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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命定良人到底是谁?

  339、命定良人到底是谁?
  明明五官跟之前的凤天澜相差无几,可这张脸却给人一种极为惊艳的感觉。
  肤若凝脂,雪腮飞霞。
  精致绝伦,灵气逼人。
  琼鼻明眸,唇红齿白,无一不美。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一个底子很好的女人,去整形医院做了微整。
  原本就好看的一张脸,突然之间变得无比惊艳,但是你偏偏又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做了改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天澜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突然之间,她似乎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方才容湛会突然跟疯了似得亲自己了。
  就算她一个女人在看到这张脸之后,也会克制不住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是一个女人拥有一张这样的面容,都是开心到飞起来。
  此刻,却只有凤天澜那双漂亮的秀眉突然皱了起来。
  她凝神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变的无比复杂: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公子欢喜给的药膏有问题,还是容湛的手法有问题?
  不过——
  冲着方才容湛强吻自己的样子,他应该事先不知情才对。
  那就是公子欢喜给的药膏有问题?
  难道这张美轮美奂的脸,只不过是张假脸?
  想到这里,凤天澜脸上的忧虑越发凝重:“明日一早我们再去一趟欢喜阁。”
  “是。”
  见凤天澜突然之间表情凝重,相思红豆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眼底浮起疑惑。
  要是换做别人,突然变漂亮了,应该是高兴还来不及才是。
  可为什么,自家小姐却好像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呢?
  ***
  是夜。
  当凤天澜踏入瑾国公府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整个国公府里,弥散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压抑、萧条,叫人几乎快要透不过起来。
  凤天澜领着两个丫头径直去了惊澜阁。
  只不过,她才刚刚踏入前厅,便瞧见凤谨言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之上,似乎是正在等她的样子。
  “凤天澜身为一个女儿家,你竟然这么晚才回来.你不知道这事儿传出去会有损瑾国公府的名声吗?到时候,大家都会认为我们没有教养好你!”
  凤谨言一看到凤天澜,压抑着满腹的怒火,突然就爆发了。
  他猛的站了起来,横眉怒目,“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吗?”
  凤天澜光是看到凤谨言那怒火中烧的样子,多半已经猜到他此行前来的目的了。
  明明就是有求于自己,却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对她指手画脚。
  凤天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冷笑,淡淡的看向凤谨言,“二伯父,是我让您在这里等我了吗?”
  凤谨言被凤天澜这么一怼,一下子就愣住了。
  要是换做平时,看到凤天澜这样顶嘴,他肯定不会轻易饶过。
  只不过他的怒火才刚刚涌上来,一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又不得不生生的压了下去。
  “澜儿,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刚才怪你晚归,不过是在替你的名声着想,你别不识好歹。”
  凤谨言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沉着脸,端着长辈的架势教训着她。
  “这就真是有意思了。”凤天澜嘴角轻轻一勾,“以前我身陷囹圄,命在旦夕的时候,二伯父没看到为我忧思。如今我好端端儿的站在这里,倒是要劳烦二伯父替我操心了,我还真是过意不去呢!”
  凤天澜嘴里说着过意不去,可是脸上却挂着轻蔑的冷笑,充满了讥讽。
  凤谨言看到凤天澜那嚣张的样子,终于隐忍不住了。
  他剑眉倒竖,“凤天澜,你父母亲失踪三年,马上就四年了。这四年里,你吃我的,穿我的,现在攀上未央王了,就想要过河拆桥了是不是?不管怎么说,你身上还流着凤家的血,只要瑾国公府还在一日,你就还是凤家的一份子。你以为瑾国公府倒了,你还能好到哪里去吗?别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凤谨言的话音落下,整个前厅里面的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
  凤谨言他原本是打算用这一招来震慑凤天澜的,可是没想到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凤天澜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怯弱之色,嘴角反而是扯出了一抹讥讽的冷笑。
  “呵,吃你的,喝你的?凤谨言,我尊你是长辈才叫你一声二伯父,真正给脸不要脸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二房。”凤天澜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三房打拼出来的这些家业,你当真以为瑾国公府还能够撑到这个时日?我父亲母亲失踪三年,你们不但把公中的财物全部霸占私分,而且就连我三房的私产都被你们夺走了。我吃糠咽菜,一个瑾国公府的嫡出三小姐,过的却不如大房二房的一个丫鬟,就这样,你还有脸说你养着我?你也配?”
  “……你!”
  凤谨言万万没有料到,凤天澜竟然会如此嚣张。
  没错,就是嚣张。
  如今的她,完全就不顾自己是她的长辈。
  谩骂,讥讽,嘲笑,数落,她一个都没有落下。
  “凤天澜,你父亲母亲失踪。这三年,经营公中铺面,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二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这般胡乱编排?”凤谨言虽然还在嘴硬,但是严重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一直以来就以为凤天澜蠢笨不堪,也一直以为二房大房做事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却没料到凤天澜这个花痴草包不过是在扮猪吃虎,将这一件件全数都记在了心中。
  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么?
  “到底是胡乱编排,还是确有其事,二伯父你自己心里有数。澜儿只想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犯下的罪孽,早晚都有要偿还的一日,且等着看吧。”
  凤天澜原本就累了一天,这个时候回来,只想着好好休息一番,哪里有心思跟他耍嘴皮子?
  更何况,凤谨言今日前来,绝对是跟先前已经和二夫人两个人通过气了。
  凤天澜推测,他就是想过来谈谈口风的。
  明明有事相求,却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她呼呼喝喝。
  我呸!
  还当我凤天澜是以前那个任凭你打骂羞辱的花痴草包吗?
  “二伯父,您是朝廷命官,向来公务繁忙吧?今日我在外面跑了一天,甚至疲累,我要睡了,就不陪了。”
  冷冷的说完这话,凤天澜转身就准备离开。
  “澜儿,你等等!二伯父……还有话想问你。”
  看到凤天澜要走,凤谨言终于急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却再也不似最初那般冷硬嚣张,反而还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和怯懦。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看到凤天澜的时候,凤谨言心中竟是生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她那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直直的射入别人的心底。
  将那些阴暗一览无遗。
  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之下,他竟是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凤天澜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她扭头,冷冷的看着凤谨言,“骊山大庙那边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部都知道了?”
  其实,最开始凤谨言气急败坏的过来,是想责备凤天澜为什么要在骊山大庙惹出那么大的事端,甚至将未央王容湛都给惊动了。
  可是如今,看到凤天澜这般嚣张放肆的态度,一时间到嘴边的话,都不得不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现在的凤天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痴痴傻傻,蠢笨不堪,可以任凭他们谩骂摆布的花痴草包了。
  现在的她独立骄傲,张狂嚣张。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长春殿上,她捐出的一成雪肌膏的股份,让她得到了容湛的支持。
  容湛是谁?
  那可是帝后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那可是南照国权力最大的男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连当朝太子都要对他敬畏三分。
  不知道为什么,凤谨言突然觉得:
  这一次,二夫人、凤老太太,还有凤老爷子他们莫名其妙的牵扯到了花无忧的事件之中,特别是二夫人还跟花无忧有所勾连——
  瑾国公府想要躲过这场灭门浩劫,能够依附的恐怕也只有面前这个少女了。
  凤谨言能够想到的,凤天澜自然也能够想到。
  虽然二夫人心思恶毒,但是她毕竟还是瑾国公府的人。
  如果她出了事,瑾国公府定然难辞其咎。
  如今,她凤天澜还没出阁,就是瑾国公府的人。
  瑾国公府存,她生。
  瑾国公府亡,她死。
  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只可惜,二夫人她自诩聪明过人,运筹帷幄,却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面前犯了糊涂。
  竟然敢和花无忧扯上关系,实在是愚蠢之极。
  “那边的事情,我自然是都知道了。”凤天澜淡淡然的开口。
  凤谨言沉吟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那……未央王殿下是不是也得知你二伯母她……”
  说道这里,他只觉得越发难堪。
  他聪明一世,没想到竟然栽到了自己的女人手上。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秦氏聪慧,所以才放心的将瑾国公府的后院交给她去打理,可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秦氏如今犯下了大忌。
  可切莫要拖累了瑾国公府才好。
  “二伯父,你和二伯母才是夫妻,她犯的事情有多严重,你来问我?”
  “我的意思是……澜儿,你跟未央王殿下熟识,知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儿对瑾国公府……”凤谨言开口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是十分的不耐烦了。
  可是碍于现在他有求于凤天澜,才不得不顺着她那不耐烦的态度,耐着性子追问。
  可凤天澜却很不识相,她脸上浮起一抹不耐烦,“谁告诉你我跟他很熟的了?”
  她心中很是清楚,凤谨言这个人为人处世向来谨小慎微。
  今日若是没有在自己这里探到什么答案,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思及此处,凤天澜干脆冷淡的开口,“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未央王殿下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他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他当真想要对瑾国公府发难的话,你以为我们还能完好无损的活到今日?”
  凤谨言一听此话,眼睛跟着就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凤天澜实在不耐烦了,“我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很累,想休息了。二伯父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一个长辈在惊澜阁待太久了,传出去也不太好。”
  说着,她便扭头看向相思红豆,“来人,送二伯父出去。”
  “澜儿……”凤谨言原本还打算多追问些什么的。
  可是如今瞧见凤天澜这不耐烦的态度,他只觉得无比憋屈,满肚子的怒火想发作却又不敢,只能是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跟在相思红豆的身后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却又停了下来。
  “澜儿,我问你,千语……她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听到这话,凤天澜心底冷笑,可脸上却做出一副错愕的表情,“二伯父,我到底做什么了?你跟二伯母都好奇怪啊!昨个儿她来质问我,说我害死了二姐。今日,二伯父你又过来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二姐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你当真不知道?”凤谨言的眉心顿时紧皱了起来,“你二姐在骊山大庙被人给活埋了。昨日你二伯母连夜赶了过去,可是当她赶到的时候,发现那边的坟墓已经被人给掘开了,千语并没有在里面……”
  凤千语不在里面?
  一听这话,凤天澜眼神顿时一沉。
  不过,这一瞬间的惊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是一脸惊恐和错愕,“天呐,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将二姐活埋了!不过,二伯父……二姐姐什么时候去骊山大庙了啊?不是就只有我跟二伯母两个人过去了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见自己才问了一句,凤天澜反问的更多,凤谨言不由的摆摆手,“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日后有闲暇的时间,记得多去未央王府走动走动。你必须记得,你和瑾国公府同属一脉,共存亡。”
  “多谢二伯父教诲,澜儿谨记。”
  凤天澜乖巧无比的点头应声。
  凤谨言深深的盯了凤天澜一眼,心中情绪很是复杂:
  这个少女当真和以前那个花痴草包完全不一样了。
  即便是面对自己这样的责难,依旧面不改色。
  不过寥寥几句话,就将局势给转变了。
  往后,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了。
  凤谨言沉吟了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惊澜阁的门口,凤天澜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只不过,那张俏脸之上,再也不复最初的谦顺,反而是一脸的冰冷淡漠:
  这个凤谨言,在得知女儿被活埋之后,竟然还能如此耐得住性子。
  一进门来,不是质问有关凤千语的事情,而是担心瑾国公府这个空壳子是不是还能够保住。
  还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只不过……
  凤天澜的耳边浮现出了方才凤谨言跟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清了的坟墓被掘了,可是却没有看到凤千语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
  凤千语的尸体到底是被人带走了,还是被野兽叼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凤天澜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
  不过很快,她又将这份担忧抛诸脑后。
  从凤千语下葬到二夫人发现,差不多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
  在低下被埋了一个晚上,凤千语必死无疑。
  自己还有一屁股的麻烦要处理呢,哪里来的那么多闲心去管这些事情?
  疲累了一天,凤天澜洗漱完毕之后,就爬上床好好休息了。
  许是因为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凤天澜这躺在床上之后,竟然是辗转反侧,一时间竟然睡不着了。
  昏暗的房间里,她眼睛睁的溜圆,整个人是越来越精神。
  “姑娘,您红鸾星动,是大喜之兆啊!”
  那个江湖术士的话突然又浮现在了耳边。
  凤天澜皱了皱眉。
  “这是姑娘的天定良缘,在这里先恭喜姑娘了。”
  天定良缘?
  凤天澜翻了个身:那个江湖术士说的到底是谁?
  太子容澈?
  不可能啊,两个人的婚事都已经在长春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取消了。
  脑海里面,飞快的将整个邺城的王孙贵胄都过了一遍,就连那个猥琐的柳瀚义都没有放过。
  最后,脑海里面的画面定格了。
  凤天澜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
  从那姿势和动作就能够看出来,应该是在拥吻没错了。
  处于上帝视角的凤天澜忍不住“嘿嘿”一笑,然后将镜头慢慢拉近,慢慢拉近——
  咦?
  这两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啊?
  当凤天澜靠的足够近之后,一双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卧槽,那不是自己和容湛吗?
  白日里,他强吻自己的那一幕,竟然在脑海里面出现了。
  而且还是以一种十分诡异的上帝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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