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失态的王文萱
王文萱虽然年纪尚小，但还是聪明的，只是单纯了一些。此时听姚氏的话，大概也明白了姚氏的意思。她问姚氏：“娘，您同意让我去，是不是就是想让我去打探一下消息？”
姚氏没否认，但是也没承认。
王文萱心领神会，她有些不满，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又问姚氏：“那您有这样的打算，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清楚呢？我去了也只顾着和小婉姐姐玩了。她还带我去了她的花田。”
“花田？”姚氏好奇，还没听说过乡下人有用田来种花的。
王文萱点点头，“是的，不过花还没有长出来。花的名字挺好听的，叫什么……对，薰衣草。”
“林小婉种花做什么？”姚氏不解的问。
“她说是用来做她的新产品的，应该是某种药膏吧。”王文萱回忆道，林小婉确实是这么说的。
“好的，娘知道了。”姚氏若有所思道，片刻后才恢复清明，问王文萱，“你特地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开个酒楼的事么？”
“嗯……也不是。”王文萱噘嘴小嘴，眼珠子转啊转的，“我就是想过来跟娘随便说一说的，而且娘您不也想听我说的么。”
“是，你说得对。”姚氏宠溺的抚了抚王文萱的头，然后说，“你去休息一会吧，等会娘就过来。”
“有没有好吃的？”王文萱俏皮问道。
“有，有。”姚氏笑道。
等王文萱走了，她脸上的笑也落了下去。琢磨着王文萱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心里的怀疑再次扩大。
林小婉的香皂，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仅仅是靠她一个么？那她现在还在做那些药膏……怎么做到的？
姚氏是想亲自去看看的，但是碍于她们的合作，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变相了解。现在才见起色，她还不能失去林小婉这个助力。
赚多少钱是次要的，依靠这些特别的东西来拉拢人心或者结交权贵才是更重要的。
如果一旦把林小婉的事情捅破，那她还拿什么来运作？
想到此，姚氏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你啊你，别太好奇了，否则就坏了事了。
“夫人为何事叹气啊？”
佟掌柜的声音突兀响起，姚氏转身看过去，同时脸上挂上了几分笑，说道：“还不是这些绣娘。一个中用的都没有。怎么能不叹气？”
佟掌柜宽慰道：“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
“我也想慢慢来啊，可是刘氏那边，怎么慢？人都已经过去三个了，总不能接续不上吧。”刘氏按着额头，看样子确实有点太着急了。
她缓了缓，说道：“你盯着吧，我去里面歇一会。再在这呆着啊，我怕气出病来。”
“好嘞，我在这看着就好。”佟掌柜连忙应道，“您去休息吧。”
姚氏也不多言语，佟掌柜在这里，她放心。走出去没几步，想起王文萱刚刚说的话，又回头说道：“对了，刚才文萱跟我提了办酒楼的事。上次林小婉来说有菜品想找酒楼合作，我就打算开一家的么。现在考察的也差不多了，再准备准备就开起来吧。”
佟掌柜有些诧异。这件事虽然提过，但是姚氏是一拖再拖，他本以为就此停止了。哪知这么突然就告诉他就要开起来了？
见佟掌柜的表情，姚氏说：“等会你去跟文萱聊聊吧。”
说完姚氏便离开了。
佟掌柜站在原地，还在寻思着姚氏的话。
找小姐聊聊？
小姐懂开店？
懂经营？
难道是小姐把夫人说通了？但是小姐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一大堆问号出现在佟掌柜脑海里，直到有人喊他才回过神来。
没办法，他向来是如此的，一旦听到什么事都会瞬间想出很多问题，然后寻求答案或者解决办法。
这是能力，也是一种习惯。
说话的是花溪阁的伙计，跟着佟掌柜过来的。此时他在喊：“掌柜的，南分店的薛总管带着些绣娘来了，招呼您过去瞧瞧呢。”
佟掌柜随口问道：“怎么人没带这边来啊。”
“刚才是来了，但是看夫人说去休息，怕在这边吵到夫人，就换了地方。”伙计回答道。
“行，走吧。”
来到外面，佟掌柜看着穿着统一装束，站成两排的绣娘，观察一番，才对那带人过来的薛总管说道：“老薛啊，这些人都是你挑的？”
“是我挑的，是南院那边挑出来的最好的。”薛总管回道。
佟掌柜下去，走到人近前，慢慢的走，仔细的瞧。走了一遭，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行，带人进去试一试吧。”
试什么呢？
试的就是刘氏前不久刚绣出来的帕子。只不过是经清莲的手，照着成帕摹出来的一部分。
没办法，时间太短，无法全部绣完。好在清莲的手艺不凡，跟刘氏的绣帕相差无几。
佟掌柜并不太懂工艺，但是会看结果。所以并不在这里等，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等他走后，薛总管压低了声音嘱咐道：“都给我好好绣知道么！这可是关乎你们前途的大事，也是我的大事。都别给我丢人。”
佟掌柜从坊里出来，来到客房，径直走向王文萱的屋子。站在门外，轻轻敲了门，唤道：“小姐，在么？”
没多时，房门打开。
王文萱看着佟掌柜：“咦，佟伯伯您怎么来了？”
“夫人让我来跟您聊聊酒楼的事。”佟掌柜和善的笑着，站在原地等着王文萱的指示。
王文萱探出头，向外张望一番。然后问道：“我娘呢？没有跟佟伯伯一起来么？”
佟掌柜回道：“夫人说太疲累了，所以去休息了。”
“又骗我，还说一会就来找我呢。”王文萱嘟着嘴，埋怨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对佟掌柜说道：“佟伯伯您进来说吧。”
“那我就打扰了。”佟掌柜欠了欠身子，等王文萱回身走了，才迈步进去。回过身把门关上，而后走到桌前，又躬了躬身子才坐下。
王文萱已是倒了杯茶，放到佟掌柜面前，说：“佟伯伯喝茶。”
“谢谢小姐。”佟掌柜起身接过，重新坐下后，开口问道：“刚夫人和说准备开一家酒楼，菜品的事让我来和小姐聊一聊。不知道小姐从杏花村回来，是跟夫人说了什么么？”
这个话意思就相当明确了。
佟掌柜知道，这个话头如果他不找，兴许王文萱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始。
听此一言，王文萱立刻明白了佟掌柜是何事而来，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甚至激动的站起了身，挪到佟掌柜身旁，说：“佟伯伯你知道么，小婉姐姐太厉害了。你根本想不到，她会拿什么东西做菜。”
佟掌柜看着王文萱这幅作态，着实感到惊奇。他笑说：“那小姐就赶紧告诉我，用的是什么食材啊，让您这么激动。”
“猪肠！”王文萱表情夸张的说道，“就是那个猪大肠！”
“真的？”
这还真是让他想不到。哪里听说过还有人拿猪肠做菜吃的。但是这话从王文萱口中说出，他自然是相信的。不等王文萱回答，他紧接着问道：“小姐不会是吃过了？味道如何？”
王文萱回忆起那个味道，香味好像还在口中回荡着。她意犹未尽般说道：“色香味俱全……不尝一口，你永远都不知道会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一说起菜，王文萱就停不下来了，根本不给佟掌柜插话的机会。
她说：“我刚才跟娘说了，她还不信。真的，佟伯伯，味道真的特别好。还没做之前，小婉姐姐就跟我打赌，她说只要我尝一口，就绝对会爱上这个味道。”
“真的是这样的！”
“一开始我只要一想到那个东西，我就觉得恶心。更别提让我吃了。但是再饭桌上，小婉姐姐和姐夫两个人都很自然的夹起来吃。后来王晴她们三个喝了酒，我想是喝的有些多了，所以才尝了。”
“但是她们刚一尝过，就停不下来了……我当时看她们的样子，都惊讶极了。又特别好奇……这一好奇，我就忍不住尝了尝。”
“然后……”
王文萱陶醉的想着那个画面，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佟掌柜越听越惊讶，看着王文萱夸张的表情，难以置信的问：“小姐，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么？”
要知道，王文萱是什么身份。山珍海味，珍馐美馔不知道品尝过多少，未曾见过有此等失态之举啊。
还没惊讶完，就见王文萱一拍桌子，说道：“对了，小婉姐姐还给我喝了一碗特别好喝的水。冰冰凉凉的，而且是甜的。”
“太神奇了，简直太神奇了。”
佟掌柜：……
确实是太神奇了……
好半天，王文萱才消停下来。冷静了之后，再看佟掌柜，就觉得有些尴尬了。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失态了，佟伯伯，您别介意。”
佟掌柜笑道：“小姐情真意切，我能有什么好介意的。”
“听小姐说完，我确实也觉得，小婉姑娘颇为神奇。酒楼的事，夫人也应承下了。不过有机会还是要亲自体会一番，也好估量一下价值。”
实则，看一看是否真如所说，那么让人回味无穷。
只是此话不足为王文萱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