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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每一颗心灵都有软胁21

  第三百八十四章:每一颗心灵都有软胁21
  陆半夏起身道:“文姨你陪李先生,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
  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回房间了,刻意忽视了背后那道强烈的目光。
  文姨神色疑惑,小姐平常不会这么早休息的,眸光看向李越祈,“李先生,你们……”
  “没事!”李越祈喝了一口水果茶,薄唇溢出淡淡的笑,“很好喝。”
  “李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都做给你喝,反正不费事!”文姨和善的说。
  李越祈抿唇淡笑未语,与文姨闲聊几句喝完一杯果茶要回去休息。文姨送他到门口,李越祈不让她再送,只是站在门口迟迟未动。
  文姨欲要关门,见他还没进去,关心道:“李先生,怎么了?”
  李越祈眉头紧拧,俊颜有些纠结:“门被风刮上了,我没带钥匙。”
  一身浅色的休闲服,脚下是拖鞋,浑身都没一个口袋,哪里会有钥匙!
  “这怎么办?”文姨一下子就担忧起来,“没有备用钥匙?”
  “都在屋子里。”李越祈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沉思片刻道:“不然借一下你们的阳台,我看能不能翻过去!”
  “不行,太危险了。”文姨一口拒绝,这可是24层楼,万一不小心,那可就严重了。
  “那电话借我,我看有没有朋友来接我去住一晚。”
  “这么晚麻烦别人也不是太好。”其实现在也不过是晚上八点半,繁华都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李越祈:“……”
  文姨想了想道:“李先生要是不介意就在我们客厅沙发上将就一晚,明天再找开锁公司的人开锁。”
  “这……”李越祈迟疑,“你要不要询问一下她的意思?”
  “不用,小姐人很好,何况你们还是朋友,现在又是邻居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文姨非常好客的已经将他拉进来,关上门,“说到底是我不好,刚才没让你拿钥匙,今晚你就在沙发将就一宿,明天早上我给你们做了早餐,你吃了再回去。”
  “谢谢!”李越祈对文姨微微的颔首。
  文姨笑笑,转身去房间拿棉被枕头等东西给李越祈。
  李越祈站在客厅,眸光无意间扫到虚掩的门,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明明有房间,为什么要他将就客厅?
  推开门,摩挲到灯的开关,“啪”的一下后,光亮迅速的驱走所有的黑暗,一间温馨而可爱的婴儿房展现在眼前。
  天花板是用苍穹和繁星做背景,不开灯晚上就能看到星星一样,一张鹅黄色的婴儿床,旁边还有小帐篷,地上放在很多玩具,娃娃,小汽车,各色各样,像是把玩具店搬回来一样。
  心头像是收到强流的撞击,一点点的崩落,在沉沦.....
  一米二的单人床,被褥干净,摆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婴儿衣服,帽子,鞋袜,看着都觉得可爱,萌的心都融化了。
  李越祈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如果当初他们的孩子平安无事,现在应该不只是会叫爸爸妈妈,还会跑会跳会撒娇。
  以前他也没觉得有孩子是一件多好的事,当陆半夏失去孩子时,他也痛苦,但这样的痛苦不及失去陆半夏的痛苦,现在看到这些真实存在的东西,他才发现,原来失去孩子的痛还残留在身体里,只是被自己忽略了。
  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那该有多好!
  “李先生!”文姨将枕头被子抱过来,没在客厅看到,看到婴儿房的灯亮起来,走了进来。
  李越祈回过神来,看向她:“这些....都是她准备的?”
  文姨点头,走过来整理下婴儿床里的小襁褓,“小姐很期待孩子的出生,她还给孩子取了一个小名儿,叫小豆芽。”
  “小豆芽,小豆芽,小豆芽!”没想到那么高学历的女人竟然给自己的孩子取这么土鳖的小名,再多念几遍,又觉得这个名字很是可爱!
  薄唇,不由自主的翘起。
  文姨背对着李越祈并未看到他嘴角那抹笑,自言自语道:“可怜小姐怀有身孕,身边除了我也没其他人照顾。”
  “家人呢?”李越祈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的问,问完又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那个陆家有几个人是真心待她!
  “她父亲倒是来过几次,没坐多久就走了,陆先生也经常送东西来,但小姐好像不太愿意与他们亲近。”文姨说完,忍不住的叹气。
  若是换做旁人,她也就不这么多话了,隐隐觉得小姐和李先生的关系匪浅,或许能多照顾小姐,免得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上次在陆永的灵堂上陆恒明显对陆半夏改观了,陆半夏还是不愿意亲近他们的原因是——
  李越祈想到一个人的名字,剑眉蹙起,百思不得其解,陆半夏似乎是在防着什么人,但是……有必要吗?
  “孩子的父亲呢?”
  陆家的人,她在防,那个男人又为什么对她不管不顾?
  “这……”文姨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见李越祈神色真诚,而且也帮小姐好几次,没在隐瞒他:“小姐从来都没提过孩子的父亲,所以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有没有出现过。”
  从小姐住院休养开始陆陆续续的来过好几个男人,陆家的陆先生,一个刑先生,一个秦先生,她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孩子的父亲!
  李越祈眉心沁着寒意,隐约想起来上次去见阁下,没见到那个男人,好像是有事离开国都了!
  有什么事会比她和孩子更重要的?
  “李先生,早点休息吧。”文姨整理好东西,温声道。
  李越祈没多说什么,点头离开婴儿室,文姨随后关了灯出来,锁好了婴儿室的门。
  ************
  陆半夏回到房间,时间还早也睡不着,坐在榻榻米上看一些关于婴儿的书,怀孕期间要避讳什么,偶尔听到门外有对话的声音,以为是文姨在和李越祈闲聊,没有放在心上,专心看书,不到半个小时,困意来袭,书就放在心口,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十二点,肚子又饿了起来,这个时候文姨应该是睡了,不想麻烦文姨,打算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
  自从怀孕后,她也不怕麻烦了,只要稍微有点饿就吃东西,为了孩子她真的改变很多。
  客厅沐浴在一片黑暗中,陆半夏没开灯,直接走向厨房,走了几千几万遍很是熟悉,何况文姨特意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也不怕会被绊倒,何况外面的灯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面上……
  陆半夏刚走到餐厅,还没进厨房,眼角的余光扫到沙发那边有影子在动,惊的心砰砰的跳:“谁?”
  回应她的是一片冰冷,黑影在动,陆半夏步伐不由的往后退,腰轻装到桌子上,贝齿紧咬着红唇,莫不是家里遭了贼?
  心砰砰砰的跳,她不怕被盗取财物,最怕是贼伤人。
  印象中餐桌上好像有水果刀,眸光紧紧的盯着黑影,手臂伸过去,一点点的勾着水果刀,握在掌心里,紧张的几乎屏住了呼吸。
  “啪!”灯突然被人打开,黑暗顿时间消失不见,一片明亮。
  于是就有这样一个滑稽的画面。
  李越祈赤脚踩在地上,剑眉紧紧拧成一团,黑眸不解的盯着靠在桌子上,手执水果刀,脸色苍白神色却英勇的陆半夏,披头散发的,略显滑稽。
  看到是李越祈,陆半夏松了一口气,眼神略有哀怨的看向他:“怎么是你?”
  “不然呢?”李越祈走到她面前,伸手从她手里拿走水果刀:“以为我是贼人,打算一刀捅死我!”
  “防身,而已!”陆半夏看他冷峻的轮廓,问:“你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去?”
  “门被风刮上了,我没钥匙,文姨要我在沙发将就一晚。”李越祈淡淡的声音回答,就好像是与普通朋友的谈话,眸光看向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下意识的想伸手替她理一理,终究是没有。
  “你呢?这么晚还没休息?”
  陆半夏抿了抿唇,半天才抿出一个字:“饿。”
  说完便走向厨房,身后传来他的声音:“等等!”
  陆半夏停下脚步,李越祈已经走到她面前,卷起衣袖:“还是我来,你在餐厅等。”
  “不用……”她条件反射的拒绝,并非是不识好歹,只是一种习惯。
  “以前又不是没做过,矫情什么。”李越祈淡淡的丢下句,直接走进厨房。
  呃,陆半夏无语的站在原地,到底是他的话充满了歧异,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他的话,怎么听感觉都怪怪!
  不过,这样的场景莫名的熟悉,以前好像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半夜回家他在沙发没开灯,她也没开灯,结果都把对方给吓到了。
  薄唇莫名的勾了勾,转眼间物是人非,他不是当初的李越祈,她亦非那时的陆半夏。
  目光落在他的脚上,回头看到他的拖鞋还在沙发旁,她拎着他的鞋子走进厨房,蹲下来将拖鞋放到他的面前,“把鞋子穿上。”
  李越祈神色微变,眼底有什么迅速的划过,低眸捕捉到她安宁清冷的神色,好似无情无爱,无悲无喜之人。
  可她原本该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孩子的母亲,命运弄人,在这场婚姻中,他们两败俱伤,最后把彼此给弄丢了。
  鞋子穿好,他让陆半夏在餐厅等,说是孕妇吸入油烟不好。
  …………
  没一会李越祈端着一碗蛋炒饭和一杯温水出来放在陆半夏的面前。
  “谢谢!”
  李越祈没说话,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坐在陆半夏的面前,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
  陆半夏吃了一口他做的炒饭,味道还不错,份量也不多,刚好是垫肚子。饭粒柔软,蛋黄金灿灿的包裹着饭,绿油油的小葱泛着香味,让人很有食欲。
  “你,可以去休息。”被他一直盯着看,绕是再有食欲也会变得没食欲。
  李越祈收回眸光,淡淡的回答道:“我等你吃完。”
  “碗明天让文姨洗就好。”
  她回答的很快,想是迫不及待的要赶他走一样。李越祈墨眸微眯,眸色复杂,暗沉,握了握手里的杯子,喝完一整杯水,起身就走向沙发,拉开被子重新躺下。
  陆半夏看到他躺下,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不敢和李越祈单独相处,就好像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不慌不忙的吃完,陆半夏将杯子和碗筷送回厨房,放在水槽里,转身要回房间。
  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欲要关灯,看到李越祈躺在沙发上,他个子高,挤在沙发上双脚都是悬空的,看着就觉得不舒服,睡的人只怕更不舒服。
  沉静如湖的瞳孔里划过一丝涟漪,她转身走到沙发前,轻声道:“李越祈!”
  李越祈缓慢睁开眼睛,浓密如扇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静静的看着她,薄唇紧抿着没有色彩的弧度。
  “你去我的房间睡。”
  剑眉一扬,没动,也没开口,他怎么会让孕妇睡沙发。
  “我去隔壁的房间将就一晚。”隔壁是婴儿房床虽小,李越祈睡不行,她的身高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
  陆半夏伸手要替他拉被子,一直没反应的李越祈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明眸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的掌心温度很是温暖,握着她的肌肤,男人与女人天生的体温差别此刻很明显的比较出来了。
  心头隐隐一颤,尤其是她弯腰时,他上身微微向上,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彼此的瞳孔里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往。
  或笑或哭,或甜蜜或痛苦,一瞬间如黑暗中绽放的烟火,渲染凉薄与寂寞无比。
  在他说完情愿她的死掉的话后就消失不见,陆半夏何尝没气过他的话,尤其是……但当他再次出现在视线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她又不住的胡思乱想,他是不是……还没有放下?
  暗暗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低喃:“李越祈,你……”
  她刚开口,身后传来文姨的声音:“小姐,李先生,怎么了?”
  陆半夏一惊,连忙往后退,抽回自己的手,李越祈眸光骤然一愣,迅速的起身将抓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边,语气低沉略有责备:“小心点!”
  差一点就撞到茶几上了。
  “小姐,没事吧?”文姨也被吓到了,睡意全无,认认真真的打量她,确认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陆半夏拂开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侧头对文姨说:“我没事!”
  “你把婴儿房收拾下,我晚上将就一下,让李先生在我房间休息。”
  “婴儿房的床小,睡的不舒服,不如你和我一起睡。”文姨建议道。
  陆半夏犹豫下,点头。眸光映着橙色的光在这个夜晚显得柔和些许,连同声音落在李越祈的耳朵里也是温柔缱绻:“那你去休息,晚安。”
  文姨和陆半夏回了房间,李越祈则转身去了她的房间。
  梳妆台,榻榻米,床上都放着关于怀孕和育婴的书籍。李越祈坐在床边,随手拿起一本书,准妈妈守则,慢慢的翻阅。
  房间到处都充满她的气息,棉被上好像还有她的体温,李越祈半躺在她的床上,想起他们曾经的蚀骨缠绵,想起过自己的手游走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种下无数的火苗,心头犹如万千虫啃咬,疼痒难捱。
  指尖的书籍掉在地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滑进被子里,脑子里全是她不着(寸)缕,或在自己身上婉转(承)欢的妖媚模样,气息越发的(粗)重,如同踩进狐狸的陷阱,无法回头。
  脑海里她的模样越发的清晰,鼻翼下她的气息萦绕,汗水沿着冷峻的硬朗的轮廓流到了胸膛里。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丝丝绕绕的腥甜味。
  是幸福,抑或是悲哀。
  近在咫尺,却犹隔天涯,一墙之隔,那边是她的梦田安宁,这边却是他的(欲)念悲凉释放……
  在劫难逃。
  究竟,谁是谁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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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陆半夏醒来文姨已经不在房间,她走到客厅,见文姨正在收拾碗筷,眸光有几秒的滞泄。
  文姨抬头看到她,解释道:“李先生用完早餐就叫人来开锁,现在大概已经出门,好像是有工作要忙。”
  陆半夏微抿唇瓣轻轻的“恩”了一下,恍若无事的回房间洗漱,换衣服。
  窗户是开着的,她有些冷便去关上,回到化妆台前坐下,擦点保湿的乳液,盖子不小心掉到地上,滚到床边的缝隙。
  陆半夏跪在地上去捡,看到床底下有一团白,也一并拿出来。
  没有灰尘,应该不是之前就有的,指尖微微拉开纸巾,当看到奇怪的颜色和干掉的……脸颊倏地染上绯红,像是扔掉可怕的东西将纸扔进垃圾桶里。
  脸是红的,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想到昨晚....这个男人....真是....真是.....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说好。
  直直懊悔昨晚真不应该一时心软,将房间让给他睡。
  吃早餐时,陆半夏冷着脸让文姨把自己的床单被套全扔了。
  文姨见她脸色不好,不便多问,一边换一边嘀咕:“床单被套不全是新买的么?”
  ……
  白天陆半夏心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让李越祈进来了,不管什么事也不要他帮忙,不料天还没黑,李越祈再次踏进了,还是正大光明的。
  李越祈回来时去买了防滑垫,他之前就看到她的浴室里没防滑垫,这样洗澡很容易跌倒,平常也就算了,现在怀孕,事事都要小心谨慎。
  文姨知道他的好意,笑眯眯的感激,连他去浴室放防滑垫都没拦,反而是挽留他晚上在这里吃晚餐,李越祈也没客气的直接答应了。
  陆半夏坐在沙发上,倒像是空气直接被他们忽略了。
  李越祈去浴室放防滑垫,文姨去厨房准备晚餐,陆半夏放下手中的书,走向浴室,顺带将门给关上了。
  防滑垫是整个淋浴区都有,但他没量尺寸,只是估摸着买,多的地方就直接裁剪掉,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她,当没看到。
  陆半夏站在洗手池旁边,眸光看着他,犹豫着开口:“李越祈……”
  “有什么事,说!”头也没抬,语气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
  “你……不用这样。”陆半夏的声音有点轻,大概是真琢磨不透李越祈的心思,她连想和他谈的底气都没有。
  李越祈动作顿住,抬头看她,嘴角挂着一抹笑的问:“我怎么样了?”
  呃,陆半夏一时间被他问住了,清澈的眸光看着他,想到昨晚的事,冷意涌上眉心:“你不用帮我,你并不欠我什么!”
  “我何时在帮你?”李越祈反问,低头继续手头上的事,“我做点事可以不用做饭,何乐而不为?何况——”
  话语一顿,他停下,再次抬头看她:“我帮一下无人照顾可怜的前妻,怎么了?”
  可怜,两个字落在耳畔多少有着嘲讽之意,她面色沉冷,漠然开口:“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李越祈放下手中的工具剪,走到她面前,黑眸中的冷意犀利,尽显,“陆半夏,你又怎么了?”
  他就不明白了,她的情绪怎么就这么难以捉摸,昨晚还好心的让他进卧室休息,今天他一进门就摆着一张冷脸,以为他眼瞎没看到吗?
  现在还跑到浴室和他呛声,以为怀孕就可以为所欲为,无理取闹?
  陆半夏咬唇,冷眸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李先生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屈身在我这破庙,委屈自己!”
  李越祈神色一怔,原来....胸腔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嘴角爬上一抹笑容。
  昨晚的事,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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