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偷工减料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高湛愣在一旁，半天没说出话来，linda强忍着泪水，也是一声不吭，只有高翔，定定的注视着linda，在等着她的回答。
linda心底乱极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我去开门。”
她像是得救了一般，心底松了口气，紧接着快速迈开步子，朝着房门口的方向过去。
旋动门把手把病房的门打开，然后就看见了此刻原本应该在榕县的高宇桓。
高宇桓满脸焦急，眉头更是微皱着，他迈步进了病房，看见高翔也在，神色里浮过片刻的怔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你来了。”
他这么开口，算是和高翔打过招呼，然后就把目光急急的投向了高湛。
“枫园国际的那个项目，是你对接的？”
高湛还没从刚刚高翔和linda的事上回过神来，被高宇桓这么突然的一问，神色有了片刻的怔愣，过了好几秒种，才回过神来。
“啊，是……”
他眼神有些闪烁，回答的很没底气。
看高宇桓的神色，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高湛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放心的开口，“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听闻高湛这么问，高宇桓脸色一沉，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但又想起高翔也在病房里。
他抬眸，朝着高翔看了过来。
他的动作这么明显，对方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不等高宇桓开口，高翔先自己说话了，“我去隔壁看看珍珍。”
话音一落，病床上的高湛，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可碍于父亲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
高翔是主动离开了，这病房里还有一个linda，这要是在平常，linda肯定早就躲出去了，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高翔。心底企盼着，高宇桓千万别赶自己出去，她保证什么都不听，而已什么都不会出去乱说。可是，高宇桓的目光还是朝着她扫了过来。
无奈，linda只好起身，也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高湛和高宇桓父子，只听见高宇桓的语调，比刚刚又严厉了几分。
“还没学会做生意，倒是先学会偷工减料了？”
他冷哼着，语调里也满是愤怒。
高湛愣了愣，思索了片刻之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
“瑞高集团能有今天，全都是你父亲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我从小就教育你，做人要诚信为本，做生意亦是如此，可你倒好，进入瑞高集团接手的第一单，就给我玩儿偷工减料！真是给我丢人！”
说罢，他把手上的文件，重重的往高湛的面前一摔，“这生意场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你以为你一个刚刚入市的新人能玩儿的过他们？看看吧，这是当初你和人家签署的合同，人家已经都给标注出来了，按照合同里的规定，你提供的不达标商品，非但要全数退回，更换达标商品，还要另外再支付五百万的违约金！”
什么？
商品不达标？
还有违约金？
难怪父亲这么生气了……
高湛拿起文件，看到文件上被标注出来的内容，心底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那边，高宇桓的责骂声还在继续着。
“我早就教育过你多少次，生意要往长久了看，不要去贪图眼前那丁点的利益，你偷工减料才能省多少钱？这下全部退回，我们得承担两份的成本不说，还得赔偿五百万，你可知道，你这么干，一下子就让咱们瑞高集团亏损了上千万啊！”
高宇桓实在是气坏了。
在离开医院之后，他没立马回榕县，而是先回了一趟瑞高集团在帝都的总部。
到了办公室，还没在椅子上坐定，这边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了他枫园国际要求换货的事情。
高宇桓之所以这么生气，其一是因为，瑞高集团从来都是打着质量过硬的口号，在业内几乎是零差评，而枫园国际的这一单，却被人以质量不达标退了货，这不是相当于被砸了招牌么！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枫园国际的单子，是高湛从他这里接手的第一单。
枫园国际的本就是瑞高集团一直想要发展的客户，好不容易才谈下了这一单，原本高宇桓是盼望着能够通过这一单，好好的发展枫园国际这个客户的。高湛为了让高宇桓同意自己和janny的事情，在高宇桓的面前保证的那叫一个胸有成竹，高宇桓心一软，就决定给他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高宇桓到底还是了解的，看得出他对这个janny是真的动了心，他琢磨着，为了这个叫janny的女孩儿，儿子也应该对这个项目上心一些才对，再加上，这个项目其实没什么难度，只要按照枫园国际的要求，购买指定型号的原材料，经过加工之后，再把产品送到枫园国际，这一单就算完了。流程是固定的，他又在高湛的身边，安排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助理，有他的帮助，高湛肯定能够顺利完成工作。
事实上，高宇桓交代的任务，高湛的确完成的很是顺利，可没想到，最后却在产品的质量上出现了问题。
看过枫园国际那边发过来的退货说明，高宇桓的心底那叫一个火大。若是在生产的流程上出现了问题，那只能说明高湛是经验不足，还需要历练，可如果问题是出现在产品的质量上，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瑞高集团说到底，最后是要高湛来继承的。
早年间，高湛明确的跟自己说明白了，他对做生意没兴趣，更是不在乎什么瑞高集团，也不想当什么继承人。那个时候的高宇桓就被自己的这个儿子气的不轻，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他总不能对他不管不顾，他用了很长的时间说服自己，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随他去好了。
可如今，高湛又突然辞掉了网监局的工作，说想要回来做生意了，高宇桓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手忙脚乱，这些年任由着儿子的性子，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几乎没怎么管过。虽然儿子很优秀，可想要继承瑞高集团，他的历练，显然是不够用的。
他肯拿出来枫园国际这样的大项目给儿子作为历练，对于高宇桓来说，是对高湛寄予了极大的希望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做出这么让人失望的事情……
而此刻的高湛，看着那被标注出的赔偿金额，整个人有如遭到雷击一般。
“爸，你听我说……”
他开口，尝试着想要解释。
“爸，这个项目不是我做的……”
没错，这个项目根本就不是高湛做的。那个时候，janny正和他闹着别扭，婚礼也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他又要哄janny，又要准备婚礼上的用品，实在是忙的脱不开身，这个项目从高宇桓的手里接过来，他几乎是看都没看，就直接交给了父亲专门派到自己身边的助理小孙，全权去负责了。
小孙在父亲的身边任职多年，对于项目上的问题，可以算的上是个专家了，高湛本就是个新人，对什么项目、什么流程的，几乎是一窍不通，就算是他来做这个项目，也要处处向小孙讨教。知道父亲是有心历练自己，可高湛也确实是脱不开身，他侥幸的想着，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最重要的是先把janny娶回家，等婚姻大事解决了，历练的机会还多得是，倒时候，他心里踏实里，工作起来也能更加专心投入，岂不是更好？、
所以，他就把这个项目，全权委任给了小孙去处理。
不得不说，小孙的办事效率的确是高，节省了不少时间不说，流程走的也格外的顺利，就因为此事，高湛还受到了高宇桓的赞赏，说他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为此，他特意给小孙发了奖金，可没想到，领到奖金的小孙，却向他提出了辞职的请求。
小孙和linda一样，是从附近农村来到榕县打工的，这些年在瑞高集团行事机灵的他，没少受了高宇桓的赞赏，他对瑞高集团也很有感情，很舍不得离开，可是，这几年离家，没能在父母身边行孝，如今母亲生了病，在榕县治疗了一段时间，不见什么效果，所以，小孙决定辞掉工作，带母亲去桐市治疗。
理由充分到让高湛挽留都没有余地，也只要答应了小孙的辞职请求。
那个时候的他，只觉得小孙的孝顺很是难得，也就没往深处想，可今天，看了枫园国际的退货说明，高湛的心头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念头，也不由得从心底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