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岁有枯荣
“不值得呀！”
二长老叹息了一口气，觉得楚枫实在是太傻了。
他早已经一把年纪了，半只脚都踏进了黄土之中。
为了救他，使得自己身陷在险境之中，这让他于心何忍？
“楚枫，你和老夫说说，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二长老目露慈爱之意。
“这些天呀……”
楚枫摸了摸鼻子，他心情大为放松，开始说起了这些天的遭遇。
二长老时而紧张，时而担忧，又时而微笑。
“哈哈，你现在的力量，足以横行整个雪月了，倒不是老夫护你一世周全咯。”
二长老心中很是宽慰，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可以放心了。
“二长老……”
楚枫心中咯噔一声，他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查看二长老体内的阳气，但是却被二长老阻拦了下来。
“不必查看了，老夫的状态，老夫最为清楚不过了。”
“岁有枯荣，花开花落，缘起缘灭，终有一别。”
“这些天，就陪老夫游历着雪月河山吧？家族早已经破碎，老夫心已经死了。”
二长老叹息了一声，他这一辈子，全副身心都在楚家，可谓是呕心沥血。
想不到最终换来的，却是这个后果，整个家族都毁了。
“嗯。”
楚枫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二长老心意已决了，即便是能够复苏阳气活下来，也不愿意。
于他而言，楚家就是天，既然这天已经塌了，那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这几天，楚枫和二长老踏遍了整个雪月的山河。
最后，二长老来到了一棵枣树之下，这一棵枣树芳草萋萋，树立着一道无名之碑。
此碑虽然无名，但是二长老却看得很深沉。
眼睛时不时冒着光，似乎回到了青葱岁月之前。
“这里就是老夫的埋骨处了，楚枫，岁有枯荣，人终有离别。”
“哪怕是武者，也有一死的时候，老夫这辈子已经足够了。”
“只是……这雪月再无我故友，再无我亲人，已经没有任何要眷恋的了。”
“老夫放心不下的，唯有你而已，但是直觉告诉我，你绝对不凡，我的担心只是多余的罢了。”
“二长老……”
楚枫心中觉得一堵一堵的，上一世，他虽然屹立绝巅，但是一生都无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这一世，他收获了很多，但是终究还是握不住，留不住。
二长老脸带微笑，他深情地看了一眼无字碑，说道：“那么多年了，老夫一直不敢来看你。”
“但是今天还是来了，我的执念也散了，你我之间，都无错，错的是世道而已，尘归尘，土归土，老夫找你了。 ”
二长老泪水滑落，于枣树下坐化了。
残阳似血，将枣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楚枫伫立了很久，幽幽地叹息了一口气，最后，他回到了楚家。
皇城楚家对于楚枫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只是现在望着这废墟之地，不知道为何却有一股哀伤之意。
山岳之巅，楚枫仰坐在一棵老树之上，喝着烈酒。
天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看着不复寻常霸气之意的楚枫，说道：“心里不好受？”
“我曾经以为自己，早已经看透世间沉浮，谁曾想到，还是看不透。”
楚枫苦笑一声，他曾登临绝巅，看过世间繁华，也看过沧海桑田。
只是想不到心中还是一片柔软，并非古井无波。
这或许就是他的软肋吧？
“看透未必就能够洒脱，真正的阅历不是看透一切，冷漠一切，而是在于你虽然沉陷在其中，却依旧能保持清明。”
楚枫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天雪儿见过霸道的楚枫，以手遮天，棺葬了整个雪月，也看到了此刻感伤的楚枫。
这男子很迷，身上有股她看摸不透的韵味所在。
一夜，两人沉默，第二天的阳光刺透苍穹的时间，楚枫伸展了一下筋骨。
“是时候解决一下残局了。”
楚枫看着天雪儿说道：“雪月人皇，应该死而未僵吧？还有一些后手，雪月祖地，你们还是无法踏足。”
“雪月祖地有些不凡，你们无法踏足是肯定的。”
“你早已经知道了？”天雪儿神色变化，她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这一件事。
“我带来的那一道棺椁还在吗？”楚枫问道。
“还在。”
“还在就好，这道棺椁，我要葬下雪月人皇，不然这雪月皇朝还真的有点难换天。”
楚枫这般说道，旋即，他和天雪儿来到了天家。
天家议事大厅，诸多长老已经到场了。
楚枫迈步走了进去，无一人敢阻拦，全部沉默了下来。
这虽然只是一个少年而已，但是气场太足了，足以将他们全部震慑下来。
要知道，这个少年前段时间，镇杀了叶家老祖，雪月人皇等。
“小友，你终于来了。”元道子微微一笑。
“嗯，这段时间，你们残局收拾得怎么样了？”楚枫问道。
“西域王选择置身事外，皇城诸多势力已经臣服，我等只要入驻雪月皇朝，便可换天了。”
“只是……”天家家主犹豫了一下。
“我都清楚了，雪月皇朝之事，我自然会解决 到时候你们天家就是这雪月之主！”楚枫说道。
元道子摆了摆手，他本就淡漠名利，不想要这雪月皇朝。
“前辈不必推脱了，你们天家成为雪月之主再也适合不过了，现在群龙无首，雪月需要有主。”
“当然，也不是白给你们当的，我需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庇护天雍城楚家！”
元道子点了点头，不再推脱了。
他们天家要是放弃这机会，雪月会再次动乱起来，到时候他们天家很有可能再陷战火。
说完之后，楚枫离开了天家，他将青铜棺椁收走，而后准备踏足雪月祖地。
雪月皇朝祖地，这里早已经发生了变化，气运之力萦绕不散，充满了炽烈的威压。
“雪月人皇的盘算，还真的不错，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布下后手，即便自己身死，也不让雪月轻易地易主。”
楚枫眸光一闪，觉得雪月人皇太精了，算计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