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兼职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一旦被点破，其缺点就会如同夜空明月一般再也遮掩不住。
如果说前面莫川以这幅猫图纸质保存太好为判断依据十分站不住脚的话，那么后面一语点破此猫图可能是蒙头画就瞬间坐实了这幅猫图乃赝品的判断。
毕竟在场众人可以说一半都是鉴宝师，虽然说各有偏重领域，对书画鉴赏这块或许并不精通，但是判断其破绽还是可以做到的。
有人说了，这会不会是程璋早期作品？所以才出现小毫勾勒的迹象？其实不然。要知道这幅猫图带着程璋浓郁的西技风格，可谓是其鼎盛时期的的作品，根本不可能是早期作品。
“马瑞峰，他说的是真的？”汤英卫虽然问出这话，其实自己也生不出反驳之心。毕竟能令这么多鉴宝师缄口沉默，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汤英卫的话，引起一些人对马瑞峰的注意，不由开口道：“马老师，您怎么看？”
马瑞峰满脸苦笑，心中不由有些怨恨汤英卫把他推出来，然而面对众人眼神，不得不佯装大度道：“莫先生说的没错，这幅画确实是赝品。程璋之作，我曾有幸见过，揉萃中西，色彩艳丽，脱离于当时的传统画派却被海商追捧，自然有其道理。”
“这幅话在风格上虽然酷似程璋之作，然而还是差了些神韵。具体细节，莫先生说的也足够多了，我就不献丑了。”马瑞峰懒得说了，说多了只会被拿来跟莫川比较，他若是还能提出重要证据那还好些。若是举不出来，可就被莫川比了下去，这脸他丢不起。
众人闻言只能作罢！
汤英卫闻言脸色可谓难看，他从头到尾不停的针对莫川的讽刺，此时看来却成了大笑话。恐怕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嘲笑他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过慑于汤英卫父亲的面子，此时根本没人提这茬，一个个重新返回位子，一副没有这事一般。
莫川瞥了一眼汤英卫，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嘲讽，转身和郭成教窃窃私语返回座位。
殊不知，他这姿态落在汤英卫眼中，心中越发恶心而愤怒。因为莫川表现得越大度，越反衬得他气量狭窄，汤英卫甚至觉得四周人无意间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无声的嘲讽。
‘装什么比，艹，看我找机会不整死你！’汤英卫心中怨恨的念叨。
因为这个插曲，这幅仿制极为精美的猫图自然流拍了，不，应该说直接被季沛白撤了下去。
随后拍卖会继续，郭成教对待莫川的态度完全变了一个态度。
本来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请来的臭皮匠，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隐藏民间的高手！瞅瞅刚刚的一番品鉴，引经据典考古参今的将民国历史结合进来，这得需要多宽阔的视野才敢如此大气品鉴？
这要不是因为莫川，说不定他就开始重金砸这幅猫图了，这要是真的被他拍下来，可谓损兵折将。
此时莫川心中也是暗呼侥幸，辛亏他天眼能看穿真假，不然他就是背下一个图书馆的书籍，也不敢轻易判断啊？
正是因为心中已知真假，所以才好找相关证据往上面贴靠。就跟已知数学答案再逆推过程一般，自然便简单多了。
不知道汤英卫是不是被气到了，拍卖会还没结束，就匆匆起身离去。
下面出现的拍品，依旧真假参半，不过即便是赝品也多高仿，令人难辨真假。总得来说，还是真品占大多数。
莫川本来还寻思着能不能捡个漏子，结果一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没找到机会。实在是一帮商人太豪气了，即便是赝品也大有人出手参拍。加上出现的东西，季沛白基本都找人过滤一遍，价格定得颇为精准，哪里还有捡漏的机会？
拍卖会结束，下面就开始钱货交割时间，参拍成功的商人们跟着季沛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此时会议厅开始涌入酒店侍应生，推来甜点酒水助兴，不少交割完成的老板拿着拍下的古董互相炫耀欣赏，若不看前面拍卖过程，还真有几分交流会的味道。
郭成教一件拍品没拿下，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依旧笑呵呵的跟着一帮朋友吹牛打屁，趁机了解各行各业情况，寻找商机。
莫川因为猫图的品鉴而大放异彩，倒是成功进了郭成教的朋友圈子，虽然插不上什么话，但是能被这个圈子接纳，本身就代表着实力地位。
“请问是莫先生吗？”莫川正听着一位基金经理大谈国家政策之时，一名侍应生跑过来恭敬的问道。
“是我！”
“那边季先生有请。”侍应生道。
莫川转头看去，就看到季沛白冲他举了举酒杯。
莫川跟郭成教低声几句，便脱离这个圈子，走向季沛白。
季沛白看起来心情很好，丝毫没有受到那件赝品猫图的影响，或者对他来说这种事情他见多了，根本就无所谓。
“打扰莫先生了。”
“没有没有！季先生客气了。”莫川学着一帮老板的说话方式回应。
“莫先生之前的表现可是令我们所有人大开眼界呐，如此水平肯定师出名门吧？”季沛白试探道。
“季先生谬赞了，都是我自己瞎摸索的。”莫川道。
“哦，莫先生真是谦虚，不知道莫先生现在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电子制造业！”莫川道。
季沛白这下惊讶起来，这小子一不是师出名门，二不是从事相关行业，竟然还有如此本事？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瞎摸索的？看样子似乎不似撒谎，难不成被他撞见了一个天才？
“电子制造业不错，现在可是互联网的世界啊！”季沛白打着哈哈又道：“我看莫先生对古玩鉴赏这块似乎颇为精通，不知道专精哪一方面？”
莫川闻言心中顿时嘀咕起来，这个姓季的没讲两句话，净是试探打听我的身份底细，莫非以为我年轻看不出来？
“倒也没什么专精，就是挺喜欢老物件的，凭个人喜好都有点涉猎！”莫川模糊道。
季沛白闻言心中闪过一丝失望，华夏历史源远流长，这古玩自然种类繁多，人的精力十分有限，所以大部分鉴宝师多半挑选其中一项最多两项进行专门研究。
像莫川这种所有都涉猎的，最后多半只会变成学而不精的庸才！
“哦！”季沛白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莫先生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老季混得就是这一行，平素手中也会吃些杂货。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老季对鉴赏之道虽然略有了解，不过学之皮毛上不得台面，不知道莫先生有没有兴趣偶尔兼职赚点外快？”
莫川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他早就琢磨着怎么依靠这古玩这行赚钱，捡漏那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他是不敢指望，而其他赚钱渠道他又不懂，没想到正要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自然暗喜不已。
“不知道怎么个兼职法？”莫川不动声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