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低调不起来

  多伦多飞往国都的航班上，楚御微微睁开了眼睛，恍如隔世。
  “先生。”映入眼帘的是空姐甜美的笑容：“请问您需要毛毯吗？”
  “我。。。”楚御略显不安的扭动了一下。
  空姐挂着职业性的甜美笑容，再次问道：“您不舒服吗？”
  “我。。。”楚御下意识的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口子：“我很舒服。”
  说完后，楚御又解开了衬衫上的一颗扣子，低下头，发现衬衫似乎小了一号。
  不只是衬衫，就连裤子也是，紧绷绷的。
  和蛆似的，楚御扭了两下后突然想起了正事。
  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手臂，看向了手表上的时间。
  上午十一点十一分，六月六日，年份居然。。。没有。
  他这表光有几月几日，没有年份显示。
  “请问现在是哪一年？”楚御抬起头，看向空姐，表情紧张的问道。
  “二零一九年。”
  空姐标志性的笑容不变，这种情况她见的太多了，别说问哪一年的了，还有无聊的乘客问这里是不是地球的。
  其实楚御差点脱口而出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地球来着，后来忍住了。
  “如果您还有其他的需要请摁左上方红色按钮，祝您旅途愉快。”
  说完后，空姐转过身，走开了。
  楚御深吸了一口气。
  成功了！
  算上这次，他已经是第五次穿越了，也是最舒服的一次穿越。
  第一次，穿越核心装置没有校准，直接跑中世纪去了，而且还看到了火烧德库拉。
  第二次，穿越回九十年代。
  第三次，一脑袋扎虚拟世界里去了，
  第四次，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楚念带到了界外魔文明之中。
  而这一次，则是回到了一起的起点。
  刚从海外留学归来，满心迷茫，看不清未来，稚嫩，青涩。
  当初就是留学归来后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后，才有了之后的一切。
  他记得这架航班，也记得这个有着蜜桃臀的空姐，甚至连飞机飞行途中遇到过几次气流也记得清清楚楚。
  “小伙子，你是华夏人吧，多久没回国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将楚御从万千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楚御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一位。。。大妈！
  大妈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好心的给楚御科普道：“国内和海外虽然有时差，不过年份都是一样的，都是二零一九年，全世界都是这年份。”
  楚御哑然失笑。
  他当然知道全世界都是统一的年份，他只是想确定自己是否穿越到了正确的目的地。
  德库拉难得靠谱了一次。
  天枢转换能量吸收地核能达到过载状态后，德库拉一口气将其中的能量全部接收，随即注入到楚富贵搭设的穿越装置里。
  没有面包车，没有时空通道，楚御走进装置后，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飞机上。
  而这里，也就是所有一切的开端和起始点。
  一年后，自己则会递交那一份改变命运的辞呈，随即各色坑货粉墨登场。
  楚御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子不要一年后，要现在，要现在开始就作死！
  。。。。。。
  接机口外，穿着一身黑色迷彩服的白月带着大墨镜，隐藏在墨镜后的双眼微微眯着，巡视着每个离开接机口的乘客。
  孟勇无聊的打着哈欠道：“领导，这种事您就不用特意跟过来了，随便叫几个人给这个叫。。。叫什么来？”
  “楚御。”
  “对，随便叫几个兄弟给这个叫楚御的直接带回总部就完事了，您还特意跑过来干什么？”
  “局里却人才的情况太严重了，我当然盯紧点，你们做事毛毛躁躁的，别在吓到人家。”
  孟勇撇了撇嘴。
  我们就是长的吓人，你是真吓人，特招了那么多文职，都是被你吓跑的。
  白月继续说道：“战斗人员的编制已经趋于臃肿，现在需要的就是技术方面的人才。”
  孟勇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他觉得处理超自然事件这事得靠莽，靠胳膊能跑马的纯爷们莽，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一顿吃八个馒头五碗米饭一斤白酒下肚走路不打晃的纯爷们铁汉子，甭管什么超自然不超自然的，吃饱喝足拿着枪直接正面硬刚就完事了，超自然事件怎么了，多大个事，不是我死就是我亡呗。
  楚御的资料他看过了，无非就是个学神学和宗教学的留学生罢了，弄回局里也就是当个数据分析员，别说白副局了，就是自己来了都浪费时间，随便找两个下属直接给架回去就完事了。
  眼看着出来的乘客越来越少，没什么耐心的白月打了个响指，然后孟勇。。。也打了个响指，角落里跑出来一个光头大汉。
  “领导，您指示。”
  “联系一下机场工作人员，询问一下目标人物是否离机。”
  光头大汉走到了一旁拿出了对讲机。
  孟勇没好气的说道：“下个飞机磨磨唧唧的，一会赶不上食堂饭点了。”
  “是啊，小明他老爸的赞助费到账上了，莫局说今天改善伙食，老娘在深山老林里待了四天，好几天没吃过肉了。”
  眼看着俩人都失去了耐心准备进入接机通道的时候，楚御终于出现了。
  楚御没什么行李，之所以出来的慢，是因为刚刚去了一趟更衣室，照了将近十分钟的镜子。
  穿越前，白月的那句话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之中。
  白月已经无法回到这个世界了，可她依旧希望“自己”和楚御在一起，哪怕不久之后，真正的楚御会离开，留下的，却是德库拉拟态复制的另一个楚御。
  即便是这样，白月也希望另一个“自己”幸福。
  所以楚御这次穿越的任务又多了一个，除了灭掉nh公司干死楚夙夜和阻止人工智能的出现外，他还要泡妞，替自己久不久之后被复制出来的“替身”泡妞，妞叫白月，公共事务安全局副局长，脾气火爆，身手高强，精通各种枪械，手上可能还攒着几十条人命。
  为了留下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楚御在更衣室里墨迹了十分钟，这才耽误了半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体型略微发生了点变化。
  原本的历史中，他的体型是偏瘦弱的，后来天天作死，精壮了一些。
  穿越到飞机上自己的身上后，体型也跟着变了，所以衬衫和裤子都有点嫌小。
  走出接机口时，楚御一眼就看到了白月。
  标志性的黑色迷彩作战服，标志性的大长腿，标志性的大墨镜，还有墨镜后那双标志性的凌厉双眸。
  不注意到也难，白月的身材太出众了，更别说旁边还站着几个光头大汉。
  一般光头都比较引人注意。
  他看到了白月的同时，白月和孟勇也看到了他。
  孟勇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楚御的照片后，眉头微皱。
  “领导，是这小子吗？”
  “是的。”白月摘下了墨镜，眼底闪过一丝困惑：“这小子看咱们的时候为什么笑吟吟的？”
  “我也发现了。”孟勇摸了摸后脑勺：“他的资料我看过啊，平淡无奇的，走路都是低着脑袋，畏畏缩缩的，可这小子的气质，给我的感觉，有点。。。”
  孟勇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他就本能的觉得楚御与众不同，至于哪里与众不同，又说不上来。
  白月拿出了对讲机：“行动，二组隔离人群，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目标任务反抗的话直接敲。。。直接人道性协助入睡。”
  话音一落，围上去了五个光头大汉。
  楚御二话不说，直接将行李扔在了地上，将外套脱掉后，双手抱头，就和见到八路似的鬼子翻译官似的。
  白月懵了，孟勇也懵了，就连围上去的五个光头大汉都傻眼了。
  楚御的举动，彻底让他们陷入了懵逼之中。
  其实这也是楚御的无奈之举。
  他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被这群大光头架到车上的时候，挨了好几拳，而且脑瓜子还套上了黑头套。
  这帮王八蛋，根本就不讲理！
  面试弄的和绑架似的，也只有公共事务安全局能干出这种事。
  所以楚御很配合。
  白月率先反应了过来：“这小子不对劲，迅速捕获。”
  一群大光头扑了上去，四个光头大汉围成一圈隔绝视线，剩下一个如同经验老到的绑架犯，一拳击打在了楚御的腹部，趁着楚御弯腰的刹那，直接将黑头套套在了他的脑袋上，随即反剪住他的双手，拿出扎带勒紧了楚御的手腕。
  楚御想骂娘，忍住了。
  到底还是没逃过这一遭。
  动手的光头大汉他看清楚了，李拴住，军警部门中特招进公共事务安全局，第二行动队战术支援组副组长。
  楚御气的牙痒痒。
  狗日的李栓柱，你等着。
  楚御被“押”到停车场后，直接被粗暴的推进了车里。
  白月和孟勇紧随其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白月望着破桑塔纳后排里安安静静并且带着头套的楚御，秀眉微皱。
  “领导。”孟勇面带戒备：“这小子不对劲啊，百分百不对劲，一出机场直接被绑了，既不喊也不叫，还不挣扎，普通人根本不是这反应。”
  白月没有接口，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原本今天她是要组织和隐门弟子进行工作经验分享的会议来着，可莫局却突然联系了她，让她带队来机场“接”一个专业对口的“人才”。
  本来这也很正常，学神学和宗教学的人才太少了，而且“接”人这种事她也没少干。
  可唯独这次是莫道擎提前嘱咐了她。
  加上楚御表现出的“异常”，不得不让她产生怀疑。
  “带回去再说。”白月钻进了吉普车里，提醒道：“孟勇开车，后排再上去两个人，副驾驶也要人随时支援，一路不要停留，直接回总部大楼。”
  “是！”
  即便被蒙着头套，楚御依旧很镇定也很冷静。
  从出了机场后，一路上，楚御一句话都没说。
  可当他被拿掉头套时，装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他在审讯室里，四周都是单向玻璃，面前坐在一脸凶光的孟勇。
  楚御傻眼了。
  不应该是会客室吗，不应该是招聘面试吗，怎么还来审讯室里了？
  其实楚御也是冷静大劲了。
  刚回国一下飞机就被“挟持”，既不喊也不叫，冷静的可怕，人家当然会怀疑他。
  什么人被抓住之后会有这种反应，第一，通缉犯，第二，总被抓的倒霉鬼。
  原本楚御不想这么高调的，可实力不允许。
  他的时间有限，不可能和以前似的再跑去南港混一年资历，搞nh公司，肯定要利用到公共事务安全局的资源，所以留在国都总部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其一，主要是他还得追白月。
  白月那是什么人，那是普通人想追就能追的吗。
  所以得兵行险着，在短期内迅速的征服这位副局长。
  这个任务，几乎比拯救世界还要艰巨和困难。
  本来想装遇事不惊，结果呢，楚御被误以为是通缉犯了。
  “小子。”孟勇斜着眼说道：“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楚御翻了个白眼。
  你特娘的连你闺女上小学几年级都不知道，还我的事你都知道了，知道个大爷知道。
  不用想，单面玻璃后面肯定是白月在观察。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一下飞机就被我们给带到这里来。”孟勇恶狠狠的一拍桌子：“不掌握实质性证据，我会带人抓你？”
  楚御微微叹了口气：“给我解开。”
  孟勇微微一愣。
  “我说。”楚御朝身后努了努嘴：“给我解开，把扎带解开，勒的老子手脖子疼。”
  孟勇面色一冷。
  活这么大，除了白月敢和他自称老娘外，也就是她老婆、他老丈人、他爹、他爷爷、他二姨、他以前的班长、排长、营长、团长、行动队队长黄浩然、莫道擎莫局、外加之前的房东、包子铺老板等少数人敢和他自称“老子”而已。
  孟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没等下一步动作，耳朵挂着的耳机传来了白月的指示。
  孟勇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将楚御身后的扎带直接扯断。
  回到了座位上，孟勇点燃了一支烟，刚要开口，谁知楚御站了起来，十分自来熟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后，吐了个烟圈。
  美滋滋的吸了两口后，楚御呵呵一乐，明知故问：“说吧，你们是谁？”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们已经把你的底细摸清楚了，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们全都知道。”
  楚御微微摇了摇头，无比沉重的叹了口气。
  孟勇双眼一亮，继续说道：“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的交代，要是认罪态度诚恳的话，我们会考虑适当减轻你的刑罚。”
  楚御乐了：“真的？”
  孟勇装模作样的敲了敲桌面：“这就要看你的认罪态度是否诚恳了。”
  “好吧。”楚御弹了弹烟灰，乐呵呵的说道：“上初中那会，我让我二大爷带着去洗了一次泥鳅，在海外留学的时候，和一个当地议员的孩子打了一架，老子揍的他满地找牙，那小子住了三天院，然后。。。哦对，有一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偷摸在病房里抽了一支烟。”
  孟勇找到了切入点，问道：“你为什么去医院？”
  “不是和你说了吗，给当地议员的孩子揍了，他住了三天医，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楚御耸了耸肩：“后来他爹，也就是那个当地的议员哭着求我出院的。”
  “当地议员求着你出院，为什么？”
  孟勇就不是干刑侦的聊，非但让楚御带偏了，还被勾起了好奇心。
  楚御自得一笑：“我就说我脑袋疼，死活不出院，三天两头拍片子，一天住院费就一千多美金，我待了一个月，那议员半年工资都快进去了。”
  孟勇哈哈一笑：“那必须的，也让那群老外知道知道咱华夏人的智慧。”
  楚御仰着头想了一下：“哦对，出院之后，我有个室友，是个黑哥们，打篮球的时候让人家揍了，我带着他。。。”
  “够了！”孟勇终于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金属桌上：“你他娘的耍我？”
  “不是你让我交代吗。”楚御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你想怎么样？”
  孟勇再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捏吧捏吧拳头：“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眼看着孟勇走了过来，楚御不慌不忙的说道：“抓我的时候，机场工作人员视而不见，甚至帮你们维护秩序，想来是你们打过了招呼，而那么多大光头穿着迷彩作战服，进退有据，明显都是受到过军事训练的，可却没挂着军衔，国内又没雇佣兵，部队执行任务又不允许穿军装不带军衔，那么你们一定是特殊机构的战斗人员，这里又是审讯室，那么足以证明你们的身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可肯定是公职人员。”
  说到这里，楚御似笑非笑道：“而我呢，刚留学回来，在国内没有案底，也没有犯过任何事，这一点，你我同样清楚，如果我真如你所说是危险分子的话，你们不会等在接机口，而是飞机停稳后第一时间就控制我，这也就是说，你们抓我，是因为别的事，对吧。”
  孟勇瞳孔微缩，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左侧的单向玻璃。
  也不知道耳机里听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御后，离开了审讯室。
  楚御暗爽不已。
  老子如同柯南附身一般，一定给白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我这处变不惊的模样，泡你一个副局长，肯定是手到擒来。
  的确，楚御给白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时在审讯室外面，白月捧着笔记本电脑，对着一脸挫败的孟勇说道：“这小子绝对不是普通人，无论是分析能力还是观察力都表明他不普通，没准咱们误打误撞抓到了一条大鱼，他的资料太干净了，查，继续往深了查，他肯定不是好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孟勇深以为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月将笔记本合上，皱眉思考了一下后说道：“让技术支持部的同事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深挖这小子的资料，包括海外经历等。”
  “那是晾一晾他还是？”
  “晾一晾。”