的主意。
孟氏先行告退,绮罗被郭松林留下来磨墨。老人家在写书法,字迹有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力度和厚重,一笔一画皆是风骨。本朝重文抑武,通过科举入仕的官员有很多都是学富五车的大儒。当朝重臣中,随便拉一个出来,皆是文章可亘千古的实力。
绮罗边研墨边说:“外祖父明明是怕此地人生地不熟,有人来找麻烦,才早早赶我们回去,方才却非要说那些让舅母误会的话。您就是太严厉了,弄得大家都怕您。”
郭松林眼含笑意地看她:“那你怎么不怕我?”
“因为您跟我说过啊,越是外表坚硬的人,内心越柔软。”绮罗捂嘴笑。
郭松林想起这的确是有一次她问起怎么分辨一个人的时候,他说的。
“鬼灵精怪的丫头。你们人还没到扬州,公主就把你请去了行宫,看似巧合,却似有人故意安排。行宫走水之事,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总之,你们还是早些回去。”
绮罗知道很多事能够瞒过郭雅心那样的内宅妇人,却瞒不过郭松林这样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江湖。他布衣出身,一路做到二品大员,而后稳稳当当地在这个位置上数十年,光靠运气可做不到。随便几件事,他就能洞悉背后的关联。
下人来禀报:“老爷,四殿下他们来了。”
郭松林微微皱眉,转头对绮罗说:“你先回去吧。”
“是。”绮罗从书房里退出来,往自己的住处走。因为出远门带的丫环少,刚刚宁溪又跟着郭雅心走了,所以她只有一个人。
路过花园的时候,她看见朱惠兰独自坐着亭子里发呆,正打算直接走开,却看见碎珠小跑着过来,在朱惠兰耳边说了一番。
朱惠兰猛地站起来道:“他真的来了?”
“是。奴婢看见世子跟四殿下他们一起去老太爷的书房了。”
朱惠兰咬了咬嘴唇,凄然笑道:“再见到,又能如何呢?我已经嫁作人妇。”
碎珠看她那副失魂的样子,嘀咕道:“小姐嫁给姑爷的决定就是做得太草率了。明明不是喜欢,只是感动,夫人也是几千个不愿意的,您偏偏不听。您看看咱们家的姑爷,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盖世才华,长相也只是中人之姿……实在太委屈您了。”
朱惠兰只是低头摸了摸肚子:“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嫁不了那个人,那嫁谁不是一样的?夫君他待我好就行了。”
“只怕如今新婚只是图个新鲜,日后……有您委屈的。”碎珠念道。
朱慧兰说:“真有那一日也只能怪我命不好,以后仰仗儿子便是。女人的命运大多如此,嫁给别家也未必比现在好。”
绮罗心想,这两人在这里旁若无人地说话,真当是不会有人来吗?万一要是被孟氏或者允之表哥听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绮罗抬起手刚要咳嗽一声,好提醒她们,又听碎珠酸溜溜地说:“哼,命好的也不是没有。我听伺候二夫人的人说,六小姐和陆公子的婚事基本是说成了,只等年底正式定个亲。”
朱惠兰叹口气:“陆云昭打小就对六妹妹好。她从前那般,都当作是宝贝一样,更别提现在了。”
“怎么不说是六小姐手段好呢?”碎珠撇了撇嘴说道,“跟二夫人一样,天生就是个狐媚子!”
绮罗冷冷一笑,刚要走出去,她最见不得这些个碎嘴的丫头。那边,忽然有个陌生的锦衣男子走了过来,正痴看着朱惠兰,还企图靠近。朱惠兰和碎珠都大惊失色,碎珠还要喊。
男子上前轻轻地“嘘”了一声,不知道撒了什么粉过去,碎珠便瘫软在地。朱惠兰惊慌地往后退,男子却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还想一亲芳泽。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朱惠兰推拒道。
绮罗不知道她为何不喊,情急之下丢了个石子过去,砸到了男子的头。男子转过来,喝道:“谁!给老子出来!活得不耐烦了!”
“你放开她!”绮罗走出去喝道,“不然我叫喊人了!”
男子看到绮罗,眼睛顿时一亮,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他坏笑着说:“你敢叫么?叫来了人,毁的可是这位小娘子的名声。”他收紧了手臂,作势要亲上去。
对付这种登徒子,绮罗是不在乎手段的,可是朱惠兰却很在乎。她是那么清高的人,被下人看见了免不得要风言风语,她受不了这种污点。“妹妹千万别叫人!”她乞求地望向绮罗,又对男子说:“公子,我们素无冤仇,您何故如此?请放开我,速速离去吧。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眼下赵哲只盯着绮罗看,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话。他心想父王说得果然没错,这郭府真是个宝地呀!这里的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手里抓着的这个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貌,那里站着的更是天姿国色:那凝脂肤色吹弹可破,黑发如云光泽明亮,配上精美绝伦的五官,还透着股清冷高雅的气质,简直像是画出来的人物一样精致。还有那玲珑凹凸的身段……他的目光停在胸口的位置,几乎是垂涎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