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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居所

  燕亭一个激灵,伸出的手猛地缩回了袖子里,古怪地道,“看看而已。你不让看就算了。何必恼火?”话落,见秦铮脸色不善,他扫了一眼谢芳华,只见她垂着头,依然跪在地上,看不见她的模样,他撇撇嘴,“虽然是个哑巴,但跟个小辣椒似的,还没到你身边,你就开始宝贝上了。可别被辣了眼睛,届时有你好受的。”
  “那也不用你管。”秦铮冷哼一声,拢了拢衣领,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后回头对谢芳华道,“还不跟上?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等着让人摸?”
  谢芳华憋了一口气,默默地站起身,抬步跟在他身后。
  听言收了剑,提着罩灯跟在秦铮和谢芳华身后。
  不多时,一前两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燕亭从袖中拿出手,放在眼前看了看,手完好地长在他胳膊上,他才松了一口气,奇怪地转头问身边,“喂,你们发现没有?秦铮兄这些日子尽做一些奇怪的事儿。”
  谢墨含看了他一眼,脸色分外难看。
  李沐清点点头,认同地道,“秦铮兄这些日子是有些怪异。”
  “确切说从他死了那只德慈太后赐给的狗后就开始了。”程铭道。
  “可惜了那条狗,很通人性的,就那么死了。也难怪秦铮兄最近性情有些怪异。”宋方艾艾地叹了口气,“他一怒之下想去漠北,又没去成,肚子里的火大约没处发。”话落,对燕亭道,“你最近还是不要惹他为是,否则你的手怕是真的不保。”
  燕亭搓搓手,有些恼怒地道,“这大冷的天,我图什么坐在这里?还不是怕他因为死了狗,又去不成漠北不开心,陪陪他吗?他倒好,竟然为了一个哑巴的女人要砍我的手。见色忘义!”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谢墨含冷冷地看着燕亭。
  燕亭一个激灵,转过头,奇怪地看着谢墨含,“子归兄,我可没得罪你啊。秦铮那怪脾气死了狗心里不顺畅也就罢了。你也拿我发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谢墨含眸光涌动了片刻,袖中的手用力地攥了攥,撇开脸,平静地道,“你们若是想留下来休息,就留在这里吧!我必须回忠勇侯府。”
  “都这么晚了,既然王妃要我们住下,就明日睡醒了再回去吧!”程铭劝道。
  “不行!”谢墨含拿定主意,必须回去和爷爷商量对策。
  “算了,让他回去吧!忠勇侯老爷子就剩下他这根独苗了,不回去哪能放心?”燕亭大度地拍拍谢墨含的肩膀,对侍书道,“仔细些,天黑路滑,看好你家世子,不准出差池。”
  侍书点点头。
  谢墨含不再逗留,转身向门口走去。
  燕亭等人似乎也实在困乏了,自然不多待,由英亲王府大管家领着安排去厢房休息。
  英亲王府热闹了半夜,人声渐渐沉寂下来。
  谢芳华跟在秦铮身后,他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极其沉稳,到不像是个喝多了酒的人。
  绕过了几道长廊水榭,来到一处环境清幽怡人梅花阵阵幽香的地方。
  秦铮脚步不停地进了院子。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牌匾上写着“落梅居”三个飘逸的大字。
  院内种了一院子的梅树,只中间留出了一条小道。这个季节梅花正开,如火如荼,香气扑鼻。风吹来,花瓣落英缤纷,真真合适了落梅居这个名字。
  中间一排正房,两旁各一排厢房,在梅花中分外静谧幽静。
  秦铮走到门口,径直进了屋。
  谢芳华停住脚步,看了门口片刻,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听言。
  听言瞅了她一眼,对里面询问,“公子,这个……听音住在哪里?”
  “既然是我的贴身婢女,自然住我屋子里。”秦铮懒懒的声音传出。
  听言脸色变幻了片刻,对谢芳华指指屋内,意思是让她进屋。
  谢芳华有些恼怒,皱着眉站在门口不动。就算她八年来早已经丢了诗书礼仪无所顾忌,但也是女儿身,如何能与一个男子同住在一个屋子里?
  “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来?”秦铮声音有些不耐。
  谢芳华站着不动。
  听言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的房间里是里外三间屋子。公子住在最里面,中间的屋子是给守夜的人留的,外面的屋子是待客用的。”话落,见谢芳华依然不动,对他道,“公子这些年没有近身侍候的人,所以,中间的屋子一直空着没人住。你不要多想,也别害怕,咱们公子看着凶,人可不坏。最近几日他心情不好,你不要触他霉头,凡事听他的话,就不会吃亏。否则惹怒了公子,那下场可是想也不能想的。”
  谢芳华看了听言一眼,十四五的少年老成持重,她想说什么,碍于是哑巴,只能抿唇。
  “咱们落梅居以前只有公子和我两个人,以后加上你,可就三个人了。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要往公子身边塞人,公子都没答应,如今独独选了你,你一定不要辜负公子对你的看重。”听言话落,伸手推她,“别磨蹭了,快进去吧!侍候公子梳洗睡下,你也能休息了。”
  谢芳华眸光扫过这三排房子。
  “你才来,不急着了解这院子的情况,等明日我与你细说。”听言指指西边的房子,小声道,“我就住那边中间的屋子,有什么不能劳动公子的事情,你可以喊我。”
  谢芳华点点头,既然来了,总要听人家安排,只能这么着了。
  听言见她听懂了,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谢芳华深吸了一口气,挑开帘子进了屋。外间宽敞,摆着待客的桌椅长榻,几盆景致事物,为数不多的珍品古器,每一件都非凡品。中间的屋子空荡无一物,只有一张床,孤零零地躺在北墙根,连帷幔也没有。听言果然不是说假,这个屋子显然一直没有人住。
  她站在中间的屋子当中,不知道是否该再往里面走去看看。
  “火炉没生,你进来生。”秦铮在屋里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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